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瑟走到門口已經打開房門的時候，後面穆華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能不能在幫我拿點水過來？”

“自己不會動啊？”還在氣頭上的錦瑟回頭就是一句反問。

暗夜裏，穆華年不知道錦瑟能不能看到，卻還是指了指自己的腿，“是不會動，畢竟……腿斷了。”

平靜的敘述，聽不出喜怒，仿佛，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斷腿的事實一般。

可是心裏究竟如何，就只有穆華年自己知道了。

錦瑟只知道，她聽了穆華年說那句“畢竟，腿斷了”之後，半天沒有動作，她還真把這事忘了。

然後，一句話沒說，錦瑟就出去了。

意識中，錦瑟拿了個一次性紙杯，裝了一杯水，然後又回到房間，沈默的把水杯放在穆華年面前，再次離去，頭也不回。

這次，穆華年也是沈默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錦瑟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穆華年才開口，“謝謝……嘴硬心軟的丫頭。”

穆華年手摸著自己的臉頰，能感覺到她的手下留情，這也是穆華年這次沒有因為別人的打罵而反感的原因。

很明顯的，上次錦瑟那一巴掌讓穆華年的臉瞬間腫了起來，由此可見，這丫頭的力氣絕對不小，可這挨了好幾巴掌，聽起來聲音不小，用的力氣也不小才對，可那也只是聽起來罷了。

穆華年的臉頰此刻也不過有些發紅而已，所以不用說他也知道，這肯定是那個丫頭手下留情的原因。

無聲的，笑了。

穆華年放下手，拿起手邊的被子端起來，明顯的紙質被子，卻沒有被水滲透，有些奇怪。

紙杯並不大，所以水也不多，穆華年不敢一次喝光，只是淺淺的喝了一口解解口中幹澀的滋味兒，然後放下水杯。

舌尖舔趾著唇上保留的水嘖，穆華年覺得，今天的水仿佛異常的香甜。

伸手拿起錦瑟給的餅幹，上邊被一層薄薄的薄膜覆蓋著，穆華年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什麽材質。

纖長而布滿了繭子和大小傷口的手指微動，薄膜被輕輕撕開，穆華年拿出餅幹放入口中，香蔥的滋味伴隨著鹹鹹的口感美味無比，這是穆華年長這麽大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穆華年沒舍得吃完，即使他還並沒有飽腹的感覺，而是留下了一半。

時間還很長，雖然那些人說了早上回來給自己送吃的，可分量絕對不會太多，穆華年暫時還沒有吃飽的資格。

躺在門板上，為了抵擋寒風，穆華年不得不把腦袋也縮進有些黴味的被子裏。

沒多大會兒，就在穆華年即將睡著的時候，傷口處忽然有癢癢的感覺傳來，讓他想撓而又不敢撓。

隨著時間過去，癢意越來越盛，穆華年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讓他有一瞬間想要死去的沖動。

等再次恢覆正常，穆華年已經被折磨的極盡昏厥。

有時候，癢的感覺比痛還要難熬多了。

穆華年是深有體會。

鼻尖傳來臭臭的味道，可是穆華年已經沒心思去管了，眼眸微動，便陷入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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