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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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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桑又見到了春景,那是她兩歲的模樣,坐在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的腿上,咬著一只比自己手臂還要粗的雞腿,弄的一臉是油。

原來,並沒有那個下詛咒的世族,原來是春景騙了她,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只為了讓他離開丹關。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那個與春景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孩,然後一聲不吭的離去,大陸的模樣跟春景說的不一樣,他要回到曾經有春景的地方。

昆桑離開了這裏,原路返回,一年後,他回到了丹關,除了空曠的海灘以及不變的海風,這裏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他突然覺得,春景已經告訴它一切,只是他笨拙到無法理解。

他坐在巨大的石頭上,任海風吹散手中的骨灰,春景死了,丹關沒了,這裏的一切都變了樣。

他坐在那塊巨石上呆了一年,經歷了一年的風霜雨露,目睹了一年的日升月落,最後決定回到春景讓自己去的那個地方。

小春景今年五歲,比以前春景五歲的時候要大一些,身體比較健壯,頓頓吃肉,小拳頭比較有力。

她的父親是這裏勢力最強部落的領主,只有她一個女兒,因此格外看重,自小培養她的能力。

昆桑話不多,他自薦做春景的老師,春景答應,她的父親自然也就答應了。然而,他並不知道教春景什麽,春景很聰明,天生懂很多東西,反而是她一直在教他。

他來的第二年,春景父親的部落與別的聯合部落發生了鬥爭,她的父親死在了那場戰爭。從此,部落成了她叔父的部落,她的母親也成了叔父的老婆。

春景七歲那年的某一天夜裏,來到他叔父所在的房子,抽刀殺死了她的叔父,從此這個部落成了她傻大伯的部落。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自己這個傻大伯一點也不傻,當年正是因為他,間接的造就了她父親的死亡。

在她的大伯正式成為部落領主的那一天,她與她的母親被當眾捆綁在部落的操練場上,周圍是拿著長矛的部眾。

黑夜裏,火光沖天,她的大伯坐在虎皮的寶座上笑的有些猙獰。

他是個魔鬼,因為她與母親看見他割了一個女人的喉嚨,用一個大瓷盤等著那女人的鮮血流盡,然後將血液倒在烈酒中,貪婪的喝著。因為她們知道真相,所以他想將她們殺人滅口。

春景跪在地上,臉上沒有表情,她在部落的所有酒裏下了毒,明天,這裏的一切都會成為她的殉葬品。

那天,她特意將昆桑支開,春景覺得,也許歲月的擊打能動蕩他的心田,讓他對這個世界有所看法,然後在接下來的歲月裏能夠自己思考人生,她總是不能永遠陪著他的。

因而,昆桑沒能阻止這一切,當他回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成了一片煉獄,春景也不見了。

春景沒有死,她被另一個部落的人帶走了,那個部落最缺女人,但凡能搶來的女人都會成為生孩子的工具,她把她的母親殺了。

昆桑的心隱隱抽痛,春景不見了。

黑夜裏,他的手通體透明,燃起了洶洶烈火,將這片山林屍地焚燒的寸草不生,他的小春景,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春景被人帶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跟她在一起的人大都七八歲的模樣,被綁在牛車上,跨過叢林,翻過雪山,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裏的部落有些野蠻,過著真正茹毛飲血的生活,他們靠打獵為生,不會種植糧食,天災的時候會吃人肉。

春景在這裏做了五年的雜活奴隸,到了她十二歲的時候,她的奴隸主逼迫著要她生孩子。

她反抗到底,把她的奴隸主開膛剖腹了。

她為此付出了代價,被人捆綁在柴堆裏用烈火活活燒死了。

昆桑用五年的時間徹底收服了這裏的部落,他為春景報了仇。

很多時候,他在想,人死後會到哪裏去,有沒有回來的一天。

他在這裏等著,等了一百年,後來有了國家。他不想當國王,於是離開了這個從來就不屬於他的地方。

他在一個小鎮住了下來,成了這裏的獵獸人。這裏離森林很近,常有野獸出沒,吃了小鎮上不少人。

他曾救活一個四歲孩童的性命,可惜她被野獸抓傷了臉,最後被毀了容貌,昆桑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取名為春景。

這個小鎮很偏僻,是當年一個為了逃避戰火的部落搬來發展而成的,如今有三千多人的規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耕的生活。

昆桑與春景住在小鎮外一間小小的房子裏,平日裏打掃做飯的事都是春景在做。

昆桑學會了畫畫,顏料都是取自五彩的花朵,有時候他會一言不發的看著一幅圖發呆,那是一個小小的孩童,看起來粉嫩活潑,手裏搖著一個撥浪鼓,口中留著口水,笑的天真爛漫。

“這個人是誰?”春景好奇的問了一句。

“春景。”昆桑摸著那副畫,笑的有些懷念。

“是春景?”春景笑的有些開心。

“是春景!”昆桑沒有猶豫。

“你聽說過輪回嗎?”昆桑問春景。

“聽說過,據說人死後會經歷生死輪回,變換一副模樣,從新生活在這世間,昆桑你信嗎?”春景反問。

“如果有,我自然是相信的,也不知道那一世的輪回能再次與春景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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