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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循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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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還拿了出來給這位門房小哥看來著!”楊眉想著,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是那個路春拿了!”那家夥還撞了她一下,原來並不是什麽示威,就是特意來偷她玉牌的!個小賊!

謝瑜抿著嘴唇想了會兒,道,“若果然在那路春手裏,倒不用急了,此人玩性大,不用多久就會送回來的。”

楊眉頓時直感胸口一股濁氣往上沖,憤憤道,“哪有這樣的?拿人東西還有理了?我現在就去找那個路春!”說著一頓足,便要追那路春而去。

謝瑜拉住她,“路春回宮去繳旨了,再何況他是那羽翎府裏的人,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你且莫急,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再去尋他也不遲。”

楊眉想想有理,便點頭同意。

謝瑜道,“姑娘剛到燕京,不如我們安步當車,也順道看看燕京風光?”

楊眉心中記掛那塊玉牌,十分沒有興趣,卻又不好回絕,便勉強答應,兩個人出了甜水巷,往城中來,不多時便繞到一條熱鬧的街道,謝瑜帶著楊眉進了一間堆花集錦的鋪子,向那女老板道,“給這位姑娘挑一身眼下最時興的衣服來。”

楊眉十分尷尬,自己這一路圖方便,穿男裝也習慣了,卻沒想到今天與謝瑜一同吃飯,委實不該穿得這麽隨意,丟了人家面子,這不是謝瑜也看不下去了麽?

女老板很快尋了幾身衣裙出來,謝瑜笑道,“姑娘自己挑一身吧。”

楊眉心道挑就挑吧,反正咱自己付錢,於是指了指左邊那身湖水色的衣裙,“就那個吧。”

女老板便取了下來,引著楊眉入內試了,居然十分合體,便如量身定制一般,楊眉十分滿意地點頭,問道,“多少錢?”

女老板笑道,“卻不貴。”又道,“姑娘再配上這個鬥篷。”一時取了一件墨綠色連帽大毛鬥篷過來,與她系了,笑道,“姑娘生得好看,穿上這個越發好看,快出去與公子瞧瞧吧。”

楊眉還沒反應過來,已被那女老板推出屋外,謝瑜本來背著手望著窗外,聞聲回過頭來,臉上一時神情莫辨,楊眉中忐忑:果然穿得太奇怪了麽?

謝瑜出了一會兒神,笑道,“十分好。”轉臉向那女老板道,“你且忙,我們先走了。”便俯身來拉楊眉的手。

楊眉躲了一下,忙道,“還……還沒給錢呢。”

女老板掩唇笑道,“姑娘說笑了,我們是謝氏族產,怎敢跟公子拿錢?”

楊眉心道我又不是你謝氏的人,便堅持道,“哪有不付錢的道理,多少錢?”

女老板看了眼謝瑜,尷尬道,“一共二十兩。”

楊眉大驚失色,心中不由隱隱肉痛,她那四個元寶已經去了倆,另外的兩個這一路吃吃喝喝的也只剩點兒散碎銀子了,哪裏還買得起這身土豪裙子,難然要去賣腎麽?不行,不行,果斷不行!正想尋個什麽理由不買了,謝瑜已經開口道,“先穿著吧,你若不想要,回頭吃了飯再還回來也行。”

楊眉心道當戲服穿半天那還行,便向那女老板道,“那把我穿來的衣服收好,一會兒我還要的。”

女老板看了謝瑜一眼,俯身應了,“全聽姑娘吩咐。”

此時門口停了輛馬車,謝瑜便向楊眉道,“上車吧。”

楊眉不由暗自腹誹,果然穿上好衣服才配坐馬車麽?便囧囧有神地上了車,那馬車走了好一會兒,到了一棟十分氣派的酒樓下面停下,謝瑜扶了楊眉下車,楊眉擡頭見酒樓門楣上書三個大大的草書“臨江仙”。

兩個人上了二樓,在臨窗的一處桌邊坐下。

謝瑜笑道,“還是方才路春那廝問起,才知道姑娘姓名。姑娘如今在哪裏落腳?”

“在我大哥家裏。”楊眉道,“昨天運氣不錯,剛出去便遇上我大哥,我那驢也找到了。”這麽說起來昨天那運氣簡直是爆表。

謝瑜問道,“你大哥住哪兒?”

“西市坊裏,臨河的花街後面。”說到此處,楊眉心中微微一動,不知道能不能招攬這位謝大公子買些朱大哥的酒呢?

一時店家送了個鍋子上來,又送上一大盤片得薄薄的羊肉,並兩個醬碟。謝瑜把醬碟放在她面前,口中問道,“姑娘昨日在菜市口,是去尋那拓跋府督麽?”

楊眉皺眉道,“感覺你對那位拓跋大人很有興趣啊?”從涿州起就一直一直得吧這個人,沒完沒了的。

謝瑜往鍋子裏涮著羊肉,笑道,“不瞞姑娘,你與那拓跋府督一位家眷長相十分相似,在涿州時還以為姑娘有什麽難處才不便相認,如今看來,竟是誤會了。”

難怪一見面就送牌子,原來認錯了人……楊眉終於解了心中疑惑,便點頭道,“什麽家眷,他老婆麽?”

謝瑜涮著羊肉的筷子停了一停,“拓跋府督尚未娶妻。”

楊眉嘴裏吃著肉,“他妹妹?”

謝瑜搖頭,“拓跋府督並無姐妹。”

楊眉了然道,“想必是他……妾室?”這麽年輕的家眷……總不能是他老娘吧!

謝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道,“如此看來,姑娘果然不認識那拓跋府督。”

楊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多新鮮哪,本來就不認識好嗎?

路春回府便問門口守衛,“府督今天出去了麽?”

羽翎衛答道,“剛從宮裏回來,與路秋大人在一處,仿佛在書房。”

路春便急匆匆往書房去,進了門見路秋正蹲在地上收拾烤火的爐子,拓跋覽卻立在窗邊,手中捧著個黃銅爐子,猶自默默出神,路春便跪下磕頭。

拓跋覽卻不瞧他,隨意問道,“一大早上哪兒去了?”

路春跪在地上笑瞇瞇的,“臣上那謝瑜家裏去了,宇文老兒昨天當眾處決了,聖上怕謝瑜不高興,讓臣去看看。”

拓跋覽轉過臉看他,“聖上說什麽了?”

路春道,“聖上說府督當著那麽多人太不給宇文家和謝家面子,只怕有礙物議,讓臣去開導開導謝瑜,回來再勸勸府督也消消火氣,畢竟人都死了,有多大仇怨也該散了。”

拓跋覽哼了一聲,回到案邊坐下,路春見路秋仍在折騰爐子,便自己爬起來,與他倒了杯熱茶,兩手捧著送到他面前,口中道,“臣往謝瑜家去,卻見到個有趣的事。”

拓跋覽便捧著茶杯暖著手,連眼皮也沒擡一下,“謝瑜家裏還能有什麽趣事?”

“臣出來的時候,正遇上個小姑娘來找謝瑜,臣在她身上看到這個——”路春伸手往懷裏摸了半天,取出一物,放在案上,“便順手取了過來,府督看看,這難道不十分有趣麽?”

拓跋覽垂著眼皮掃了一眼,“這不是謝瑜的府牌麽?”

“正是。”路春笑道,“居然讓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姑娘一直戴在身上,此事可不是十分有趣麽?臣便取了回來給府督看看。”

拓跋覽皺眉,“這個破牌子有什麽好看?拿去扔了。”

此時路秋收拾完了爐子,去書架上取了個玉瓶過來,兩手捧著遞給拓跋覽,“再服一丸吧,往年二月咱們早就不生爐子了,府督今年尤其怕冷。”

拓跋覽便接了過來,倒出一丸握在掌中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含在口中,皺著眉毛用茶水服下,想了一想,又問,“不是說謝瑜迷上個孌童麽?怎麽又是小姑娘了?”

路春笑道,“孌童?那是誰去探的消息,回頭臣抓起來打兩板子!那人雖然穿男裝,不過看那身量面貌,必然是個年輕小姑娘。”

路秋笑道,“也說不定那謝公子最近想明白了,各種口味都換一下?”

拓跋覽興致索然,擺手道,“謝瑜的事不用你管,你把那朱大盯好了,有什麽情況速速來報。”

路春肅容道,“遵府督令。”一時又笑了起來,“府督只管放心,朱大那一屋子酒一年半載也出不了手,臣每隔兩日讓他送一回酒,他那裏有什麽事,臣這裏一清二楚。”

拓跋覽點點頭,擺手命他出去。

路春便湊過來拿那府牌,笑道,“臣這就拿去扔了?”

拓跋覽並不理他。

路秋卻湊過來勸道,“謝瑜送給人家小姑娘的東西,你給人偷了就算了,如今還要給人家扔了,謝瑜知道了回頭到聖上面前告狀,府督又要受你連累。不如給我,我下午拿去悄悄還給謝瑜,省得羅嗦。”

拓跋覽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把那玉牌拿在手中,上下打量一番,“本督很怕他去告狀麽?”

路秋陪笑道,“府督,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拓跋覽正要說話,鼻端聞到一絲極細的香味,突然皺眉,“你說這個牌子,是從一個女人身上取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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