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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劫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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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賊,烏龜王蛋,出來打啊,縮在盾牌後算什麽好漢!”

方天定循聲到前面一看,只見魯智深提著禪杖,跳腳大罵。

盾墻之前,散落著七百宋兵屍體。

看到明軍龜縮不出,魯智深終究按捺不住,揮兵沖了一陣。

當然,除了白白送了些人頭,並沒什麽卵用。

鄧元覺按捺不住,請命道:“太子,讓我出去殺一陣,否則賊軍在側,我軍難以回轉。”

言之有理。

宋兵大約兩萬,其間又有勇將,若是撤退途中突襲,必有傷亡。

要是結成盾陣回轉,怕是十裏路一天也走不完。

既然如此,方天定翻身上馬,重持方天畫戟,道:“變陣,主動出擊,殺散這群宋兵,再傳令馬軍,繞後突襲!”

看向不遠處宋兵營寨,方天定又道:“若有機會,再破了他西寨。”

咻咻咻五道煙花躥上天空。

一直隱沒在暗處的杜壆等人看到信號,大喜過望。

杜壆翻身上馬,喝道:“兄弟們,上馬,準備出擊!”

縻貹咧嘴笑道:“直娘賊,我以為馬軍要幹看一夜呢,卻不想也有我等用武之時。”

杜壆道:“莫要沖動,接應大軍回城為要。”

縻貹道:“接應大軍回城要,殺幾個宋賊過過癮也要。”

不一刻,全軍上馬,各取刀槍在手,準備沖鋒。

宋營中,宋兵站在墻頭,緊張地看著遠方,生怕明軍來攻。

東邊的慘狀,真把這些兵丁嚇壞了。

摸著天杜遷站在河邊看的心急,喝道:“來人,隨我去把床板都拆開搶搭浮橋,務必保證先鋒及時過河。”

水軍也在搶時間,只是材料匱乏,浮橋一時難成。

得了杜遷命令,眾人立刻拆床板,推板車。

另一邊,看到明軍全部過河,浮橋上又燃起了洶洶大火,宋江只覺得一股鹹腥湧上喉嚨,卻不得不強行壓下。

此時,萬萬不是吐血暈倒的時候。

宋江喝道:“來人,催促水軍加快速度。”

隨著命令,大nn向營寨,來到浮橋前。

已經有步卒踩著小船跳過去了,然而馬軍想過去,還不行,必須等船只連接一體。

那邊,鄧元覺提著禪杖出陣,對著魯智深叫道:“你這禿驢,滿口臟話,端的不是出家人,且來吃爺爺三百禪杖。”

魯智深早等的焦躁了,立刻提著禪杖砸了過來。

鐺一聲巨響,兩人各退兩步。

魯智深笑道:“你這賊和尚,打的灑家快活,再來。”

叮嚀咣當,兩人把禪杖舞的飛起,打成了一團。

兩人勢均力敵,打的也足夠精彩,然而沒有觀眾。

觀眾們都忙著吃瓜去了。

這瓜,是長在脖子上的大西瓜。

兩軍陣型嚴整,都是前排盾牌長槍夾雜刀手,後排nn亂射。

羽箭如雨,雙方士卒死命向前,不一刻,雙方碰撞在一起。

血肉橫飛,慘叫不絕。

甫一接觸,宋軍就發現情況不妙,

明軍長槍太長,宋兵想要捅過去,必須跨越兩步距離。

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先挨上一槍才能接敵。

戰場之上人挨人,都是並排而行,哪有閃轉騰挪的餘地,不一刻,宋軍前排盡歿。

梁山老卒也是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端的悍勇,哪怕看著同袍死在面前,眼也不眨地向前沖鋒。

以血肉之軀為代價,宋兵終於靠近了明兵,開始了互相傷害。

沒有退避,沒有閃讓,你捅我一槍,我回你一槍。

來啊,互相傷害啊!

是死是活,就看誰的槍更加的快準狠,誰的甲更加堅固。

只是宋兵吃虧。

明軍上下,外層都是板甲,雖然只是護住了胸腹,卻也足夠了。

宋兵再精銳,也不可能槍槍都對著面門脖子去。

實際上,在激烈的廝殺中,槍手根本來不及瞄準,都是下意識地捅刺面積更大的胸腹。

只是精鐵鍛壓而成的板甲,真的不是區區長槍可以捅穿的。

宋兵長槍捅上,鐺的一聲滑了出去,運氣好些的擦傷胳膊,運氣不好的一無所獲。

端的無計可施。

反觀宋軍,大多是皮甲,在明軍的三棱破甲槍前,比一層紙強了不少,並沒什麽用。

只要刺中,必破無疑。

身上出現傷口,哪怕並不是在要害上,也會出血不止,幾乎必死。

不一刻,宋兵便被壓的節節後退。

杜壆看到宋兵都在向前擠,後方並無防備,令旗一揮,喝道:“殺!”

轟隆隆

在宋軍騎兵耀武揚威了大半夜後,明軍騎兵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宋兵顧前不顧後,根本沒有防備明軍馬隊突然沖擊,想要結陣,卻是遲了。

重騎兵居前,輕騎兵護衛緊隨其後,如同滾紅的利刃切在了雪堆裏,全無一絲阻礙。

在全速狂奔的馬匹前,宋兵不是被騎士騎槍捅穿,便是被馬匹撞飛,筋骨全斷。

不過半刻鐘,宋軍後隊全軍覆沒。

武松看到明軍馬隊調轉方向,正在重新整隊,駭的亡魂大冒,立刻搶上去兩刀劈開鄧元覺,拖著魯智深走了。

項充幾人也是如此,各施標槍飛刀,殺散周圍將士,拖著李逵走了。

其餘各將也都知道厲害,各自做鳥獸散。

宋兵緊隨其後,向著大營狂奔而去。

明軍步卒想要追趕,卻發現裝備太重,根本追不上。

只有騎兵銜尾追殺,跟在後面殺了不少。

只是戰場距離宋軍大營不遠,不一刻,宋兵紛紛繞墻而走。

重新回到墻頭上的杜遷看著滿地屍體,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這可都是隨著梁山南征北戰的精銳老卒,戰鬥經驗和技巧都處在巔峰,實乃天下一等一的強兵,卻不想今日沒了這麽多。

有心出去報仇,卻是不敢。

自家本事自家知,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出去也是給別人送了功勞。

沒奈何,他只能呼喝城頭宋兵做好準備,防止明軍再把這半邊老巢給掀了。

好在,眾兄弟安然無恙,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畢竟,士卒沒了可以招募訓練,兄弟沒了,那可是真的沒了。

宋軍入營,明軍騎兵勒馬營前警戒。

高可立見墻頭上有人呼喝不斷,貌似地位不低的樣子,眼睛一轉,倏地打馬沖了出去。

杜遷見一人沖墻,雖不知何故,卻也沒讓兵丁放箭,只是打眼去看。

他怕這是明軍的消耗計策,左右一個人,飛過來也不怕。

看杜遷全然沒有防備,高可立暗喜,掛槍在鞍,擒弓在手,倏地彎弓放箭。



杜遷急要躲避,卻晚了。

他只覺得脖子一涼,便一頭栽倒墻下,徹底失去了知覺。

可憐這梁山元老,在梁山鼎盛之際,就此誤了性命。

墻頭宋兵見自家頭領被暗箭所殺,立刻放箭,只是高可立已經打馬走了,毛都沒傷一根。

此時雖未見光,天色卻已經麻麻亮了。

方天定看難以打破西營,果斷下令撤軍回營。

雖然沒有具體數據,但是想來戰果不沒必要繼續浪了。

萬一宋軍全部過河,只以馬隊拖著,怕是要交出一半隊伍才能回城。

宋兵大隊未至,不敢追擊,只能以註目禮送明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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