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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結束後,他和黑子交換坐到了替補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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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她一樣從一開始就發現了端倪,後面的兩節,他的目光幾乎全程追隨著場上那如風一般勢不可擋的背影。在眾人興高采烈地聊著天時,他也只是叉著腰跟在人群之後,沒有說話,只是赤色的眸微微瞇起,不知正思索著什麽。

“Captain。”

黑子哲也的靠近讓少年暫時放下了腦中的思緒。他剛擡頭看向面前的部員,就聽見了不遠處更元氣十足的一聲大喊,來自今日表現極佳的王牌:

“赤司,要吃哈根達斯麽?黃瀨那家夥請客!”

“哈?別自說自話啊小青峰,什麽時候又變成我請客了?!”

“有什麽關系嘛!是吧,紫原?”

“嗯,是啊~~~~”

“你只是想吃吧小紫原……”

赤司征十郎朝那頭依舊吵吵鬧鬧的隊友們看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擺出了往昔溫潤的笑容,朝站在他面前的藍發少年道:

“不了,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黑子哲也一點頭,也笑著回道:

“那好,赤司君,明天見。”

“明天見。”

少年轉過身。原本蹲在他腳邊側頭仰視著他的波米拉貓也一同回過了身,隨著他一步步遠離身後的同伴們。

……

其實赤司征十郎今天是沒有事的。

四楓院夕影還記得他在中午就完成了學生會本學期的所有工作,籃球部的特訓計劃兩日前便擬好了首稿,而期末考試過後更不可能有什麽作業。

他回去的路上依舊沒有說話,整個人都好像被拉入了什麽深淵,一直這麽低頭沈默著。

回到分宅,少年直接拿出了用於模擬賽場形式的瓷板,夕影看得出他在還原今日練習賽的情景。而他每一次移動代表青峰的那顆磁石時,都會停下手中的動作,進入短暫的呆滯狀態。

就好像是接收到了讓自己無法接受的壞消息一樣。

在今天以前,他赤司征十郎毫無疑問是帝光正選中最強的——無論是實力還是頭腦。但青峰大輝今天的表現都在赤果果地說明著一個事實——他超過了他,這個帶領著團隊的隊長被超越了。

夕影可以猜測出,她的少年演算了一路青峰大輝比賽時的動作,也對比了一路他和自己的極限,然後當真正覆盤後,確定了這個結論。

而他,在面對這個現實時,慌亂了。

“征十郎。”

於是,她走上了一步,看著他朝她回過頭,淡淡地道,

“不要懷疑自己。”

“……”

“況且,你也在進步,不是麽?”

四楓院夕影很明白赤司征十郎慌亂的緣由。

一個以絕對的實力統帥著團隊走向勝利的人,當突然發現自己已不是其中最強的,一直以來的自信會在瞬間坍塌,繼而開始害怕自己沒有了相應的資格。

她很能理解,卻從不認為實力和領導力是互為因果的關系。護庭十三隊和四楓院一族千年來的歷史表明,這或許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比起實力,更重要的還是識人的才能、將眾人匯聚起來的能力、和比誰都長遠的目光——而這些,赤司征十郎一樣不缺。

然而,作為旁觀者,她本不該過多參與少年的思想和抉擇,因此四楓院夕影並沒有將這些雞湯餵給他。但出於私心,她還是忍不住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僅僅兩句話,卻還是起到了效果。

少年恍然片刻,便放下了手中的瓷板。

赤司征十郎垂著眼瞼,微微低頭,下垂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就這麽坐了一會兒,但很快站起了身,又恢覆了往日那般自信的模樣,揚眉道:

“是,你說得對。”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奇跡的變化開始——

☆、賽前準備與應援

暑假開始後,全中聯賽就成了帝光中學籃球部唯一的主題。

青峰大輝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突變——不是自己那天的狀態太好,亦不是對手剛考完試球技沒他恢覆得快,而是他變強了,他徹徹底底地比那些人高出了一個臺階。

那之後起,他便開始產生了懈怠的情緒。

“MOXIMOXI?您好,是原田中學的監督森田先生麽?很抱歉這麽晚還打電話來打擾,我是帝光中學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還是一如既往輔助著主教練,盡心盡力地幫助自己的部員全面加強身體素質。他沒有對自家王牌得分手不合時宜的低落期發出任何譴責,而是靜靜觀察著他的狀態。從學校訓練完回到分宅後,他還是會對著印有青峰最新情況的資料審閱很久,但目光依舊如斯平靜,那天晚上的無措和迷惘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離全中聯賽預選還有不到一周,我想我們兩校可以舉行一次練習賽。”

“我很欣賞原田的擋拆和防守能力,你們的主將和後衛在全國也十分出色。”

“您應該也知道,我們帝光去年就得到了全中聯賽的冠軍,實力絕對不弱。那麽,我們雙方進行練習賽必能使兩隊都有所助益,又能在聯賽前提前進入狀態。”

“……”

“至於地點,我們帝光籃球部有十分充足舒適的場地,如果不介意的話……”

禮節到位、條理清晰、趨利避害,整通電話打得很順利。

只是,盡管赤司身為部長,練習賽的相關事宜過去素來由監督和教練負責聯系,這還是四楓院夕影第一次看見他擅自和別校溝通。

白色的貓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冷綠色的貓眼斜睨看著少年擱下電話。她將視線移向他打電話前看著的青峰的資料,又聯想到原田中學所謂的擋拆和防守……

“征十郎,你是想通過這場練習賽調整大輝君的狀態?”

“是。”

赤發赤眸的少年喝了一口茶,雙眼半瞇,沈聲點了點頭,

“青峰喜歡籃球,一直在享受和強者對戰的過程,但是最近,他因為突然的進步找不到了可以與之抗衡的強者。”

“但是,放眼現在的中學籃球界,恐怕也沒有人能有比他更強的攻擊力吧。”

說著,他看向她,

“所以我想,既然矛太鋒利,就用堅硬的盾牌去阻擋他,或許,能幫他找回一點過去的樂趣。”

不得不說,赤司征十郎對青峰大輝、以及現在情況的分析都很到位。但他得出結論後還是靜靜地看著她,就仿佛要她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好安他的心。

——看來,還是有些動搖的。

夕影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坐下來,用兩只前爪夾住他的手掌上下揮了揮:

“嘛,你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麽?”

赤發少年發出了單音節,眼瞼微垂,看起來有些失望。

……

然而這次,赤司征十郎終究還是失算了。

縱然是全國有名的防守強校,在青峰大輝面前就如同渺小的螻蟻,他還是能輕松突破每一個障礙,進而進球得分。唯一的區別,就是在比賽最開始的時候,他因對方的防禦力而稍微興奮了一會兒而已。

但下半場後,對手便因精神崩潰而放棄了抵抗。

完勝。

雙方賽後列隊,對手的目光中皆是驚懼,而青峰大輝本就萎靡不振的狀態更為渙散了。

那天部活結束後,赤發少年一個人離開了學校。他依然保持著冷靜,但緊握成拳的雙手還是沒有躲過四楓院夕影的眼睛。但是,她不能幫他,也幫不了他。他的判斷是對的,行動也沒有錯處,是現在的青峰大輝太強,而這個世界還沒出現能與之相對的強者。

但,人總是要成長的。赤司征十郎的一生沒有遇到過難題,那麽這個就是他的第一道坎,他需要自己解決、自己跨越。

“赤司,等等!”

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四楓院夕影立刻瞬步竄入了一旁的灌木叢內。

火紅的夕陽在天邊靜靜地掛著,整個校園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枚紅色,寧靜而祥和。

赤司征十郎回過頭,看著快步走到他面前後開始籲籲喘氣的男人,雙目微睜,立刻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您慢點。主教練……有什麽事麽?”

“呼……哈……我是想說,青峰的事。”

白金教練的身體不好。夕影看得出來,他的靈壓氣息很不流暢,顯是病了多年。

他又喘了幾口氣,才勉強理順了呼吸,站直,朝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

“赤司,我知道你最近為了青峰的事情很努力。但是,很快就是全中聯賽了,整個隊伍需要你去調整,因此,希望你暫時放下他,將目光投向隊伍的整體。”

“可是……”

“你放心,交給我就行,我不會讓他影響到比賽的。”

丟下了一個擔子,又背上了一個更重的。

明明衛冕這種事是一個團隊的勝利,千斤重擔卻全落在所謂的“隊長”身上。雖說能者多勞,但四楓院夕影還是不免有些心疼。若他不是人類,或者她不必在最關鍵的地方和他保持距離,或許這個時候,她會變成人形,為他彈彈琴,或是帶著他瞬步去高樓大廈之間“飛”幾圈,以減少精神上的重壓。

但這是不可能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他身邊,將肉爪貼上他的臉頰,輕聲道:

“征十郎,別想太多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

白金教練這個人,夕影之前沒太關註,對他唯一的印象只停留在帝光的一眾正選似乎對他的“魔鬼訓練”有些心理陰影,再來就是每次他來後自己總得不斷地換地方圍觀,以達到避開他視線的目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在眾人心中應該也有著一定的地位。譬如,當那天傍晚的談話之後,赤司征十郎就真的暫時將註意力從青峰大輝身上轉移了,而青峰大輝自第二天起,狀態也似乎有所恢覆。

——如果沒有絕對的信任,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的。

重新統一步調的強隊當然有著巨大的殺傷力。就這樣,在預選賽上,帝光籃球隊一路勢如破竹殺進了正式比賽。

正式比賽在專門的市立環形體育館,感興趣的人都可以免費進入館內。不過,比賽當天,它的門口同樣會有保安等人,並且嚴格把關杜絕一切寵物入內。如果只是要進去的話,對夕影來說倒沒什麽難的。不過從預選賽的情況看,帝光的場次向來座無虛席,而這種三百六十度環狀的觀眾席即使是四楓院夕影也找不到所有人的視覺死角。

“所以,明天開始的正式比賽我不能去看了。”

白色的貓蜷曲著尾巴心情低落地朝面前的少年道,

“如果有人要找你們的茬兒而註意到了我,我怕會影響到你們的比賽。”

剛在健身房做完慣常的肌肉訓練的赤司征十郎微微喘著氣,拿起一旁的幹毛巾擦拭頭上的汗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朝她斜了斜眸,側過頭示意她隨他一起離開,便當先邁開步子。赤發少年一路沈默地走過大廳,上樓,然後在推開自己的房間後,淡淡地開了口:

“嗯,我知道了。”

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讓夕影有點慌,她急忙道:

“我會在電視上看直播的啦!”

赤司征十郎手中的動作停了一秒,而後側頭瞥向她,揚起嘴角:

“你在緊張什麽?”

“我……”

夕影一楞,一時竟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緊張。她結結巴巴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節,隨即別過頭,放低的聲音聽上去甚是委屈,

“還不是因為你那種態度……”

少頃,她的周身落下了一片陰影。

四楓院夕影回過頭時,只見赤發赤眸的少年已蹲下了身,他背著燈光,俊美的五官在她視線內無限放大。接著,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來,他將她舉到他面前,與他相隔不到半米。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讚同你的判斷。”

赤司征十郎直直凝視著她,

“雖然,確實有些失落而已。”

“不過——”

尾音一挑,他又將她放回了地上,起身拿著幹凈的衣物和毛巾朝洗浴室走去,語氣堅定而自信,

“勝利是屬於我們的。三天後,我會把衛冕的消息帶給你。”

強大又自信的人是最耀眼的。

四楓院夕影看著少年的背影,直到他轉入室內關上房門,才將視線移開,懶洋洋地趴下。

明明他沒有表現出什麽負面情緒,怎麽她心裏這道坎就過不去呢?

——或許,是自己理所當然地覺得應該陪伴著他;又或許,她是怕他心中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這麽灑脫。

……說起來,這個少年明明那麽冷靜果斷,為什麽她會有這麽婆婆媽媽的想法?

波米拉貓自我嫌棄地翻了個白眼,直起身子,閉上眼。

——算了,也罷。

變回人形的某只垂首看了看脖子上掛著的小鐵片,雙手繞到頸後三下兩下解開了那根鏈子,拿在手中看了一會兒,便又變回了貓的樣子。

那根項鏈被她鉤在了尾巴上。

赤司征十郎沖了澡出來後,看見的便是已然跳到櫃子上,正高翹著尾巴等待他的白貓,而他自然一眼便註意到了那個項鏈。

“這個給你。”

四楓院夕影踱到他面前,伸過尾巴將其遞給他,

“我只說一遍,征十郎你聽完就忘掉,什麽都不要問。”

“這是我小時候母親大人給我的,是某個東西的……給小孩子玩的版本?”

她擡眼想了一會兒,

“總之,這個東西我從小戴到大,鐵片上刻的圖案是我四楓院一族的家徽。這次出門我什麽都沒帶就只有這個。雖然我也覺得醜了點,不過,就當是不能去看比賽的補償了,想怎麽處置它都隨便你——”

快速地說完這些,她以一句“嘛,就是這樣”收了尾,語氣懶散隨便。然後,她便死豬狀就地一趴,一副“事了拂衣去”什麽都不想管了的樣子。

赤司征十郎睜大了眼怔怔地看著躺在掌心的項鏈,一時沒什麽反應。但不消片刻,她的餘光內還是看見了他彎起的眉眼。

四楓院夕影松了一口氣,看著少年將它戴上,只覺得胸腔內的心臟不聽使喚地狂跳著。

——啊,真是糟糕,感覺自己在面前的人的套路上越走越遠了……

強行鎮定了思緒,她生無可戀地這麽想著。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糖與鞭子的經典套路。

註:原田中學的練習賽不是這個時間,不過我懶得想新的學校名了就拿來用一下,換句話說就是劇情需要

好了通過這章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雖然我前面也強調了多遍——夕影妹子對自己的定位是個旁觀者。她和赤隊的交流全都停留在最表層的嘮嗑家常。奇跡的一切抉擇她都不參與不評價,雖然可能心裏有想法,但她認為這是他們自己要解決的事,她不該出面也不能出面,更不可能用自己的那些能力去幫忙。之前不明顯只是因為赤隊都隨便解決了。

當然這個狀況會在後期有所改變——

另:其實四楓院家徽還挺好看的,附一張死神公式書裏的設定圖吧

PS:你們太可怕了,一開始我可是說周更的,現在已經很快了,幾乎三天一章

☆、隊隊有本難念的經

空座町①某個角落的某間被人拋棄的雜貨店內,小小的電視機置於前方的榻榻米處,後方的方桌上並排坐著兩只貓,桌子的另一邊,一個戴著可疑的綠白相間帽子的怪大叔興致盎然地揮著意味不明的小白扇。

“沒想到你也會看現世的這種比賽啊。”

黑貓半瞇著眼打了呵欠,毫不客氣地朝一旁斜過金色的雙眼,帶著半分調侃道,

“也不知道小時候和白哉小弟弟玩打西瓜游戲時是誰說‘看這種類型的東西太無聊了’的。”

“我有哪裏說錯嗎?打西瓜游戲是很無聊啊。”

白色的貓將視線推了回去,懶洋洋地重新看向電視,

“夜一姐我和你不同,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了人家要看直播就一定要看。”

“別說笑了,我也是很守承諾的。”

黑貓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一陣哨聲從電視中傳出,攝像頭的的鏡頭隨即轉移到了中間的比分,接著是獲勝的隊伍每個人的特寫拍攝。

勝者如四楓院夕影預想的一樣。

這是全中聯賽正式比賽第二天的決賽淘汰賽。作為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對方確實比以往的都要強,但今日那些少年們的出汗量還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以實力的差距來看,不該如此。他們的臉上還是有著獲勝後的喜悅之情,只是更多的是經受過考驗一般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說起來,這個隊伍是現在全國最受矚目的吧。”

四楓院夜一的聲線從耳邊傳了過來。

夕影沒看她,只點了點頭:

“倒不如說是眾望所歸的冠軍吧。”

“那就很正常了啊。”

黑貓聲線上挑,理所當然地道,

“不能失敗、又不能苦戰,在有這麽多壓力的情況下|體力損耗比正常狀態大是肯定的。”

“是麽?”

“這是常識。夕影,我看你是太緊張他了。”

四楓院夜一說著側了側身,悠悠然爬開一步小啜一口浦原喜助遞過去的茶,一邊繼續看著電視,一邊半開玩笑地看著那上面正被放著特寫的赤發少年,

“不過,我倒沒想到啊,你居然好這一口。”

四楓院夕影瞇起眼。

“……誒?啊!”

“啪——”

在浦原喜助誇張的怪異叫聲和茶杯落到榻榻米上的脆響一前一後響起後,桌上的白貓收回了方才甩出去的尾巴,嘴角揚著一抹不爽的笑容,頭頂一個井字跳動:

“喝你的水,別說這種奇怪的話。”

黑貓朝她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她優雅地重新在榻榻米的另一邊尋了個軟墊坐下,看著身邊的男人從容不迫地將方才被甩飛的茶杯收好。

電視上的比賽直播已經播放完畢。浦原喜助將其關閉,重又拿起小扇,老不正經地揮了起來:

“呀,夕影小姐難得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應該不只是來找我們陪你看直播順便喝鐵齋泡的茶的吧。”

“大鬼道長泡的茶很好喝,比夜一姐好多了。”

白色的波米拉貓跳下桌面,側身趴下,先十分中肯地評價了一句。餘光瞥見聽聞朝她禮貌地鞠了一躬的穿著滑稽居家服的握菱鐵齋後,接著道,

“夜一姐這一百年的情況我雖也想知道一些,但今天已經來不及了,我必須在征十郎回到家前趕回去——反正真到緊急的時候你們要找到我易如反掌。這次,我確實還有別的事來找你,浦原喜助。”

被點名的某人楞了一下:

“別這麽疏遠嘛,大家好歹都認識幾百年了……”

這話雖聽著有不被老友承認的難過成分在裏面,但那依舊麻溜地揮著的小扇和奸商的特有氣場還是蓋過了那一點點的憂郁情緒,讓人除了升騰起濃濃的吐槽欲望,大概就只剩下把他打一頓的想法了。

“啊,抱歉,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想給把夜一姐拐到現世的你好臉色——不過碎蜂應該早已紮了你無數個小人了,所以我就算了。”

四楓院夕影面不改色,聲調如電子答錄機般毫無頓挫,仿佛只是訴說著一個事實,並沒有摻入更多個人情緒。她這麽說了一句,沒有理會那一頭奸商毫無誠意的“夕影小姐你這麽說我會很傷心的”,徑自揚眉道,

“我要給義骸弄一身如今人類穿的衣服,現在這個如果走在大街上太怪異了。另外,我知道這種技術是你的專長——我想要一個東西,萬一我釋放靈壓時,不要傷害到我身邊的人類。”

>>>

赤司征十郎回到分宅時,看見的就是正四肢大開呈大字狀趴在書桌上睡覺的白貓,它的身邊是他一早替她打開的筆記本電腦,而那亮著的頁面便是直播今日全中聯賽的網頁。

赤發少年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將包放下,便坐到了桌邊的轉椅上,一手搭在某只的背上順著她的毛,另一手操作鼠標將電腦關閉。

白色的波米拉貓兩只耳朵軟軟地癱在頭頂兩側,看上去甚是乖巧。在他合上電腦的一瞬間,那雙耳朵微微一動,四楓院夕影繼而睜開了眼。她微微歪過腦袋,看到他後,半睡半醒地道:

“唔,征十郎你回來了啊……”

說著,她擡起尾巴將身體拉直,伸了一個懶腰。

在浦原商店浪費了些時間,她是用最快的瞬步趕回來的。雖說籃球部的那些正選們也可能會先一同出去吃一頓晚飯,但她並不想拿這點來賭。

更何況,以今天的情況看,他們應該沒有精力再搞什麽聚餐了,畢竟第二天還有決賽。

四楓院夕影爬起來,擡起爪子將少年戴著的刻有四楓院家家徽的鐵片拉正,然後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

赤司征十郎眉眼稍擡:

“怎麽了?”

“嗯……”

夕影坐在桌面上端詳著他,想起今日在浦原商店時四楓院夜一那句莫名其妙的“沒想到你好這口”,放低聲線自言自語地評價道,

“顏值果然很重要啊,這麽醜的東西都能被你戴得那麽有氣質。”

她的眼光不是還不錯嗎?

後者大概一時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稍稍遲疑,但很快輕笑了一聲,嘴角微揚:

“醜嗎?我覺得很漂亮啊,你們的家徽。”

楓落四角,星月同輝。雖比不上朽木家那麽優雅高貴,但簡單大氣,比志波一族那個不明覺厲的漩渦要養眼得多。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

“嗯,家徽是不錯,我從小就喜歡。”

言畢,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大腦,四楓院夕影別過頭,放低了聲線,

“雖然這個鐵片很煞風景,雕工也很拙劣,不過既然你都戴上了……如果哪天拿下來的話,大概我的玻璃心會碎成一片一片的。”

少年淡淡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踱步到窗邊,舉起一只手將其握在了掌心:

“我想這點你可以放心。這個東西很輕巧,且看材質應當做過防銹處理,平常打球出汗也不會影響到它。因此,我應該沒有拿下來的必要。”

又是一串高端洋氣上檔次、聽上去就很厲害的解釋。不過,夕影覺得心情不錯。

她躍上他的肩,與他一同隔著窗戶看向外面的院子。

赤司征臣雖然教育水平差了點,但審美品位和生活情趣還是有些的。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院子內夏花參差不齊地盛放著,很是賞心悅目。

白色的波米拉貓回身環視了一圈少年的房間——她記得他的床頭櫃上有一個琉璃花瓶。

“我說,征十郎——”

“嗯?”

“我們去院子裏走走吧,順便把那個花瓶帶下去,再帶把能剪斷樹枝的剪刀。”

……

赤司征十郎是個萬能的家夥。但,四楓院夕影還是相信,即使他有很高的鑒賞能力,插花這種女子才會學的東西應當沒怎麽涉足。

而事實證明她的猜測並沒有錯。

“喲西,就決定是這根了!剪到這裏!”

白色的波米拉貓抱著一根樹枝從樹上吊下來,因它的重量,枝丫也一同下垂。赤發少年踮起腳,剛好可以觸及它的爪子指著的位置。

那個花瓶直立在不遠處的平地上,瓶中已被塞入了高低有致的各色花朵。

四楓院夕影從樹上蕩下來,擡起爪子夾住少年方才剪下的那枝,插入了她預想的位置。然後幾步溜到了約莫五米遠的地方,歪頭審度著自己的成果。

貓狀態下無法自行修剪枝葉,盡管赤司征十郎很配合,但終究無法做到完全準確。她又跑回到花瓶旁擺弄了一會兒,仍舊無法百分百達到自己的預期。

“喔,就這樣吧。”

無奈,她只能自行放低要求,

“馬馬虎虎勉強過得去。”

“嗯,還不錯。”

少年走到她身邊給了個模棱兩可的評價,便將花瓶拿起,擡首望向天邊已經掛起的明月,

“天涼了,回去吧。”

回到房間,赤司征十郎將花瓶、連帶著新放的花一同擱回了原處。之前在庭院中,由於場地開闊的緣故尚無法辨清,進入室內,就有一股淡雅的幽香散入了空氣中。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聞?”

白貓站在花瓶邊,嘚瑟地用爪子敲了敲它的壁。對方點頭後,她接著道,

“這個是茉莉的香味。但由於這種花太小香味也不濃,為了尋找可以由它襯托的主花我可是廢了一番功夫,顏色要配還不能帶香什麽的……話說這花放室內正好,味道不重不會影響正常生活,據說聞著還能減少壓力。”

認定了素來壓力巨大的少年不會有閑工夫仔細研究分宅的草木,四楓院夕影便如此科普了起來。末了,她擡起頭,看向面前的少年:

“感覺你們今天比得很拘謹,大約是衛冕帶來的壓力吧。”

“適當的壓力是超常發揮的必要條件。但壓力過大反而會限制能力的施展,加上征十郎你控球後衛的位置決定了隊伍的整體走向。”

她朝他踱上一步,將冰綠色的貓眼對上他的赤眸,

“決賽的對手是什麽樣的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這個狀態對你們很不利——當然不排除即使如此你們的實力還是碾壓對手的可能性。”

“所以,我弄來了這些花。”

白色的貓回過了身,又用爪子扒拉起花瓶中的東西,將其擺正,

“今天就好好睡一晚,明天用最好的狀態去比賽。順便一提——”

她重新回頭,將肉爪按在少年胸前的四楓院印上:

“明天的比賽我會去看,雖然你是不可能找到我的。不過……”

“我很期待,征十郎。”

TBC

作者有話要說: ①空座町地區為98原創,不過地圖上看是位於東京的位置,因此設定空座町為東京內的一塊區域

另:關於妹子變人。→_→你們真的不要著急,跟我念,這是長篇、這是長篇、這是長篇。妹子那麽快變人=劇情會縮短=後面撒狗糧劇情減少,我是要把握節奏的,節奏太快並不是好事啊親愛的們。

另外有沒看過死神的麽?→_→需不需要我在死神的部分標註順便附人設圖?比如浦原奸商和夜一姐姐?還有後期會打醬油的白哉小弟弟【誤】?劇情需要,第二卷死神人物戲份會稍微多一點。

PS:只漲收藏不漲留言我表示不開心

☆、無巧不成書

在赤司征十郎眼裏,四楓院夕影是個特別的存在。這個特別指的,除了她在他心中所占的一席之地,還有對她的能力的別樣印象——四楓院夕影很強大。這不是說他認為自己比她低一節,而是本能地、且早已接受了一個事實,便是她能做到很多常理以外的事情,無論這件事聽起來是多麽荒謬。不過,或許自她在他面前開口說話的那一刻起,很多東西就已然改變了。

四楓院夕影說她會去看他們的比賽。他對這句話深信不疑,盡管早上出門時她並沒有同他一起走。但他同樣不會為了確認她的到來而影響比賽——她說過他找不到她,那麽,或許她有什麽方法不讓他看見,又或者、不,是肯定……她不會以貓的形態出現。

——赤司征十郎對四楓院夕影的了解大多來源於猜測,但唯有一點如今已然確定,便是她的本體絕對不是貓。

因此,若是她以他不認識的樣子前來看比賽,他的尋找只會浪費時間。

他知道她會去,這就夠了,這應當也是她昨日告訴他的原因。

經過兩天的適應,正選們今日的狀態放松了許多,在上午的準決賽中以相當大的分差打敗了作為對手的上崎中學,順利地拿到了決賽的入場券,雖則中途出現了點小小的變故——青峰大輝最期待的勁敵並沒有帶給他同去年一般因勢均力敵而全力以赴的快樂,但這也並沒有偏離赤司的預料。

中午去附近的小餐館吃午飯時,黑子哲也接到了一通電話,而在那之後,慣於收斂表情的他就出現了罕見的低落情緒。

“沒問題吧,小黑子?”

回去的路上,黃瀨涼太時不時便將目光瞥向微微垂著腦袋跟隨著眾人的藍發少年,許久後,略帶擔憂地問了一句。而後沒等對方回答,他又皺著眉自問自答了起來,看起來很是苦惱,

“說起來,約好要一同比賽的朋友告訴我他們輸了要失約了,聽到這些話換作是我也會很失落的,但是……”

“既然是比賽,肯定有輸有贏。”

赤司征十郎走在他身後,語調平靜地接了口,

“強者晉級、弱者淘汰,天經地義。”

“話是這麽說沒錯……”

“這也是沒辦法的。如今,只能希望他們明年變得更強,這樣,即使運氣不好分組不在一起,也至少能在決賽對上我們。”

赤發少年語氣淡淡,末了,他朝仍舊低著頭的藍發少年側過眼,

“倒是你,黑子,希望你不要因此影響下午的決賽。”

“……是……”

“不,看起來就完全不行啊小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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