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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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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希望我不要生他的氣。我是不高興,但他其實沒有說對不起的必要。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才是關鍵,要是一方不樂意,根本犯不著給另一方道歉,如果我今天真的有能耐把阿原給辦了,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告我強/奸。

呃,我的意思是,我不該為睡不到阿原生氣,而阿原也沒必要給我賠不是。

我們的戀愛關系不尷不尬地繼續著,從那晚開始,我收斂了許多,因為我但凡對他有點念頭,他的那種“睡覺=結婚”的理論就會及時地從我腦子裏蹦出來,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這場戀愛談的我有些崩潰。分手吧,時間沒到,原大主任忙的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我心裏明白,人家這是找各種合理的方式拉長我們戀愛的戰線。我呢,就是老樣子,在家裏搞搞衛生,做做飯,看看小說,健身運動,每天早上外出上我的美術輔導課,你別說,我現在完全能畫一幅像樣的水墨山水畫了。

除此之外,我偶爾還會串串門,給山水園才開始做家裝的業主提供一些室內設計方面的建議,免費的那種。

我可以自在,但不敢閑著,因為蛋會疼。

這天如常,阿原吃過午飯去上班,說晚上回來晚,要和朋友聚一聚。這件事他老早就跟我提過,還問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當他再次問我的時候,我依然回答說,我另有安排,你們玩吧。

我沒騙他。我現在確實另有安排,因為在這之前,我在雲城桃花鎮遇到的前男友阿鄭給我打了電話。

“蘇工,是我。”阿鄭說。

“你好,找我什麽事兒?”

我和阿鄭重逢以後的所有聯絡都限於業務和工作,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當年的幾個老同學想見你,讓我搭個線,我拍了胸脯保證,算是咱們同學聚會吧,敬請蘇工請尊駕光臨。”

“見我?....為什麽?”

“你還記得我們宿舍阿周嗎?他來同城了。”阿鄭跟我說。

阿周是誰?我顯然不記得。所以我哈哈笑了兩聲,遮掩過去。

不過阿鄭也沒在意,他不繞彎子,給我的解釋直奔主題。“他現在是西城設計院五所的所長。年後咱們母校要建新校區。阿周說這兩年高校新校區規劃最出彩的是廣城大學,我記得項目當時在夏總手底下運作,你是總設計吧?”

阿鄭問我,我想了想,那大概是前年的事情了,“沒錯,是我。”

“這就對了,咱可不能讓母校被比下去,......周所的意思是這回母校的設計方案想真誠邀請你加入。”

原來如此。

不過我拒絕了他,“阿鄭你應該知道,現在除了夏總,誰的活我都不接,給多少錢我也不幹。”

其實除了阿鄭,最近已經有好幾家以前合作過的企業或者單位通過電話或者其他方式聯絡我。只不過我自在慣了,又不用掙錢養家,所以一概婉拒。

這就是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優勢,多好。

鄭工沒轍,跟我討價還價,“我料到你會這麽說,我厚著臉皮跟夏總溝通過,想讓她請你出山,夏總說您老人家要出遠門,連她都沒空搭理。蘇工,這麽的,看在老同學的面上,不參與,好歹出來見見,大家合計合計,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再說了,咱們這一屆來了好幾個呢,一起坐坐,叫俺們大夥兒聽聽蘇工的高見唄。唉,說起來,你也是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看在這份情懷上,憋跟老同學擺譜了!”

“哈哈哈哈,鄭工擡舉我了。”我給他最後那句話給逗樂了。

阿鄭很幽默,打的是懷舊牌,他在職場上混久了,舌燦蓮花。我不是油鹽不進的人,不過一頓飯的事情,關鍵還牽扯到我的母校,所以這頓豐盛晚餐,怎麽都得去吃了。

於是我說:“好啊,地址給我發過來。”

阿鄭那頭很高興,說,“蘇工給力!晚上見。”

“晚上見。”

我下午去游泳館游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家又躺在搖椅上看了會兒小說,之後換了身休閑點的衣服,按照阿鄭發過來的地址去了同城一家高端飯館。

我進了包間,裏面已經坐了七個男人,趙錢孫李周吳鄭,看到我全部站起來了。他們都是我的老同學,有我們班的,也有別的班的,歲月無情催人老,鄉音已改發線退,我原本就不記得這幫人,這下更加認不出來了。

阿鄭一個一個給我介紹,說,“咱們這裏,只有蘇工沒變,上帝不公平啊。給了她才華,給了她美貌,還給了她長生不老。”

大家一片唏噓,各種表白說當年都暗戀過我,結果我眼高於頂雲雲。還有個直接問我說當年給我的那些情書不知道有沒有保存什麽的。

咳,情書什麽鬼?我留那玩意兒能吃還是能喝啊?

我多少有些尷尬。大家叫我來吃飯,原因是多方面的。環城領導班子大換血的風聲在阿夏離開同城的三天之後放出來了,最新的動向可能這些人有所耳聞,幾位在建築界占有一席之地的老同學在這個節骨眼上邀請我,用意深遠。當然,我有才華和聲望毋庸置疑,否則今日也不會站到眾位老同學面前。除此之外,我們確實曾在同一所學校度過了我們最年輕最單純也最值得懷念的時光,有歡笑,有淚水,有付出,有收獲。

在座的男人都已成家立業,大家聊聊家常,話題就轉到正事兒上,西城設計院的周所是同城這家高端飯館的設計者,他的專業水平和造詣令人佩服,當下我們就母校新校區的規劃各抒己見,我自然知道他有意請我加入,不過我可不會松口。

期間,服務員進來上菜,阿鄭從窗口望過去,貌似看見了對面雅間裏坐著的熟人,“我滴媽!猜猜我看到誰了?!”

他伸手一指,眾人齊刷刷望過去,“我去!這不就是當年西城醫科大的校草嗎?這小子化成灰我都認識!嘿!冤家路窄,巧了!”

我聽見校草二字,腦子一個激靈,也順著大家的視線扭頭去看。

天神神,我居然看到了阿原!

阿原和他的幾個朋友坐在隔著一條走道的正對面的雅間裏談笑風生。

“哎呀,我必須過去打個招呼,這小子當年打架可跟我下狠手,太特麽狠了!”阿周站起來,端了杯酒就要走過去。

阿鄭勸他,“周所,咱一把年紀了,怎麽著?還想來一架?”

阿周還沒來得及回話,對面卻有人走進我們這個包廂,“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真是西城交大的人吶。諸位兄弟混得不錯嘛,好多年不見,還記得我們哥兒幾個麽?”

對面除了阿原,也來了七個男人:馮陳楮衛蔣沈楊。

阿原站在旁邊,他看到了我。原來他參加的是同學會,這點我是真沒想到,因為他對我完全隱瞞了曾在西城醫科大上過學的事實,他只告訴我他的大學,碩士乃至博士都是在斯坦福念的。

兩撥人面對面站著,互相斥責很多年前的一場恩怨。

當西城醫科大遇上西城交大,時光恍惚倒退,青春肆意張揚,兩撥少年在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裏混戰一場,那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景象?

“姓顏的,你還記得不?我那胳膊都給打骨折了,你牛/逼呀!”阿周指著阿原,咄咄逼人,似乎要討回公道。

“他不姓顏,姓原!”

醫科大立馬有人出來糾正。兩個學校的十幾號中年人都有些激動,阿原沒說什麽,還保持著溫和的表情,我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了當年的校草到底暴戾到什麽程度,但根據西交大所描述,原校草當年是風雲人物,有錢有範兒,橫著走的那種。

“好吧,姓原的打傷我們西交大好幾個兄弟這我不可能記錯!”西交大的一眾畢業生憤憤不平。

“當然記得!”阿原旁邊的人站出來了,“你們掄起來圍毆,把我們老原打個半死,這事兒我們兄弟也沒忘!”

雙方看起來劍拔弩張,但今天未必會再起沖突,不管是學醫的,還是學建築的,大家都是混社會的成年人,該有的分寸還是得有。只不過,這回憶青春的開場白卻不怎麽令人舒坦,所以我只好站起來說,“能說說,到底.....為什麽打架?”

“——為你!!”

眾人齊心協力,異口同聲。

“......”

我一臉懵逼,在眾人的炯炯目光之下毫無羞愧之心。看著阿鄭欲言又止,終於後知後覺,原來阿鄭當日在桃花鎮說的事情,都曾經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發生過。

我很無奈,對著這麽一大幫人,攤攤手,“所以.....怪我咯?”

“......”

“不怪你,”阿原說,“怪我們那個時候太年輕,如果時光重新來過,我絕不會冒然出手。”

我笑笑,從桌上拿起酒杯,對著各位好漢鄭重說道,“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先幹為敬!”

劍拔弩張的結果最後變成了這樣:西城交大和醫科大畢業多年的十六號人湊在一起,換了個更大的包間,把所有的菜都擺在一張桌子上,推杯換盞,大快朵頤。既暢談過去的歲月,又展望未來的人生,如果我不是親眼見到,真的很難相信醫生和建築師居然有這麽多共同語言。

阿原的同學都混的不錯,他們來同城附醫參加學術研討會,所以有幸聚到了一起,而我的同學混的也不錯,兩撥人你恭維我我恭維你,各種套近乎,什麽你們醫院住院部大樓可是我們設計院周所的傑作,什麽你們設計院老院長的心臟移植手術可是我們原教授親自操刀雲雲。接著眾人互相遞交名片,弄得跟親兄熱弟一般,不分彼此。

也不知誰說了一句,“當年大家為蘇珊爭得頭破血流,結果嘞?哥兒幾個結婚生子,蘇大美女還孤身一人,哈哈哈。”

“不止她一個,我們鉆石原老五還沒成家呢。不過據說有了女朋友,不容易啊,千年鐵樹總算開花嘍。”

有人問,“真的?感覺你當年對我們學校校花癡情的一比,還說此生非蘇不娶,這臉打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一旁:“.....”

阿原特意坐在我身邊,說給這幫瞎子聽,“珊珊,你沒告訴他們,我們現在在一起嗎?”

阿原的舉動讓所有的人都楞住了,我打個哈哈,說,“沒來得及說嘛,真是。你們一幫老爺們兒,在那兒叨叨叨叨,我哪有說話的機會?”

阿原的幾個同學,聞言激動了,“老原,你修成正果了?兄弟我為你喜極而泣啊,來來來,幹杯幹杯!”

我:“......”

那天晚上男人喝酒的其實不多,因為有的開車來的,有的血脂高不能喝,所以飲料,以茶代酒,倒是喝了不少。阿原的鐵哥們兒,好像是在風城醫院的這位,阿陳,就是說喜極而泣的,他喝的最多,最後喝高了。

今日同學聚會收獲豐厚,晚上九點多散場,意猶未盡的又組團去唱KTV ,將人際關系學的應用發揮的淋漓盡致,僅有為數不多的,索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婦兒。

我和阿原走一道,阿原去停車場開車,我站在酒樓門口等,我今晚喝了紅的,而他滴酒未沾,只好勞煩他載我回家了。

西城設計院的所長阿周站在門口跟我告別,“蘇工,很想再多聽聽你的高見,不過你忙,我也不敢打擾你,以後咱們常聯絡,多多指導一下我這個老同學,也不枉當年我為你折條胳膊。”

“哎呀,這是拿情懷逼我就範啊,”我沒好氣,“周所謙虛了,咱們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阿周慷慨激昂了幾句,轉身離開。大家都散了,只有那個喝醉的陳醫生,跑去廁所吐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才出來,看見我在門口站著,走到我旁邊,感慨萬千,

“蘇工,你和老原在一起,我真的很欣慰。你大概不知道吧,他愛你都特麽愛成傻逼了。我在現實生活中,從來沒看見過哪個男人能從十八歲開始,愛一個女人愛到現在。......十五年啦,老原不容易,打小他媽媽離得遠,他爸也不怎麽管,年少無知所以才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可你看現在,好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我沈默無言,阿原在我那些關於青春的記憶裏,從未出現過。

阿陳的酒意未散,說著說著,還上手狠狠搓了一把臉,“蘇工,就看在他這輩子非你不可的份兒上,不管任何情況下,都別拋棄他,行麽?”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完結嘍,不容易啊。

後續什麽樣呢?也許是你希望的那樣,也許不是,不管怎麽說,小夥伴們,明天起,倒計時走著,噢耶!

☆、倒計時三

阿原把車開過來,看到我一個人在酒樓門口站著,便問我,“老陳呢?”

“他先走了。”我說。

阿原的本意是送阿陳回去,不過阿陳同志很有眼色,為了讓我倍感珍惜和阿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自己主動滴了個車閃人。

我之前在飯桌上喝了幾杯,也不知道我心事重,還是真的有點暈,一路上我都沒怎麽和阿原說話,阿原以為我不舒服,以盡可能快的速度把我拉回了家。

我在阿原面前風平浪靜,其實心裏思緒翻湧。阿陳的坦白令我對阿原心生感慨也心生感動。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人癡情如斯,如果說阿原的青春是一場盛大的暗戀,那麽這種漫長的單相思和默默的等待或許只是一種習慣,一種自戀。我試圖說服自己不要被阿原感動,但我此刻還是被他感動了,這種感動讓人膨脹,讓人入迷,尤其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

回到家後,我簡單地沖了一下澡,做出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如果阿陳所言屬實,我一定要拿下對我十五年來始終如一的阿原,否則對誰都無法交代。

可是,阿原要我跟他結婚,他挖了個坑等著我跳,我不能被這份感動沖昏頭腦。所以我要在盡量清醒的情況下再試一次,我不但不會和他結婚,而且我還要推倒他。

我就是這麽渣。

我一邊想,一邊裹著浴袍,半露香肩,招手叫阿原,“方便嗎?幫我吹吹頭發吧。”

阿原笑的燦爛,“樂意之極。”

我窩在沙發上,趁他專心之際,偷偷將手從他深色的衛衣裏伸進去。

“珊珊,別亂動,小心吹風燙著你。”

阿原顯然察覺了我的意圖,將我那只手捉出來,我再次發起攻勢,阿原無奈,關掉吹風,兩只手壓住我的胳膊。我們四目對視,彼此較量著。

我說,“阿原,從了我吧。”

“不行,我有底線,你想睡我就得跟我結婚。”

“那....我不睡你,你睡我吧。你睡我不需要負責任。”

“.....那....也不行,我睡了你就等於你睡了我,還是我吃虧。”

你吃個毛線的虧!

我無語問蒼天,欲哭無淚,“你何必認真,不就一張紙麽?你當初是怎麽說的?說你是不婚主義者,你這個騙砸!”

阿原凝視著我,很認真的對我說,“沒錯,我當初是這麽說的,但現在我就是這個態度,想睡我?可以,先領證,再上車。”

他說完,還故意把上衣脫了,半/裸著結實緊致的身軀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考慮考慮,如果可以,我就是你的了。”

阿原彎著唇角,居然朝我眨了眨眼,然後頭也不回去洗澡,“珊珊,你可別像上回那樣闖進來,看全了要負責的。”

我的老天爺,我真是欲/火焚身啊!

我現在到了什麽境界呢,如果不能拿下阿原,一定會百爪撓心。沒錯,我現在對誰的黃瓜都沒興趣了,我就想推倒阿原。我陷入了一個類似魔障的無限往覆的循環狀態。

痛定思痛,我再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求而不得開始折磨我原本堅韌不拔的心。

話說,我還有幾天就可以和阿原分手了?

我居然記不清了。我現在十分不能確定如果我和阿原分手時間一到,我還會不會一直惦記著他美好的身體從而幹擾自己踏上遠方的心情?

阿西吧,這個阿原,我討厭他。

**

那天晚上,我失眠的厲害。到早上我都頂著黑眼圈。阿原依舊準備早飯,看我蔫頭耷腦,關心道,“昨晚沒睡好?”

“嗯嗯,”我老老實實點點頭,戳著自己的心窩子,說,“這裏....不好受。”

阿原笑地雲淡風輕,說,“你這是庸人自擾,你自己說的,不就一張紙麽,答應了不就完了麽?”

“......”

可是我不能答應啊。我蘇珊這輩子游戲人生,瀟灑慣了,猛地讓我安定下來,然後從此對著同一個男人朝夕相伴,從此只能和一個男人鴛/鴦戲水,這.....這....這這....臣妾做不到啊!

我備受煎熬。

阿原去上班,臨走摸摸我的腦袋說,珊珊你要不再補一覺吧。我看你精神狀態確實不怎麽好,他在我腦門上蓋個吻,然後若無其事走了。

我現在哪兒還睡得著啊?

我窩在床上翻了半個小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我最近太閑了,才會鉆牛角尖。我要找點事情忙起來。

阿原式的“一周戀愛時光”讓我倍感漫長,我想了很多方法轉移自己對阿原身體的註意力,收效甚微。前思後想,實在不行,就去外面再跑上他一萬八千米吧。

我換上運動衣,穿好慢跑鞋,剛準備出門,結果門鈴響了。

是阿彩。

我有好些日子沒見她,以為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其實她來也沒什麽用,我之前倒曾期望過她能搶走阿原,讓我得以解脫,但她顯然沒有成功,因為連我這樣的老司機都差點鉆進了阿原的套子裏。

“你又來幹什麽?”

我對阿彩沒有好臉色,因為我自己的心情本就不好。

“蘇珊,我來讓你大開眼界。”

阿彩神秘莫測地笑笑,遞給我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回頭好好看看,這就是纏著你不肯放手的原醫生,他就是這麽無恥!”

我瞠目結舌:這小姑娘果真去調查阿原了!

阿彩從我的表情了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接著說,“這些東西,你讀完挺花時間,不如我先先替你總結一下?我找的可是全國最好的私家偵探所調查原野,準確率百分之百。”

“所以呢?”我不屑。

“他十五年前在西城醫科大上學,為個女生和別人打架,差點被學校開除了。你猜猜後來怎麽著?”

“後來他主動退學,然後出國?”我搖搖頭,我想不通阿彩調查這些的意義在哪兒,她像個瘋子,墜入魔道的瘋子。

“我現在查的一清二楚,當年原野是因為你才挑釁別人,而你是西城醫科大對面那所高校的校花,風靡整個西城大學區的第一美人。我沒說錯吧?”

“......”

我更願意相信我是因為才華甚於顏值,所以風靡了整個西城大學區,因為論樣貌,我可沒實力拿下全區第一美女的名頭。

“那個時候,你可是無數男生心中的女神。”阿彩一邊說,一邊表現出類似讚賞還是什麽神情,用她那誇張的美甲拍了拍我的肩膀。

“.......”

我該說什麽,才能阻止她洋洋得意喋喋不休?

“蘇珊,你不必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我知道的你未必知道。男人都是卑鄙小人,你可別被他們騙了。姓原的當年打架不止背了處分,他還不小心把自個兒弄殘廢了!然後跑到米國去,一邊上學一邊治療,整天人五人六地讓別人覺得他如何完美,這就是男人,惡劣的男人!我還告訴你,他沒治好,他這輩子也別想治好。你猜我怎麽知道的?因為我們查到他一直在治,回國以後還在治,不管他在哪裏,他每隔三個月就會飛回米國做定期覆診以及物理醫治。可惜徒勞無功啊。我猜,他的這點隱/私恐怕還沒告訴你吧。”

“.........”

我拿著阿彩剛才塞給我的厚厚的文件袋,手心裏開始出汗,莫名有點慌。

“蘇珊,他滿足不了你,他就是個廢人。但是他卻霸著你不肯撒手,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倆好了這些日子,你上過他麽?!”

“.......”

“他都這副慫樣,還纏著你不放,你說他變態不變態?我可沒冤枉他,他當年在西城上大學,就是學校裏的一霸,誰也不敢惹,蘇珊你要記著,狗改不了吃/屎,他就是心懷叵測,想用最卑鄙的手段打擊報覆你!”

“.......”

我沒說話。只在心裏回答了阿彩咄咄逼人的問題:我之所以推不倒阿原,因為他給我的理由就是,要和我結婚才肯給我睡。

阿彩怕我受刺激不夠深,又補了一刀,“蘇珊,他是真的治不好,你可別被糊弄了。我不惜一切代價,調查追蹤一直到國外,現在拿回來的,可都是第一手資料。這世界上誰都會騙你,獨獨我不會。因為......因為.....——”

阿彩說到後面,有些磕跘。我已經無心聽了,心裏仿佛被石頭壓得死死的,通不過氣息那樣,難受的要命。

我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導致我一直傻楞楞地盯著阿彩,仿佛要將她嘴裏“因為”後面那些字全都摳出來,然而我完全沒意識也無所謂她要說什麽。

阿彩被我盯的有點慌,她說,“你這麽看我......幹什麽?我....我沒你想的那麽沒節操!姓原的秘密我當然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你,別被他騙了,我是為你好!我...對你.....”

我靜默片刻,垂眸盯著她那些絢麗張揚的指甲蓋,說,“......阿彩......,”

“.....啊?”阿彩看起來十分緊張,“蘇珊,...你要說什麽?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

“.......你有煙麽?....給我一支。”

我除了抽煙,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夠緩解我此刻的恐慌和焦慮。

阿彩楞住了,片刻才說,“蘇珊!....你居然抽煙??....我最討厭抽煙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你....你居然抽煙??”

我涼涼地望著她,“你有煙嗎?沒有就請離開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已經完全聽不到阿彩在我面前張牙舞爪地說什麽,我呆呆在坐在地上,坐了很久。

阿彩什麽時候走的,我不知道。但從我聽到她給我的消息以後,我的心其實就從未寧靜下來。

我大概翻了阿彩給我的那沓厚厚的材料,全英文,有照片,有診療記錄,還有阿原的其他信息。......阿原,....我對他此刻的認知覆雜到我根本理不清。

我從上午一直坐到下午,阿原打了幾次電話,我才接上,他說他今晚會回來,問我在家吃,還是在外面吃。

我說我今天有事,做不了飯,也沒法跟他一起吃。

他說好。

我掛了阿原的電話,開始回憶昨天晚上吃飯時大家聊起當年的情形,阿原的同學好像在飯桌上說過,阿原當年差點被打殘,要不是出國醫治,可能連命都撿不回來。

我當時沒在意。因為交大的阿周說,真要殘了,怎麽可能爬起來跑國外去,別跟我們這兒裝可憐,哈哈哈。

現在想想,也許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意思。

我在我的錢包裏翻出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收集的一大堆名片,其中就有阿原大學同學阿陳的。

我想起阿陳那天晚上語重心長的叮嚀,想必他是知情人,我需要找他確認當年的事情。其實我這個時候不夠理智,如果站在客觀的角度上清醒地看問題,阿原當年受到的傷害跟我關系大不大呢?我在西城交大的那些年,甚至從未見過他。

我盯著阿陳名片上那一串號碼,手抖了半天。然後撥通了他的電話。

.......

之後的整個下午,我在街上一直走,穿過擁擠的人潮,穿過嘈雜的街道,一度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蹲在馬路牙子上一邊吹風,一邊試著抽支煙,卻嗆得我眼淚花花。

我其實是個不抽煙的人。

我兜裏電話一直在響。阿原打來的,我接起來之後他問我晚上八點了,怎麽不見回來。

我說我馬上回來,很快就掛了電話。

我在山水園的入口徘徊了很久,但我知道無論我多麽害怕見他,我都躲不過今天這一面。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的交往好像才過了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寫的不太順,眼花求捉,麽麽噠。

☆、倒計時二

我進了門,心情忐忑。

阿原過來說,“你吃了麽?怎麽今天造型看著特淩亂?”

“......是嗎?”

我摸了摸腦袋,摸了摸臉,嗯,是有點毛躁。

“珊珊,你怎麽了?怎麽情緒看起來很糟糕啊。”

阿原沖著我笑,他的笑容依然那樣的惑人。他剛剛洗過澡,身上是淡淡的薄荷味,聞著很是清爽,他穿著深紅色的套頭衛衣,黑色運動褲,那雙腿看著要多長有多長,他不停地在我眼前晃,身軀挺拔,結實性感,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對,他總是假裝若無其事,實則認真地勾搭我,試圖把我拖進婚姻的圈套裏。

我一點兒也不怪他,因為我壓根兒就沒上當。

“原先生,.....你喜歡我嗎?”

我看到他在我面前“不經意間”露出的腹肌,五味雜陳。我盡可能保持平常的心理狀態,雖然我對自己的演技並沒有什麽信心。

“怎麽問這個?”阿原笑笑,好像還認真的想了一下,說,“嗯,一般喜歡吧。”

“哦,看你的表情,應該不是很喜歡,”我也笑著,擺出一副徹底解脫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好擔心你為我情深不悔要死要活啥的,搞得我壓力山大。哈哈哈哈。”

阿原:“.......”

“時間太晚了,很抱歉害你為我擔心,”我覺得我似乎很難繼續堅持面對他,所以我說,“那個,我先去洗澡。”

我迅速逃離現場,其實我更想逃離阿原的身邊。

這天晚上,我喪失了所有糾纏阿原的興趣,洗了澡,自己吹了頭發,安安靜靜地回到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睡下。

我是真不敢面對阿原,我覺得我越面對他,我的良心越不安(天知道我為什麽是這麽有良心的一個人),而知道阿原秘密的我的秘密有可能會被阿原戳穿,在這之前我要做好偽裝,然後找個適當的時機及早離開同城。

時間還早,我睡不著,只好在心裏一遍遍默念:原先生的傷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不必內疚,不必自責。珍愛生命,遠離原野。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阿原敲我的門,“珊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睡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好著呢,就是困了。”我打了個哈欠。

饒是我如此說,他還是進來,摸了摸我的腦袋,沒發現異常,又坐在床前糾結好半天,順勢躺在我身旁。

“.......”

哎呀,我好方。背身閉眼開始數羊:一只阿原,兩只阿原,三只阿原...........四只阿原,......窩草!

良久,阿原幽幽嘆口氣。“你今天對我有點冷淡。”

“我熱情你也不給我機會啊。”

我睜開眼,佯裝平靜。阿原就是這樣,你扒著他,他覺得有條件拿著你,非逼你往他那小破坑裏跳,你不搭理他,他又會主動很多。但我知道,不管是我主動,還是他主動,我們都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

“我說了,我們結婚,你想怎麽整都成。”阿原的話帶有很大的煽/動性,說這話的時候靠地很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脖頸,從後面傳過來與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我原本就不願意上這個當,這下更不願意了。“阿原,我不會結婚,我這人走腎不走心,你肯定能看出來,誰跟我在一起誰倒黴。所以我決定不禍害你。呃,珍愛生命,遠離蘇珊,就這樣吧,咱倆誰也別睡誰啦,哈哈哈哈。”

我跟他開玩笑般傳達我沒什麽節操的人生觀,以及價值觀。我除了委婉地暗示他,同時也在提醒我自己:沒有婚姻無所謂,沒有愛情無所謂,但我不能沒有黃瓜,因為男人在我眼裏唯一的功用和價值,就是黃瓜。

我聽到阿原輕淺的嘆息,我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從今夜開始,我對阿原的欲/望漸行漸遠。

深夜漫長,我合上眼睛,睡在阿原的懷抱裏,我似乎還夢到他親我的額頭,只是我卻不想再醒來。

那晚之後,我開始板著指頭數著我們分手的日子,我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絕不對他動手動腳,而是顯得客氣且有禮貌。

阿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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