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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結束後,他和黑子交換坐到了替補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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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瑣事上已開始與曾經的他無限靠攏。

但畢竟第二人格依然占據主導。那麽,最能表現其主導的地方除了他與旁人的相處模式,便是籃球。帝光籃球部後期那令人膽寒的氣氛她還記憶猶新,縱使洛山高中的籃球部部員不像“奇跡的世代”那樣過於突出,她也不認為部內氛圍會多令她感到舒服。

然他並沒有理她,快速填完表格後便強勢地按下了“提交”鍵。

事已至此,再與他爭辯已非明智之舉。

定便定了,反正也沒人規定提交了就必須要去。她不介意因為缺勤而得不到社團分,因為就像她自己說的,這種分數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

於是,看著面前的少年熟練地操作電腦關去方才打開的窗口,四楓院夕影轉移了話題:

“餵餵,浦原喜助那家夥幫我做的資料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征十郎你查都不查就能幫我填?”

她的想法是對的。

大約是因為她沒再強烈堅持的緣故,那霸道淩厲的靈壓又弱了下去。

“我看過。”

少年將電腦關閉,朝她轉過了身,簡單地解釋道,

“上午的大課間。”

“……”

赤司征十郎整個大課間都不見蹤影,她本以為他是去處理籃球部的事宜了。

“……那只有十五分鐘吧。”

“足夠了。”

夕影默了一會兒。

她明明記得洛山要求的資料有二十幾張,且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一同為她編的東西充分顯示了他們數百年積累的豐富想象力,要多奇葩有多奇葩,完全無法用推理之類的能力通過前因後果來記。

因此,她直視向他,頗為虔誠地感嘆了一句:

“記憶力好的人真是可怕……”

“是麽?”

赤發少年眉眼一翹,欣然接受。

她翻了白眼:

“別老用這種句式說話,讓人不知道怎麽回答。”

“呵……”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按照漫畫,帝光畢業那會兒第一人格已經醒過來了。

PS:講道理,夕四郎出現=我要寫死神相關劇情=赤隊戲份減少,你們確定要夕四郎多出現?

而且,夕四郎後期還有戲份,雖然不多,他再出來的時候就完結倒計時了。

開始撒糖了,後面全是糖【偶爾含玻璃渣】,要、留、言喲,雖然我不可能把存稿刪了,但是更慢點是可以的,笑

PS:本文不存在惡毒女配or男配,所有同學都是正常人,我對貶低一個原創角色來襯托主角沒有絲毫興趣,笑

☆、選校花要看外表更要看內在

“啊,好愁啊,夕影醬求幫忙……”

一年A班的班長白川夏子是一個名副其實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為人外向、辦事能力強,成績亦長年在年段前十。只是,作為一個希望與所有人都保持友好關系的交際型女生,她總會在奇怪的地方產生一些煩惱。

“嗯,怎麽了?”

正打算去吃午飯的四楓院夕影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側身看向坐在課桌邊握著一只鉛筆滿臉愁容的少女。

“是修學旅行的分組啦。”

她伸出一只手將紫發的少女拉到自己身邊,端著下顎指了指面前的一本草稿本,

“松下老師上午跟我說,不要將荒木和西尾這四個人放在一組。”

夕影聞言在腦中將這兩個名字和同班同學的臉對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

“可以理解,五個人一組,而他們四個的關系太好,那麽剩下一個在他們組中的人勢必會被孤立——班導讓你這麽做沒什麽不對的。”是她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是啊……”

少女歪過頭,一臉生無可戀地往桌面上一趴,

“他們早就拜托我說一定要將他們分在一組啊。”

四楓院夕影發出了一聲哼笑。

——她還真每次的煩惱都是這個類型。

和靜靈庭的隊長級絕對的領導地位不同,似乎在校園生活中的人類領導者——諸如班長,都在維持同學關系和老師意願中苦苦掙紮著。先前在帝光時沒什麽感覺,不過現在想來,大約是因為“奇跡的世代”那幫人中,除了同樣在學生會的綠間,其他人都沒有擔任什麽職務,而唯一有這類工作的赤司征十郎又實在是太過出類拔萃,且那時的他雖然看似隨和,實際與誰都保持距離,也不存在“與同學其樂融融”的煩惱。用第二人格的中二臺詞來形容就是——他的命令是絕對的。

夕影還記得她第一次接觸白川夏子時,她正糾結著兩個好友冷戰,其中一個吵著說要退出原本兩人一同參加的社團。但中途退出社團會對學期評分有很大的影響,她一面希望先答應他們穩定兩人的情緒,一面又為可能造成的影響憂愁著。那次,前座的那位學習委員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跟她說起了這件事,她不過隨口提了一句“和那個社團社長溝通下先假意收下退社申請書但不記錄在案,等兩人都冷靜下來再讓他回去不就行了”,在那之後,她似乎就成了這位班長的智囊……

這次又是相似的情況。

為了同學關系,她不忍拒絕同學的請求,但班導的決策也不能違背。

見她沒說話,白川夏子越發無奈地長籲了一口氣:

“怎麽辦啊,連夕影醬都想不出辦法。”

“不,這其實也不難解決。”

四楓院夕影揚起眉,淡淡地開了口,

“班導無非是怕他們冷落第五個人罷了,那麽,只要放一個他們絕對無法忽視的人在那一組,我想她也不會說什麽。”

面前的女生雙眼一亮。

但她隨即又轉而煩惱起了另一個問題:

“可是,哪有這樣的人啊……?”

“怎麽沒有?”

夕影挑了挑眉,

“現成不就有一個嗎?”

她說著,轉過身,將目光對向仍坐在自己座位上看著書的某人。

心領神會的白川夏子同樣朝那個方向看過去,過了一會兒,她又將女子拉近了些,放輕了聲線在她耳邊道:

“你是說赤司君?”

“沒錯。”

夕影鎮定地點了點頭,

“你不覺得他很合適麽?”

“合適是合適啦,可是……”

略帶憂愁地“可是”了半天,少女終是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為難地向她投去了希冀的目光,

“夕影醬,能不能拜托你……”

當說客?

四楓院夕影忍不住笑了。白川夏子作為班長都對勸說赤司征十郎沒信心,又憑什麽認為她就必定會成功?話說回來,這個請求很合理,她家征十郎又沒有關系特別好的同學,應當沒什麽理由拒絕才是——她究竟有什麽好擔心的?

不過,既然都幫忙了,半途而廢也確實不是她的作風。

“嘛,我想剛才的對話你也聽到了。”

夕影於是淺笑著回過身朝赤發少年的桌邊踱去,看著他緩緩擡起的異色雙瞳,冰綠色的貓眼微微一挑,鎮定自若地接道,

“那麽,為了班級和諧,您意下如何呢,赤司同學?”

赤司征十郎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底似乎蘊藏著極度陰郁的寒意。但半晌後,他還是沈著聲慢慢地答道:

“都可以,我無所謂。”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回頭朝正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做祈禱狀的班長比了個“bingo”。然而對方剛要回應,她身邊的少年又冷冷地開了口:

“你還不吃午飯麽?”

夕影收斂了面上的表情:

“唔,這就去。”

赤發少年聽聞放下了手中的書,推開座椅站起身道:

“一起去吧。”

……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整個校園就如上課時一般空無一人。

“其實你不用特意留下來等我的。”

被少年執著手悠哉悠哉地走在樹蔭下,四楓院夕影看著漸漸進入視線的食堂,隨便地開了口,

“等下籃球部不是還有基礎訓練麽?”

赤司征十郎很忙,中午不但有籃球部的訓練計劃,還通常會有學生會的大小適宜,有時忙起來他會直接去學生會解決午餐,但其他時候,他都總是在下課後若無其事地在座位上等她,然後假裝湊巧一同前去食堂。不過大約是學生會會長兼籃球部部長平常油鹽不進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加之兩人在人前並沒有顯得太過熟絡,沒有發生像帝光祭結束後那樣的慘案。

當然,這正中夕影的下懷。

“我的訓練你不用操心。”

赤司征十郎目視前方,看起來心情不佳,

“倒是白川,那麽點小事都要你出謀劃策,她這個班長的位置不如讓給你。”

“嚇,你饒了我吧赤司會長!”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聽聞朝他斜過了眼,擺出一副被驚嚇到的誇張神色,

“出出主意就算了,leader這種事情可千萬別讓我做。好不容易從分家逃出來,再讓我跳進這種坑哭給你看哦!”

赤發少年側頭掃了她一眼,沒有接話,異色的雙眸毫無波瀾:

“打算什麽時候參加社團活動?”

“啊,看心情……”

他噤了聲。

轉入洛山的這一個多月,四楓院夕影的確一次都沒去籃球部報到,她甚至從來沒有靠近過那座體育館。她原以為這個強勢的少年還會就這個問題跟她翻一下臉,但他只是在第二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從此就沒多說什麽。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須任命服從赤司征十郎的掌控,唯獨她。她四楓院夕影不想做的事,即使是他也拿她無可奈何。

“既然把我弄去和荒木他們一組了,那你呢?”

“我?”

夕影懶洋洋地回道,

“無所謂啊,讓她隨機分配就好了。雖然並非本意,但我似乎和班上的同學都處得不錯——無論男生還是女生。”

赤司征十郎的腳步稍稍一停。他在原地沈默了片刻,才重新邁開步子,低沈的聲線聽不出一絲情緒:

“確實,是不錯。”

夕影斜過眼:

“是我的錯覺麽?征十郎你這一臉不爽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其實他並沒有露出什麽表情,只是這面無表情的表情傳遞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沒答。而追問這種狀態的赤司絕不是什麽明智之舉,所以她也就沒有接著說下去,安靜平和的氣氛便又在兩人之間縈繞開來。

直到幾個靈壓靠近他們的視線範圍,紫羅蘭發色的女子立馬松開了身邊少年的手,向旁邊挪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繼而淡定地看向從前方快速跑來的三人。

領頭的那人個子高挑,黑色的中長直發柔順地搭在鬢邊,五官俊美,帶著幾分女子的陰柔姿色:

“嗨,小征!”

洛山高校的籃球部實在在校園內太過有影響力,上體育課時總會有同班同學向夕影指指點點同在操場上的某個正選,並告誡她千萬不要和這些人起沖突。因此,縱使她沒有和他們接觸過,對這些人的靈壓和外貌已是很熟悉了——況且一年前,自家主人還查過他們的資料。

而眼前的這三人,便是現役洛山籃球部正選中被稱為“無冠的五將”的其中三人。

赤司征十郎面色不善地瞥了她一眼,但還是立刻將註意力轉移到了部員的身上,有禮地回了一句:

“中午好,玲央、小太郎、永吉。”

有著橙色短發的虎牙少年跳上了一步,整個人顯得很是活潑開朗:

“赤司你這是要去食堂麽?”

“啊,剛才有點事。你們休息一下先去訓練,我隨後就到。”

自己一個人走開似乎不太好,但幾人聊得正歡,夕影覺得她好像沒有傻在原地等少年的必要。她就這樣尷尬地糾結了一下,最終決定先暫時無視赤司征十郎可能產生的壞心情,先行離開。只是,那邊的葉山小太郎活躍地答了句“嗨嗨”,就莫名其妙地將視線投到了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子身上。

“誒,我記得你好像是……”

籃球部正選似乎認識自己讓夕影有些意外,但都被看見了,她還是禮節周到地稍稍欠身,唇角微翹,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

“四楓院夕影,是赤司君的……同班同學。”

“哦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我昨天在學校論壇看見過!”

四楓院夕影和赤司征十郎同時蹙了蹙眉:

“論壇?”

異口同聲的提問讓他們對視了一眼,末了,赤發少年走上一步道:

“小太郎,怎麽回事?”

“其實也沒什麽!”

葉山小太郎兩手扶在腦後微微仰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優雅地側著身的女子,

“最近在評選校園女神,本來和她沒什麽關系,但一年A組——就是你們班的那些男生強烈提名,說是因為剛來大家都還不認識她,據說長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不錯還有氣質……”

這麽說著,他眨了眨眼,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雖然對這種評選沒興趣,不過看到真人……這次他們的眼光似乎還不錯……”

“不,雖然很高興被同學們這麽評價,但我想我純粹是躺槍。”

他還未說完,四楓院夕影便揚著盎然笑意打斷了他的話。

言畢,她訕訕地瞥了瞥不遠處靈壓漸強的赤發少年,丟下一句“你們先聊我只是路過的”便加快腳步當先向前走去,卻又被他一聲“夕影”硬生生扯住了步伐。

四楓院夕影又退了回來。

心之所系,正常狀態下的赤司征十郎她完全拒絕不了。

這次實渕玲央開口了:

“小征和四楓院桑很熟麽?”

“我們在帝光的時候認識。”

後者尚未開口,夕影先半真半假地搶在了前頭,然後轉頭朝赤司使了個眼色。

他便沒說什麽,只吩咐幾人先行離開。

待眾人遠離,少年走上前去握住她的五指,雙眼微睨,形成了一條促狹的細線:

“夕影,你就這麽不想和籃球部產生聯系?”

“算是吧。”

四楓院夕影懶洋洋地望了望澄澈幹凈的天空,

“征十郎你就算了,反正我是栽在你身上了,至於那幾個……”

說著,她半瞇起眼,冷綠色的貓眼閃爍出幾不可見的淡漠與疏離:

“我還不想和他們扯上什麽關系。”

她知道他與他們當前的同伴關系貌合神離,不過是為了勝利所形成的聯合,而她完全不想和這種所謂“同伴”有什麽聯系——這是一種沒有道理的排斥。

赤司征十郎久久地凝視著她。

女子當前神態冷漠,盡管舉手投足依然優雅從容,碧色的眸底卻泛著冰冷的寒意。

“呵……”

他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夕影,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嗯?”

“‘貓’這個形象,確實很適合你。”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讀者在跟我說除了那篇平子BG,這篇男主是史上戲份最多的……望天,的確,你們要感謝我,嗯

本來想說下兩章是赤隊強化章,然後又寫了兩章存稿發現依然全是赤隊戲份,所以還是不說了,沒啥區別

話說,感覺你們的留言都是【等糖】、【等下章糖】、【繼續等糖】。。。你們就不會發點別的麽??想要這樣一直到作者桑我打下the end? 這樣不好吧嚶嚶QAQ

☆、論特殊與特權

貓這種動物,大多數時候慵懶無為,有時喜歡黏著主人,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實際淡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四楓院家的人大多生性豪爽,看似易於交流,卻很少有人能真正跨過那條線看到她們冷漠霸氣的一面。這個擁有化貓能力的家族除了長相以外,從性情到處事方式皆與貓極其類似,而四楓院夕影尤其如此,只是如今看過她全貌的唯赤司征十郎一人而已——然即使是他,也是最近才慢慢走入她的個人距離。那天中午她渾身散發出的徹骨冷意確實出乎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料,但少年倒並未因此有所不適——四楓院夕影本身便是游離在他的預測與掌控之外的人,或者說,他能看上眼的人,似乎就該如此。

但是,脫離掌控造成的也不全是他樂見其成的結果。

論壇上沸沸揚揚的“校園女神”評選最終通過同班同學的不懈努力將她推上了首位。盡管同校同班,他們卻很少有機會搭話,一則四楓院夕影總是以“我可不想被你的迷妹追殺”為由在人前和他保持距離,二來她雖沒職務,卻一點也不閑。譬如修學旅行的這一天,應班長白川夏子的請求,紫發少女與她一同走在隊伍最後,聽著她對行程的最後安排及最終分組,間或給些不影響大局的細小建議。

“就這些,整體完全沒問題。夏子你的心思很細膩,下次直接自己拍板就行,不用每次都問我。”

最後上車的兩個女孩在他的座椅邊停下了步子,四楓院夕影將紙與筆遞給她,笑容親和。

“嗯嗯。”

白川夏子笑容滿面地點了點頭,

“只是希望能做得更好而已,謝謝你了夕影醬。”

她將紙筆抱進懷中,笑著朝她說了一句“那麽,目的地見了”,便操著小碎步跑到了副班長早已給她留好的位置上。

在班長背過身去的那一刻,赤司征十郎便伸過一只手扯住了四楓院夕影的左手手腕。他用了不小的力氣,但一開始仍舊沒將她扯動。紫發碧眸的女子側目看了看他,才揚著一個淺淡的笑容優雅地欠身坐到他身邊的空位上。

“有沒有什麽要拿出來的?”

“沒,就這本《JUMP》。”

赤發少年掃了一眼被她抽出的漫畫書,半瞇起眼道:

“不要在車上看書。”

“打發時間罷了,聽說要好幾個小時呢。”

夕影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

“而且,前段時間靜靈庭很流行這個,所以我就借來跟風看看。”

他沒再說什麽,接過她的背包站起身,將其塞入了上方的行李架,又紳士地將靠窗的位置讓給了她。

四楓院夕影不經意做出的姿勢總是很標準,吃飯也好看書也罷。車緩緩開動的時候,她就拿著那本漫畫書隨意地翻看著。她正坐在座椅上,沒有將背軟塌塌地靠在後方的靠背,書離雙目半尺多,整個動作都是社交禮儀教科書一樣的範本。不過,集合與她相處至今的蛛絲馬跡,赤司征十郎並未對這個發現感到驚訝。

巴士搖晃,若將雙目集中在書上很容易造成眼部疲勞,加之那個坐姿要在這種狀態下保持實在太累,他料定她看不了太久,便沒有特意阻止。赤發少年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邊,不說話亦不動作,頗為耐心地等著她自行感到疲累。

意外收獲是,她疲倦的速度比他預想的要快些。半小時後,四楓院夕影就將書擱在了腿上,身體後仰靠著身後的軟墊,閉目養神起來。

赤司征十郎朝她挪了一寸,擡手攬住她的肩。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半睡半醒地將雙眼睜開一條縫,側眸掃了他一眼,便順勢將身子倒下靠在了他身側。將全身的重量交給他,她把頭擱在他側肩,紫色的發絲撓在他的脖頸上傳來淺淺的瘙癢感,微闔的眉眼稍稍彎曲,夕影啟了啟唇,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細語在他耳邊低言道:

“我重麽?”

他沒有答話,抽去了她指尖捏著的那本漫畫書將其放到一旁,用空餘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五指,待她坦率地反握住他,才挑起眉,興致盎然地半開玩笑道:

“現在不怕被‘追殺’了?”

四楓院夕影沒有睜開雙眼,只是擡首輕笑了一聲:

“感謝你擋住了兩張椅子的縫隙,後面的人看不到。”

他們坐在第二排。前面的位置空著,只要擋住後排的視線,就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早已習慣了她異常敏銳的感知,赤司征十郎對此沒什麽特別的感想,難得心情大好地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而那一瞬間完全占據上風的他曾經的靈壓讓她緊了緊握著他的手。

“嘛,其實準確地說是要符合劇本,我的設定可是‘轉校生’,怎麽能跟你這麽熟?”

“這就得問那個幫你造假資料的人了,為何國中不填帝光?”

“因為我確實沒在帝光上學啊,而且也太招搖了。”

赤司征十郎無視了邏輯莫名的前半句話:

“招搖?我不認為‘自小父母雙亡,由親戚照看’這種說法好到哪裏去。”

四楓院夕影睜了睜眼。

“……嘛,喜助編的整體看是很扯淡,但唯獨這個,雖然‘自小’什麽的誇張了點,其實也勉強說得過去。”

她的話稍稍一停,便重又將雙眸闔上,雲淡風輕地道,

“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一百多年前就去世了。”

少年睜大了眸,沒有接話,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一百五十多年前母親就得了重病,無法治愈。她發作的時候明明很痛苦,卻一直強行用靈壓頂著堅持了下來,我那時候不理解,覺得她那樣生不如死。後來作為死神的父親戰死,母親又撐了幾年,終是撐不下去了。那個時候她才告訴我說,她只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比父親死得早而已,因為留下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而她不想讓父親經受這樣的痛苦。”

“大家都說母親端莊聰慧,很有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小姐的風範,我卻只覺得她跟白癡一樣。”

四楓院夕影慢慢放低了聲線,語調平和,仿佛訴說著一個與其無關的故事,

“也多虧了這件事,我沒有選擇成為死神——隨時準備丟掉性命的日子我不想過,也同樣——”

她說著睜開雙眼擡起了腦袋,冷綠色的美目直直地看向他,

“不希望我將來的那個人這樣。”

言及此,一掃而過方才幾不可見的傷感情緒,她又笑著聳了聳肩: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煩惱都是多餘的。”

“……”

有些話題不宜討論。確切地說,是赤司征十郎失算了。她雖然表面上灑脫自然,他卻太了解訴說親人逝去的痛苦。他將她的頭推回到他肩上,淡淡地道了聲“抱歉”。

這兩個字讓四楓院夕影很是意外。她睜大了雙眸頗為稀奇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靜默很久,心情很好地道:

“沒什麽,總是要讓你知道的。”

他沒答。

許久,他將視線移開,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白川把你跟她自己分到一組了?”

四楓院夕影“嗯”了一聲,又恢覆了那懶洋洋的樣子,拉著慵懶的長音幽幽地道:

“她很認真,就是想的太多了。這個分組最大的用處不過是方便清點人數,她那麽緊張,搞得大家真的會按照組別來行動似的。”

人總是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動,也有千百種方法陽奉陰違,在滿足自己心意的同時做足表面功夫讓其不露破綻。

“有些事做做樣子就行,反正我是不覺得征十郎你當真會和荒木他們一起行動。”

“確有此意。”

他平靜地看著窗外映入眼簾的富士山,

“只是,我想白川會遵守規矩和你一起行動。”

“哈,這倒是個問題。”

立刻領會了他話中之意,四楓院夕影略帶惡趣味地揚了揚眉,

“夏子那麽可愛,我是一點也不介意。至於征十郎你,既然如此萬能,自己的問題就自己解決咯。”

赤司征十郎輕“哼”了一聲,接受了她頗有些落井下石的奉承。

……

富士山沿岸當屬日本最美的風景線,高聳的雪山、神秘的銀色薄紗,縱使開在公路上,亦能隱隱感受到其中的俊俏與壯闊。只是四楓院夕影很不習慣長時間坐車,他們沒再聊天後,過於冗長的顛簸就讓她很快睡了過去。

赤司征十郎沒有叫醒她。女子的睡顏安靜祥和,僅僅這樣看著,便有種難以形容的暖意——更何況在他看來,睡一路要比看一路漫畫書好得多。

四楓院夕影自行醒來時,車已駛入箱根境內,離目的地還有最後半小時的車程。

再強悍的貓睡眼惺忪時總給人一種慵懶的萌感,他說了句“清醒一下,就快到了”她就乖乖坐了起來,揉了揉雙眼一臉迷糊。依稀記得她曾經以貓的形態和他相處時也總會做這個動作,但果然在人的外表下更令人心神顫動。他曾多次想象過真實的她究竟是怎麽翻譯那些行為的,而如今這一切都在順利地一一兌現。

不說心情愉悅是假的。

盡管到達目的地後,她又拿著自己的小包丟下他若無其事地當先下了車。

箱根是最老套也最經典的修學旅行地點——每個學校總會在第一學年的這個時段來一次,這裏櫻花火山與湖水的美幾乎人盡皆知。因此,除了因“修學旅行=放假”而來的興奮,倒沒什麽其他觸動這幫學生的地方。

將房間分配好時已是傍晚。

赤司征十郎針對分組的“對策”是單獨行動。四楓院夕影外表熱情,實際內裏淡漠喜靜,因此,當他敲開她的門時,她就如他所料一般一個人呆在屋子內。

“征十郎。”

“你一個人?”

她穿著旅館內提供的睡袍,盡管這衣服的做工不甚精細,倒比尋常的T恤與西裝校服更適合她。及腰的紫色長發此刻全部垂在脖頸的一側,她微微垂著頭用一把木梳慢慢梳著,一邊慢條斯理地道:

“唔,夏子他們剛才有叫我一起去吃晚飯,我沒去。”

“我也是來找你吃晚飯的。”

赤司征十郎異色的雙眸一挑,直截了當道。

她手中的動作停了停,擡頭看他一眼,便將頭發甩到了身後,回身繞進室內:

“那你稍等一會兒。”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奸商也加在了主要配角裏,誰讓他本人雖然戲份不多但是長年在臺詞裏出沒。

PS:那所謂的【四楓院家屬】當然也包括赤隊,嗯

順便其他關鍵字加上了【日常向】,所以就是日常為主,沒啥大場面劇情。不過打鬥的文章寫多了偶爾寫寫日常倒寫得挺開心的。

PPS:仆赤日常確實沒俺赤能撩,畢竟性格在那裏,不過還是珍惜他吧,包括這章在內仆赤也就只有十來章戲份了。而且我寫存稿祗園祭劇情的時候,覺得他能撩起來好像比俺赤要厲害,嗯

☆、被高冷的人記仇最是可怕

在帝光時,赤司征十郎就經常會對自家不省心的部員做一些老媽子一樣的囑托,譬如“肉不可吃太多”、“要葷素搭配”之類的,雖然這類言論在第二人格取代原本的人格後沒再出現過,但自小將生活安排得十分精細的少年內裏依然很在意這些。

四楓院夕影最完整的性格他已逐漸了解,赤司征十郎料到她不會參與同學的集體活動,因此起先去找她吃飯,更多的不過是考慮到她的身體罷了。

倒沒想到人人都熟得生厭的箱根在她眼中卻很新鮮。

“現世就是好啊,櫻花、湖泊、山脈,沒想到這些景色都可以這麽完美地搭在一起。”

他們是走著去尋找吃飯的場所的。彼時的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熟練地踩著木屐走在前面。春夏交季時舒爽的暖風微微拂著她的衣袂鬢角,紫色的長發懶懶散散地隨風而起,搭配上因微風吹拂而旋轉落地的春櫻,明明是早已見慣不怪的景色,此刻卻無端生出了一些初見時的驚艷。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美的風景!”

“你若是喜歡,以後隨時可以帶你過來。”

赤司征十郎優雅地走在後方。

“真的嗎?”

看著四楓院夕影回身朝自己投來的目光,赤發少年略帶不悅地翹了翹異色的雙瞳:

“夕影,你在懷疑我?”

“不,沒有。”

訕訕地答了一句,她沒再前行,側著頭在原地等了他一會兒。

赤司稍稍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她身邊,牽過她的手淡淡道:

“想吃什麽?”

“都可以——除了魚!”

“蘆之湖的魚料理可十分有名。”

“有名也沒用啊。”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望了望天,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痛神色,

“征十郎我跟你說,我這一年在分家,每次看見池塘裏的錦鯉就想起它們那個被烤了吃——還不好吃的同伴,所以為了祭奠我逝去的錢,還是算了。”

“……”

四楓院夕影有時會在奇怪的地方用奇怪的理由提一些奇怪的要求,讓人懷疑她是真心還是開玩笑。

赤司征十郎斜過眼不動聲色地觀察了身邊的人片刻,見她笑容如常沒有洩露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又想到某人確實不愛吃魚,無論借口為何似乎都不重要,便默默地在心中排除了一些以魚類為賣點的店。四楓院夕影以貓的形態和他相處時,也沒有顯示出對哪類菜色有特殊的偏愛,少年思量再三,找了一家落座於蘆之湖沿岸的餐館。

這家餐館以風景為賣點,店面不大,房屋內只有少數的幾個座位。但它向外伸展的平臺就坐落在蘆之湖之上,平臺上是擺放典雅的室外餐桌,而用餐者的視線一側便是高聳入雲的富士雪山。

“這家店的菜色雖不出彩,但也說得過去。”

落座後,赤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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