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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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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你,我來做什麽?”

程溪摟著孟平川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目光朝下,不肯看他。

孟平川收緊手:“傻樣兒。”

貼著耳說幾句悄悄話。

程溪就開始亂動腿:“讓扁擔進來吧。”

“別亂動。”

“就動!”程溪踢了踢兩條腿,屁股跟著動,河邊蕩水一般。

卻被孟平川一把扶穩腰:“再動我收拾你了。”

程溪能察覺到身下異物越發有力,她稍稍動幾下。

孟平川的喉結就動一下,聲音悶碎在喉嚨裏。

程溪遠遠指了下那地方,小聲問:“你是不是……”

孟平川說:“嗯。”

靜下來,兩人額頭相碰,鼻息間都是對方唇角的味道。程溪似有若無地貼了下孟平川的唇,他不急著回應,只伸手從程溪腰上探下去。

她穿的低腰牛仔褲,坐下來時背上露出一截,上衣正好遮個大概。

孟平川展開手指,罩住兩股上端,使點力,捏了下。

程溪挺了挺腰身,與褲子間隙更大。

涼風湧入。

不安分的手指停在某一處,來回輕撫,慢慢有了灼熱感。

孟平川親她側臉:“你有一個腰窩。”

“有嗎?”程溪聲音慵懶,趴在孟平川肩上。

“有。”孟平川用力摁一下,“在這裏。”

“……嗯。”

“噔!”

敲門聲乍響。

扁擔在門外蹲著,玩了幾把手機鬥地主。

掐準表,三十分鐘一到,就站起來扶著腰,松松腿。

緊跟著又敲了幾下門。

程溪一驚,急著起身。

一屁股重重栽到椅子上,疼得咬了下唇。

孟平川暗笑:“又不是在偷/情。”

“……哦,原來偷/情是這種感覺啊,慎得慌,以後不能偷了。”

孟平川說:“……”

裏面一直沒出聲。

扁擔擰開把手,露半張臉往裏瞟:“完事了沒?”

程溪心虛:“……嗯。”

孟平川低笑,摸了下程溪的腦袋。

換手在桌上抓起一把花生殼,直接往扁擔腦袋上扔。

扁擔把門打開,進來。

站原地甩了幾下頭,花生殼掉下來砸在他鞋上,花生衣還沾在發間。

笑說:“這怎麽還用上暗器了呢!我又沒偷聽墻角!”

吃過晚飯,三人往老街的深處走。

人潮擁擠,不同於前幾年程溪在市區所感受的節日氣氛。

市裏彩燈滿樹,商家打折吆喝,貨架上排排都是亮黃奪目的月餅盒。

老區沒有這些。

東風拂梨樹,枝幹上早有人開始綁紅條。

然後拿毛筆一筆一劃周正寫上祝福,隨風依靠。

門前還要燃燈。

若是人多的庭院、老樓,則掛上一盞大的,高可數丈,家人聚於燈下對酒當歌。

平常百姓門前一般掛燈籠兩個,也自取其樂。取辟邪之意。

滿城燈火不啻琉璃世界。

紅燭藏在紅燈籠裏,不拿彩燈替代,只一根或三根拿紅線捆一起。

任由它燃盡了,漫長的夜也就過去了。

田月桑時,漫漫夜空還有星辰和火光為伴。

孔明燈集中在公園的廣場裏和人工湖邊放,十五塊錢一盞。

地上堆了不少,老板正往腰包裏塞錢。

程溪捏捏孟平川的手:“放孔明燈嗎?”

孟平川只拿出錢包,遞給她:“我看你放。”

“我帶了錢!”程溪沒接,掙開手,跑去老板那兒。

扁擔一把搶過來,邊跑邊回頭:“謝謝哥!”

老板跟前人很多,程溪費勁勁過去:“老板,我要一個。”

“咱們要兩個!”扁擔先給錢。

老板把零錢找給程溪,說:“行,您自個兒挑。”

程溪問:“買一個就行,我倆一人寫一面,孟平川他不愛玩這個。”

扁擔說:“兩個吧,我還擔心一整個孔明燈,都寫不下我的願望呢!”

程溪說:“……行。”

孟平川靠在樹下等,遙遙看著熱鬧的人群。

程溪拎著兩個孔明燈,走起路來很像初學走路的孩子,搖搖晃晃的碰著腿。

程溪過去後,跟扁擔說:“就問老板借了一支筆,你先寫,等下給我。”

扁擔扒拉幾下自己的寸頭,看了眼孟平川。

欣喜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哇!”

程溪說:“別客氣!”

孟平川丟了手裏的煙屁股,挑眉問:“扁擔,你也放?”

扁擔沒心沒肺來了句:“對啊,我跟小溪姐一起放!”沒細看孟平川的表情,拿著孔明燈獻寶,“我跟小溪姐特意挑了個上面印了桃花的,看,就我們倆有!其他人只能買別的圖案了!”

程溪正低頭繞著孔明燈走了一圈,剛想說這跟古代點天燈是一個道理。

孟平川便把孔明燈拎到自己跟前:“桃花?”

扁擔:“嗯!最好看的就是這兩個!”

孟平川手往扁擔跟前一伸:“我放這個,你再買一個別的去。”

扁擔說:“你不是不玩麽?”

孟平川說:“你管我?”

扁擔說:“……”

到九點,老街上人潮散了不少。

遠處飄來甜米酒香,扁擔貪嘴買了碗。

沈底的一大碗,沒了酒釀園子,一大碗水,甜得膩嗓子。

他問程溪要不要。

程溪笑說:“不要了,想吃我高中對面那家店的,湯面撒著桂花的,不膩。”

扁擔嫌遠,喝了一肚子水,趕著回家撒尿。

先走一步。

孟平川牽著程溪走在路上,從人聲鼎沸裏往幽靜處走。

兩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忽長忽短。

圓月相隨。

火光閃爍在孟平川指間,忽明忽暗,煙,淡而不見。

孟平川問她是不是該回家了。

程溪搖頭,踢開腳邊的樹葉:“沒讓我爸媽知道我回來,等下我就回學校。”

“學校門還開著?”

程溪“嗯”一聲,聲音明快:“一到放假,學校就不斷電,不鎖門。”

孟平川說:“那留下跟我住一晚。”

“啊?”程溪倉促說,“不用了!我明天學校有活動,想著你一個人在平江過節,就想回來好好陪你吃頓飯。”

孟平川心裏被溫熱的白開水浸過,他很少被人惦念。

嘴上卻逞強:“又不是沒跟我睡過。”

程溪著急,給他肩上揮一拳:“說什麽呢!”

孟平川笑著把她一把夾到腋下:“走,在路口等著。”

他放程溪在路口等,不許她上車。

程溪想說坐公交雖然慢,但也沒那麽耗時,十二點前肯定能回到宿舍。

但沒說完,孟平川就只身沖進了夜色中。

程溪發著呆,身上有點涼。

一輛摩托車嗖一聲從她面前打了個彎,急急轉頭。

程溪後退一步,手捂住背包。

“上來。”孟平川沒拿下頭盔。

程溪目露驚訝,上前一步:“哪兒來的啊?”

“偷的。”

“啊?”程溪扭頭往四周看,信以為真:“趁沒人發現趕緊還了!”

孟平川輕笑:“傻不傻,說什麽你都信。”

程溪:“……”

孟平川拿下頭盔,寸頭看不出什麽變化。

將把手上掛的頭盔拿下來。

伸手拉過程溪的胳膊,帶到跟前,給她帶上,系上扣。

像小時候程卿淩給她戴帽子那樣,程溪乖巧地不亂動,看著他。

孟平川看她發楞,一巴掌拍到她頭盔上:“上車!”

“噔”一響,風裏還帶著回音。

大路曠闊,晚風浩蕩,孟平川一路疾馳。

程溪在後面死死抱住他的腰,她第一次坐這麽快的摩托車。

風大得遮掩住她的嘴,話只能說得斷斷續續,心似脫韁的野馬。

刺激,又暢快。

停下時,程溪的臉已經失去血色,慘淡淡的白。

張口就呵出白氣:“快凍死了!”

孟平川幫她把頭盔取下來,把她手拿起來,往裏呼熱氣。

吹幾口,再給她搓搓手:“好點沒?

“……活過來了。”

摩托車停在減速帶出現的路口,道路兩旁,很靜謐,風吹樹動。

循聲擡眼看過去,哪一片在動,都很好找。

程溪在路上沒了方向,此刻才指著前方驚呼:“這是我母校啊!”

孟平川說:“嗯。”

“……”程溪恍然,“來吃酒釀?”

孟平川說:“送你回學校,順路來一下。”

程溪說的百年老店面積不大,正對著學校,除了酒釀,還賣湯圓、餃子。

孟平川不愛吃甜食,只給程溪點了一碗。

端上來,熱乎乎的,紅棗、桂花漂上頭,糯米圓子打著滾。

看著就特暖人。

程溪雙手貼在碗壁上。

孟平川也伸手貼上去,包住程溪的手。

程溪笑說:“吹一路冷風,這麽遠來吃一碗酒釀的,恐怕也只有我們了。”

孟平川指了指墻上的舊海報,代替回答。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程溪帶點嬌俏“嗯呢”一聲。

店裏只有他們一桌,放著不知名的老歌。

她看著他,時不時餵他一口,他總是遲疑,但還是吃下。

嘴裏有糖水,心裏還有一團溫熱。

她突然發現,走過青蔥年歲,還有人肯為你做年少輕狂才做的事。

有多難得。

正安靜,孟平川手機的原始鈴聲響起。

叮叮叮,灰突突的。

孟平川看了眼來電,走出去接:“吉哥。”

“阿川!剛剛酒吧、拳館、養生館都被人砸了!”

孟平川靜了下,問:“誰的人?”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能知道。”吉旸在那頭狠狠啐了口,“老子現在一口血咽不下去,找出搞事的那孫子我非得弄死他!”

孟平川往店裏看一眼。

程溪朝他笑笑。

孟平川不想插手,但拳館被砸了……

他要是置身事外,那就是對吉旸不義,對拳館不忠。

吉旸大聲道:“你他媽在哪兒!我已經通知所有人了,都來給我收拾爛攤子。”

電話那頭叮呤哐啷,估計是器材被吉旸一腳踢開所致。

孟平川沈聲:“我晚點到。”

進店。

程溪看他臉色陰沈,小心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孟平川扯了下嘴角:“沒事,吃完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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