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五花大綁被桐人拎著的男人內心已經絕望了，不過他也知道PoH絕對不會救無用之人，而那個無用的人，就是他。

承認這一點好像比他之前束手就擒去黑鐵宮還要更難一點。

梅子沒有打算徒勞的去追PoH還有那個輕浮男的意思，而是蹲下身，打量起這個被綁成粽子流露出剛才所沒有的，頹廢姿態的男人。

“你認識剛剛被救走的那個男人吧。”她用清冷沒有情感波動的嗓音問道。

桐人從PoH剛剛的話中清醒過來，也同樣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即使曾經迫不得已站到了眾目睽睽之下，但是他本性依舊是不喜歡出鋒頭的人，或許這個游戲註定會有一個英雄，但是桐人更想做的其實是站在人群當中和所有人一起鼓掌。

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疑惑，因為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沒有用這個標簽，他實在想不到接下來還有事情會到他的頭上。

“你、說什麽？”他用澀澀的聲音這麽說到。

梅子看出眼前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鬥志，她轉而仰視起站在她身旁的桐人，說：“你知道為什麽我擔心你麽。”

“……態度？”桐人並不蠢，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剛剛有哪裏不對勁而他又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奇怪了。

“我的態度怎麽了…”那個男人果然這樣更能聽進去他們說的話，並且主動加入了他們的談話，顯然是上心了，不像剛剛那麽抗拒。

“不只是你的態度，”梅子斜睨了他一眼，有點氣勢淩人的樣子說，“剛剛那個輕浮男也一樣，你們都太過冷靜了，一般來講要被判一個或許是無期的徒刑，這麽根本沒有抗拒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你們天生樂觀覺得在監獄也過的很好，就是你們心有底氣認為自己一定不會得到那樣的結果。”

那個男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上有點服了的意思，“你說的沒錯。”

“那麽那個人是誰？”桐人接過了話頭問到。

桐人想到之前好像迷失在叢林中的感覺就升起怒氣，一開始是他自己想到的，他自然不至於去遷怒別人，可是如果別人是故意引導他，讓他想到的，難過之餘就有些生氣。

“塞壬。”那個男人也沒有再做出堅貞不屈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被拋棄了，可能是因為馬上就要去那個監獄了，也可能…什麽都不因為。

“是麽。”梅子淡淡的沒有任何個人傾向的語氣詞後，她用刀割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那個男人擡頭仰視著梅子，原本堅毅的臉現在看上去有些傻氣，就好像在問：為什麽？

桐人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蹲下身與他平視的問他：“吶，那個塞壬真的沒有殺過一個人嗎？”

“雖然他沒有橙名過，但是很多人因他而死。”那個男人輕輕地回答桐人的問題，甚至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向桐人，好像在等著他阻止梅子這種愚蠢的做法，可是他註定要失望了。

桐人得到了他的回答好像知道了什麽一樣點了點頭，站起身，跟也同樣流露出些許異色的梅子說：“走吧？”

梅子點點頭，也沒有再看坐在地上的那一位，就要離開了。

“你們不怕我再去殺人嘛！？”那個男人坐在原地沖他們叫到，臉上滿是覆雜。

桐人：“……”他看起來很冷漠，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掙紮。

“你會嗎？”梅子冷靜的問。

“不……但是…”你又怎麽知道呢？那個男人沒有說出口，卻充分的可以看出他的迷惑。

“在說起對方雖然沒有真的殺人可是很多人因他而死的時候，你是覺得…不滿的，所以我相信你不會是那種故意殺人的人。”這次回答的是桐人，他原本剛剛因為沒想好而變得深邃的眼睛，現在看起來異常的清明，讓人看著就心生向往。

那個男人是。

梅子也是。

只不過梅子相比起那個突然哭的很醜的男人要看起來平靜的多，她只是跟在桐人身後，腳步平穩而堅定的朝外走去。

桐人相比起梅子如常的步伐要顯得散亂的多，毫無規律可言，當離開了那個戰場後，桐人就那麽坐下來了。

“走那麽快是怕自己後悔嗎？”梅子也跪坐在桐人的身旁，坐的非常一絲不茍。

“誒？不、不是，”桐人想了一下才意識到梅子說的是剛剛那個微笑棺木的男人，他說，“你這麽說的話你後悔了嗎？”

梅子看了桐人一眼，然後輕笑一聲，清冷和刻意有些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粉筆流暢的在黑板上寫字一樣的感覺。

這是和用指甲在黑板上劃是完全相反的感覺。

“為什麽覺得我有可能會後悔？”梅子雖然對於桐人在怕什麽其實也有點好奇，但還是打算先回答他的話頭。

桐人張了張口，可是心裏面還是有點亂所以沒有那個多餘的時間整理思路，最後他閉嘴沒有說話。

梅子也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說：“其實我想的也比較卑劣，畢竟他是被拋棄的男人，所以他不可能再為微笑棺木賣命了，那樣的話他只能洗心革面了吧，不然的話，他是被所有玩家拋棄的一員，而人，是群居動物。”

“你知道我為什麽走的那麽快嗎？”桐人還是開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個點被鼓勵到了，明明梅子說的是那麽冷酷的原因，但是他自己的心柔軟的不可思議。

“說出來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之前我那麽鼓勵你來的，”桐人兩手撐在身後，擡頭望向這裏虛假，卻又美的不可思議的天空，說，“我也覺得殺人不好，所以在和他們作戰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殺了他們，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呢？哪怕我是迫不得已，可是他們有的人或許也是迫不得已才那麽做的。”

“這種想法對那些正在作戰的人有太大的爭議，所以我現在只想離開，不，應該說，我逃開了，從他們所說的正義身邊。”

“……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哦，如果你想哭的話。”梅子仍然坐的筆直，她不想去反駁桐人，也覺得沒有什麽好安慰他的，因為他的那種感覺她都懂，雖然這麽說有些殘酷。

但是梅子也並不想做那樣的英雄。

即使不會去指責攻略組那些參加這次討伐的人，去說他們這樣的正義是用一些人的死亡換來的，是用自己手上沾滿鮮血換來的，但是卻也不會用崇拜的追隨目光跟從。

但是。

但是以後，如果出現說有人指責這是犯罪，這是謀殺，梅子也堅定的會站在他們這一方。

畢竟他們的這種付出，這種類似於被強行推出去當那個英雄角色的他們，也絕對不可以被拋棄，誰都可以站在對立面，只有他們這些SAO玩家不可以。

畢竟他們是默許了這些人去火拼，去戰鬥，去…謀殺的這一事實。

要說他們有罪的話，他們也全部都是從犯。

這個游戲到現在，其實所有人都已經瘋了，前線也基本如此，有的人沈迷於權柄，有的人置身事外，也有的人…沈迷於制裁。

桐人掙紮了很久…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想哭，而是不太想錯過這種難得的肢體接觸機會。

當然，最後他還是歪頭靠上去了，還控制了重量不想壓到她。

這時候他完全想不到這裏是游戲，他們看起來孱弱的肩膀其實力量值是可以扛起一整頭山豬也沒有問題的。

亞絲娜在經過奮戰後發現失去…了一些人，點人數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梅子和桐人的蹤影，她顫抖著手劃開控制面板，查看登陸好友，發現桐人的名字還亮著，散發微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打從心底松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桐人，亞絲娜並沒有什麽感情，而對他的認知也是少的可憐，除去在第一層時幾人因為組隊而匱乏的交流，其他對桐人所有的了解，全部都是蘇菲告訴她的。

其實亞絲娜也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麽蘇菲會知道呢？

關於桐人的事，明明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麽接觸，看起來也不像是現實生活中認識的樣子。

難道她喜歡桐人嗎？那時候的亞絲娜這麽猜測到，所以才總是說桐人的好話這樣，所以有這個認知以後，亞絲娜就很難再對桐人產生什麽異樣的情愫。

只不過在蘇菲死後，桐人和梅子愈發好起來的關系也讓她覺得桐人背叛了蘇菲。

這麽說雖然有些無理取鬧，可是亞絲娜就是這麽想的沒有錯，她希望桐人也背負起一些，哪怕一點點對於蘇菲死亡的責任。

就算不那樣，也不要和蘇菲生前那麽不喜歡的梅子關系那麽好。

沒錯，雖然蘇菲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亞絲娜就是知道她是很排斥梅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周五去了南京，回來以後有點晚了所以沒來得及發出來ojz在這裏表示我錯啦！然後…如果有妹子要去南京的話請務必記得不要在地鐵裏喝水或者吃東西！會有人來讓你罰款的！不要問某林為什麽知道(?｀∧?)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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