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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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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放出了一個人來。

看著站在我面前的朵兒娘,我不由感慨清心陣真是強大,她才入陣沒多久,現在竟然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吳峰是誰?

臉上的驚訝退去後,蘇眉平靜地站在我面前:“上差召見,可是有什麽事?”

我點頭:“這這家的小孩叫霍小鵬,現在不見了。你幫我找找。”

蘇眉點點頭,並沒有問小鵬怎麽不見的,或者孩子外貌如何,卻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上差,這房子裏的另外一個,你怎麽不問問她?”

“另外一個?”我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眉也笑:“上差怎麽忘了,清心陣可也是個修煉的好處去呢。”說著竟然給我鞠了一躬:“當初若不是靠您幫助,朵兒和我還在吳峰控制下受苦,那日我心緒不寧就被收入陣中,今天正好跟您道謝。”

我擺擺手:“雖然陣中易於修煉,卻也全屏個人的意志,這也是你的機緣,不用謝我。”

蘇眉卻搖搖頭:“這你可就錯了,這些日子我早就想明白了,您早前大可以直接除了我和朵兒,畢竟依我們犯的錯,絕對不算屈枉。可您仍舊讓朵兒轉生投胎,讓我進了清心陣給我一次機會。都是因為您心腸好,有情義。”

這話說的我就有些楞神,一個魂魄來說我有情義,心腸好,還真是意外呢。我自嘲一笑:“你也不用這樣,說到底你自己若不是心存善念,清心陣早就吞噬了你。”說著,不自覺地聲音放柔:“你多積功德也好,朵兒投胎後能有個好歸宿。”

聽我提到朵兒,蘇眉的神色有些激動,卻終於只是笑著點點頭:“她既已重入輪回邊跟我再無瓜葛。上差急著找這個孩子,我現在就去吧。”

我點點頭:“我對這村不熟悉,也多有不便,如此就有勞你了。越快越好。”

蘇眉應下後轉身飄出了窗外,我也打開門出去,韓先見我出來,連忙道:“你沒事吧?小鵬怎麽樣了?你受沒受傷?”

我笑著搖頭:“我沒事,怎麽就你一個人了?”

韓先指了指對面的房間:“霍亮暈過去了,村長和羅興在照顧他。”說著靠近我低聲道:“我覺得他們家老太太古怪的很,兒子都暈了,她自己跑後院不知道幹嘛去了。你說這人,新怎麽這麽大呢?”

我心中一凜,後院,剛才進來時樓下窗邊的椅子上做了一個老太太,那窗外就是他們家後院,現在霍亮的老娘又跑去後院,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呢?

但是容不得我多琢磨,羅興從對面房間裏出來,見了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先是確認我沒事,又叫我和韓先趕緊進屋。

進屋後霍亮還沒醒,韓先有些急,上前用力按他的人中,最後摳出了血霍亮這才悶哼了聲醒過來了。我看著羅興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反倒是村長瞪眼罵了一句:“小犢子,你裝什麽裝!”然後上去就把霍亮給拉了起來,韓先連忙拉住村長,生怕他氣頭上要打人。

“你裝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知道早晚有這天。”我冷哼一聲,“吳峰,你造這麽多孽,就不怕嗎?”

霍亮從床上坐起,抹了一把臉,嘿嘿笑了起來:“吳峰是誰?從來沒聽過。”

聽見我喊出吳峰的名字,韓先和羅興都是一楞,不過在霍亮起身後他倆都很迅速地向後退了開去,韓先還拉著村長直接就站到了門口。

羅興不確定地道:“他是吳峰?那個在S市害人的那個假道士?”

我將羅興擋在身後,對霍亮道:“小鵬在哪?”

“看來我那寶貝兒還不是你的對手。”霍亮邪邪一笑,那裏還有半點老實村民的影子,“好在你們來了。”

我看了眼韓先,他早就把村長給拉出了房間,也不知道他給村長說了什麽,倒是沒聽見什麽異議。倒是羅興有些詫異地發現他倆出了門,一時有些茫然,我低聲說:“你也先出去,待會我叫你們再進來。”

“不用怕,我又不會傷害他們。”霍亮皮笑肉不笑,說著還向前走了幾步,那滿身的淩厲瞬間爆發出來,羅興自然是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晃神。我推了他一把,將他送出門去,轉身對吳峰道:“霍亮被你奪舍了?”

吳峰輕蔑一笑:“我才不屑這麽個大老粗的身體,你放心,我會離開,霍亮也死不了。”

我搖搖頭:“既然出現了,就不要走了。”說著掏出攝魂鏡對著吳峰,一手取出無常劍直刺了過去。

吳峰對攝魂鏡竟然無動於衷,讓我挺意外,他這種情況如果不是奪舍,那就應該把霍亮的魂魄封印在別處。吳峰只是暫時借用了霍亮的身體,而他自己的身體則應該在某處安全的地方被保護著。

吳峰哈哈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心急,快刀斬亂麻也要看看時機,你以為傷的了我?”說著向旁邊躍了開去,我扔下攝魂鏡,無常劍脫手而出,追著吳峰反覆刺了起來。吳峰左支右拙,我見他被絆住,連忙用攝魂鏡將消息傳了出去,只能希望剛剛離開的蘇眉能找到吳峰的肉身。

不過吳峰並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他手一揮,無數的屍蟲從他身上潮湧般冒出來,一下子就鋪天蓋地朝我撲過來。好在無常劍的煞氣讓它們無法靠近,我也就順勢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吳峰的肩膀,這一抓我本就用了極大的力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霍亮的身體萎頓在地,昏了過去。

我眉頭一皺,是吳峰逃走了,果然,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那些屍蟲此刻早就不見了蹤跡。無常劍幽幽地泛著青光,我嘆了口氣,霍家這是從老到小的無一幸免啊。

我將霍亮放回床上,打開門,韓先一個箭步沖進來,上上下下打量我:“你沒事吧?”

羅興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村長,我沖他們擺手:“霍亮受了點傷,是不是送醫院去看看?”

“傷哪了?”村長奇怪地看我,“剛才不還好好地?”

我點頭,面不改色:“摔了一跤。幸好我扶了他一下,不過還是看看大夫的好。”

村長又問:“小鵬怎麽不見了?”

“小鵬的事有些蹊蹺,該是被人擄走了。”我皺眉,蘇眉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吳峰的肉身,她會不會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呢?

村長狐疑地眼光掃過我們三個,最後定在我身上,穩穩當當地聲音傳來:“大妹子,我一把年紀,也算是稀奇古怪地事情見了不少,我也看得出來你不簡單。大叔我就要句準話,小鵬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我垂眸,片刻後對上村長的目光:“大叔,小鵬現在還活著。但如果今天之內找不到人,我就不能確定了。”

村長重重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啊!”

村長離開去叫村裏診所的醫生過來,我們三個只好守著昏迷的霍亮。我把剛才兩個房間的韓先琢磨了一下,問:“小鵬真是食屍鬼變的?”

我糾正他:“是食屍鬼變成了小鵬的樣子。”

“那怎麽找到小鵬呢?”羅興問。

我搖搖頭:“等等吧。”

韓先和羅興對視一眼,又問:“霍亮怎麽會被吳峰控制呢?”

羅興卻道:“剛才霍亮說,好在你們來了。他似乎是希望我們來霍家村的,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我冷哼一聲:“他做這麽多事為了因我們過來,想不讓人相信都難。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

“可是還有一個人也希望我們過來。”羅興皺著眉提醒,“歐陽的師兄張先生,拐彎抹角地讓歐陽和咱們碰上,也是希望咱們過來吧。”

“你也想得太多了。”韓先不太在意,“張先生確實有誆騙歐陽的嫌疑,但是咱們,歐陽能不能遇到咱們,他怎麽能確定呢?歐陽會不會跟咱們提起霍家村的事,他又怎麽能掌控呢?”

“但如果是都是巧合,肯定不對。”羅興反駁,“如果他事先知道霍家村一切事情的癥結,應該就有把握歐陽解決不了,那他如果知道咱們和吳峰之間的事,也能算準咱們會過來。畢竟,火車到站的時間是瞞不了人的,歐陽的行蹤想暗暗控制,心思縝密一點也完全能做到。”

韓先聽完,眉頭皺的很緊,“你這麽說,好像咱們是掉進了一個局。那麽操縱的人又圖什麽呢?”

韓先話音剛落,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麽東西倒了砸在地上。我響起樓下窗邊的那把椅子,連忙跑了出去。

☆、幾個老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是什麽樣的評論猴子看了都非常激動,希望大家多評論點~~

村長還沒有回來,霍亮的老娘剛才又回了房間,此時樓下應該沒人,但是我走在樓梯上,卻聽到樓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像是有人在小聲的嘀嘀咕咕。我走到樓梯一半的位置,向四周看了看,卻發現樓下的光線非常的暗。我想了想,終於明白剛進這裏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這一層明明和樓上的格局十分相似,但是該開窗戶的地方卻沒有窗戶,除了對著後院的一扇小窗,這一層竟然沒有其他的窗戶了。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把房子蓋成這樣?或者說他們遇到了什麽事情,不得不把家弄成這種鬼樣子。

沒有窗戶也就算了,那開燈總行了吧。我找了一圈,竟然連個開關都沒找到,不由得氣惱起來。一般樓梯上下都該有個燈的,為了防止天黑人看不清樓梯出意外。我轉身朝樓上找,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層的房頂,立時呆住了,這一層的房頂上就沒有燈!

我的心情當時是很崩潰的,有一種想立刻把吳峰碎屍萬段的沖動,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有些犯了嗔戒。可是想想這從頭到尾,還不都是因他而起麽!我腦子裏熱血上湧,心中溢滿戾氣。幾步跑到樓下就想沖出去,可是推開大門的一瞬間,陽光特別的刺眼,我猛地驚醒,我這是怎麽了?剛才我要幹什麽?

“你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猛地回頭,撞上韓先一臉擔憂的樣子。

“我沒事,剛才……”我猶豫了一下,“想出來透透氣。”

韓先盯著我看了半晌,笑笑道:“沒事就好。村長還要等一會才回來,我陪你在這轉轉?”

我看了一眼房子裏面,點點頭:“去後院看看吧。”

韓先頗為體貼的沒有問什麽,和我一起繞過小二樓,來到後院。霍亮家的後面地方不大,說是後院,其實就是用圍墻圍起來的一小片地方。圍墻並不高,成年人一縱身就能翻上去。靠近圍墻的地方用籬笆圍了一圈,似乎是養雞的地方,但裏面是空的。雞舍旁邊堆著幾個麻袋,應該是化肥一類的東西。然後就是一個水缸,裏面有半缸渾濁的水,上面還飄著一個瓢。

看上去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小院子,我有些洩氣,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那個椅子上的老太太在我發現她時,她分明是看向外面的。但是,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對了,椅子!剛才我下樓被那股情緒弄得莫名其妙的躁動,竟然忘了那把椅子,剛才分明挪了地方。

“不好!”我低聲叫起來。

“怎麽啦?”韓先拉住我,沈著地問,“你別急,慢慢說。”

“一樓窗戶旁邊的那把椅子,我們剛來時是在窗邊,剛才換了地方。”我一口氣說道,“你沒註意嗎?剛才我們在霍亮房裏,樓下響了一聲。我竟然沒發現椅子被人挪動了!”

韓先皺著眉頭回憶:“你說的椅子,是什麽樣的?在什麽地方?”

我急了:“就是老式的官帽椅,似乎是紅木的,剛來時在窗口,剛才被挪到了墻角!”

“霍亮家的一樓沒有這種椅子。你是不是看錯了?”韓先很確定地說,“或者,只有你看得見那把椅子?”

我一楞,隨即否認:“你要說鬼魂,我是能看見。但是椅子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一定是你沒有註意,才會以為我看錯了。”

韓先安撫地笑笑:“那咱們進去找找。”說著擡腿就要回去。我卻有些猶豫,那一樓太過詭異,沒有窗戶沒有燈,我剛才還似乎被什麽情緒給控制住了。想到這,我就有些擔心地看向韓先,要是待會一個不慎傷了他可怎麽辦?

韓先走了兩步發現我沒有跟上,便轉了身看著我,眉目舒展滿是笑意:“在想什麽?”

我搖搖頭,那種怪異的感覺不太好描述,正躊躇間,韓先走近我,拉起我的手低聲道:“你已經盡力了,咱們都盡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順其自然就好。”

我擡眼看他,眼中滿是不解。韓先卻笑了笑,擡手在我臉上拂起一縷亂發別到耳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我一驚,瞬間有些臉紅,想要抽出手來卻發現被他攥的很緊,當下有些著惱:“你松手!”雖然是生氣,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抖抖地怎麽也聽不出威脅。韓先勾唇一笑,松開了手,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那一樓沒有燈,也許是我沒看清,咱們再去看看。”

我松了一口氣,這才又說起正事:“我還看見那椅子上做這個老太太,但因為太黑沒有看清長相。一開始以為是霍亮的老娘,可是上樓後他老娘是從自己屋裏出來的。”

韓先聽我這麽說,忽然問:“霍亮和他兒子是被吳峰害的,那他老娘又是怎麽回事呢?難道說吳峰找上小鵬和霍亮,也跟這老太太有關系?”

我眼前一亮,霍亮的老婆和她的媽媽香姥姥都出過事,也是離奇暴斃,跟這個老太太有沒有關系呢?吳峰找上霍家,又跟多年前的事情有沒有關系呢?還有歐陽的師兄,他該是清楚這些內情的人,他又是為什麽要利用歐陽,讓他參與進這些事裏呢?他知不知道吳峰的存在呢?

回到霍亮家的小二樓,韓先將大門敞開,還找了兩塊磚頭擋住門,這樣借著陽光也能看的清楚點。我徑直走到那個小窗旁邊,椅子還在那裏。難道是剛才下樓時我偶然眼花?

韓先站在窗邊向外看一眼,有些著急地拉了我一把,指著窗外的院子道:“你看!”

院子裏一個老太太正垂著頭站在籬笆圍欄旁邊,雙手交握,不知道在拿著什麽東西。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視線,她猛地擡起頭朝這邊看過來。我一怔,看身形和姿態應該就是之前在窗邊椅子裏的老太太,可是長相卻是沒見過的。

起初我以為無論那個老太太到底是什麽,都該是霍亮老娘的樣子。可是這個老太太,跟霍老太根本不是一個人。那麽霍亮家到底有幾個老太太呢?如果霍亮除了自己的老娘,還養著一個老人家的話,論理也該是他的岳母——香姥姥。想到這裏,我的心噗通噗通直跳,那個神秘的香姥姥,會是這個老太太嗎?

☆、都跟小鵬有關

“你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我丟下一句話,便打開窗戶躍了出去。管它什麽三七二十一,找這個老太太問問再說。蘇眉說這屋裏的另一個,肯定就是她了。

我拎出攝魂鏡對著老太太照過去,卻不見鏡子裏有她的影子出現,老太太咧嘴樂呵呵地說:“上差不用麻煩啦,老婆子我早就不在這輪回中了。”

我挑眉:“你認得我,你是香姥姥?”

老太太一怔,隨即露出回憶的神情:“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難得還有人記得。上差,你到霍家村是要做什麽呢?”

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她怎麽還會在霍家?這回輪到我楞住:“難道你不知道我要來?張建國處心積慮地引我們過來,你難道不知道?”

香姥姥搖頭:“建國做了什麽事我並不知道,我也不過是擔心外孫才過來看看,遇見上差,實在是意外。”

我被氣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說話?你現在不過是一縷幽魂,就算使了手段不用重入輪回,難道我還沒有手段對付你了不成。”

香姥姥楞了一下,自嘲地笑道:“上差莫急,我自然是有事要告訴你,跟我那個老親家有關系。”說著朝樓上努努嘴,意思在明顯不過,事關霍亮的老娘。

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香姥姥苦笑一下:“在這個院子裏挖一挖,便什麽都清楚了。只求上差,到時候真相大白,幫我那可憐的女兒超度一番。”說完,便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跑的還挺快,我搖搖頭收起攝魂鏡,這個香姥姥倒是不簡單,似乎跟霍家老太太還不怎麽對付,還有她女兒是怎麽回事。又是一堆問題,我捏捏眉心,真是頭疼啊。

“你沒事吧?”韓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我身後,關切地問,“剛才那個老太太從你出去就消失了,我看你一直站在院子裏,有點擔心就出來看看。”

我點點頭,道:“她說有事要告訴我,還說要挖開這個院子。”

韓先有些驚訝,卻還是問了一句:“那個老太太,她是?”

我轉身看他一眼,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嘆氣道:“她應該就是香姥姥。”

“香……”韓先震驚不已,“她不是已經,死了?你,你沒事吧?”

我腳步頓了頓,轉臉看向韓先:“香姥姥是小鵬的外祖母,她擔心外孫跑了來,倒是說的過去。不過她跑的快,我沒抓住她,是可惜了。”

韓先點頭,想了想問我:“那咱們挖開院子看看嗎?”

我皺眉,這裏好歹是霍家,怎麽能在人家院子裏說挖就挖,但是如果去跟霍亮說,你岳母剛才來過,說讓我們挖開你家後院看看,估計霍亮也會直接趕人吧。

韓先看我糾結的表情,嘿嘿一樂道:“你在想怎麽讓霍亮答應是吧?”我擡眼看向他,只見韓先豪氣地揮手:“回去跟村長說,他肯定有辦法啊。”

我點點頭,心裏卻頗不以為然,村長難道就可以隨便想挖誰的院子就挖誰的院子嗎?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跟韓先回到樓上,霍亮還沒有醒過來。羅興見我們回來,有些擔心地說:“我看著霍亮的情況不是很好,要不還是送醫院?”

果然,霍亮這會面色青黑,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韓先抄起電話給村長撥過去,從電話裏能聽出來村長氣喘籲籲地說馬上就到。既然馬上就到,那也只能安心先等一會,畢竟我們三個也不認識去醫院的路。

羅興坐在床沿問:“霍亮到底為什麽會摔倒?”

我看他一眼,沒想好要不要提蘇眉,只說:“吳峰占了霍亮的身體,只不過剛才被他逃了。”

羅興聽了,沈默半響,又自言自語起來:“霍家村的事跟吳峰到底有多大關系?今天食屍鬼變作了小鵬的樣子,那之前在村裏丟魂的小鵬是不是真的小鵬呢?如果那個婆婆的死也跟吳峰有關的話,吳峰到底想幹什麽?”

韓先找了把椅子坐下,也道:“香姥姥剛才出現了,不過又跑了。她還說霍家後院埋了東西。”

羅興擡頭,有些詫異:“據咱們現在所知,香姥姥和她女兒出事,是好幾年前了。不管她們當初是怎麽回事,這麽些年過去霍家村都相安無事,卻忽然在最近又出事。要說這兩回的事沒關系,我是怎麽都不信的。”

“可是要說有關系,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嘆口氣,“真是越來越亂。”

羅興道:“福爾摩斯說,排除一切不可能,最不可思議的就是真相。”

“咱們現在又不是破案,你提什麽福爾摩斯啊?”韓先擺手,“咱們遇到的這些事,哪件事就可以思議了。”

我細細地回味羅行的話:“排除一切不可能?怎麽排除呢?”

羅興笑道:“很簡單,之前我說過這件事有兩個入手點,第一就是張建國,第二就是小鵬。張建國現在我們一時找不到,那麽我們現在分析小鵬的事。香姥姥出事是大概七八年前,就在小鵬出生那天,從各種描述來看,她應該是為了保護小鵬媽安全生下孩子才會死,而小鵬出生之後沒有多久她媽媽也死了。剛才那個食屍鬼變得小鵬身上那些傷痕,跟村長描述的小鵬媽的死狀很是相似。幾個月前為小鵬招魂的那個村裏的神婆也離奇的死了,而她的屍體卻不見了。”

“這些我們都知道啊,你能分析出什麽來?”韓先好奇地追問。

羅興搖頭:“張建國是小鵬的舅舅,香姥姥是小鵬的外婆,小鵬媽死了,他爸霍亮現在也快不行了,幫小鵬招魂的神婆死了,神婆頭七時出事在場的村民已經有死有瘋。我只能說,霍家村所有的事,都跟小鵬脫不開關系。所有的事如果串起來,就是從小鵬出生開始的。”

“小鵬?”韓先喃喃地道,“他出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我看著床上昏迷的霍亮,低聲道:“也許只能問霍亮了。”

“村長也許知道一些,他不是見過小鵬媽的屍體嗎?”韓先說。不過他話音未落,門便被大力推開,村長滿頭大汗地拉著一個中年人進了屋,一邊推搡著人,一邊急吼吼地說:“老白,快個亮子看看,剛才摔了一跤一直沒醒。”

叫老白的種男人看上去十分沈靜,面白無須,帶著幾分書卷氣,應該就是村長說的大夫了。我們三個連忙將地方讓出來,老白什麽也沒說,上前稍微檢查了一下,轉身道:“還是趕緊送醫院吧,這人傷的太重。”

村長詫異地看我一眼,又對老白道:“他傷了哪?”

“看樣子是撞了頭,腦震蕩搞不好會死人的。”老白有些急,“亮子家不是有個面包車嗎?趕緊去鎮上的醫院。”

村長當機立斷,給我們分配任務:“韓先生你們搭把手,把亮子扶到車上去。咱們一塊去醫院!”

按著村長的指示,我們把人搭上了車,但是霍亮為了運貨,面包車後面的座位已經被拆掉了,所以只好讓白大夫開車送霍亮去醫院,而我們都留了下來。

韓先有些不放心地說:“我們的車在村長家,要不這就回去開上車一起去醫院。”

村長眼睛一亮:“還是韓先生想得周到!咱們趕緊回去!走快點,開車能攆上他們。”

等到我們開著車追上了霍亮家的小面包車,才發現這條路正是我們上山時的那條盤山公路。羅興有些猶豫地道:“咱們這是要下山?”

村長點頭:“就是因為鎮子離得遠,咱們村裏又只有這一條路通外面,這些年啊,貧困村的帽子一直就摘不掉。哎!”

我們當然沒心思想什麽貧困不貧困的事,關鍵是那條路大白天上山的時候還遇到了鬼打墻,現在天已經擦黑,誰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麽事!想到這,我不由得有些忐忑,韓先更是抓緊了方向盤,羅興則警惕地盯著窗外。村長見了我們的樣子,有些奇怪:“你們這是怎麽了?”

我想了想道:“村長,我們來時上山也走的這條路,那時候,出了一點狀況。現在天要黑了,你聯系一下白大夫,讓他開慢點,跟到我們車後面吧。”

村長狐疑地盯著我瞧了半天:“大妹子,你們上山時,是不是遇到了不幹凈的東西?”

☆、怎麽是他

我們三個同時表示震驚,羅興迫不及待地問:“村長,你知道這條路不幹凈?”接著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一開始不同意送霍亮去醫院,也是因為知道這條路不幹凈吧!”

韓先也道:“難怪你們村裏和鎮上雖然有這麽一條路,你們村還是貧困村。看來是沒人敢走?”

被羅興和韓先這麽一說,村長臉色有些尷尬,不自然地咳嗽兩聲才道:“你們不要亂猜,咱們村窮是有很多原因的,跟這條路有什麽關系!我一開始是怕路遠耽誤了亮子的傷,先找老白來看看才踏實。你們幾個小年輕,不了解情況就亂說,影響咱們村的聲譽,看我不跟你們急!”

村長義正言辭說的羅興直吐舌頭,韓先笑著打圓場:“我們這不是來的時候遇到了狀況,還擔心呢麽。既然村長說沒事,那我們就不怕啦!哈哈。”

我看著車窗外慢慢黑下去的天色,說:“村裏有個叫四喜的吧?”

村長聞言有些吃驚地看過來,小心地問:“有啊,怎麽了?”

我看著村長問:“四喜和他媳婦為什麽離開村子?”

村長的眼光開始躲閃起來,支吾了一陣才說:“他媳婦害怕,要回娘家,他們兩個禮拜之前就走了。不過,我聯系過四喜他岳家。”村長頓了頓,有些懊惱地道:“他們根本就沒回去。”

我點點頭:“回不去了,他們死了。”

村長明顯的楞了一下,隨即重重地嘆氣:“我早說過不讓那小子聽他媳婦攛掇回什麽娘家!這倒好,把命搭進去了。”

我想起送四喜上黃泉路時他的模樣,心下惻然,只淡笑了聲道:“世人皆各有緣法,因果也許不止一端。”

韓先插話道:“四喜他媳婦為什麽害怕要回娘家?”

“從水婆頭七那天出事之後,四喜就躲在家裏不肯出門。”村長回憶道,水婆就是那個為小鵬招魂的神婆,“後來他媳婦據說見了什麽高人,高人指點他們盡快離開咱們村。之後,他們兩口子就神神叨叨的好些天。”

“怎麽神神叨叨法?” “什麽高人?” “什麽時候的事?”

村長被我們三個問的一楞,一時不知道回答哪個問題。最後還是我開口:“您具體說說,四喜媳婦什麽時候遇見了誰,接著又怎麽樣了?”

村長點點頭,看了眼前面的山路,才又開口:“我聽說是一個姓張的先生,本事大得很。說讓他們兩口子趕緊走,要是晚了恐怕性命不保。”

“張先生!”正在開車的韓先叫起來,車子猛地剎住。羅興怒吼:“你能不能專心開車!”

韓先撓撓頭:“我太激動了,對不住啊,你們沒事吧?”

村長揉著脖子有些嫌棄地看著韓先:“年輕人要沈住氣啊!我這把老骨頭要是被你摔個好歹,你們家怎麽賠呀?”

這話好像在哪聽過,我心裏想著,卻還是叫韓先別激動:“你只管好好開車,其他的都不要管,天黑了開這種路本身就危險。”

韓先點頭,正要發動汽車,忽然“咦”了一聲,又把我們的註意力吸引過去,卻聽他奇怪地道:“剛才那輛拖拉機還在,怎麽這麽一會就沒影了?”

羅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帶,懶懶地道:“誰叫你一驚一乍地停車,現在跟不上了,要不是有村長在,看你怎麽開到鎮上的醫院去。”

韓先撇撇嘴沒說話,重新開起車來,車子剛啟動,卻聽羅興大叫:“停車!”車子又是一個急停,我揉揉撞到前座的額頭,指著羅興對韓先道:“打他!”

韓先剛要動手,羅興卻指著韓先一側的車窗外面叫道:“快看那個人!那個人好像受傷了!”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一個人掛在盤山公路的圍欄上,從車裏看過去,他的腿以一個奇異的姿勢撇著,似乎是骨頭斷了。

我們面面相覷,韓先皺眉:“這人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村長也說:“對啊,剛才怎麽都沒發現呢?”

羅興卻有些著急地要下車救人,被韓先一把拉住:“你別鬧騰!現在天這麽晚,誰知道這人怎麽回事?你這麽下去,出事怎麽辦?”

羅興找急忙慌地道:“現在那個人受傷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說你這聖母心能不能先收收?”韓先鎖上車門,“你忘了上山時的事了?”

羅興聞言一頓,顯然是想起了四喜和他媳婦的那一出,臉色有些發白。中午烈日當空都能鬼打墻,現在天色全黑,又是一個人掛在路邊,想想都瘆的慌。

韓先見羅興老實了,這才道:“我看咱們還是繼續走,霍亮那邊也不能耽誤。”

我卻道:“我下去看看吧,如果真是有人受傷,總不好見著了卻不管。”

村長這時也附和:“救人要緊,救人要緊啊。”

韓先還是不放心,我笑著搖頭:“你們都在車上不要下來,我自己去看看,不會有事的。”

“那怎麽行!”韓先立刻反對,“我和老羅下去看看,你跟村長留車上。”

羅興叫起來:“剛才見死不救的是你,現在又要逞英雄,怎麽還拉上我!”

我懶得聽他倆胡扯,只叫韓先趕緊打開車門,韓先見我非要下去,也跟了下來。我知道勸他回車裏等肯定不現實,也就默認讓他跟緊了我。

盤山公路到了晚上漆黑一片,雖然圍欄上噴了反光材料,但是車燈照到的範圍畢竟有限,這裏距離路燈也有點遠,所以圍欄上的人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不過憑感覺我知道這是個人沒錯,而且應該十有□□是活著的。

走到近前,我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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