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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一直以來他給我的印象都是冷靜淡定又溫和柔軟的,沒想到還會吐槽。發現我的眼神有些不對,羅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是擔心她,我三姨可就她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上回的事我倆可都沒敢跟家裏說,要是……”

“羅興,小薇還沒走,對吧?”我忽然想到之前擺脫邢薇薇找十八層病房監控的事,連忙打斷他,“我之前托她查十八層的監控,我想去問問她。”

十八層是高級病房,為了保護病人隱私,只有的樓梯和電梯處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於是查起來也方便,不過看監控是個十分無聊且耽誤時間的事情,我們三個只好分開看,也好節省一點時間。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找什麽,但直覺就是應該看看。

果然看了將近兩個小時,一點發現也沒有,三個人的眼睛都有些堅持不住了。邢薇薇要值夜班,趁機跑了,於是我和羅興打算先去吃點東西。

走到一樓的後門處,前面忽然轉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步履匆匆,我只來的及看到他的側臉,然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我腳步一頓,這人實在是眼熟,肯定在哪見過!羅興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剛才那人,好像那個昏迷的大夫啊。就是你說丟魂的那個。可他不是丟了魂嗎?”

我腦子轟地一聲,就是他!

☆、第五個孩子

那個大夫是朝著地下室走的,我和羅興趕緊跟上,果然沒走出一段看見他正往樓梯間走。羅興拉住我,有些不自在地道:“那個方向,沒記錯的話,就是太平間了。”

我當然記得那裏通太平間,胡亂點了點頭便要跟上去,但卻被羅興死死拉住:“幹嘛?”我壓低聲音有些不痛快,這人關鍵時刻怎麽磨嘰上了?

“別這麽跟,容易被發現。”羅興說著朝另一邊努努嘴,“上次我就發現另外一邊也通太評間,好像是工作人員專用的,應該能更快到。”

工作人員專用就是不一樣,我們從走廊出來,那個大夫還沒到。我在在太平間門口看了看,倒是沒有什麽不正常,剛想勸羅興回去,另一邊就傳來動靜,是那個大夫到了。我讓羅興先藏好,自己則捏個隱身訣站在門邊,如果這個大夫不是正常人,他是看不到我的,如果他是正常人,那就當我亂闖走錯路好了。

那個大夫迎面走過來,果然直直地越過我進門去了,又是一個非人類,我心裏想,最近遇到的幾率很高哇。

趁著門還沒關上,我側身跟了進去。只見那個大夫已經走到側面的櫃子旁,似乎在找著什麽。我偷偷拿出攝魂鏡想對著他的背影照照,誰知他竟然對攝魂鏡有所感應,轉過身來疑惑地盯著我站的地方看了許久。我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我,但那一會也真是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過了一會那醫生仍舊轉過頭去站在那,從我的方向看他弓著背,微微低頭,手似乎向前伸過去,像是在夠什麽東西,又像是在跟什麽人交談。我正打算繞到另一邊看看,門外卻傳來“砰”地一聲,緊接著是羅興“哎呦”叫起來。那醫生果然直起身看向門外的方向,眼中閃過厲色。

我嘆氣,在醫生面前現出身來,攔住了他的視線。見了我,那醫生眼中的驚懼一閃即逝,轉而又換上了略帶嘲諷的神色。我扯了扯唇角:“你也算是費勁了心思,怎麽,還不打算收手嗎?”

那醫生立時換了一副慌張的樣子,幾步跑到我面前:“你怎麽跑到這來了?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怎麽能亂闖!趕緊出去。”說這便伸手推我,但在他一只手接觸到我胳膊的瞬間,又觸電般縮了縮,雖然動作極其微小,但我知道跟我接觸他絕對承受不住,剛才應該是沒想到這一層,以為我不過如此。不過他掩飾的極好,順勢做了個請的動作,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我真是胡走亂闖不懂事的年輕人一般。

我看著他笑笑,指了指他那只手問:“你的手不疼嗎?”

醫生這才註意到自己的那只右手,碰到我胳膊的地方正冒著白煙,他眼中殺機盡露,後退幾步道:“是你要壞我的事情?”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要幹什麽,但是……”我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很不巧,你要辦的事情跟我的事情有沖突。”

“你要幹什麽事?”他疑惑著追問,“你到底是誰?”

我搖搖頭:“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天地有常法,六道眾生皆遵而行之,有違此法者,天必遣之。”

醫生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他睜圓了眼睛盯著我,那只還在冒著白煙的手舉起來指著我,哆哆嗦嗦地道:“你?是你,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重要的事情說三遍……o(╯□╰)o)

“這有什麽不信的?”我懶得啰嗦,掏出打魂鞭,準備直接結束掉,羅興剛才還不知道怎麽了,可不能耽誤時間。

“我那麽多委屈冤枉,為什麽你不幫我申冤,我辛辛苦苦支撐到現在,為什麽你還要出現!”他聲色俱厲,眼中竟然流出淚來,一個大男人歇斯底裏的樣子像個瘋婦。不過接下來,他的聲音果然變成了女人:“我不服!賊老天!我不服!”說著竟然指天罵了起來。

我嘬了嘬牙花,看來還是個女的,當下笑道:“老天賊不賊我不知道,但是你,委屈冤枉?苦苦支撐?你以為逗我樂了,我就會放過你?省省吧。我這人一向最煩啰裏啰嗦,有什麽本事使出來!”

說話間,打魂鞭已經招呼上去,醫生慘呼一聲,竟然接連躲閃了起來。這倒是奇了,往常的惡鬼冤魂被打魂鞭抽上一下子,要麽連滾帶爬地求饒,要麽就是疼的萎頓倒地,今天倒是碰上個硬茬。我心裏有些好笑,也不打算直接上手,先逗逗也好。

醫生除了最開始沒有防備被我抽中了兩下,接下來竟然躲閃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不止如此,太平間的獨特環境也讓他如魚得水,反倒是我覺得越來越冷。

“你最好不要傷我!”醫生魁梧的身材卻用女人聲音惡狠狠地說狠話,特別有喜感。

“哦?”我手下不停,嘴上卻問,“說說你的條件吧。”

“琪琪。”他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後就閉上嘴也不再躲閃,看來是料定了我不會下手。

“哈!”我冷笑一聲,收起打魂鞭,盯著醫生的眼睛,“你若是說其他的,我恐怕也能聽聽。可惜,我最討厭被威脅。”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忽然伸手去抓那奪舍的女鬼。醫生眼中露出得色,身體瞬間癱軟倒地,我看了看手上抓到的魂魄,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看來我今天運氣好。”女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過,我可沒什麽好怕你的。”

我捏著小女孩的魂魄轉身,女鬼身量挺高,長長的頭發沒什麽新意地披散在臉上,我意興闌珊:“你最好快點跑,要是惹毛了我,你該知道後果。”

女鬼想了想,道:“去西山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你想要的。”

看著女鬼消失在太平間深處,我這才低下頭審視小女孩,眉目淒然,但一臉的義憤填膺。

我忍不住一樂:“她把你推出來,要是我下手重一點你早就灰飛煙滅了,這是跟哪苦大仇深呢?”

小女孩眼中緩緩蓄滿了淚,似乎要哭。

“你不會也是方家跑出來的吧?”我扶額,好像五只被我收集齊了呢。郁悶,我可不是收藏癖!

小女孩聽了詫異擡頭,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我嘆氣,其餘四只都被怎麽處理的來著?也罷,我放下小女孩道:“我這就只剩下一個了,要不你倆做做伴?不過以後如何,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小女孩終於笑了起來,周身戾氣消散,面前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沖著我笑,我也笑笑,舉起葫蘆便將她收入了清心陣。

金光閃過,太平間恢覆如初。

隨著小女孩入陣,我也大致了解了她生前的一些遭遇,和之前的那些孩子很像,都是被人誘拐到一座道觀之中,被個道士打扮的人弄成了小鬼,然後賣給那些鬼迷心竅打算走歪門邪道的人斂財,比如方未宏。小女孩是在路上游蕩的時候遇到救護車經過,附在了醫生身上,因為她本身能力就很弱,一直也沒辦法操縱一個成年人,也只是寄住而已。而那個惡鬼則是在醫院裏找上的,一來就直接將昏迷的醫生奪舍,也控制了小女孩,倆人一起附在醫生的身體上已經有好些天了。

我想起羅興,趕緊跑出去,結果發現他昏倒在走廊裏,身旁是一個碎了的監控攝像頭。我走過去將他弄醒,羅興睜開眼就捂著腦袋哼哼,說他在門外躲的好好地,走廊上的監控攝像頭卻掉了下來,砸在他腦袋上,雖然沒有流血,但一下人就暈了過去。

我奇怪地看向裝攝像頭的墻,從那掉下來的東西,竟然能直接砸中羅興的腦袋,好像根本不在一條直線上。想到當時的情形,我能肯定不是女鬼或者小女鬼幹的,那就是說當時門外還有其他力量一直在窺伺。想到這我有些後怕,也有些後悔太過輕敵,竟然讓那女鬼跑了。

陪著羅興檢查了一遍,腦袋只是腫了個包,連住院觀察都免了。我這才松了口氣,羅興瞧著卻挺高興,一個勁地問我發生了什麽事。看我不願說,也就作罷。

我打發羅興回家休息,自己則回到太平間,將那醫生弄到外面花園裏。好在天色已經很晚,我點燃一張符紙,幫他招魂。試了幾次卻也只招來兩魂六魄,剩下一魂一魄怎麽也招不到。我又用引魂鈴,除了幾個將死之人的魂魄被我引來,卻不見醫生剩下的一魂一魄。我打發了那些好奇的魂魄,停了手看著身邊有些癡癡呆呆地醫生,不禁有些沮喪,我一向自詡無所不能,卻只能瞧著他變成這樣而愛莫能助。

接下來的幾天我閉門不出,每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電話也不接,敲門也不應,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直到門被人撞開,一臉吃驚地羅興和韓先站在我面前,我還意猶未盡地喝著碗裏的酸辣湯。

“你這些天都在家裏沒出門?”韓先掃了一眼淩亂不堪的房間,“你這屋裏都快臭了。”說著也不等我答話,大步走過去收拾起屋子來。

“你們要來怎麽不說一聲?”我放下碗,看著羅興,“門是誰撞的?”

“放心好了,我給你換鎖。”韓先搶著道,收走我面前的碗碟,來到廚房挽起袖子就洗,“你去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出去。”

我挑眉,羅興笑道:“你這幾天電話不接,敲門也不應,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韓大哥更是擔心的要命,今天非要拉著我來看看。這不,你果然在家。”

我看了眼低頭洗碗的韓先,點點頭,站起來伸個懶腰,看著窗外陽谷正好,終於長舒一口氣,道:“是該出去轉轉了。西山,你們去嗎?”

☆、忽然出現的孩子

“西山?”韓先和羅興倆人俱是一楞,似乎是沒想到我要去那裏。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是那個女鬼告訴的,我自然也不會跟他們說。

不過羅興倒是立刻響應:“好啊,正好今天周六,咱們去西山古鎮一日游。我叫上小薇一起,韓大哥?”

韓先像是沒有聽到羅興的話,將洗好的碗碟收拾起來,一邊擦手一邊走到客廳問我:“你怎麽想到去西山的?”

我聳聳肩,無所謂道:“總之我要去,你們隨意。”說著便走回臥室換衣服去,這幾天為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已經糾結的夠了,既然遇上,那便痛痛快快地解決,何苦磨磨嘰嘰地耽誤事呢。忽然間想通,我心情大好,管他西山上有什麽,都要去瞧瞧。

羅興半路拉上邢薇薇,我們一行四人兩輛車直奔西山。到了西山,找到所謂的古鎮,原來就是一個半山腰上的小村子。裏面最多幾十戶人家,倒是山間清泉在村子裏穿流而過,讓這個山上的小鎮有了幾分江南水鄉的氣質。我這個外鄉人自然從沒機會來西山,羅興和邢薇薇作為本地人,竟然也都是第一次來,只有韓先和同事到古鎮玩過幾次,於是韓先便當先一步帶著我們進了鎮子。

不過走進去才發現,這裏街道兩旁竟然都是店鋪,賣小飾品的、賣零食的,竟然還有賣時裝的,當然,那時裝也就是跟古裝相對而言。看著漸漸商業化起來的古鎮,大家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興奮,只是機械地走走看看。

韓先走在前面,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我和同事以前最遠到過那裏。”

邢薇薇趕上兩步湊過去,挽著韓先的胳膊笑問:“是嗎是嗎?韓大哥,那邊有什麽呀?你給我說說唄。”

韓先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撓了撓後腦勺,轉過身走到我身邊,側臉看著我道:“那邊有個道觀,不過年久失修,已經沒有人了。我們去時……哎!你幹,幹嘛?”

韓先看著被我抓住的手,臉一下子漲紅了起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我松了手,看著他,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帶我去那個道觀。”

韓先有些呆呆地點頭,然後又低頭看自己的手,良久也沒有說話。

其實這個鎮子雖然已經很像商業街,但我還是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幾個小孩被人誘拐後送到道觀前的必經之路。尤其在聽到韓先提起道觀的時候,我想起琪琪家那個小鬼,當時我就還想來西山找找道觀的,看來果然是這裏沒錯了。然而問題來了,那個女鬼為什麽要告訴我西山?她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哼!”邢薇薇看著韓先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跺腳跑開了。

我看了眼羅興:“她怎麽了?”

羅興輕輕嘆氣,瞥了眼韓先:“你們先去道觀吧,我去看看小薇。”說著緊跟著也跑開了。

我偏過頭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背影,又看了看韓先,試探著問道:“小薇是不是對你……嗯?”

誰知道韓先聽了我的話跟觸電似得差點跳起來,擺著手急急否認:“你別胡思亂想,根本沒有的事!我只當她是妹妹!”

“好好好,咱們去道觀吧。”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我聳聳肩,向前走去,留下欲言又止的韓先。

眼看就要走到道觀大門前了。

“救命!救命啊……”急急的呼救聲傳來,我暗暗皺眉,是邢薇薇的聲音,難道她和羅興沒在一起?

“小薇的聲音!”韓先也聽到了,急急對我道,“好像就是那邊樹林裏。”

我倆循著邢薇薇的聲音飛奔一路來到樹林附近,果然見她坐在一棵樹下,面前幾步遠是羅興手持一根枯樹枝胡亂揮舞。韓先喚了他一聲,然而他卻茫然地轉過頭看了看,又急急地舞動起樹枝,似乎並沒有看到我們。

韓先著急起來就要跑過去,被我拉住:“別過去,他似乎被什麽魘住了。”

“你說什麽?”韓先回頭看我,顯然沒有聽懂。

我搖搖頭,指了指小薇:“待會小薇叫你,你也不要過去。羅興看不見我們,我去把他帶出來。”

韓先眨眨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我看他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只好掏出舍利子塞給他,又虛畫了一個範圍:“這個舍利子你拿好,能保你不被邪祟侵體。你也不要走出這個範圍,否則一旦出事,就算你拿著舍利子,我也不見得能救你。記住了嗎?”

韓先有些懵懂地點點頭,我顧不上多說,徑直朝羅興走過去,又轉頭對他叮囑:“不管你信不信,現在都要聽我的,一會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呆在原地,不要來我和羅興身邊,更不要靠近小薇。”

眼看我走到羅興身邊,伸手拉他卻抓了個空,我連忙撤手,眼前景物卻已在一瞬間變換。剛才還身處陰雲蔽日的樹林,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炙熱的火海,四周全是哀嚎之聲,聲聲淒厲慘絕。

我立在一片火海之中,腳下是無數的枯骨,一只只已化作白骨的手直直身處地面,向天抓撓,放佛含著無盡的痛楚和冤屈。四周是漸漸包圍過來的鬼怪,一個個面目猙獰扭曲著身體想我走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將我拆吃入腹。

我心中了然,羅興忽然在眼前消失定然是因我也入了陣中。不過這種陣法多是因人而異,各人心中所系不同,陣中見到的情形也不盡相同,看來這布陣之人倒是有幾分道行。不過也僅止於此了,我心中冷笑,今日既到了此處,便不能再由著他害人,否則怎麽對得起那幾個可憐的小孩。

當下不再遲疑,我從頸間解下佛珠握持在手上,誦念起大悲咒,並不理會已經走到身邊卻不能近身的鬼怪和腳下的白骨。這陣中聚集的怨氣極大,如果生硬破陣雖然可以一勞永逸,卻一定會使其中怨氣瀉出,到時候就是無數的麻煩。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將其怨氣化解一番。

手中的佛珠亮起耀眼的光芒,佛語梵音隨著我的誦念漸漸化為實質,一陣陣純白的光芒以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鬼怪遁形,野火盡滅。誦念完畢,我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不再是煉獄的模樣,反倒是變成了一條通幽曲徑。看來怨氣已了,這才是陣中的情景。

既然看到了幻陣,我便急急地找起羅興,必須先將他找到,否則即便破陣也可能會傷到他。

“姐姐,你在找人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怯怯地、低低地。

我轉身,身後是無盡的濃霧,好似帝都的霧霾,濃霧中一個小女孩纖細瘦小的身影緩緩走來,大大的眼睛望著我,萌的人心都化了。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脫口道:“你是琪琪?”

小女孩依舊看著我,執著地開口:“姐姐,你在找人嗎?”

我點頭:“我在找一個大哥哥,他迷路了,琪琪你見過他,能帶我去找他嗎?”

被我喚作琪琪的小女孩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右前方,我隨著她的手看去,那個方向的濃霧忽然就消失了一般,出現了一條小路,彎彎曲曲通向遠處。

“他朝著陰司走了,現在追上的話也許來得及。”小女孩當先走過去,轉頭示意我跟上,“我不是琪琪。”

我自然亦步亦趨:“謝謝你帶我過去,你叫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嗎?”

小女孩聽了,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沈默,我雖然對琪琪的長相不是很熟悉,但也算以各種方式地見過幾次,絕對不會認錯,她就是琪琪。而且,她也不是魂魄,應該就是琪琪本人。

我正奇怪琪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陣中,沒註意腳下一拌,左腳被一只斜刺裏伸出的白骨抓住了。我後撤一步,想把它甩開,卻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推了過去。

在我跌進那片深淵之前,我看得分明,那只抓住我腳踝的手上,中指上滿是鮮血。我悚然而驚,轉頭去看小女孩,她臉上是迷茫恍惚,眼神卻陰冷而肆意。我心中嘆氣,看來還是大意了,如果她的身體還是琪琪,那她的魂魄也已經不是了。

☆、叫琪琪的孩子

我被琪琪從身後推倒,跌進了一片白骨叢生的深淵裏。琪琪得意的站在小徑上俯視著我,恍惚中我似乎看到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垂頭慈愛地看著琪琪。

我情知再不能耽誤,當下反手從身後抽出無常雙劍,左手劍刺向身後支撐起身體,右手劍化作長鞭甩出纏住一棵路邊的老樹,以此前後借力才堪堪站起,免去了跌入白骨深淵的險境。

待我直起身再次站定,琪琪和那女人早就沒了蹤影,我四下看了看,心下了然,這處地方如果不是死過很多人,就是聚集了很多怨氣,畢竟這一叢叢一片片的白骨可不是隨便就弄得出來的。

也罷,既然今日來了此處,我便不能由著這些怨氣再禍害下去。我雙手挽起劍花,腳下踏出靈虛步,一個旋身一劍接一劍地劈向虛空。無常雙劍輕易不出,一旦出鞘便要吞噬所有冤魂怨氣,同時天地正氣隨著劍鋒到處源源不斷地沖擊著幻陣。

一陣淒厲至極的哀嚎聲響起,幻陣在我眼前消失不見。無常劍平時雖然在我背上從不離身,但只有出鞘之時才能顯形。此刻我將無常劍收入鞘中,雙劍頓時再次遁形。

小薇倒在一棵樹下縮成一團,面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恐懼地望著我。我知道剛才她被琪琪和那女人控制時看到了我的樣子,也不去理她,轉頭看到不遠處躺著羅興,人已經暈倒,手卻還緊緊握著那根樹枝。

我走到羅興身邊,卻四下裏都沒有看到韓先,心下不由一沈。探左手按在羅興的人中上,右手捏訣在他眉心一彈,羅興整個人便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你來了?剛才,剛才這裏好多,好多,那個……”羅興縮了縮脖子,仍有些怯意,“你看見了嗎?”

我拍拍他肩膀:“已經沒事了。”

羅興仍舊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拉著我的袖子不放:“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若信便是真,若不信便不是。去看看小薇吧,她好像嚇壞了。”說著指了指邢薇薇,她被我一指,又似乎嚇了一跳,渾身都抖了起來。

我將羅興扶起來,看他走到邢薇薇身邊,卻沒有跟過去。邢薇薇剛才在幻陣裏見過我持無常劍的樣子,心有餘悸也是正常。我更擔心韓先一些,這人原本就跟混不吝的唐三藏有一拼,現在雖然好些,卻也難保關鍵時刻不犯一下中二病。

四處找不到韓先,只有先確定舍利子的方位,前提是韓先沒扔掉舍利子。不一會道觀的方向隱隱泛起一道極淺的金色淡芒,我心中一喜,舍利子有回應了。當下不敢耽誤,朝羅興他們招呼一聲,便匆匆忙忙朝道觀去了。

與其說道觀,倒不如說年久失修的一幢破房子更貼切些,外面的墻皮斑駁脫落,大門也僅是斜斜的掛在門框上,似乎風一吹房子就會倒一樣。這情形倒是和我幾次在方家小鬼記憶中看到的道觀不怎麽吻合,似乎他們被帶到這裏的時候道觀還是新修建好的。

“姐姐,你來了。”忽然出現在門前的琪琪仰頭望著我。

我低下頭,伸手拉起她:“跟我進去嗎?”

琪琪笑了笑,轉身拉著我進了大殿,大門發出的“吱呀”聲弄得我頭皮發麻。琪琪拉著我在供桌前站定,陽光似乎照不到大殿裏面,一片昏暗中老式供桌上兩點幽幽的燭火微微晃動,恍惚間桌子下方似乎坐著一個人。

我定定地註視著殿中盤膝而坐的道士,面色蠟黃幹瘦,眉心緊蹙,緊緊抿著雙唇,似乎對我這個不速之客並不理會。

“教方未宏養小鬼、聚魂斂財術的就是你吧。”我忽然出聲,“你教了他斂財之法,卻沒告訴他反噬的危險。讓我猜猜,你是想他死吧?”

道士對我的話無動於衷,仍舊閉著眼睛坐在原地,只是嘴上動了起來,似乎在誦念著什麽。

“你跟方未宏可以說沒什麽交集,他哪裏就值得你費這種心思手段,你想要他的命,可以說輕而易舉。”我一手牽著琪琪,俯視著他,“但是你非要這麽迂回曲折,說明你除了方未宏的命,你還有其他目的。讓我再猜猜,你是為了琪琪,對不對?”

道士猛地睜眼,昏黃地眸子精光四溢,死死盯著我看了半響,終於開口:“你看到她們了?”他的聲音出奇地平和靜謐,和面前這個猥瑣消瘦的道士模樣完全聯系不起來。

我疑惑,難道他看不見琪琪?“你做了那麽多事,到底是為了什麽?”

道士看著我,忽然嘆口氣,道:“我早就知道你會來,可我已經收不了手,也不能收手。”緊接著聲音又變了變:“你當然不懂,有些事,外人永遠也不會懂。”

我搖搖頭:“我懂不懂都不重要。你不該害那些無辜的孩子,更不該為了一己之私殘害無辜。”

“哈哈!”道士忽然笑了聲,“說得冠冕堂皇,你也不過是來要我的命罷了!我雖自知不是你對手,但也絕不怕你!”

我將琪琪拉到身後:“待會你不要亂動,就呆在這裏,明白嗎?”

“姐姐,你別打舅舅。”琪琪忽閃著大眼睛,“舅舅她會救媽媽的。舅舅是好人!”

舅舅?我看看琪琪,又看看那道士,腦子裏電光火石般一瞬間頓悟:“在方家聚施魂引財術的是吳萍,操控小鬼的也一直是她!方未宏發現之後,毀了小鬼的供奉,才會出車禍致死。是你和吳萍為了謀奪方未宏的財產,找到惡鬼控制他的屍身,造成他車禍後未死的假象!”

“哼哼!現在才明白,未免晚了點!”道士突然縱身躍起,手中拂塵直直朝我頭頂劈了過來。

我帶要閃開一步,腳下卻像生了根,怎麽也動彈不得,低頭看時,竟是琪琪死死抱著我的小腿,擡臉看我,仍舊是那幻陣中一臉得逞的神情。

我心中一嘆,打魂鞭出手纏上道士的拂塵,兩下裏接觸,黑暗的大殿上暴起陣陣火光。琪琪似乎是被這情景嚇得呆了一呆,我感覺腿上力道忽地一松,連忙從琪琪的懷裏拔出腿來,緊接著擡腳踢在琪琪腦門上,將她一腳踹翻在地。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拂塵已經纏著打魂鞭如箭一般刺到我身前三寸之處,就差一點就要將我插個透心涼了。我心中一驚,左手抽出無常劍,對著道士刺了過去。道士堪堪避開,拂塵上卻也失了力道準頭,這才被我險險避過。

一般的冤魂怨鬼我倒是手到擒來,可現在這個是人,還是個本事不小的道士,我就有些撓頭了。無常劍對普通人而言也就是個冷兵器,端看武功高低。十幾個回合下來,眼看道士明顯體力不濟,被我連連逼退,卻總能在險象環生中不落下風。

我心裏著急,無常劍指向天空,施出引雷訣,眼看一道閃電劈中無常劍。那道士大驚急急後退:“無常雷訣!你竟然,竟然,是真的……”後面的話未曾說出,那到天雷被劈中了他。

看著道士手中抓著的符紙,竟然是避雷咒,我用劍尖撥弄仰躺在地的道士,想看看他死了沒有,這廝果然動了一動,卻仍是雙目緊閉。

“我又不會殺你,別裝了。”我收起無常劍,斜睨著道士,“你拿著避雷咒,天雷劈不死你。”

道士這才長呼一聲,翻身在地上坐起,抱著撲在他身上的琪琪,看著我良久忽然道:“今日能見到上差,也算是老朽三生有幸了。”

我忍不住一樂,“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少說廢話,吳萍跟你是什麽關系?附在琪琪身上的又是誰?”

“我說過了,我不是琪琪!”琪琪在道士懷裏對我橫眉冷對,“你別想傷害媽媽和舅舅!”

道士把她往懷裏帶了帶,嘆氣道:“我沒出家之前叫吳峰,吳萍是我妹妹。”說著看了一眼琪琪,“方未宏死有餘辜,我妹妹也是為了孩子,總不能方家的財產都被外人奪走,才會操縱了那姓方的屍體一段時間,本以為財產過戶完了就沒事了,哪知道陰差陽錯被你發現了。”

“這些跟我沒有關系。”我俯視著這甥舅二人,總覺得有什麽事不太對勁,“我只關心真正的琪琪在哪,還有,韓先在哪?”

吳道士似乎終於緩過了氣,站起身拉著琪琪道:“上差,容我跟這小丫頭說兩句話。”說著彎下腰扶著琪琪的肩膀,輕聲道:“朵兒,這麽長時間辛苦你了。現在上差已經到了,去把琪琪帶來吧。”

“琪琪”憤恨地瞪了我一眼,閃身進了桌案後面,不一會再出來,手中牽著另一個小女孩。細看之下,竟然兩個琪琪眉眼有九成九的相似,只不過後面出來的一個眼神呆直,顯然只是個游魂。

我一面取出攝魂鏡照上假琪琪,一面用引魂鈴將琪琪的魂魄召到身邊,趁著朵兒的魂魄離體,一把抓起琪琪塞進了她的肉身。琪琪的身體萎頓倒地,叫朵兒的魂魄則仍舊牽起道士的手,仍舊憤恨地盯著我。

我取出葫蘆對著朵兒冷笑一聲:“小丫頭脾氣倒是不小,怎麽你舅舅沒告訴過你嗎?對我發脾氣是要付出代價的。”

葫蘆射出的金光就要射到朵兒身上,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等一下!”

☆、叫朵兒的孩子

葫蘆射出的金光就要射到朵兒身上,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等一下!”

我嚇了一跳,未等及時收回葫蘆,就見一個人影斜刺裏沖到我面前,將琪琪擋在身後。定睛看去,竟然是韓先!

看著韓先面色淒切,臉上全是眼淚,我又唬了一跳,難不成這廝唐僧病又犯了,現在跑出來打算動之以情做我的思想工作了不成?尼瑪,剛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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