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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童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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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宋江恨恨地一砸桌子,道:“方天定那廝,端的好口舌,沒來由說走了我一個兄弟。”

吳用搖頭嘆息,沒說話。

方天定十有說的是真的,不然史進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如何輕易相信。

要怪,只能怪趙宋不仁。

若非是趙宋無道,放任高俅害人,以史進的義氣,不可能棄下眾多兄弟獨自離開。

沈默了一陣,吳用道:“主將,我有一計,或可挽回史進。”

宋江聞言大喜,立刻讓吳用說來。

吳用壓低聲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番話。

宋江聽了,沈思片刻,咬牙切齒道:“無毒不丈夫,便如此辦了,好歹勸的史進兄弟回心轉意。”

其實梁山這麽多人,多史進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然而,史進這樣離開,對將心士氣的打擊太大了。

別的不說,就說魯智深、朱武這樣與史進交情深厚的,肯定心理不爽的很。

林沖這樣與高俅的有仇的,還能心甘情願的出死力?

肯定不可能啊。

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只是辦不到。

趙佶下罪己詔,替高俅頂了罪過,或者直接殺了高俅,眾人立刻士氣爆棚。

只是呵呵,不說也罷。

但是,宋江迫於無奈放史進離開,卻還要想辦法讓他回來。

吳用計策雖好,太陰險,然而宋江毫不猶豫地用了。

兩人商議間,一軍健進帳道:“報主帥,童樞密後方來信,令於明日日落前準備好營寨。”

宋江接過信,確認了命令,著人立刻辦理。

童貫的命令,必須一絲折扣沒有地完成,不然被他挑出毛病,日子可不好過。

講真,得知童貫明日便到,宋江心裏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大將統兵在外,肯定是不想頭上多個大爺指手畫腳的,但是,童貫手裏也有十五萬大軍。

明軍兇猛,梁山損兵折將,若是沒有支援,怕是全都死了也拿不下泗陽城來。

童貫一來,多少總能緩解了戰鬥的壓力。

而且,童貫在此,大軍騰挪轉圜的餘地便有了。

沒辦法,統軍大將必須嚴格按照提前制定的計劃行動,不能有絲毫偏差,這是趙宋的死規定。

宋江肯定不敢擅作主張的,童貫來了卻可以。

所以,宋江心情很覆雜。

與吳用商量了一陣迎接童貫的事後,宋江自去睡覺。

翻來覆去睡不著。

想到史進離營而去,宋江就覺得郁悶難擋,幾乎發狂。

只是拿方天定沒法,忍著一肚皮悶氣,強自睡了。

六月初三,早間霞光萬丈,又是一個廝殺的好天氣。

宋江驅動大軍,來到了泗陽城下。

左思右想,還是沒忍住,要來廝殺。

方天定攜眾將上了城,向外觀望著。

看到遠處的營寨,方天定笑道:“這必然是童貫領軍到了。”

邵俊道:“這閹貨來的也太慢了,好在總算是來了。”

方天定頜首,道:“來了之後,想辦法激怒他,總不能讓他把心思轉到別出去去。”

邵俊眼睛一轉,道:“我有一計,或可讓童貫怒氣勃發。”

聽了邵俊的建議,個個側目,人人點讚,都說他的辦法好。

於是,城頭用繩索吊著幾個士卒,開始在城墻上操作起來。

宋江自然看到城頭上動作,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想,只讓人城下叫戰。

昨夜史進離營,全軍士氣大降。

為了挽回士氣,給眾將找些事情,宋江特地帶大軍來了城下。

吃飯,睡覺,打仗,是轉移軍兵註意力的不二法門。

“城裏聽著,朝廷大軍不日即到,我家主將不忍爾等玉石俱焚,勸爾等早早投降,免得死無全屍,勿謂言之不預也!”

“端的囂張!”

梁紅玉輕喝一聲,開弓搭箭,只聽咻地一聲,這人翻身落馬。

“好”

“太子妃神射!”

城頭士卒紛紛喝彩不疊。

同時有士卒穿門而出,牽了馬匹,撥了衣甲,撿了兵器回城了。

其實這是壞了規矩的,只是,方天定果斷豎起大拇指,誇了句好。

梁紅玉美滋滋地退到後面,向下張望。

宋江氣的七竅生煙,罵道:“賊子暗箭傷人,不是好漢所謂。”

方天定冷笑,道:“宋江,你是好漢,敢與我單挑否?”

宋江大怒,道:“你出城來,我定與你絕一生死!”

吳用低聲道:“主將慎言,若那方天定出城,不太好辦。”

宋江道:“無妨,我軍大將全在,軍兵又多,他必不敢出”

話未說完,只見城門洞開,方天定獨騎而出。

“宋江,快快與我決一死戰!”方天定喝道。

宋江一口老血憋在咽喉,只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盧俊義見宋江窘迫,立刻打馬而出,喝道:“方天定,上次決鬥未完,今日繼續。”

方天定道:“上次你五個並我一個,被我殺了兩個,你有何面目與我決鬥。

且叫宋江來,他敢說不敢做,當的甚麽好漢?賊漢都不如!”

“你”宋江指著方天定,氣的渾身發抖,道:“你搬弄是非,欺騙我兄弟,端的小人。”

方天定道:“我敢對天發誓,與史進所言皆為真實,若有虛假,天打雷劈!”

發誓完,方天定繼續說道:“宋江,爾等兄弟,大多與趙宋有仇。

林沖被高俅害的妻子自縊,家破人亡,柴進被高俅害的有家難回,差點身死,盧俊義破家,差點身死”

宋江打斷道:“我等招安,只講公義,不論私仇,只要保家衛國,建功立業”

方天定大喝,壓住宋江聲音,道:“保的高俅那等奸臣的家?為的欺壓良善的國?

你只是為了個人榮華富貴罷了。

言盡於此,回去好生反思罷。”

說完,方天定轉身回城,再不啰嗦半句。

單挑是不可能單挑的,起碼今天不會。

不然損傷了一兩個大將,豈不是給宋江回血?

又被紮了一心的宋江,羞怒交加,氣憤難擋,直要把一嘴鋼牙咬碎。

“來啊,與我攻”

攻個屁!

這裏只有堅城,沒有小受,器械未完,如何攻得?

吳用顧不得上下尊卑,一把捂住宋江的嘴,道:“兄長,冷靜啊,莫要中了賊人激怒。”

宋江臉色陰晴不定,恨恨地一勒馬頭,回營去了。

噴了宋江一頓,方天定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舒泰,自與軍兵蹴鞠去了。

回軍路上,盧俊義終於憋不住了,說道:“兄長,明國勢大,趙宋未必能平,不若我等再回梁山,便是不反,只是待價而沽,也能快活。”

宋江喟然長嘆,沈默不語。

吳用道:“員外不知,後方糧草,兩日一送,但有變故,便有缺糧之憂。”

“卻不想朝廷防備我等至此!”盧俊義氣的發抖,卻也沒法。

糧道操之人手,只能聽話。

除非投靠明國,不然再多想法也得憋著。

“我寧願死,也要與方天定死磕到底!”宋江惡狠狠地想到。

日落時分,童貫進了宋江大營。

宋江領了大小將校,與岸邊列隊相迎。

恭維,奉承,金銀相送,酒宴歌舞,不必多說。

趁著宋江如廁,朱武道:“童相剛來,不知賊軍厲害,我觀軍營不整,防備不嚴,恐其襲營,不可不防。”

宋江聞言一驚,立刻去了成酒意,道:“若是如此,怎生是好?”

朱武道:“聞相公或許有計!”

宋江立刻找了聞煥章,說了賊軍可能趁夜偷襲。

聞煥章沈吟片刻,道:“此事包在我身上,自有安排,只是還要先鋒相助。”

城頭上,看著集市一樣的童貫大營,方天定冷笑不語。

邵俊道:“禁軍尚可,廂軍定然炸營,趁其亂,或可全破,如此,我等這路攻勢就化解了一半。”

方天定道:“童貫輕敵大意,宋江不會不防,還要多加準備,以防不測。”

縻貹道:“若是宋江埋伏在童貫營側,其內必空,不若我們去劫宋江營寨?”

方天定聞言,立刻側目。

卻不想這個糙漢,還能想出只等好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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