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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 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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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己心腹金節被五花大綁,錢振鵬大驚,跪拜道:“太子容稟,這金節自清溪起,便隨我左右,雖無十分功勞,卻也兢兢業業。

如今突然被拿下,還請太子詳說罪行,否則軍心難服。”

那邊,金節高聲叫道:“太子殿下,痛失大將,我等皆哀,你卻不能胡亂罪人啊!”

方天定冷笑道:“金節,我很疑惑,目下我威鼎盛,連挫宋軍於城下,你如何還與宋江傳遞消息?”

金節聞言,心內大驚,卻不動聲色,只是叫屈,道:“太子何出此言,自古就高不就低,我也是統制官,男爵,便是投效趙宋,又能得了多少好處?”

“死鴨子嘴硬!”方天定冷笑一句,道:“也罷,今日便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葉貴出列,捧著一個盤子放在了錢振鵬面前。

在清溪縣時,錢振鵬便為方臘通傳消息,又配合奪了縣城,其後也多走功勞。

在明軍起事之初,作用十分明顯。

金節曾是他的手下,必須顧念他的感情,打消他的猶疑,免得傷了情分。

錢振鵬看了盤裏文件,大驚!

都是手繪的城外暗哨分布圖,十分詳細,無一處遺漏。

這是全軍最高機密之一,莫說私人收藏,便是知道全部詳細的也不多。

從字跡上看,就是金節寫就,無可抵賴。

金節藏了這份文件,其意不言自明。

葉貴道:“這是我從金節屋中搜出來的,藏的頗為隱秘,居然埋在了床腿下。

只是這廝卻忘記了,我等打大戶時練出來的本事。”

方天定問道:“金節,可能解釋來歷。”

金節辯解道:“小人怕其中有疏漏,恰好得知,便畫出來研究了。”

“恰好?研究?”方天定怒極而笑。

“太子息怒,我有罪,我認罰!”上官義快步出列,跪倒在地,道:“上次太子賞酒,我沒喝夠,恰逢金節邀請,我便去了。

因為貪杯,致使機密失陷,實在罪該萬死。”

上官義是隨李助來的,因為寫的一筆好字,被方天定調去掌管機密文書。

這個職位不高,然而十分緊要,非心腹不可。

上官義得了職使,也是歡喜,一直兢兢業業。

然而被金節灌醉,把城外暗哨布置全部洩露了。

他原以為,都是自家兄弟,說了也無所謂,便沒有向上說明。

卻不想金節居然別有用心,做下了好大事情,直讓他懊惱不已。

金節聽了,只是磕頭,道:“太子,小人真的沒有二心,只是研究啊。”

“研究的好啊!”方天定冷笑,道:“你研究了一遍,城外五十暗哨無一幸免,致使宋軍大隊成功偷渡,歿了我一半馬軍,一個統制官。”

“來人,帶俘虜,告訴大家金節是怎麽通敵的!”

隨著話音,又有一人被帶來。

從服飾上看,是宋軍俘虜。

這人跪下,道:“小人乃梁山呂方親衛,專職護衛宋江左右。

昨天早間,宋江出營巡視,正逢著金節帶人巡哨而至。

雙方混戰一場後,殺了三十個明軍兄弟。

期間,金節只是看著明兵廝殺,並未動手,待明兵死絕,他主動跪地,言要投效,說了城外哨位。”

方天定道:“金節,你還有何可說的?”

人證物證俱在,如何辯駁?金節只得沈默不語。

方天定道:“按照規定,出城探哨不出三裏,以免損傷,你卻跑到了宋營邊上,巴巴地送貨上門,也是好本事。”

錢振鵬大怒,喝道:“姓金的,明國待你不薄,你居然吃裏扒外!”

金節冷笑,道:“賊就是賊,有什麽好說的。”

錢振鵬氣的跳腳,立刻拔刀出來,就要剁了金節。

方天定讓人攔住,道:“金節裏通外敵,洩露機密,致使城外暗哨盡歿,讓宋江大軍順利潛伏城下,埋伏了我軍。”

城中雖然有望樓和望遠鏡,城外動靜可以一覽無餘。

然而,城外有樹林、溝渠、山丘,都是視野盲區,而且天黑之時,也看不清宋軍動靜。

所以,城外於緊要處設立暗哨,以為監視。

雖然不是毫無縫隙,小股部隊也會被遺漏,但是大隊人馬,絕對不會被漏過。

若是暗哨無損,宋江想潛伏到城外三裏埋伏,一道煙花傳信便能讓他暴露。

也就不會有馬軍損失,歷天佑陣亡了。

“罪不容赦,判處剮刑,立刻執行,以慰陣亡將士在天之靈。”

“太子英明。”眾人拜下。

立刻有劊子手拖著金節上了剮臺。

金節倒也硬氣,任憑血流肉飛,只是一聲不吭。

方天定實在不明白這人的想法。

原軌跡中,金節便投降了宋軍。

只是那個時候方臘頹勢已顯,敗亡不遠,不管是為了身家性命,還是榮華富貴,都可以解釋的通。

現下卻是明軍占優啊,雖然勝負未分,卻也前途可期,你去投效即將落敗的,圖什麽?

刮臺上,金節終於說話了。

“想我自幼起,我父便教育我要心懷忠義,報效朝廷,一直不敢或忘。

只恨宋江無能,未曾留下太子,我又不聽勸留在宋營,堅持配合破城,致有今日之禍”

話未說完,劊子手一把扯住他的舌頭,割了。

懶得聽他廢話。

方天定卻感概不已。

這是一個趙宋的腦殘粉,只要做那忠義之士,實在沒道理可說。

方天定看向上官義,道:“上官義,你貪杯醉酒,致使機密失陷,念你無心,刑一百鞭,剝去官職爵位,貶為馬夫,罰三功,你可服?”

上官義跪拜,道:“心服口服,甘願受罰。”

說完,他朝陣亡將士棺槨磕了三個響頭,自去領罰。

對他來說,能留一命已經不錯了,如何還能奢求更多。

畢竟,機密洩於他手。

金節被剮的血肉橫飛間,一明兵快步奔來,道:“報太子,南門外有宋將鄭捷,攜李忠人頭與兩千馬匹至,言要投效。”

方天定驚訝,立刻領人去城墻看。

二十人,兩千餘馬匹,遠處有宋兵盤桓觀望,只是顧忌城頭nn,不敢靠近。

杜壆等人也認識鄭捷,身份可以確認。

看到的確是二十一人,方天定喝令開城,讓他進來。

不一刻,鄭捷被人領上了城頭。

鄭捷跪倒拜下,捧著李忠人頭,道:“罪將鄭捷,感念明國威武,特地來投。

今殺的賊將李忠在此,請太子檢查。”

自有人接過人頭核實去了。

方天定扶起鄭捷,道:“將軍迷途知返,實乃可喜可賀,起來說話。”

聽鄭捷說了在宋營的遭遇和反應,方天定只能感嘆,都是自己作死。

宋江被打的亂了心智,連表面仁義都做不好,致有李忠的殺身之禍。

但也正常,淮西將都是窮途末路投降的,又沒有功勞,自然被輕視。

只是鄭捷殺了李忠來投,必須厚待。

自家的二五仔發現一個殺一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會有,別人家的二五仔嘛,那必須越多越好。

最好,有人剁了宋江狗頭來投,那才好呢。

所謂千金市馬,必須樹立起一個典型和榜樣,以後才好讓宋軍來投。

不一刻,俘虜辨識完畢,確是打虎將李忠無疑。

方天定大喜,當即封了鄭捷一個殺虎將軍軍銜,職使另行安排,又賜了金銀與美酒,讓杜壆等人好生招待。

雖然沒有職使,鄭捷也沒有任何怨言。

他可是知道明軍之中將軍稀少,便是一個雜號將軍,也很珍貴。

在宋江手下混了一回,他的要求並不高,只是一點點尊重,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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