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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取,可惜了流樂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讓清流覺得齷齪、惡心,最後流樂被驅逐。

用膳之時,飯桌上多了個精神矍鑠的老頭,舍輕煙傻眼了,清流笑吟吟的幫他們互相介紹,原來那老頭是清流認的爺爺,舍輕煙心中腹誹清流怎麽這麽喜歡認親,面上甜甜的喚了那老頭一聲:“千爺爺。”

千爺爺摸了摸白胡子,神情不冷不熱,“可惜了流樂那丫頭,哪裏又弄來個亂七八糟的女子。”

清流臉色一瞬難看了,咬字有些重,“千爺爺!”

千爺爺本是城外的一個隱士藥師,他早已成了藥神,清流父親仙逝的早,雖有典籍學醫,卻不如旁人親自教導的好,然清流費勁了心思將千爺爺請進了藥仙宮,待其尊敬有加,而流樂性子靈動好玩,時常捉弄千爺爺,他們這對忘年之交,玩得甚好。

千爺爺是個老頑固,只要認準了哪個,其餘人都再入不了他的眼。

舍輕煙有些尷尬,不知流樂是何方神聖,她敏銳的感覺到流樂的不尋常,於是埋頭吃飯。千爺爺輕哼一聲,夾起面前的魚肉吃,吃得白花花的胡子上沾滿了油漬。

舍輕煙光吃素菜,卻不吃肉,於是,清流夾了鹿肉到舍輕煙碗內,他憶起流樂從前吃飯最愛搶菜了,這舍輕煙的性子太安靜了,有些不大習慣。

舍輕煙很抗拒吃肉,可這肉是清流哥哥夾的,她不吃怎麽能行呢?夾起來猶豫了半天,將要放入口中時,清流將鹿肉夾走了,他溫和道:“阿煙,從今往後藥仙宮就是你的家,你喜歡做什麽,不喜歡做什麽都且放開了做,我要的是真實的妹妹,而不是寄人籬下的外人。”

千爺爺用帕子擦了擦胡子上的油漬,語氣不善:“那啥...阿煙,你可千萬別放開了做,往日流樂放開了做那臭小子的真妹妹,竟被臭小子趕走了!”

清流臉色陰郁,卻又不能對敬愛的長者呼來喝去,低沈道:“阿煙和流樂不同,流樂那是長了不該有的心思,從前流樂不管如何胡鬧,別說趕她了,連罵她一句我都不曾。”

千爺爺沈默了片刻,吃起魚肉,悶悶道:“那你也不該把那丫頭趕走,她錦衣玉食慣了,你讓她在外頭怎麽生存?我那可憐丫頭喲,不曉得有沒有受欺負。”

清流在飯桌上與千爺爺你一句我一句。

舍輕煙心裏不大好受,說不出來哪裏不好受,就是覺得悶悶的,她似乎占了旁人的位置,從他們的對話中也曉得了那個叫流樂的姑娘有多受寵。

後來的日子,舍輕煙在藥仙宮時常能聽見關於流樂的只言片語,大家似乎很喜歡討論她和流樂,舍輕煙見過清流偶爾去一個房間,於是她忍不住去張望了下,打開了門,沒敢進去,房間裏桌椅皆是檀木的,木頭的香味兒散發在空中,很好聞。

墻壁上都掛門了書畫,裏面有很多新鮮的玩意,九連環、小話本什麽的都還攤在桌子上,她草草看了一圈就關上了門。

一個侍女端來了一盆水,正打算打掃裏面,遇到舍輕煙,她卑敬叫了聲小仙主。

舍輕煙嘿嘿一笑,道:“流樂屋子裏的玩意兒真多。” 侍女露出了小白牙,道:“是啊,大仙主很貪玩的。”

清流忽然出現在舍輕煙身側,神色冷然,涼涼吐出了四個字:擅離職守。那侍女脖子一歪,嘴角流血,接著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

舍輕煙心頭猛的一跳,不敢相信這隨意殺生的人是清流,那少年嘴上帶著淡淡的笑,沒有絲毫溫度,眼神冰冷,他輕輕揉了揉舍輕煙的頭發:“你若是喜歡那些小玩意兒,我叫玉葉給你準備。”

舍輕煙身子一僵,頭頂上的那只手剛剛殺了人,她有些害怕,低低道:“你為什麽殺了那個侍女,她只是去端水了,沒有擅離職守。”

清流淡淡道:“哦,去端水了啊,沒看見。” 舍輕煙忽然覺得這風流佻達的少年十分涼薄,看似情重,又似薄情,不曉得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自在道:“我去釣魚了。” 清流眼中閃著星光,牽上舍輕煙柔若無骨的手,道:“我們一起釣,我聽玉葉說你最近老愛垂釣,是想給千爺爺釣魚吃嗎?”

舍輕煙乖巧點點道:“嗯!”

他們二人在藥仙宮的湖泊旁垂釣,舍輕煙把蚯蚓掛在魚鉤上,將一只魚竿遞給清流,二人靜靜垂釣,那些魚都有些靈識,不輕易上當,四周靜謐,只有微微的春風聲,楊柳飄飄,綠色的枝葉飄蕩在兩側。

舍輕煙想等她修煉成上仙,就有了去須彌山的資格,她的心願是成為須彌山的弟子,等出師了之後,再回清流哥哥身邊,過上平淡的日子,這是她眼下憧憬的。

如今身居藥仙宮,有大把的時間修煉,極好。

噬魂鞭被奪,舍輕煙一直猶豫著,想要開口讓清流幫她尋回來,又不好意思,嘴巴囁嚅了片刻,還是沒說出來。

清流瞧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道:“要說什麽只管說,我清流的妹妹,可不能這麽窩囊。”

因清流待她真真是好,舍輕煙臉皮又薄,所以開口就會覺得很慚愧,聽了清流的話,哧哧一笑,“我有一寶物,名為噬魂鞭,被妖怪搶走了,清流哥哥,能不能幫我給搶回來啊?”

清流還以為有多大的事呢,“這有何難,我手下的護衛近年來閑得慌,以後不用過問我,你直接吩咐他們即可,我給你個令牌,見令牌如見我。” 流樂在時可沒少折騰他,滿城的護衛都被流樂使喚來使喚去,如今那些護衛閑得都有些想念流樂了。

舍輕煙接過銀白的牌子,上面有個藥字,隱隱散發出攝人的光亮,她將牌子掛在腰間,喜滋滋道:“謝謝清流哥哥。”

清流釣了一會兒魚,覺得很是無勁,扔了竹竿,跑的不見蹤影,舍輕煙撿起清流的竹竿,用石頭把竹竿壓在岸上,邊修煉邊釣魚,她一連釣了幾天,沒個魚上當。

舍輕煙每日除了修煉,便是釣魚,或者悉心照顧清流的花花草草,舍輕煙多次次看見清流隨意就將侍女滅的灰飛煙滅,僅僅是因為不高興了,她懼怕清流的同時,亦很喜歡這個哥哥,不管清流如何陰狠,對她總是好的,從未虧待過她,有幾次舍輕煙都諫言讓清流不要輕易殺生,清流神情糾結,然後一笑而過。

舍輕煙在這件事上小小的怨恨過清流,想她當初被妖怪們欺負,所以深有體會弱小生靈的戰兢,很不喜隨意主宰旁人生命的人。

護衛辦事效率十分的高,不出三日,舍輕煙的噬魂鞭便被找回來了。她歡喜的不得了,終於有了心思逛煉藥城,城內子民見到她,沒什麽反應,許多女子在背後譏諷她,舍輕煙雖然聽見了,神色依舊如常。

旁人以為舍輕煙好欺負,是個好拿捏的,於是有個紫衣女子正面譏諷道:“舍輕煙是吧?占了流樂的位子,不覺得害臊嗎?”

周圍看笑話的人,鄙夷的看著她,流樂起碼是個散仙,舍輕煙區區一個小仙,更讓人瞧不起。

舍輕煙從容不迫,眼睛一瞇,氣勢徒增,“我怎的占了流樂的位置,你且說說?我來時,流樂便不在,怎麽就叫占了?若我真的占了,你又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難不成...你想當清流哥哥的夫人?”

最後那句話,讓紫衣女子瞬間色變,那句話若被清流聽見,非得廢了她不可。

不等紫衣女子回答,舍輕煙掉頭就走了,完全一副不將紫衣散仙放在眼裏的態度,氣的紫衣女上前糾葛拉住了舍輕煙的衣袖,“你胡言亂語說什麽呢?從外頭來的小仙果然是野!”

舍輕煙懶得與她糾葛,拿出了令牌對巡邏的護衛道:“將她扔出去。” 護衛領命後,雷厲風行架著紫衣女出城,聽得耳邊傳來聒噪的叫罵聲,有些煩。

舍輕煙的牌子一亮出來,無人敢再當面譏諷她。

日久見人心,拋開旁的不說,大家發現舍輕煙此人待人溫婉,但是絕不會任由旁人欺負,沒有人再敢輕視她,後來城民護衛們覺得,舍輕煙比那流樂要好多了,流樂張揚跋扈,欺人不手軟,殺生也不手軟。

千爺爺對舍輕煙依舊愛理不理的,喜歡左哼右哼,舍輕煙本不欲做討好別人的事,可是她不想讓清流哥哥難做,所以每日甜甜的喚千爺爺,並且垂釣做魚給千爺爺吃,她的手藝很好,千爺爺雖然別扭還是忍不住嘴饞,扭捏的吃了些魚。

☆、花海心動

暮色降臨,夜空寂靜,有幾顆星辰跳動閃耀,很是明亮。

舍輕煙坐在榻上專心打坐,她晉升的相當快,喝了幾瓶原液,竟就成了下仙,快得...過分。清流躡手躡腳的進入房內,他悄悄捂住了舍輕煙的眼睛,舍輕煙臉頰上的梨渦微深,一下便猜到了來人,“清流哥哥。”

清流松了手坐在榻旁,眉毛一挑,“你怎麽知道是我?不怕是歹人嗎?” 舍輕煙邊打坐邊道:“因清流哥哥身上有藥香味,所以我便知曉是你,嗯...歹人?......藥仙宮誰敢闖進來呀。”

且不說全城籠罩著結界,光護衛就裏三層外三層的。

清流正色道:“你短短時日便成了下仙,我估摸著你身上有古怪,我用靈氣探探你的經脈,可以不?” 舍輕煙將手伸了出來,“探吧。”

清流覺得呆在舍輕煙身旁,莫名讓人心安,心底的焦躁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越發疑心起舍輕煙是何妨神聖,竟能影響他的心境。

一絲白氣註入舍輕煙的體內,她同樣認為身體有古怪之處,所以盯緊了清流的神色,清流的眉頭蹙了蹙,接著舒展開來,然後又皺起。

舍輕煙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哪裏有問題,她靜候佳音,一刻鐘之時,清流收了法術,神色不明。

舍輕煙心下緊張,問:“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清流搖搖頭,甕聲甕氣道:“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才覺得大有疑慮。” 頓了頓,他繼續道:“明日我讓千爺爺幫你瞧瞧,他的醫術在我之上。”

舍輕煙乖巧點點頭,“好。” 清流揉了揉她的頭發,修長優美的手指動了動,溫潤道:“你不必這麽乖,阿煙......你定要好好做我的妹妹。”

舍輕煙沒有任何猶豫,“好。” 她可不會犯流樂的錯誤,她對清流絕沒有任何褻瀆的心思,她溫順的垂下眼睫毛,眼瞼上有半片的陰影。

清流把舍輕煙的頭按在自己腿上,輕輕的撫摸她柔順的發,他道:“以前流樂最喜歡躺在我腿上了。” 這是清流第一次對她提起流樂,舍輕煙忍不住問:“你既然想念流樂,為何不把她接回來?”

清流一下又一下撫著舍輕煙的發絲,指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他眼中升起一絲冷意,“給過她機會,她仍死不悔改。”

舍輕煙想清流的性子委實古怪,凝思了一會兒,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推己及人,你何不諒解諒解她?”

清流卷著她發絲的手指微微一用力,舍輕煙雖然痛,沒有發出聲響,清流松了手,撫著舍輕煙的眉眼,“我如何沒有諒解她?我對她說過若是安安分分做我妹妹,便可回來住,可是......她見了我就貼上來,叫人受不了。”

舍輕煙這才明白清流為何把流樂逐出去了,見了清流哥哥就貼上去?怎麽個貼法?她在心中偷笑。

清流低頭嗅了嗅,墨黑的發絲順流垂下,掃在了舍輕煙的臉上,她見那少年精致的臉龐放大在眼前,謔的就從他腿上起來了,清流似笑非笑,“我本想防你,怎的變成你防我?”

舍輕煙的臉變成了酡紅色,她囁嚅道:“你的臉真大。” 清流摸摸自己的臉龐,笑出聲來,“咱們阿煙說話真有趣,也不知將來哪個有福氣將你娶回家,到時哥哥定會給你備好嫁妝。”

說到嫁人舍輕煙更害羞了,她的頭一轉,“哼,不跟你說了,總愛調侃我。” 清流又湊近舍輕煙,動了動鼻尖,道:“阿煙,你身上有一種香味兒,能安神。”

舍輕煙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她道:“沒聞出來。” 她想起自己的衣裳都是清一色素白仙裙,撅嘴道:“我不喜歡穿白衣裳,你怎麽總讓玉葉給我備白衣裳?”

清流站起來理了理衣襟,長發如墨,散在兩側,風流倜儻,他淡淡道:“不喜歡便算了,女兒家是該好好打扮打扮,修煉的不要太晚。” 他轉身就離開了,流樂總是附和他,所以也穿白衣,他喜歡什麽,流樂也喜歡什麽,忽而覺得阿煙很不一樣,沒有過於討好別人,不卑不亢的做自我。

舍輕煙以為清流不高興了,吐了吐舌尖。

豎日,天氣微熱,晴空萬裏,白雲翻湧。清流帶舍輕煙去了千爺爺哪裏,千爺爺擺出一副臭屁的樣子,聽得清流說她身體有怪異之處,千爺爺立馬來了興趣,臭屁的模樣立馬就消散了,二話不說輸入靈氣探她的經脈。

清流在她身上點了點穴脈,還紮了針,最後將舍輕煙推出去,爺孫倆在屋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麽,舍輕煙郁悶的在門外偷聽,沒聽出個什麽。

清流將門打開,舍輕煙重心不穩摔了進去,清流輕輕一攬她的腰,扶穩了她,他身子一凝,垂下眼簾,“小阿煙,學會偷聽了?”

舍輕煙坐到屋裏的凳子上,羞澀道:“什麽事不讓我聽?還要關起來說。” 千爺爺頭一次這樣正經待她,口氣嚴肅,“小阿煙,你體內的修為是被封印了,所以你晉升時不叫晉升,而叫解封。”

清流倒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是啊,所以我方才施針點穴是想幫你解封印,竟然沒有起絲毫的用處。” 千爺爺斜睨清流一眼,“你這臭小子,學藝不精,且看你爺爺的。”

舍輕煙驚異不能,還未緩過神來,千爺爺就往她身上施針了,體內註入了一股股的暖流,似乎被什麽阻隔了,不能前進,千爺爺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不大好看。

最終失敗告終,千爺爺仿佛對自己的失敗感到不可置信,臉都漲紅了,生著悶氣,喃喃道:“怎麽會?怎麽會?皮太硬的故?”

舍輕煙的茶水噗嗤一聲,全噴在了清流臉上。清流白玉一般的臉龐晶瑩潤澤,掛著水珠,如出水芙蓉,舍輕煙連忙拿出帕子幫清流擦臉,“千爺爺說我皮硬,我...所以水噴了出來,清流哥哥,對不住。”

清流神色自若,他撥開了舍輕煙的手,取過帕子自己擦臉,似笑非笑,“小阿煙,膽兒肥了,噴我一臉口水。”

舍輕煙局促不安,她那可愛的樣子,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朵,讓清流忍不住逗.弄.她,最後千爺爺繞過清流,對舍輕煙和藹的笑起來,“小阿煙,我幫你解封印怎麽樣?你每日來,我給你紮上幾針。”

越遇到難題,越想解開,千爺爺用親切的目光看著她。

方才紮針鉆心的疼,舍輕煙不大想自找罪受,最後不忍拂了他老人家的好意還是答應了。

清流微微擡起下巴,散發出一種由內而外的高貴氣質,他眼中流露出柔色,誘騙小白兔一般,溫柔道:“阿煙,你告訴清流哥哥,你的真身是何物?”

舍輕煙甚是無奈,兩手一攤,“清流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若騙你便遭天道雷劈。” 都發了天道的毒誓,清流總算相信舍輕煙沒有撒謊,於是更想探尋這個意外之緣得來的妹妹。

清舍輕煙身上仿佛有一層迷霧,引誘著清流想去撥開那層霧,她那與娘親有幾分肖似的臉,讓他不由自主的有一絲留戀。

後來,舍輕煙日日來千爺爺此處紮針,疼的鉆心,卻沒有任何用處,她便不想再紮針了,千爺爺難得遇到個難題,興致昂昂的很,舍輕煙忍不住求救於清流,這紮針一次比一次疼,疼的她冒冷汗。

舍輕煙這一求救,求錯了人,清流與千爺爺聯合起來研究她體內的封印,舍輕煙欲哭無淚。

一日,清流看舍輕煙被紮針紮的臉色蒼白,心下憐惜起舍輕煙來,於是帶著舍輕煙去無回陰林玩,舍輕煙連日來總算高興了一回,而這一次,她也見著了傳說中的流樂。

清流帶她在無回陰林裏四處見奇花異草,進去之前吃了一顆藥,便解了霧瘴的毒氣,她從來沒有進過無回陰林深處,裏面的霧越來越濃,幾乎看不見路,清流握住她的小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放松,這裏面仿佛是他的樂土,他道:“你小心些,這裏頭的毒物很是致命,我帶你去看一片花海。”

舍輕煙小心的躲避蛇蟲蟻獸,她舌頭底下含了一顆藥,清流說了若是被毒物蟄咬,立刻吞下藥丸方可保命。

舍輕煙發現那些毒物似乎很怕清流,都對他退避三舍,清流所到之處,毒蟲異獸避之不及,於是她靠近了清流一些,在安全氛圍內,她也安心了。

舍輕煙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奇異香味兒,游移在清流的鼻尖之下,他浮躁的心漸漸平靜,彎彎繞繞走了許久的路,來到一處仙境,這裏的霧不大,很淡。

百花齊放在眼前,紅的、紫的、白的......眼花繚亂,花朵顏色形狀各異,不同季節的花都開的盛極,還有幾株曇花一直不停的開放收縮,這景象倒是妙的很,一朵朵的花在微風下搖曳,整片花海發出沙沙的聲響,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兒,令人陶醉。

舍輕煙連連驚嘆,眼中綻放出流光溢彩,“哥哥,好美啊。” 清流側頭看向那女子,她眉眼如畫,溫婉似水,眼中的光彩襯得她神動不已,花海中的顏色似乎映照在了她臉上,有一種妖冶的美麗。

他眼眸瀲灩:“是哥哥美?還是花美?”

舍輕煙瞧瞧那花海,又仔細看了看清流,仿佛在做思考,最後認真道:“哥哥美!” 清流唇邊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牽著她的手走進花海內,他道:“你不用這麽小心,這花海內沒有毒物。”

舍輕煙松開了他的手,在花海中奔騰起來,她從未這樣開心過,舍輕煙張開雙臂,迎風而來的是充滿花香的霧氣,她吶喊道:“清流哥哥!是阿煙最好的哥哥!”

軟綿有力的聲音鉆進清流的耳中,有一絲酥癢,他不禁覺得心曠神怡,他眼中閃著琉璃光芒,望不到邊境的花海和那抹淺綠色的背影在這一刻印入了他的識海中。

那淺綠衣裳的女子忽的就讓他心動了,但是他卻全然不知,只是覺得這一刻很美好,花美,人更美,花之夭夭,灼灼其華。

清流也吶喊道:“舍輕煙!是我最好的阿煙!” 舍輕煙回眸一笑百媚生,清流的心,驀地一悸,舍輕煙的笑聲如掉落的珠寶,清脆圓潤,她跑過來撲倒了清流,然後攤倒在花海之中,她微微喘氣,清流握住她的手腕,然後十指相扣。

那女子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拂柳。

舍輕煙甚少這樣放松,置身於花海仙境,慢慢的睡著了,放松的時候她總愛打瞌睡。

清流單手撐著地,微涼的指尖描繪著她的遠山黛眉,劃過她的眼睫,劃過她的鼻尖,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接著,他一晃神,將生平的第一吻留於她的額間。

清流回神過來,嘴邊漾開一抹笑,他低低道:“這妹妹,真討喜。”

舍輕煙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頭枕在清流的胸膛上,她連忙拉開了距離,發現清流睡著了,松了一口氣,若是讓清流不高興,誤以為她有心思,那可就不好了,她不想落得流樂那樣的下場,生平以來,成為了清流的妹妹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舍輕煙是很惜福的。

舍輕煙本想等清流睡到自然醒,卻見不遠處有一條花花的蟒蛇,周身散發著黑氣,朝這個方向洶洶爬來,舍輕煙的臉微微一變,她搖醒清流,指了指右邊。

白衣少年郎,慵懶的揉揉眼眶,彎彎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桃紅色的唇瓣抿了抿,嘴角譏笑,“來尋仇的,不必放在眼裏。”

見清流氣定神閑,舍輕煙便安心了。

清流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手中變出了一把軟劍,上前與蟒蛇廝殺起來,清流的動作極快,殺得眼花繚亂,雖一時解決不了,可看起來勝券在握,舍輕煙光看那些劍影,眼睛都花了,從他們的鬥架中領悟了點招式道行。

蟒蛇落了下風不再戀戰,迅速的掉頭逃跑,清流不準備放過它,乘勝追擊,最終切下了蟒蛇的頭,腥臭的鮮血噴薄而出,清流後退及時,翩翩勝雪的白衣上沒有沾到一滴血。

他收了劍,徐徐向舍輕煙走來,清流嘴邊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笑,通身的氣勢,就像凱旋歸來的戰神,舍輕煙覺得他的笑十分眩目,心裏有一種悸動被狠狠壓制了下去,舍輕煙默默的告訴自己:你不能成為第二個流樂,絕不能。

她想要的家,是清流給的,她想要的家人也是清流給的,這已經夠多了,她不敢再奢望什麽,清流是夜空中高高掛起的弦月,她是塵土之中,毫不起眼的塵埃。

舍輕煙收斂了心神,嘴邊掛起甜膩的笑容,“清流哥哥,你真厲害。”

清流習慣的揉一揉她的頭發,“等你解了封印,也跟會如此厲害的。” 舍輕煙身上的那抹奇異香鉆入他的鼻中,因打鬥而來的浮躁慢慢平息了下去,他很喜歡呆在阿煙身旁的感覺呢。

第一次因為清流揉她的腦袋,而心跳的厲害,她雙頰蔓延起紅暈,定了定心神,恢覆了平靜。

清流引路帶著舍輕煙在無回陰林裏四處游玩,這裏面一般只有藥師才會進來,都遇不到個人影,舍輕煙今日玩的可開心了,跑的滿頭大汗,她一出汗,那股異香愈發重了些,清新安神並不刺鼻。

清流拿出帕子幫她擦額間的汗珠,他調侃道:“咱們阿煙的汗水真香。” 清流的那張臉光潤玉顏,眼神柔和,舍輕煙覺得他此刻的笑容很溫暖,她假裝嗅了嗅,道:“清流哥哥的汗水也很香。”

清流輕挑她的下巴,唇畔微揚,“阿煙的小嘴真甜。” 舍輕煙本想說:清流哥哥的嘴也很甜。察覺有種若有若無的暧昧感,便不敢說了,於是,嘿嘿一笑。

舍輕煙小聲的問:“清流哥哥,你帶流樂進來玩過嗎?”

他摩挲著掌心裏柔軟的手,“沒有,流樂很皮。”

舍輕煙忽然覺得心中有種小小的滿足感,不知從何而來的滿足感,她在心裏竊喜,清流哥哥只帶她一個人進來過呢,她蕩著清流的手,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初遇流樂

出了無回陰林後,舍輕煙與清流漫步在迷霧山林內,妖怪們聞到強者的氣息都逃離了周圍十裏處,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清流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立著一襲火紅仙裙的女子,她周身籠罩著一種淒涼之感,綠色的落葉飄零,輕輕的,落在她的肩頭以及黑色的青絲上。

舍輕煙察覺身旁的少年郎身子一僵,攥著她的手那只大手微微松了松,她心頭沒來的有些失落。那火紅衣裳的女子美艷絕倫,讓人驚艷,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清流靜靜的看著流樂,舍輕煙自然也停下了腳步,安安靜靜待在清流的身側,她心中猜測著那女子是誰?是......流樂嗎?

那烈焰衣裙的女子神情戚戚涼涼,一雙圓圓的杏眼升起氤氳,霧氣騰騰,惹人憐愛,她走近了些,淡涼道:“清流,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清流心中升起覆雜的心緒,“阿樂,我從未想過丟棄你,可是,你的心思萬不該那樣齷齪。”

流樂臉色一白,身子微微踉蹌,她消瘦了許多,哽咽道:“齷齪?可是哥哥,我有什麽辦法呢?”她話鋒一轉,指著舍輕煙,疾言厲色道:“那哥哥你告訴我!她是誰?!她們都說你有新妹妹了,我不信......原來是真的,你拋棄了我還可以重新尋找妹妹,我沒了你,什麽也沒了。”

舍輕煙一時有些同情流樂,她抽回了被清流攥住的手,分外的不安。流樂也只是個可憐女子罷了,愛而不得,只能說她愛錯了人,清流這樣的男子,萬萬是愛不得的。

清流伸出修長的擦拭掉流樂臉上的淚珠,他眼神泛著冷意,“若你還沒想通,也不必與我糾葛。” 清流強牽了舍輕煙的手大步流星的離開,舍輕煙回頭溫和道:“流樂姐姐,回家吧,清流哥哥一直很想你的,你的房間還...。”

“阿煙!你不必與那犟脾氣說什麽。”清流第一次呵斥舍輕煙,她禁了聲,不敢再多言。舍輕煙回眸望了眼流樂,她立於風中,杏眼充滿了恨意,臉頰上掛著淚痕,青絲隨風飄舞,孤寂之感彌漫在流樂周身,讓人心疼。

流樂在身後竭嘶底裏尖銳吼道:“清流!你憑什麽不讓我愛你!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清流身子一頓,徐徐道:“你做我妹妹便跟我回去,你若要愛我,便滾。”他眼中泛著厭惡、不忍、痛意,舍輕煙身上的異香漂游在他鼻尖下,最後眼中的情緒化為烏有,他的手摩挲著舍輕煙柔軟的小手,心中漸漸安寧了許多。

對於流樂,他愛護有加,他一手將流樂養大,如今,在他心中聖潔的親情,變得渾濁臟汙,他心口泛著惡心勁兒,不想再看流樂一眼,他怕忍不住掐死這個孽障,到底是不忍。

清流周身氣壓低沈,涼意縈繞,臉龐冷峻,有著隱隱的殺氣,舍輕煙屏聲煉氣,生怕惹了清流不高興小命不保,畢竟她是在挨打之中活下來的,數不盡的妖想要殺過她,對於那絲殺氣,她敏感極了。

舍輕煙親眼所見清流殺生靈是很尋常的事,她自認同流樂比起來,定然沒有在他心中那麽重要,她與清流哥哥也只認識短短時日罷了,清流雖對她好,也是個喜怒不定的主,舍輕煙不是個跋扈的人,做個乖巧的女子,是她擅長的。

回煉藥城之後,城民與護衛瞧見城主拉著舍輕煙的小手,心中膽顫,原來舍輕煙是受城主喜愛的,先前冒犯過舍輕煙的人皆低下頭,或者悄悄離開,難保舍輕煙不會讓城主撐腰尋仇。

直至舍輕煙的身影消失不見,諸位才松了一口氣,若是以流樂的性子,必定會告狀,從前莫須有的事流樂都會胡鬧,眼下諸位對舍輕煙升起了一大好感。

舍輕煙自然發覺了那些“刁民”的害怕,心中偷笑,她又不是正兒八經的藥城仙主,仍覺得寄人籬下,自身帶著一種覺悟,所以告狀這種事她不屑。

清流自從見到過流樂後,臉色一直很陰郁,舍輕煙小心翼翼的樣子,引起了清流的註意,他低低道:“你怕我?”

舍輕煙摸了摸鼻子,垂下腦袋,實誠道:“怕。” 清流悶悶道:“為何?流樂可不怕我。”

舍輕煙心中腹誹:流樂可是你親手帶大的,感情非常人能比,流樂有胡鬧的資本,我不過來了短短時日,自然得過的戰戰兢兢。

不過,她淺笑道:“哥哥也知曉我從前總被欺負,膽子小而已。”

清流的神情漸漸變的和煦,他不由自主捧起舍輕煙嬌俏的臉,眼中蕩起漣漪,“阿煙,你是我妹妹,怕誰也不能怕我,我對旁人冷心,卻對在意的人熱心,萬萬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可明白?我希望你活得像流樂一樣肆意,若是不能肆意,便證明我這哥哥做的不好。”

舍輕煙心中蔓延著暖流,她第一次覺得清流哥哥離的她那樣近,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有些癢癢,舍輕煙臉微紅,有些迷離,流樂二字劃過她的耳際,瞬間讓她清醒,她絕對不能沈淪,舍輕煙扒開清流修長的手,微微低下頭,聲如細蚊,“可是...我怕你殺生,你殺起生靈來那樣的隨意,我...。”

清流執起她的手輕輕撫了撫,溫潤道:“那我以後改了就是,我中了毒,心裏焦躁,殺生時便會舒坦許多,我不是故意的,我從前不是這樣的。”

說著,他的神色有些落寞。

舍輕煙面露詫異,竟是這個緣由才胡亂殺生的,“何毒?”

清流眉宇擰成了疙瘩,說起此事便憂心,“在無回陰林中了那心魔的毒,時時影響著我的心境,不過,平常我還是壓的住的。” 他沒說的是,阿煙,你似乎是我的解憂藥,呆在你身旁,聞到你身上的異香心中便會安寧,也不大想殺生了。

清流下眼瞼有一絲隱隱的紅,起初舍輕煙以為他本就長這樣,眼下這麽說來,這紅線應該是毒引起的,舍輕煙伸出食指輕撫過他下眼瞼的紅線,清流紅線那處的灼燒感消失的蕩然無存,他眼中劃過一絲欣喜,指指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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