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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別漠北去 禍起野狐嶺(——野狐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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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繼續趕路,又行了幾日,只見前方便入大同境地,雲川衛的士兵們,望著前方的城門,不禁熱淚盈眶。

徐盛一一送別,二壯不舍地道:“徐大哥,你真的不回去了?”“徐大哥,你要是不回,我也不回去了。”華寶也道:“徐大哥,你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眾人皆附和起來。徐盛心中透著絲絲無奈,亦是不舍道:“大家別這樣了。大家放心,待我將青兒姑娘與三娘送至宣府之後,自然就會回來。”

那日,徐盛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禁擎起淚水:“好兄弟,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雲川衛,我已回不去……我……我不能失信與人,對不起!”

正當徐盛傷神之際,巴圖騎馬湊近:“索多汗待你不薄,你又是何苦?”徐盛微微一笑:“很簡單,因為我是大明的子民。”巴圖搖搖頭,輕嘆一聲:“也是啊,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徐盛,日後戰場相見,我不會留情。”他眼神堅毅,卻透著一股遺憾,徐盛回道:“我答應過格根,從此不再戍邊漠北。我更不希望,大明與蒙古繼續兵戎相向。巴圖,我們永遠不會再交手了!”巴圖惋惜道:“這可不行,你雖贏過我,我可沒有服你。”說罷,兩人皆大笑起來。

恰是雨後初晴,吹拂著沁人心脾的晚風,一行人不知不覺已至宣府境外的野狐嶺。巴圖對眾人道:“前方便是野狐嶺,送至此處,我也該回去了。”三娘回道:“天都快黑了,你明兒走不行嗎?”徐盛接道:“塞外夜行,甚是不便。巴圖,還是明日再走吧。”眾人皆不舍。“好,那就明日再走!”巴圖一笑。

前方有一客棧,名曰“天河客棧”,車馬剛至,一店小二出門相迎:“好漢一路辛苦,裏邊請。”一妖嬈的婦人走了出來:“幾位客官,請慢走,來……這邊……喲,還有兩位姑娘吶。”她朝店內喊道:“三疙瘩,趕緊收拾兩間上房出來!”巴圖雖會些漢語,卻一言不發,生怕露了馬腳,章涵打趣道:“想必掌櫃的已備好了酒菜,可我們這兒人多,不知夠不夠吃的。”那婦人扭腰掩臉,笑道:“公子甚是會說笑,這方圓百裏就我這一家客棧,人再多,我都養得起。”徐盛道:“要去宣府,必過野狐嶺。想必往來的商客,掌櫃的都認識吧。”那婦人打趣著道:“認識認識,怎麽能不認識呢。可像幾位公子這麽英俊瀟灑的,奴家還是第一次見呢。”徐盛望向那些穿著奇特的商客,問道:“除了我們,那又是何人?”那婦人回道:“那,我如何得知。”巴圖終於開口:“你剛剛不是說都認識?”那婦人不耐煩道:“來的都是客。”她湊近巴圖道:“你個大男人,怕什麽。”隨後對他輕輕吹了口氣,輕聲道:“我都不怕。”

客棧裏甚是嘈雜,昏暗的燈光下,米酒佳肴,牛羊豬肉。一群粗獷的男人放聲歌唱著。青兒累了,睡在房裏,隱隱傳來狼嚎之聲,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三娘推開門,往樓下走去。只見女掌櫃提著油燈走來:“姑娘,樓下都是一群老粗爺們兒,你真要下去?”三娘對她淡淡一笑,點點頭。

“真是個心大的姑娘。”那女掌櫃羨慕道:“出落得倒是年輕。”

徐盛招手相喚:“三娘,這兒坐!”三娘一坐下,便飲下一杯:“這酒真淡。”巴圖笑道:“早就聽說,千杯不醉。”三娘回道:“沒有啦,我只是喜歡烈一些的酒。”

章涵問道巴圖:“巴圖兄,這野狐嶺自古就是軍事要地,亦是一古戰場,我還記得當年成吉思汗,在此指揮大軍大勝金國。”巴圖點點頭道:“不錯,此役,金國幾乎喪失了所有精銳,再也沒有能力抵抗蒙古鐵騎。(當年窩闊臺繞過潼關,一舉攻占了汴京,隨後聯合南宋攻破蔡州,至此金朝滅亡,在占領了黃河一帶之後,也揭開了宋蒙之間的戰爭。)”他喝了口酒:“若不是野狐嶺,金軍也不會敗得那麽慘。”三娘問道:“這是為何?”徐盛回道:“自古行軍打仗,地利之勢舉足輕重。當年,金軍分據險要,嚴防死守,山勢地形雖然能加強軍隊防禦能力,但同時也分散自己的兵力,將領指揮傳達的速度亦受影響,如此一來,軍隊互相救援的速度都大打折扣。敵人只要一路重兵突破,其他險要的兵力相當於閑置虛設。因此,野狐嶺絕不是大兵力決戰的好地方。”三娘點點頭:“原來如此。”

巴圖聽完,問道徐盛:“徐盛,野狐嶺之戰已是過去。如今,你如何看待河套之勢。”徐盛想了想,回道:“河套之地,水草豐美,有天然的鹽池,氣候適宜,草場廣闊,非常適合游牧。”巴圖接道:“所以,你也看出來了,打仗最重要的是源源不斷的後勤保障。”章涵喝了口酒:“俗語說:‘黃河九曲,為富一套。’說的就是河套地區水草豐美,土地肥沃。”隨後搖頭道:“可如今,對朝廷而言,這河套之地取與不取,已是雞肋矣(終為一句話:當時國力開支,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戰略軍事行動。蒙古族進入河套之後,給明朝的北邊地區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形成明代中葉延續百餘年之久的北部邊防危機。蒙古方面經常以河套為根據地侵入內地,明朝方面則經常趁蒙古部眾游牧或遠征他方,河套空虛之際出兵河套“搜套”。十六世紀初,達延汗統一蒙古各部後,駐牧於河套的鄂爾多斯部被封給其第三子巴爾斯博羅特,結束了河套地區蒙古各部來游牧的局面。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明朝廷中展開“覆套”爭論,經過長期爭論,主張“覆套”的代表人物曾銑被逮捕,夏言則被免職後殺掉,“覆套”之議就這樣結束。河套成為鄂爾多斯部穩定的駐牧地。)。”三娘笑道:“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章涵給三娘夾去一雞腿,笑道:“來,嘗嘗這雞腿。”三娘看著徐盛道:“還是章涵對我好,可是這雞腿太油膩。吶,徐盛,接著。”幾人有說有笑,夜漸漸地深去。

烏雲遮月,屋外瑟瑟起聲,只見一群蒙面壯漢破門而入,個個架著鋥亮的馬刀,只見帶頭之人喝道:“要想活命的,都給我老實點。”徐盛見狀,立即起身,拔出刀劍:“三娘,青兒還在樓上。章涵,你和三娘趕緊上去,這裏交給我和巴圖。”巴圖罵道:“真掃興!徐盛,這些馬匪一個都不留。”一陣慌亂後,客棧裏的商客皆抱著頭,蹲在一側。

見徐盛等人欲要反抗,馬匪便圍上前來。一時間,巴圖與徐盛領著蒙古勇士們一陣廝殺。巴圖操起長刀,朝那馬匪頭頭揮去,那馬匪受不了巴圖的蠻力,擋住了這刀,卻跪倒在地,巴圖順勢探出一腳,只見那匪已被甩出幾丈之外,忽然,幾個馬賊又圍了過來,巴圖四下閃躲,徐盛劍鋒出鞘,助他解圍。

屋內又湧進來一大批馬匪,徐盛見勢不妙:“擒賊先擒王。”他一個疾步,回旋轉身,犀利的劍光閃過,鋒刃已架至那馬匪頭頭的脖子上。那馬匪頭頭嚇得跪地,急忙道:“都……都……都給我住手!一場誤會,一場誤會!”然後轉頭對徐盛道:“好漢,不知好漢尊姓大名?”徐盛輕輕把劍往內一收,那馬匪頭頭大喊道:“好漢……刀劍無眼啊!好漢啊!”徐盛大喝道:“刀劍無眼,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那馬匪頭頭喊道:“好漢,好漢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幫兄弟吧,我們落草也是被逼無奈。今日來此,絕無殺人害命之心啊!”巴圖對徐盛道:“不可聽他胡言,這漠北的馬匪都是些亡命之徒,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那馬匪頭頭假裝可憐,不斷求饒道:“只要好漢饒了我,我便再也不做越貨強盜之事……饒命啊……”

屋內馬匪眾多,徐盛喝道:“都給我出去!”馬匪皆往屋外退去,那馬匪頭頭被綁紮實後,巴圖集結了所有的弟兄,青兒與章涵也下了樓,正當眾人商議該如何處置此事之時,只見蒙古軍士一個接一個暈倒在地,巴圖也開始頭重腳輕起來:“怎麽回事?”他瞇著眼,腳步踉蹌,三娘上前扶道:“巴圖,你怎麽了?”巴圖看著眾人,有氣無力道:“我們……我們中暗算了!”漸漸,徐盛與三娘等人皆昏倒在地,只有青兒一個人安然無事,她焦急地望著眾人。此時,那馬匪頭頭大笑著,大喊道:“哈哈哈……弟兄們,他們都倒下了!”馬匪們重新沖了進來。青兒見狀,拿出一把匕忍,架在那馬匪頭頭的脖子上:“誰敢亂動,我就殺了他。”她邊說,邊發抖著,那馬匪頭頭的腦門冒出了一顆顆碩大的汗珠:“姑娘……你……你……你殺過人嗎?你要是沒殺過,就別亂動啊,不然可真的會出人命啊!”青兒抖著雙手,急道:“你給我閉嘴!”

青兒環視著四周,只見馬匪越圍越近,她往後退了一步。忽然飛來一塊石頭,她眼前一黑,被擊暈了過去。

馬匪頭頭被松綁後,起身看著躺了一地的“敵人”,心中甚是憤恨,大聲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老子。我要把他們都拉去餵狗。”他看了看暈在側的青兒,不禁心生歹意:“慢著!”心思道:“瞧這姑娘,真是俊俏啊,帶回去給我做小妾吧,對,就這樣。”他又對周圍道:“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

這時,只見一獨眼馬賊蹲在巴圖身旁,似乎找到了什麽“寶物”:“大哥!這裏有蒙古人。”那馬匪頭頭疾步上前,拿起腰牌:“這寫著什麽?”那獨眼馬匪回道:“這是蒙古語,他是從土默特部而來。”那馬匪頭頭覆問道:“真的是蒙古人?”獨眼馬匪興奮道:“千真萬確,就是蒙古人,我們要發財了!”馬匪頭頭回道:“把他們都給我綁好了嘍。”又道:“你趕緊叫人去宣府,把把把……把薛公子請來。”

原來,這馬匪頭頭是野狐嶺赫赫有名的“柳葉刀”,身邊的獨眼是匪幫的二當家——“冷瞎子”。這些馬匪在野狐嶺無惡不作,路過的商隊若是不給足他們好處,是萬萬過不了這嶺。平日裏殺人越貨,官差從來不管,盡把罪責妄加到蒙古人頭上。而他們要找的薛公子乃是宣府總兵薛恩貴之子薛雲,這薛雲既是他們的靠山,又是他們的財主。

“若是把這幾個蒙古人交給薛公子,他還不樂開花了。”冷瞎子偷樂道:“我們是不是也能著撈點好處。”柳葉刀氣道:“真是個木頭,說你傻好呢,還是誇你笨啊,這邊功我們那裏能撈得。”冷瞎子回道:“誒,大哥,你看每年都要給這小子奉上幾千兩銀子,小弟我看著心疼啊。這下可好,這些蒙古人在我們手裏是分文不值,可到了他手裏,一個人頭值不少銀子啊!而且你看,這群蒙古人喬裝打扮,搞不好能撈條大的。”柳葉刀拍拍腦袋:“你看看,我這腦子。”冷瞎子笑道:“如此,今年的‘俸貢’說不定就可以免了!”柳葉刀哈哈大笑:“瞎子呀,瞎子,你眼瞎心沒瞎啊。”(可見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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