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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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的奶奶住的就是學校附近那家醫院。
從上個星期，副班長知道班長父母都忙於工作掙醫藥費，只有班長照顧老人之後，班上同學就開始按照副班長安排的時間過來幫忙，還能偶爾攆一次班長——讓他去休息——感覺也是爽爽的。
“突然看到你戴眼鏡，差點沒認出來。”班長看到夏望的時候說道。
夏望：“你也是。”
班長最近瘦了不少，夏望乍一看到他，差點沒認出來。
但是班長臉上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笑容，就好像沒有什麽能把他擊倒。
中午休息去吃飯的時候，夏望想上廁所，就脫離了大部隊，從廁所出來，她一時間弄錯了方向，從另一面的樓梯口走了下來，出來就是在住院部的花園。
她群裏求救，群裏一堆人唯恐天下不亂隔空瞎指路。
夏望好笑地找著路，拐過一條走廊，迎面撞到了一個病人家屬推著輪椅上的病人。
“抱歉。”夏望後退一步，朝推輪椅的人道了歉之後，下意識就低頭去看輪椅上的人。
就這麽一低頭，撞入了一雙深幽漆黑的眼眸中。
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氣，夏望卻直接打了個冷戰。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自己身在現實還是在游戲。
那個人看著夏望，唇角揚起一抹弧度，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他說：“夏望。”
夏望：“... ...南笙。”
“南笙的同學？”推著輪椅的成熟女人溫柔地問。
夏望擡頭看女人，一時間有些來不及反應，就聽南笙說：“姐，我有點冷，幫我去拿一件外套吧。”
女人沒有多問，很善解人意地走開了。
夏望看著他，拿出手機，在群裏說了句讓還在等她的同學先去吃飯。
她放下手機，南笙還看著她。
南笙這次沒有戴口罩，鼻下薄唇微涼，和夏望想的一樣，他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高中生，只是他穿著病號服的樣子令夏望覺得有點眼熟。
“說了會告訴你的。”南笙對她說，和在游戲裏不同，他身上少了什麽，夏望一時間看不出來。
夏望推著輪椅帶著南笙到了一顆樹下，這裏沒什麽人，夏望也從最開始看到南笙的驚訝掙脫，她靠著樹，看著樹蔭下的南笙。
“半年前，我出了車禍。”他說，聲音輕淡：“醒不來了。”
“你能想象嗎？在這家醫院裏，到處都是鬼怪，他們憑著執念游蕩在這裏，他們有些甚至不是在醫院死去的。”
“我本來對醒過來的執念並不大，直到我發現我的朋友——穆曉死了。”
夏望心念微動。
“我看到了穆曉的鬼魂，她變成了一只鬼，可是她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於是我開始接觸醫院裏的那些鬼，我承諾讓他們達成心願，他們幫助我醒來。”
“那些鬼的願望其實也不難，他們中有人死於非命，他們只要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於是我和穆曉制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境，每天一次將那些人的困在裏面，讓他們在幻境裏面一點點崩潰。”
“這招挺有用的，他們從幻境醒來之後只以為自己做了惡夢，可是惡夢漸漸影響了他們，讓他們後悔，讓他們焦慮，甚至有人因此自殺身亡。”
他說起這個的時候十分平靜，就好像人命什麽的，根本不止一提。
“然後... ...不小心把你牽扯進來了。”他苦笑。
“本來的目標是你隔壁宿舍的一個女孩子，她不喜歡她後媽，還把她懷孕的後媽從樓梯上推下來，一屍兩命，她爸爸不希望她有事，就把她後媽的死偽造成了意外... ...結果那次穆曉拉錯了人，把你拉進來了。”
“穆曉找我救場，我就讓她把所有劇情刪了，讓你盡可能最快的出來。但是幻境綁定了你，我們只能把幻境推遲到了一個月一次，想要盡快解除你和幻境的綁定。”
夏望：“你們解了三個月都解不開？”
“當然不是。”南笙說。
“我們在頭一個月找到了解開的辦法，但是我們也發現了一件事。”
夏望：“什麽？”
“你參與的幻境，會影響現實。”
南笙看著夏望，眼神溫和：“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幻境嚇到崩潰的，總有這麽幾個，甚至會在幻境中玩得十分開心。”
比如雙胞胎。
“你造成的影響很細微，我最開始也只是懷疑，所以就在第二個幻境的時候，把你安排到了別人的幻境裏面。”
第二次，她在超市遇到了李先生，
“穆曉不耐煩設置太覆雜的劇情，所以很多幻境都是套用別人的故事，因為覺得你太‘無害’了，我就先到幻境裏，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夏望，語氣冰冷：“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南笙像是沒聽出夏望的不滿，繼續：“你第二次進入幻境的結果嚇了我們所有鬼一跳，喜歡吃人肉的超市經理居然受到影響。而你身上也自動綁定了被你坑死的以李先生的故事為藍本的幻境，穆曉就趕緊把雙胞胎扔到了那個幻境裏。”
“然後我們總結出了規律：被你坑死的劇情角色會在現實暴露自己做下的事情，而被你坑死的隊友會自動綁定成為你的下一個幻境。”
“這就是所有的經過，和你會遭遇這些的原因。”南笙說完，問：“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夏望：“接觸綁定。”
南笙笑著：“不要。”
“那我就不殺人，讓他們殺了我吧。”
“這樣你會死。”南笙說：“你在幻境裏會影響現實，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別人在幻境裏死了在現實中都沒事，唯獨你，在幻境裏死了，現實裏，你就真的死了。”
夏望：“不可能。”超市裏那一次，她明明... ...
“我本來兩個月前就能醒來。”南笙對她說。
夏望楞了楞，兩個月前第二個游戲，超市那次。
“讓你在幻境裏活過來，挺不容易的。”南笙說完，夏望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會覺得南笙眼熟了。
她的人偶，和南笙很像。
在幻境裏的人偶... ...是南笙？！
“之後你的每一次死亡都是過渡了本該讓我醒來的‘活力’，那種感覺對我來說挺不好受的，偏偏你又動搖了，我很生氣，就又讓你死了一次。”
夏望疑惑... ...又？慢慢地，想到什麽的夏望睜大了眼睛，一臉懵地看著南笙。
第三次游戲，她先是被雙胞胎殺了，又被小嬰兒坑了一次。
“不過效果不錯，至少最近你沒死過一次。”南笙說。
夏望忍住了過去踹他輪椅的沖動。
南笙安慰她：“這次會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讓你去死一死也行？”
南笙沒有一點猶豫：“行。”
夏望一楞，想起剛剛南笙說過，他本來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會一直在病床上睡下去，會想要醒來，也是因為他的好友穆曉。
“穆曉她... ...”
“她被方平殺了。”
夏望挑眉，方平這個人，除了最後被她逼瘋之外，其他看起來都挺正常的。
南笙跟她說：“我，穆曉，方平，我們三個從小學就認識了，方平喜歡穆曉，從小就喜歡。穆曉上了高中之後就宣布了自己以後不想結婚要一直單身的想法，因為她覺得談戀愛沒意思，她想要當一個全世界跑的攝影師。可是方平卻誤會她是因為喜歡我才編了這麽個理由來拒絕他。”
南笙笑著——他好像只有“笑”這一個表情：“然後我就出了車禍。”
夏望：“是他？”
“穆曉說是他。” 南笙擡頭，看著頭頂碧藍的天空，和以前不一樣，他看著天空感覺很陌生，因為做游魂的日子裏，他的視野是黑白的，天空也是黑白的，沒有藍色，這樣輕柔的藍色。
“穆曉也是在被方平關起來之後才知道的，她被方平鎖在家裏，她被方平施暴□□，曾經的朋友就像是變成了魔鬼，最後她死了，還被方平藏在了冰箱裏，她知道我車禍之後住的醫院，所以死後的靈魂就來找到了我... ...對了。”
南笙看她：“莉莉和陸琴讓我謝謝你。”
陸琴她知道，就是陸分陸析的妹妹，莉莉是... ...？
“莉莉就是女仆啊。”南笙看懂了夏望的疑惑：“莉莉的媽媽在醫院做清潔工，所以莉莉死後，她就被最牽掛她的人的思念指引著，回到了祖國，來到了這裏。”
“最後一次，能拜托你，殺了方平嗎？”
夏望：“只要報警不就好了嗎？”
“穆曉不甘心。”南笙：“穆曉想看方平死一次，你之前殺了方平，她興奮了好久，她覺得很過癮，她還想再看一次。”
夏望：“... ...嘖！”
“可以嗎？”
夏望：“說的我好像能說不可以一樣。”
南笙：“這次的游戲設定，你要不要自己安排？”
夏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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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個星期，副班長知道班長父母都忙於工作掙醫藥費，只有班長照顧老人之後，班上同學就開始按照副班長安排的時間過來幫忙，還能偶爾攆一次班長——讓他去休息——感覺也是爽爽的。
“突然看到你戴眼鏡，差點沒認出來。”班長看到夏望的時候說道。
夏望：“你也是。”
班長最近瘦了不少，夏望乍一看到他，差點沒認出來。
但是班長臉上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笑容，就好像沒有什麽能把他擊倒。
中午休息去吃飯的時候，夏望想上廁所，就脫離了大部隊，從廁所出來，她一時間弄錯了方向，從另一面的樓梯口走了下來，出來就是在住院部的花園。
她群裏求救，群裏一堆人唯恐天下不亂隔空瞎指路。
夏望好笑地找著路，拐過一條走廊，迎面撞到了一個病人家屬推著輪椅上的病人。
“抱歉。”夏望後退一步，朝推輪椅的人道了歉之後，下意識就低頭去看輪椅上的人。
就這麽一低頭，撞入了一雙深幽漆黑的眼眸中。
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氣，夏望卻直接打了個冷戰。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自己身在現實還是在游戲。
那個人看著夏望，唇角揚起一抹弧度，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他說：“夏望。”
夏望：“... ...南笙。”
“南笙的同學？”推著輪椅的成熟女人溫柔地問。
夏望擡頭看女人，一時間有些來不及反應，就聽南笙說：“姐，我有點冷，幫我去拿一件外套吧。”
女人沒有多問，很善解人意地走開了。
夏望看著他，拿出手機，在群裏說了句讓還在等她的同學先去吃飯。
她放下手機，南笙還看著她。
南笙這次沒有戴口罩，鼻下薄唇微涼，和夏望想的一樣，他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高中生，只是他穿著病號服的樣子令夏望覺得有點眼熟。
“說了會告訴你的。”南笙對她說，和在游戲裏不同，他身上少了什麽，夏望一時間看不出來。
夏望推著輪椅帶著南笙到了一顆樹下，這裏沒什麽人，夏望也從最開始看到南笙的驚訝掙脫，她靠著樹，看著樹蔭下的南笙。
“半年前，我出了車禍。”他說，聲音輕淡：“醒不來了。”
“你能想象嗎？在這家醫院裏，到處都是鬼怪，他們憑著執念游蕩在這裏，他們有些甚至不是在醫院死去的。”
“我本來對醒過來的執念並不大，直到我發現我的朋友——穆曉死了。”
夏望心念微動。
“我看到了穆曉的鬼魂，她變成了一只鬼，可是她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於是我開始接觸醫院裏的那些鬼，我承諾讓他們達成心願，他們幫助我醒來。”
“那些鬼的願望其實也不難，他們中有人死於非命，他們只要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於是我和穆曉制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境，每天一次將那些人的困在裏面，讓他們在幻境裏面一點點崩潰。”
“這招挺有用的，他們從幻境醒來之後只以為自己做了惡夢，可是惡夢漸漸影響了他們，讓他們後悔，讓他們焦慮，甚至有人因此自殺身亡。”
他說起這個的時候十分平靜，就好像人命什麽的，根本不止一提。
“然後... ...不小心把你牽扯進來了。”他苦笑。
“本來的目標是你隔壁宿舍的一個女孩子，她不喜歡她後媽，還把她懷孕的後媽從樓梯上推下來，一屍兩命，她爸爸不希望她有事，就把她後媽的死偽造成了意外... ...結果那次穆曉拉錯了人，把你拉進來了。”
“穆曉找我救場，我就讓她把所有劇情刪了，讓你盡可能最快的出來。但是幻境綁定了你，我們只能把幻境推遲到了一個月一次，想要盡快解除你和幻境的綁定。”
夏望：“你們解了三個月都解不開？”
“當然不是。”南笙說。
“我們在頭一個月找到了解開的辦法，但是我們也發現了一件事。”
夏望：“什麽？”
“你參與的幻境，會影響現實。”
南笙看著夏望，眼神溫和：“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幻境嚇到崩潰的，總有這麽幾個，甚至會在幻境中玩得十分開心。”
比如雙胞胎。
“你造成的影響很細微，我最開始也只是懷疑，所以就在第二個幻境的時候，把你安排到了別人的幻境裏面。”
第二次，她在超市遇到了李先生，
“穆曉不耐煩設置太覆雜的劇情，所以很多幻境都是套用別人的故事，因為覺得你太‘無害’了，我就先到幻境裏，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夏望，語氣冰冷：“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南笙像是沒聽出夏望的不滿，繼續：“你第二次進入幻境的結果嚇了我們所有鬼一跳，喜歡吃人肉的超市經理居然受到影響。而你身上也自動綁定了被你坑死的以李先生的故事為藍本的幻境，穆曉就趕緊把雙胞胎扔到了那個幻境裏。”
“然後我們總結出了規律：被你坑死的劇情角色會在現實暴露自己做下的事情，而被你坑死的隊友會自動綁定成為你的下一個幻境。”
“這就是所有的經過，和你會遭遇這些的原因。”南笙說完，問：“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夏望：“接觸綁定。”
南笙笑著：“不要。”
“那我就不殺人，讓他們殺了我吧。”
“這樣你會死。”南笙說：“你在幻境裏會影響現實，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別人在幻境裏死了在現實中都沒事，唯獨你，在幻境裏死了，現實裏，你就真的死了。”
夏望：“不可能。”超市裏那一次，她明明... ...
“我本來兩個月前就能醒來。”南笙對她說。
夏望楞了楞，兩個月前第二個游戲，超市那次。
“讓你在幻境裏活過來，挺不容易的。”南笙說完，夏望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會覺得南笙眼熟了。
她的人偶，和南笙很像。
在幻境裏的人偶... ...是南笙？！
“之後你的每一次死亡都是過渡了本該讓我醒來的‘活力’，那種感覺對我來說挺不好受的，偏偏你又動搖了，我很生氣，就又讓你死了一次。”
夏望疑惑... ...又？慢慢地，想到什麽的夏望睜大了眼睛，一臉懵地看著南笙。
第三次游戲，她先是被雙胞胎殺了，又被小嬰兒坑了一次。
“不過效果不錯，至少最近你沒死過一次。”南笙說。
夏望忍住了過去踹他輪椅的沖動。
南笙安慰她：“這次會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讓你去死一死也行？”
南笙沒有一點猶豫：“行。”
夏望一楞，想起剛剛南笙說過，他本來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會一直在病床上睡下去，會想要醒來，也是因為他的好友穆曉。
“穆曉她... ...”
“她被方平殺了。”
夏望挑眉，方平這個人，除了最後被她逼瘋之外，其他看起來都挺正常的。
南笙跟她說：“我，穆曉，方平，我們三個從小學就認識了，方平喜歡穆曉，從小就喜歡。穆曉上了高中之後就宣布了自己以後不想結婚要一直單身的想法，因為她覺得談戀愛沒意思，她想要當一個全世界跑的攝影師。可是方平卻誤會她是因為喜歡我才編了這麽個理由來拒絕他。”
南笙笑著——他好像只有“笑”這一個表情：“然後我就出了車禍。”
夏望：“是他？”
“穆曉說是他。” 南笙擡頭，看著頭頂碧藍的天空，和以前不一樣，他看著天空感覺很陌生，因為做游魂的日子裏，他的視野是黑白的，天空也是黑白的，沒有藍色，這樣輕柔的藍色。
“穆曉也是在被方平關起來之後才知道的，她被方平鎖在家裏，她被方平施暴□□，曾經的朋友就像是變成了魔鬼，最後她死了，還被方平藏在了冰箱裏，她知道我車禍之後住的醫院，所以死後的靈魂就來找到了我... ...對了。”
南笙看她：“莉莉和陸琴讓我謝謝你。”
陸琴她知道，就是陸分陸析的妹妹，莉莉是... ...？
“莉莉就是女仆啊。”南笙看懂了夏望的疑惑：“莉莉的媽媽在醫院做清潔工，所以莉莉死後，她就被最牽掛她的人的思念指引著，回到了祖國，來到了這裏。”
“最後一次，能拜托你，殺了方平嗎？”
夏望：“只要報警不就好了嗎？”
“穆曉不甘心。”南笙：“穆曉想看方平死一次，你之前殺了方平，她興奮了好久，她覺得很過癮，她還想再看一次。”
夏望：“...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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