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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仙道無疆(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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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請前輩手下留情。”

一直跟隨在李夕月身邊的四位天驕紛紛出列,態度恭敬的行禮言說道。

顏華真君的嘆息,李夕月的沈默,四位天驕不經意間的附和,讓在場修士都意識到,血聖傳承的出現已然成了既定之事。

幾乎所有原本不知情的天驕修士看向李夕月的目光,都有了顯而易見的不同,似是忌憚,又似是厭惡。

“呵,人不可貌相,誰知骨子裏是不是蛇蠍心腸!”

黎扶元詫異的看著眼前一幕,而後猛地回過神,恰好聽到這四人求情,便冷笑著開口說道。

“黎道友此言有理,若真是什麽心性純善,怕是也做不了那些個傷風敗俗惡心人的事。”董靈嫻此刻心情大好,黎扶元話音剛落,她便笑吟吟的接上了話,眼神掃過四周,見不少修士朝她看來,她挑了挑眉,動作嫵媚的撩了撩垂落的發絲,輕笑道:“瞧我作甚?”

“若論起傷風敗俗,靈嫻仙子豈不是個中翹楚!”無極聖地的顧梁源面無表情,只冷冷盯著董靈嫻,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滿是怒火與隱隱的殺機。

“顧梁源,你……”董靈嫻面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得一幹二凈,她恨恨的看著顧梁源,面色鐵青繼而蒼白,而後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傷風敗俗!好一個傷風敗俗!”

“顧梁源,到底是你瞎了眼,還是我瞎了眼!至少我而今依舊是處子之身,而你所謂純善的李夕月,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幾個男人!”

董靈嫻怒吼出聲,說出的話語頗為不堪,她冷冷笑著,盯著不少修士異樣的眼神,面上絲毫不為所動,心中卻是抽痛不已。

她全心全意愛戀了這麽多年的顧梁源,卻恰恰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人,那段忐忑而歡喜的時光,在付出卻不曾有回報過後,成了最深的絕望。

董靈嫻第一次想起師尊知曉她對顧梁源感情時所言。

“世上事物,最珍貴的是得不到,感情也是如此。”

得不到的最珍貴,主動送上門的往往不會被珍惜,董靈嫻懂這個道理,只是……只是她渴望著奇跡,渴望著顧梁源也會如她愛他那般愛她。

“我視之若珍寶,爾視只如草芥,棄之如敝屣……”

淚水不知不覺滑落,董靈嫻沈沈的看著顧梁源,心底最深處那滿滿而又苦澀的情緒,竟是瞬間便只剩下一場空。那輕輕的話語轉瞬便在空氣中飄散,她重重閉了閉眼,隨即挪開了視線。

董靈嫻情緒失控,說出的話不堪入耳,顧梁源原本是怒火熊熊,可聽到她那近乎呢喃的話,他的心不由沈了沈。

他想起他還不曾遇到李夕月的時候,那時候他沈於修煉,極少外出歷練,可每次出宗門都能遇上董靈嫻。合歡宗的名聲並不好,他初時對她的印象並不好,只是漸漸發現事實與傳聞的不符。

從陌生人到知交的好友,他們經歷了五年半,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關系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只是沒有或許,他遇上了李夕月……

顧梁源冷沈著臉,眼底茫然轉瞬即逝,他回頭看,不明白究竟是為何,他們的關系到了這種地步,語出可傷人,出手置死地!

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深仇大恨……

董靈嫻與顧梁源的沖突讓兩家大勢力的道玄大能都皺了皺眉,卻都不曾多言,李夕月還垂眼站在原地,只是渾身氣息更加冷沈。

“血聖傳承的可怕之處無人不知,血種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冒昧請問李道友可否動用此法,此事還望李道友切莫隱瞞。”

李夕月似是僵在了原地,一直不曾有動作,顏華真君也不曾催促,只是目光幽遠的看著不知名處,細碎的議論聲漸漸響起,青璃仙子突然開口,直指要害。

顏華真君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簇,下意識的看向李夕月,唇抿成一條直線。

只廢除修為,不做其他懲罰,這個決定的前提置於修道界並不曾聽聞血種修煉,若李夕月動用此法,就算顏華真君不忍下手,其餘的道玄大能也會痛下殺手。

“夕月。”

顏華真君清清冷冷的聲音想起,他凝視著李夕月,眼底的覆雜無法全然遮掩,血聖傳承的東窗事發,是他不經意間發現端倪的,也是他上報聖地繼而展開確切調查。

李夕月,他的小徒弟,落到了今天這樣尷尬的境地,罪魁禍首是他!

可是,這樣的禍事,竟然知曉了,又豈能隱瞞不報!

北鬥聖地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就算是一絲一毫的危害可能性,也不能姑息!

李夕月終於擡起了頭,她面上毫無血色,嘴角卻含著淺淺的笑容,她怔怔的看著顏華真君,語氣低沈:“師尊,你在擔憂什麽?是怕我死嗎?”

“沒有!我沒有動用過血種,師尊,你可信我。”

李夕月靜靜而立,說出話仿佛帶著斬釘截鐵,她的面上毫無慌張與恐懼,反而一派風輕雲淡,好似智珠在握,對自己的未來全無擔憂。

顏華真君眼中亮光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我自然是……”

“師尊,徒兒請求道玄前輩檢查。”

顏華真君話未說完,簡洺已一步跨出,她沈凝著臉,躬身行禮,態度恭謹。

有此舉動,簡洺也是經過重重思索的。

她體內經脈中如附骨之疽的不知名存在,隱隱讓她渾身滲得慌,她懷疑這便是那血種,只不過無法肯定,因此便索性乘著這個機會,讓道玄大能瞧一瞧。

若是,恰好便以此成為壓倒李夕月的最後一根稻草;若不是,那也沒有什麽損失。

至於顏華真君的情緒,說句自私的話,她已不願去顧及。

“天璇要檢查什麽?”

簡洺的舉止在這個時刻,毫無疑問得到了所有修士的註意力,顏華真君原本冷若冰霜的神色瞬間閃過覆雜,他還不曾言語,北鬥聖地的道玄大能便已開口問道。

“見過老祖,弟子……弟子懷疑體內存在血種。”

簡洺抿了抿嘴,略作停頓,便將話一口氣說了出來,顏華真君的神色當即一變,李夕月的眼底也閃過晦暗之色。

“此話當真?”

北鬥聖地的道玄大能一個閃身便到了簡洺面前,他一把抓過簡洺的手腕,溫和的氣流須臾間便自手腕處向整個身軀蔓延。

簡洺自身可感知到那筋脈內符這的血色,隨著溫和氣流的寸寸蔓延,她清晰的感知到氣流在血色所在之處微微頓了頓。

“六安道友,煩請。”北鬥聖地的道玄大能很快便將手自簡洺手腕挪開,他眉頭緊緊皺著,將視線投向太上聖地的道玄大能,議論聲漸漸消失。

這樣的舉止,顯然說明了一些問題。

太上聖地的道玄大能閃身到簡洺面前,靠近的一瞬間,眸光微微閃了閃,隨即又恢覆平常,他伸出兩根手指按在手腕,面色漸漸凝重。

“是血種。”太上聖地的道玄大能深深看了簡洺一眼,目光又瞥過陸九州,才將視線投到李夕月身上,殺機重重:“顏華小友,此人不可留,切莫優柔寡斷。”

“哈哈哈……”太上聖地的道玄大能話音剛落,李夕月突然狂笑了起來,她毫無畏懼的盯著六安,語氣冷到了極致:“好一個血種!前輩可別信口雌黃!”

“沒有血種,我從不曾觸碰過血種!”

李夕月一字一句的說道,面上充斥著冷笑,眼眸泛著森冷的光。

“哼!”北鬥聖地的道玄大能冷哼一聲,渾身氣勢一散,冷聲說道:“本座莫非還會胡言亂語不成,天璇小友體內之物難道還能作假不成!”

兩方都是自己的徒弟,顏華真君縱然對李夕月感情更深厚些,但也不可能顧此失彼,因而此時只能選擇沈默。

就在此時,北鬥聖地的道玄大能突然輕嘆一聲,目光惋惜的看著李夕月:“天璇體內確實存在,血聖傳承從來不曾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人身上。”

話音未落,在場修士的眼神又是一變,兩位道玄大能都作此言,這定然不可能為虛。

“夕月,你……”天權有些怔楞的看著李夕月,眼神中更多的是沈重,他緩緩握緊李夕月的手,堅定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信你,你我同進退!”

天權的表態令人詫異萬分,就在此時,神農門的青回與蜀山劍派的林書奉也紛紛站在了李夕月身邊,顧梁源怔楞了片刻,隨後搖搖頭退回了無極生地修士所在之處。

“師兄,你確定要為此人背棄神農門?”

青璃仙子眼睜睜看著青回的舉動,冷聲問道,她面上浮現傷痛,待看到青回毫不猶豫的點頭,頓時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

裝睡的人無法叫醒,離開的心又怎麽可能回來!

就算將人留下來,也回不到當初了,青璃突然覺得可悲,她覺得這段時日的費盡心思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信口雌黃,顛倒黑白,這就是道玄大能,而今可算是見識到了!”

“什麽清理禍害,可笑至極,無稽之談,你們想讓我死,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死!”

李夕月的爆發有點出乎意料,又在情理與意料之中。

暗紅色的長刀被李夕月握在手中,血色的大海伴隨著重重疊疊的巨浪,在李夕月身後漸漸浮現,而後清晰,恍若真有無窮無盡的血潮洶湧而來。

“血海生潮,冤魂永沈!”

李夕月厲喝,暗紅長刀劍指天散出血光,血色的潮水轉瞬間便往四面八方洶湧而去。

“定!”

有道玄大能伸出手指輕描淡寫一點,想象中的血海潮立馬停頓並不曾出現,反倒攻勢越發猛烈,那位道玄大能頓時神色一黑。

“血道無窮,乾坤定天,定!定!定!”

暗紅長刀被重重一揮,李夕月默念咒語,而後連出三個“定”。

幾位道玄大能難免有些輕敵,並不多重視,所謂的陰溝裏翻船大概便是如此,在李夕月話音剛落的瞬間,血海所到之處無不凝固,血海中的修士一動也不能動。

“走!”

李夕月高喊一聲,目光略過神魂花,卻因時間緊迫不曾采摘,她揮刀一擊,靠近其身邊的十幾位修士瞬間化作一灘血泥混入血海中,其中竟包括一位道玄大能。

在場修士雖被禁錮,但視力依舊在,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從骨髓中滋生出道道冷寒之氣。簡洺見此也有些頭皮發麻,不曾想李夕月憑借聖兵,竟有此攻伐。

“好膽!”

大勢力進**谷,或許不曾帶道兵,但定然攜帶聖兵而來,李夕月的一系列動作太快,起初是來不及反應,眼瞧著李夕月已逃脫包圍圈,血海的禁錮有所松動,道玄大能頓時一聲厲喝,騰身而起。

李夕月一離開,血海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化消失,所有修士都恢覆了自如,頓時有一部分騰空而起追往李夕月。

“她必死無疑,鉆入了我等布置的禁陣。”

腦海中響起傳音,簡洺瞥了黎扶元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言語。

道玄大能的速度不是築臺境界可相比的,就算李夕月持有聖兵,禁陣的阻攔讓李夕月錯過了最後的逃離時機。

螞蟻與大象的交鋒,就算螞蟻擁有著自身千倍的氣力,結果也只是個笑話。就像此時,李夕月戰到了瘋狂,戰到了生命透支,還是被道玄大能輕而易舉的控制。

一場沒有意外的風浪,此時似乎已到了完結之時。

簡洺與陸九州並肩而立,她看著狼狽萬分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的李夕月,心中卻沒有滋生絲毫類似於喜悅的心情,反而有種莫名的沈重。

方才那所謂的檢查,讓她心中騰升了各種各樣的覆雜思緒,她原本以為那血色是血種,可就在太上聖地的道玄大能檢查後,她已然知道,那定然不是血種。

陸九州傳音說,那只是個印記,一個用來感應位置的印記。

可是,兩位道玄大能都說,那是血種!

簡洺原本是不信李夕月所言的,可現在看著淒慘無比的的她,她隱隱有種感覺,或許她真的沒有動用血種。

血聖傳承是可怕的,血種是邪惡的,只是這一些,都要看是掌控在誰的手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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