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蕊走到靈虛面前一禮。

靈虛道：“你也好好想想，你的仙劍會掉在哪兒,想到了就告訴江師兄。”憑白無辜死個人是得查查。

……

靈虛留下江山處理此事，圍觀的人多以為此事與玉侖派弟子無關,隨後就散了。

蘇蕊對江山說要回學海院原來的院子看看，她搬去慈心軒的時候，許多無用的殘器留在那兒了,這柄劍說不定就是從那兒流出來的。

江山點頭同意了,還叫小明跟她一塊去。

蘇蕊打算離開,忽見玉梅蹲在墻角，見她看過來，嚇的一下撞到了墻上。

“蘇姑娘,我不是有意冤枉你的，我是為了給管師兄報仇,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蘇蕊只是看了玉梅一眼，那玉梅就嚇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頭,沒有幾下,她面前的青石就被血染紅了。

江山眉頭微皺,記起紅魚兒說過要把玉梅交給蘇蕊處置，可蘇蕊什麽也沒說呢。

蘇蕊是同樣的想法，只有玄蛋蛋心裏暗爽，他瞧出這玉梅十分懼怕紅魚兒，此舉不過是期求蘇蕊放過她，那紅魚兒自然也不會再追究她的責任了。

玄蛋蛋猜的不錯，那玉梅的確是怕紅魚兒秋後算賬，落到這些名門正派弟子的手裏還能留一條全屍，落到紅魚兒手裏，怕是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雖然玉梅動機不純，可“砰砰砰”的叩頭卻不是作假，看著那青石上的血跡越來越多，而蘇蕊也不叫停，江山等人有些琢磨不透蘇蕊的想法，難道蘇蕊是想狠狠地懲罰這玉梅嗎？

“你不要磕頭了，我問你一句話。”就在這時，蘇蕊開口了。

玉梅停住，擡頭看向蘇蕊，有些擔心蘇蕊會砍斷她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合/歡宗內這樣的刑罰到處都是。

“白源仙王說昨晚是你跟在管清後頭離開花園的，那你是看見管清和我說話，我沒有理他走掉了？”

竟是問這個，玉梅這時不敢撒謊了，道：“是，蘇姑娘，我見管師兄跟你說話，卻不理我，心懷嫉妒才撒了謊，你饒了我吧……”

合/歡宗的人真是一團烏七八糟。

“好了，沒事了。江師兄，我去學海院了。”蘇蕊沖江山點了點頭，便禦劍捎上玄蛋蛋走了。

這就完了？玉梅不可思議地坐在地上，再向四周看去，玉侖派其他弟子也不見了，裏頭倒是傳來了江山和紅魚兒說話的聲音，原來是各自忙去了。

玉侖派的弟子，還真是和她們不一樣，玉梅坐在地上想。

……

蘇蕊載著玄蛋蛋回了原來的住處，結界雖然沒破，蘇蕊卻發現有人來過了。

“這結界是重新布下的，我走的時候在結界上粘了一些蛛網。”蘇蕊道。

玄蛋蛋覺得他娘心很細：“娘，我們進去看看少了什麽沒有？”

“嗯。”

但蘇蕊在這幾十年裏煉制的東西太多了，有些根本記不著，清點了半天，蘇蕊也沒發現還少了什麽。

“反正現在不會有人懷疑是娘你殺了管清，我們把這兒清理幹凈，誰再來也拿不走什麽了。”玄蛋蛋道。

蘇蕊正有此意，取出一個儲物袋把小院裏所有的東西都收了進去，也是她疏忽了，這些殘品至少可以回爐重煉，就是麻煩了點。

“娘，還有事？”玄蛋蛋覺得她娘還是有些不開心。

蘇蕊點了點頭：“今天早上我從瑞霖峰傳送出來後，遇見了蘇靈，但蘇靈不但不想搭理我，還很厭惡我的樣子，我……”

玄蛋蛋眼珠動了動，他還沒有遇見蘇靈，不知道蘇靈見了他和裴寒會什麽樣，不過他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蘇靈竟然被韓蘇音收為徒弟，這事兒不知道他爹知不知道，玄蛋蛋總覺得沒那麽巧合。

“娘，你想，當初在學海院，蘇靈的靈資和修為都是拔尖的，怎麽也輪也輪不到她離開玉侖派，結果她卻被逐出了門派。而……”

玄蛋蛋笑了笑：“您老人家……”

蘇蕊聽出來他是什麽意思了，斜了他一眼：“你是說你娘我是該走的人？那我現在就離開這裏好了！”

玄蛋蛋嚇了一跳，他還沒怎麽見過他娘發脾氣呢，這是戳著他娘的肺管子了？

其實玄蛋蛋說的這些蘇蕊如何不懂，只是想到少時那純潔醇厚的友誼，怎麽也想不到會變了味，再說，阿靈她現在明明修為更高啊！

“娘，你別生氣了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請您老人家吃榴蓮可好？”左右四周無人，玄蛋蛋抱著她一條胳膊邊說邊扭。

老實說，接受一個這麽大的兒子撒嬌還真是考驗人，蘇蕊倒沒推開他，而是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個榴蓮：“我請你吃，不過罰你坐榴蓮半個時辰。”

玄蛋蛋：……

蘇蕊給江山發了傳音符，沒過多久收到江山的回訊，叫蘇蕊先回慈心軒好生歇著，因為明日雖然沒有比試，但今日勝出的弟子可以進入大殿挑選五階功法，屆時這次大會的長老團列坐大殿，若有疑問隨時可向長老團請教，是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

蘇蕊依言回了慈心軒，她覺得管清的死已經與她無關了，但沒想到路上遇見幾位同門，瞧她的眼神都帶些古怪，不過見玄蛋蛋同她一起，什麽也沒說。

玄蛋蛋也註意到了，但他還惦記著別的事兒，把蘇蕊送回去之後叮囑了她兩句就先走了。

玄蛋蛋離開慈心軒，並沒有回靈霄峰，那五階功法和長老團的指點對他而言都算不上什麽，倒是他娘的這件事更為緊急。

天底下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他想搞清楚韓素音是怎麽收蘇靈為徒的。

飛羽族被安置在芙蘅峰上，須臾玄蛋蛋就到了芙蘅峰。

芙蘅峰雖是玉侖派的地盤，但安置在芙蘅峰上的人都身份尊貴，知曉這些人喜靜，故而留守的玉侖派弟子很少，僅有幾個守在峰下，起個傳話的作用。

這幾名弟子是都認識小明的，見小明禦劍而來，紛紛迎上前來，聽小明說是想見一見那蘇靈，都面色微變。原來這些弟子中也有人記得蘇靈，本來是好言好語同蘇靈說話，也好在仙帝面前留個好印象，不想那蘇靈極難說話，張口索要的物件，依言送進去後多有挑剔，方才還嫌茶水味淡，把送茶進去的弟子給斥責了一通。

小明取出一袋仙靈石分給幾人：“你們曉得我同她在學海院裏相識，勞駕師兄還是幫我通傳一聲。”

“豈敢豈敢。”幾人推卻道，架不住小明熱情，收了仙靈石，一位年齡稍長些的弟子進去了一趟，不多時卻是孤身出來了，沖小明搖了搖頭。

玄蛋蛋原是在峰外等了一會兒的，因不見飛羽族中的人出來，才來直接找蘇靈，不想蘇靈性格與先前大不一樣，不禁覺得難辦。

正此時，卻覺一陣熱浪襲面，只見蘇靈手持仙劍沖了出來，看見玄蛋蛋冷冰冰道：“你找我幹什麽？”

玄蛋蛋笑道：“蘇靈，多年不見，裴老大和我還有阿蕊都很想你，我們布了酒席，請你吃酒。”

蘇靈本來不想理會小明，最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出來了，見小明還是跟以前笑的胸無城府，不禁有些軟化，要說裴寒令她傷心，可小明什麽也沒做過，她手中的劍往下沈了沈：“我沒空。”

玄蛋蛋見她面色緩和，心道“有戲”，再接再勵道：“也不會浪費多少時間，裴老大都有時間，你沒有嗎？”

蘇靈聽他提裴寒，心裏難免一動，這幾十年來，她無時不刻都在勤學苦練，但勤學苦練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超過裴寒。依小明的意思，裴寒倒還記得她……他真的還記得她嗎？

蘇靈不覺心中活了，腦中卻響起一道嚴厲的女音：“靈兒，你在做什麽？”

蘇靈猛地一震，看向玄蛋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滾！我不認識你們！從我蘇靈被玉侖派逐出門去，我就再也不認得你們哪一個！休要再來煩我！”

說罷，化作一道流光入內去了。

玄蛋蛋吃驚地站在門口，那幾名弟子也氣的火冒三丈，可蘇靈的師父卻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

……

蘇靈落在四合院院外，整了整衣裳，才推開門進去，一直都到正房前頭，躬身沖裏頭恭敬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正房中央隱約有個人在蒲團上打坐，聽見蘇靈的聲音也沒叫她進去，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一聲嘆息。

“靈兒，我這些年苦心栽培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蘇靈惶然跪下：“師父，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也不想跟那些無情無義之徒往來，只是他們找上門來，弟子已將他們打發了。”

韓素音的聲音和緩了一些：“靈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在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善良的人只會被人欺壓。當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都會被人一腳踢開。你忘了玉侖派是怎麽把你給逐出門派的嗎？”

蘇靈回憶起當初，分明是那幾個人害人在前，她也並不是為了自己，玉侖派卻把她逐出了門派，逐出門派也就罷了，還剔除了她的仙根，有誰為她說過一句話嗎？今天看到裴寒幾個，不是還照舊過的好好的嗎？若不是遇到師父……蘇靈立即叩頭：“弟子知錯了，望師父懲罰。”

韓蘇音道：“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師父怎麽舍得懲罰你？只是師父一想起來當初你的遭遇，就感同身受。玉侖派不要你，師父要你。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對嗎？靈兒。”

蘇靈目中泛出怒火：“是，師父。”

“好了，下去吧。明天不一定會有什麽好東西，不過你若是能得到進雲塔的機會，師父就傳你火雲心經。”韓蘇音道。

“謝師父。”

……

蘇靈走後，韓素音忍不住唇角上翹，露出一抹笑來，不枉她這些年什麽都給蘇靈用最好的，才養成這樣偏激和跋扈的性子，她倒要看看，面對這樣的蘇靈，玄淩天還會愛的起來嗎？

……

天亮時分，蘇蕊收回仙力，半空中的甲衣落在她手上，經過幾夜的煉制，這件三階甲衣終於煉制好了。而觀蘇蕊面容，消耗了一夜的仙力，非但沒有萎頓跡象，反而神采奕奕。她原來對這個情況也很詫異，不過自從驗證了腦中莫名出現的煉器之法後，隨著時間的增長，也就習以為常了。今日雖可去觀摩五階功法，不過蘇蕊覺得能對自己有幫助的很可能一本也沒有。但也是要去看看的。

沒過多久，玄蛋蛋就到了，蘇蕊把甲衣交給玄蛋蛋，欣賞了一會兒他捧著甲衣傻笑的傻樣，外頭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玄蛋蛋忙把甲衣收入儲物袋，開門一看，裴寒不悅地站在外頭：“你到哪去了?不是說好一塊過來的嗎？”

玄蛋蛋心情好，不想跟裴寒廢話，倒是蘇蕊一笑：“咱們走吧。”

“嗯。”

蘇蕊說什麽，裴寒都不會不同意的，玄蛋蛋早就發現了，在心裏嘆了一聲。

三人出了慈心軒，一路上蘇蕊覺得遇到的弟子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暗自皺眉。

裴寒也面無表情，不過故意落後了幾步，然後忽然加快了速度，插到蘇蕊和小明中央，這樣原本蘇蕊在中央的位置就變成他在中央，小明和蘇蕊被他分開了。

“幹什麽？”小明大叫，暗罵裴寒壞心眼。

裴寒一指前頭：“你看，已經到了。”

蘇蕊本來就面團一樣沒什麽表情，繼續裝作不懂他倆是怎麽回事。

不想三人剛上了大殿臺階，就見蘇靈從另外一側跟幾位飛羽族的弟子走了過來。

“蘇靈——”這次開口的是裴寒。

裴寒還不知道蘇蕊和小明都見過蘇靈了。

但蘇靈只遠遠地看了裴寒一眼，便轉過頭同飛羽族的弟子進殿了。

這蘇靈怎麽回事？裴寒眉頭皺了一下，跟小明和蘇蕊很快也進了大殿。

大殿前頭坐著一眾大會長老，俱是真靈界有名望的大能，其中有好幾位仙帝，君庭、玉璇、虛塵、明心，還有飛羽仙帝韓素音都在其內。

這些地位尊貴的大能均在蒲團上打坐，若是有疑問，上前請教便是。

這等機會，當真是可遇不可求。

大殿下方擺了兩列桌子，上頭放置著各門派提供的五階功法，三人進去時，已有不少弟子在那裏挑挑揀揀。

蘇蕊挨個看過，並無一部涉及煉器，不由有些失望。

那邊已有大膽的弟子捧了感興趣的功法在向虛塵仙帝請教。眾仙帝中，虛塵最為年長，雪白的胡子有一尺來長，最是慈祥，所以才有弟子鬥膽率先請教虛塵。

蘇蕊沒有挑到合適的功法，便在一旁聆聽虛塵的解答，發覺這虛塵所講真是深入淺出，細致入微，令人有恍然大悟、豁然開朗之感，當真不負仙帝之名，令人心生敬重愛戴。

其實進入這座大殿的弟子早就有所準備，不止這裏的功法，就是平素修行中遇到的難題，也想好了詢問的對象，有那弟子開了個頭，便也跟著效仿爭相求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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