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夏晨軒把頭偏了過去，雖然方燃只是輕輕吻了他一下，但是畢竟家裏還有長輩，萬一給人看見就不好了。

方燃看著夏晨軒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安慰道：“別害怕，我爸和我媽都上樓了，他們看不見。再說了，親一下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看見也沒什麽。”

夏晨軒瞥了方燃一眼沒有說話，方燃的這種不正經他也懶得再嘮叨了。“去，把廚房還有餐桌上的那堆東西收拾了，我現在有點累了，動不了。”

“嗬，我爸媽剛一上去就開始使喚我了？”方燃嘴上同夏晨軒調侃了一句，但還是很誠實地去了。有時候他不成熟是不成熟，但是心疼人還是會的。

他們這邊在樓下繼續忙活著，方仲啟和方媽媽已經開門進了臥室。

“素雅，有件事你兒子跟你說了沒有，他今年打算跟人家回去過年。”方仲啟本來是想向方媽媽大致說明一下情況，但沒想到卻因為用詞不當把方媽媽的火又給點著了。

“回去過年？回哪兒呀？”方媽媽沒好氣地問到。

“應該是回澳洲吧，晨軒那孩子的家人都在那邊。”方仲啟解釋到。

“呦，你挺清楚的。”方媽媽瞥了方仲啟一眼，什麽都沒說就打算去浴室洗澡。

“等等，”方仲啟喊住了方媽媽，“你這話什麽意思，都這個時候你就別說這些氣話了，我們坐下來商量點有用的。你對這件事到底有什麽意見，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反對管用嗎？到時候他還不是一定要去？就像今天這樣，我沒同意他把人給我領回家來，他還不是照做了嗎，他有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裏嗎？”方媽媽一提起這事來還是餘怒未消。

方仲啟聽了後認同道：“你兒子確實在處理這件事的方法上太欠妥，兩邊他都沒處理好。不過話說回來，這兒子可是我們倆教出來的，他能幹出這事兒來我一點不意外，他一直都是這樣，就沒幹過什麽靠譜事。我們這邊是被氣得不行，人家那邊他也不怎麽省心，你沒看今天吃飯的時候就你兒子一個人傻高興嗎？晨軒那孩子並不怎麽自在。不過你氣他歸氣他，這件事還要大家坐下了解決一下，你不能因為他的處理不當，就一直氣著不解決這事。”

“那你跟我說說怎麽解決。”似乎覺得方仲啟剛剛點明問題的話有些道理，方媽媽把手裏的浴巾扔在了床上，坐下來開始聽方仲啟說。“這次你跟我說個管用的方法，別再給我整你那套虛的了行嗎？”

方仲啟接受了方媽媽對他的指責，雖然他心裏並不覺得自己那套方法不切實際。他想了想道：“這件事我跟你的想法一樣，我也不同意他跟過去，今天晨軒來我們家吃飯那是因為這邊就他一個人，我們於情於理把他叫過來過個節，但是方燃再跟人回去，這性質可就全不一樣了。所以明天他無論如何不能去。”

方媽媽看了方仲啟一眼，“行，不過你別只在這裏表態呀，明天記得趕緊去跟那兩個孩子說一聲，你在這裏跟我表態沒用。”

面對方媽媽的催促，方仲啟沒有表態。他接著道：“除此之外我還想找你談談以後的事，以後怎麽處理？”

“什麽怎麽處理？當然是讓他們倆分開呀！”方媽媽有些無語地看了方仲啟一眼。

“那你有什麽方法，別一直只對著你兒子說反對，冷戰解決不了問題。”

方媽媽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嫌我的方法不頂用，那你講呀，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說你自有辦法嗎？”

面對方媽媽的嘲諷，方仲啟沒有覺得丟面子，而是幹脆跟她坦白道：“我之前是有些放任他們，因為我一直不相信你兒子是認真的，他那樣子你也知道，太不成熟也不實際，自己嚷嚷著要跟人家天長地久，或許到最後只是一時興起。我之前覺得這事兒長久不了，兩個人總會因為相互之間的一些問題慢慢分手的，但是我現在有些不太肯定了。而且……我發現我好像開始動搖了。”

“動搖？你別告訴我你同意了？”方媽媽聽到這句話後差點沒跳起來。方仲啟這句話簡直是想氣死她。她先是一臉不敢相信地盯著方仲啟的眼睛，緊接著又忍不住喊道：“方仲啟！你幾個意思！你敢同意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你先別急，聽我解釋。”方仲啟試圖要和方媽媽說清楚自己這麽做的原因，“我之前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是為了他們倆好，那種壓力和未來是他們面對不了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們就像是在熱戀一樣，怎麽都分不開，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覺悟。這世界上的同性之間的愛情多了去了，但是到最後有很多都是因為顧及家庭和社會的因素分開了，我沒想到他們會一點顧慮都沒有，還想義無反顧地告訴家裏人。這要只是一時興起的話，未免有點太不穩重了。”

方媽媽沒聽懂方仲啟這麽一大段話是想說明什麽，但是怎麽擠兌方仲啟她倒是想到了：“那就要多虧了你這個當爹的幫忙，你當初不是告訴你兒子什麽都別顧慮，想追人家就去追嗎？”方媽媽一想起當初方仲啟對方燃說的那些話就氣得要死，“方仲啟，我算是服了你了，哪兒都有你，你就喜歡瞎摻合事。當初一本正經地跟兒子講那些大道理，顯得你跟個思想家似的，現在不說了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你這個爹當的真有意思，孩子現在變成這樣跟你脫不了幹系。”

方仲啟對此無言以對，他當初也不知道當然找的是個男人。他當時確實有點把話說大了，覺得方燃到時候領回家的女人只要不是品性敗壞，他基本上都能接受，但是誰能想到方燃會送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呢？

“之前的事不提了，誰能想到他找的是個男人。我覺得現在這事兒我們管不了了。如果他們倆沒有相互之間說分手，只靠我們是幹涉不了的，就算你硬逼著你兒子跟你保證分手，他那心也死不透。他們倆的職業太特殊了，根本做不到再也不見面，除非他們本意上一點也不想見對方。”

“要不把你兒子送出國吧？”方媽媽提議到，“把他送出國兩個人就見不了面了，時間久了說不定就改變心意了。”

不過對於這個提議，方仲啟卻否定地搖了搖頭，“那你告訴我送到哪兒去？現在哪個國家還沒有通網？你就算把你兒子送過去，他也能想辦法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飛回來。”

方媽媽一聽也覺得很苦惱，似乎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沒有辦法做到音訊全無地阻斷一個人的信息了，除非他們自己願意配合。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了？那就默認了這件事唄。”方媽媽簡直快要瘋了，她找的這事什麽男人，在兒子的終身大事上竟然跟她不站在一邊。

“素雅，你先別急，這事兒要想解決還得分析根本原因。”方仲啟嘆了口氣，“原本我沒有動搖，但是我看了看現在的情況後我也拿不準，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母來處理孩子的終身大事，到底怎麽抉擇是好我也說不清楚。我只是覺得方燃這孩子的性格有點……”方仲啟找不到具體的詞形容出來，“凡事有因必有果，他們倆現在不像鬧著玩兒的，況且小燃之前的性取向之前也算正常，再怎麽孤單也不會想到去找一個同性結束單身。剛剛我在樓下問了他們倆之間的一些事，我覺得這和我之前想得有些不太一樣了。他們倆走到一起還是和他們自身的性格或者其他因素有關，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決。”

“那依你的意思，帶你兒子去看個心理醫生唄，看看人家怎麽說？”方媽媽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她透露出來的那種語氣還是跟不相信方仲啟的推理。

“具體怎麽辦我也說不清楚，更不知道怎麽樣對你兒子才是好，我覺得還是等再了解一段時間後找他談談。”

“還等？”方媽媽對方仲啟已經無語了，“你要不要等他們倆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之後再找他們談談？”

方仲啟嘆了口氣，“要是他們倆真能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不分開，那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同性戀，但是已經發生了，不過我也改變不了他們的主觀想法，那就只能……”

“由著他們去？”方媽媽暴躁地打斷了方仲啟的話，她現在已經氣炸了，這個人的狀態就像是快要發飆的母獅子一樣，很不能跟方仲啟大吵一架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懣。

方仲啟一看方媽媽這個狀態也說不下去了，他只是想找個合理的辦法來處理這一切問題，但是沒想到這種方法根本不被方媽媽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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