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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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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川恒不動聲色的忽然出現。

劉大人雖然是認識川恒的,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川恒先生,其實你可以走正門的。”每次都這樣忽然出現,他可不經嚇啊。

對於上司不定時的幽默,顧珩也算是習慣了,沒有理會劉大人,顧珩看向川恒,“什麽事。”

川恒看了看劉大人,見顧珩並沒有顧忌,這才說道,“方才信陽王妃帶著楚世子進宮去了。”

顧珩倒是還算淡定,但是劉大人就不淡定了,不會這麽巧吧?該不會是楚世子想直接找皇上賜婚?這樣還用什麽陰謀陽謀啊,有皇上賜婚,安平郡主也不能抗旨不尊啊。

“不會這楚世子真的醒悟了吧?”劉大人說道,那可真的是太驚悚了,安平郡主也危險了。

顧珩淡淡的看了一眼劉大人,“大人不如說楚世子是想要耍什麽手段了。”

“嘖,顧大人,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劉大人摸著下巴說道。

聞言顧珩一楞,卻很快又恢覆了淡然的神色,“是挺不好的,畢竟下官不是很相信楚世子,若是楚世子惹出什麽事情來了,大人是不是還會扯上下官。”

劉大人呵呵一笑,“這是什麽話呢,皇宮重地,又不是什麽其他的地方,楚世子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就算是有,都是為皇上做事嘛,顧大人說是不是啊。”

顧珩只想呵呵他一臉。

“大人,下官想先回去休息休息。”顧珩說道。

劉大人倒是沒有反對,罷罷手,“去吧,去吧,今天也沒事,顧大人就回家去吧。”折騰了這麽些日子,長途跋涉對一個文人來說,真的是很累的,作為一個十分體恤屬下的上司,劉大人自然不會再讓顧珩呆在承天府裏,在承天府休息能多舒服?還不如回家去還有美嬌妻陪著呢。

額,好吧,顧珩好像還沒有成親。

嘖嘖,顧珩都已經十八了啊,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親事了?不然他給介紹介紹?

顧珩可不知道劉大人心中想著要給他介紹對象的事情,帶著川恒回到家裏之後,他快速的寫了封信後交給川恒,讓川恒送出去。

皇宮中,沐汀蘭隨著餘公公直接到了禦書房,禦書房裏倒只有嘉暄帝一個。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免禮,起來吧。”嘉暄帝放下手中的毛筆,說道,“安平現在身體可還好?”

“回皇上,臣女很好。”本來也沒有多差啊,就是為了做戲而已。

嘉暄帝點點頭,然後說道,“知道今天朕宣你進宮是為了什麽嗎?”

“臣女不知。”沐汀蘭如實回答說道。

“不知?餘成沒有和你說?”嘉暄帝說道。

餘成,是餘公公的名字。聽到這話,餘公公連忙站出來說道,“皇上,奴才哪裏敢胡亂說話吶。”再說了,皇上也沒有真正的說明宣安平郡主進宮是什麽事情,他只知道之前惠妃找過皇上,然後回來之後皇上就宣安平郡主進宮了。

但總不能是因為惠妃的關系吧?

嘉暄帝看了餘公公一眼,也沒有多說他什麽,而是看向沐汀蘭,“朕是聽惠妃無意中提起過,說曾經在瑜妃和老六遇刺的時候見過你出現在章毓殿附近,可有這回事?”

沐汀蘭心中一跳,惠妃看到自己去章毓殿?不,那會她可以確定附近根本沒有什麽人,如果有人的話,她身邊有暗衛,還有黒七他們,如果有人的話早就被發現了。而如果是遠遠的看到的話,惠妃如何能夠肯定看到的是自己?

沐汀蘭擡頭看向了嘉暄帝,只是一眼就重新低下了頭,嘉暄帝看著並沒有質問的意思,不過想想也是,都已經過去小半年的事情了再拿出來說的話,也沒有多少意思。

“皇上,臣女是曾經從那條通往章毓殿的小道上走過,但臣女第一次進宮也沒有人陪著,發現走錯路了就趕緊原路返回了,章毓殿?臣女應該是沒有去過的吧。”沐汀蘭說道,“後來跟著皇上還有大家去章毓殿的時候,分明還要一小會才能到章毓殿的。”

嘉暄帝看著下面低著頭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倒不是真的懷疑沐汀蘭,不過既然惠妃提起這件事,他自然也是要過問一番的。其實瑜妃和六皇子的事情他多少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過卻並不認為是沐汀蘭策劃的。如果說是有人想對付瑜妃和六皇子,然後被沐汀蘭無意間撞到了,他還會信上幾分。

畢竟後來瑜妃說想要舉辦賞花宴,後宮的女人啊,做事都是帶著一些目的性的,嘉暄帝是男人但也明白這些彎彎繞繞。賞花宴上瑜妃一直都是在幫沐汀蘭,他也不會認為瑜妃是單純的喜歡沐汀蘭所以才會選擇幫沐汀蘭這樣簡單。

倒是惠妃那邊,忽然說起這件事,讓人不得不在意啊。

所以說,惠妃可能是打了一手爛牌啊。

“是嗎。”

“嗯。”

“不過汀蘭和楚然,是怎麽回事?”嘉暄帝轉移了話題,“之前惠妃說信陽王妃忽然進宮求見她,想讓她牽線解開你和楚然之間的誤會,你知道這件事嗎?楚然這人也是挺不錯的,不過之前的事情朕也聽說了,大將軍說你們不在意這些,但是朕看著也不能就這樣一直放任,所以汀蘭是怎麽樣個想法?真的還對楚然…?”有意思?

沐汀蘭有一瞬間的窘迫,皇上竟然這個也管嗎?

但是信陽王妃竟然想通過惠妃的手來促成自己和楚然,他們這是打著什麽主意呢?楚然竟然還配合了。

“皇上,會不會是惠妃娘娘和信陽王妃搞錯了?”沐汀蘭說道,“之前安平早就已經言明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死絕了都不會嫁給楚世子,所以臣女和楚世子之間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可能的。汀蘭雖然是一介女子,但也說到做到的人。況且楚世子本來就對臣女有很大的意見,臣女可不認為楚世子會忽然的說想和臣女解開誤會什麽的。”再說,這期間也沒有什麽誤會。

嘉暄帝也聽說過沐汀蘭放出的這豪言壯語,只是吧,“你這丫頭倒是烈性,只是你可有想過未來?”

“皇上,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跑,我還怕嫁不出去嘛。”沐汀蘭無奈的說道。

“你這丫頭,話是這個理但你也不能隨便的就找個人給嫁了吧?”嘉暄帝沒好氣的說道,“本來如果不是因為十三年前的事情,你又怎會流落在外,若是沒有這些事情的話,估計京城裏的男子早就為了你掙了個頭破血流了。”

“皇上,您這是揭臣女傷疤啊。”沐汀蘭幽幽的說道,“再說了,臣女也沒有想過要嫁給那些庸俗的人啊,我沐汀蘭的丈夫,怎麽說也得頂天立地,敢作敢當,像臣女的祖父,像臣女的父親那樣的啊。”若是沒有人娶,她也不一定要嫁出去啊,反正,她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

“很好,你能這樣想朕就放心了。”嘉暄帝說道。

私心裏,他也是不希望沐汀蘭隨便的就嫁出去。他和沐子言本來關系就好,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也算是要好的表兄弟了,曾經他也有想過要認沐汀蘭為義女的,但誰知道沐汀蘭出生沒有幾天就失蹤,而沐子言夫婦也喪命,如果不是對沐汀蘭的喜愛,他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還冊封沐汀蘭為安平郡主。

安平,也是希望沐汀蘭能夠平安。

而於公,於現在的局勢看,沐汀蘭也還是不能隨便的就嫁出去,更別說是嫁經信陽王府了。如果是之前的話,嘉暄帝也沒有什麽好反對的。楚雄和他是結拜兄弟,沐子言還救過楚雄,信陽王府和將軍府的關系本來該是密切的很的。可因為沐淩恒的關系,信陽王府和將軍府慢慢疏遠他也看在眼裏,還有今年發生的事情,他也一樣看在眼裏。

另外,就是最近得到的消息,對於這個結拜兄弟,嘉暄帝心中也是有些防備的。

“皇上,您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召見安平的吧?”沐汀蘭說道。

“是有這原因。”嘉暄帝也沒有隱瞞,“另外一個就是老二和老三最近也經常提起你,朕為了他們也得拉下臉來看看你這丫頭的態度啊。”

這話說的像是玩笑,但是沐汀蘭知道其中最多的還是試探。

“皇上,先不說臣女現在還小,就算是臣女年紀到了,臣女也不能嫁給二皇子他們中的一個人啊。”沐汀蘭看著嘉暄帝眨了眨眼睛,“義父曾經和臣女說過,近親是不能結為姻親的。”

“哦?為什麽?”

“義父說了,近親結為姻親的話,兩個人的下一代有八成以上的幾率會有問題,比如畸形或者是發育不完整,這是因為近親的兩個人從共同的祖先得到很多想同的遺傳基因,這樣很容易讓這些遺傳基因中不利的隱形的遺傳在下一代中結合,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會有很大的問題的。”沐汀蘭說道,“所以臣女和二皇子他們不能結成姻親。”

這個說法,嘉暄帝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方才還想看沐汀蘭會怎麽回答呢,卻沒想到她是這樣說。餘公公也是意外的很。

“逍遙王該不會是在糊弄你的吧?”嘉暄帝說道,“咱們南庸也有很多表親結親的,也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啊。”而且在權貴中也有這樣的存在,為了鞏固彼此的關系,互相聯姻就是一個很好的途徑。

“皇上,那個,鴻臚寺卿朱大人的外孫女兒,不就是一個例子嘛。”沐汀蘭小聲的說道,“那位小姐現在已經二十有二了,聽說她的面容有些可怕。”

鴻臚寺卿朱大人也是一個老大人了,他有一個女兒就是嫁給其夫人娘家的孩子,只是生出來的第一個女兒卻將所有人都嚇了個半死。聽說那孩子出生的時候眼睛大的很,占據了整張臉大部分的位置,而且那孩子的手腳都是有些畸形的,因為這個,那個孩子從小就被丟到後院自生自滅。現在是還活著沒錯,但其實過的並不是很好,一直都是被關在距離安城百裏以外的庵堂裏。

嘉暄帝想了許久才想起沐汀蘭說的是哪個,頓時有些楞怔。“但這樣也是少數吧。”

“皇上,您在安城裏是沒有見過,其實很多地方這樣的事情多的很呢。”沐汀蘭說道,“臣女之前也是好奇為什麽那些孩子會和別人不一樣,所以義父才和臣女說這些的。”

“那逍遙王怎麽會知道這些的?”嘉暄帝很是好奇啊。

不管是在南庸還是其他四國,都有同姓不婚的規定,但是表親結親的話都不會禁止。

而且想想沐汀蘭說的這種情況還是屬於少數吧,不然早就已經被發現並且禁止了。

沐汀蘭聳聳肩,“義父知道很多事情的,可能是因為義父總是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事情吧。”而且喬爺的很多想法對他們來說都是十分大膽異想天開的,甚至是有些脫離禮教的,但是喬爺是怎麽會有那樣多的想法的,她也不知道。

“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朕也就不操心這些了。”嘉暄帝說道,“烏真國的使臣很快就回來到南庸,到時候安平幫忙招待一下吧。”

招待烏真國使臣?

沐汀蘭無語凝噎的看著嘉暄帝,還真的想讓她招待烏真國的使臣啊。

“皇上,這些不是禮部或者是鴻臚寺管的事情嗎。”沐汀蘭說道,“臣女也不懂得這些啊。”

讓她招待使臣,她真的不會。

“到時候安平只要帶著他們四處玩玩就可以了,具體的也有禮部那邊的人去處理。”嘉暄帝說道,“好了,既然進宮來了,留下了用過午膳在回去吧。”

“是,皇上。”沐汀蘭說道。

“餘成,帶安平去紹軒殿休息。”嘉暄帝說道。

“臣女告退。”

嘉暄帝揮揮手,然後繼續看奏折了。等餘公公帶著沐汀蘭退出禦書房之後,他才又將奏折放下,這會從暗處中走出來了一個人,嘉暄帝也沒有驚訝,而是淡淡的開口,“怎麽?”

“信陽王妃和楚世子如今正在慧心殿,德妃方才也前往了慧心殿。”那人低聲說道,“還有昨日,德妃也曾去過慧心殿和惠妃交談了許久。”

慧心殿,正是惠妃的寢殿。

嘉暄帝聞言眼神微閃,“朕倒是不知道惠妃什麽時候和德妃也有了這樣的交情。”德妃看著倒是挺圓滑,大方的樣子,但是他怎麽會不了解德妃真正的為人?況且現在幾個兒子都在為了太子之位暗中較勁呢,這後宮的女人啊,為了自己的兒子,自然也會竭盡全力了。

倒是皇後那邊,似乎不怎麽著急。

“讓人保護好安平。”嘉暄帝說道,“朕倒是要看看,他們想做什麽。”

“是。”

另外一邊,餘公公帶著沐汀蘭前往紹軒殿的路上,偶然見就遇到六皇子。

“安平郡主?”六皇子有些意外的看著沐汀蘭。

“安平見過六皇子。”沐汀蘭很是規矩的行禮。

“郡主怎麽會在宮裏的?”六皇子問道,“難道是因為西北或者江南的事情?”

沐汀蘭略微有些無語,這位,是怎麽會聯想到那邊去的?為了找話說也扯正常一點的吧?

“六皇子,是皇上念著安平郡主所以才傳郡主進宮一趟,這不,還留了郡主下來用午膳呢。”餘公公也是略微有些無語,然後解釋了一下。

聞言六皇子就有些尷尬了,“原來是這樣,說起來本皇子還得感謝一下郡主還有沐大公子呢,要不是郡主和沐大公子,恐怕本皇子就要成為罪人了。”

去巡視江南堤壩安全的,重新對那邊的堤壩進行鞏固的是他,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就算不是他的原因,也會被追究錯誤的。

沐汀蘭聞言不禁一笑,“六皇子這是哪裏的話,這一切都是皇上福澤百姓,如果不是皇上的話,菩薩也不會托夢啊。”如果南木喬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對這話吐槽不已,硬拗還拗的這樣生硬,說瞎話的本事還得提高啊。

不過雖然這水平是需要提高,可不會有人反對的。六皇子和餘公公也都是聰明人,更加不會說什麽了。

一切都是皇恩浩蕩,都是皇上這真龍在保佑南庸百姓,如果不是皇上是個好君主,好皇上,菩薩也不會托夢。嗯,就是這樣。

六皇子頓了頓,而後笑著點點頭,“郡主說的是。”

“六殿下這是要去哪裏嗎?”餘公公問道。

“本皇子聽說顧大人已經回京,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報答顧大人,所以今天過去請顧大人吃個飯。”六皇子也沒有瞞著。

“如此,就不耽誤六皇子了。”沐汀蘭側身讓了讓。

六皇子點點頭,然後錯開沐汀蘭離開了。

“六皇子現在好像還很節儉啊。”沐汀蘭看著六皇子的背影說道。

餘公公一楞,“郡主此話怎講?”

瑜妃和六皇子遇刺的事情發生之後,六皇子的一切用度皇後都有重新安排,就是六皇子的寢殿都有重新修繕,人手也安排了很多,可以說現在六皇子的一切吃穿用度和二皇子他們都是一樣的。不過現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五皇子都是在外面有了自己的皇子府,只有六皇子依舊是住在皇宮之中。

“我看六皇子衣服的布料也是好幾年前的了。”布料這種東西更新淘汰的很快的,老舊的布料在新的布料出來之後就會停止生產,除非是賣不出去的底貨各個布料店裏還有賣,賣的價格也是低廉的很。

而皇宮裏,布料有堆積也還是正常,但一般也不會拿來給主子用啊。

“皇上。”

餘公公走了進來。

“回來了?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人吧?”嘉暄帝頭也不擡的問道。

“就和要出宮的六皇子遇到過。”餘公公如實回答。

老六?這個兒子啊。

“說了什麽?”

“倒是沒說什麽,只是郡主好像挺可憐六殿下的。”其實,要是換成一般的人來說這話,估計嘉暄帝早就讓人拖出去杖斃了,但是這會說的是餘公公,所以他說沐汀蘭可憐六皇子,嘉暄帝也是皺了皺眉頭而已。

身為皇子,還要外人來可憐?好吧,如果是之前的話還說的過去,現在老六的情況沒有那麽糟糕了吧?

“為何?”

“大概是郡主認為穿幾年前老舊的布料就是不怎麽好的樣子吧。”餘公公小心的說道,“郡主倒是說六殿下節儉,但其實還是可憐的。”估計之後皇後又要被罰或者是被訓了吧。

不過這件事是不是皇後下令做的也得兩說就是了,反正,最後都得有人倒黴。

“讓人去尚衣監看看吧,各國使臣也快到了,總不能再讓人看了笑話去。”嘉暄帝冷涼的說道。這臉面丟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呵呵。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過去。”

他就說吧,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再說到紹軒殿,沐汀蘭將宮女都打發出去了之後,這才攤開了自己的手心,只見她手心中赫然有一個小紙團,這方才撞到自己的一個宮女暗中塞到她手心中的。

帶著疑惑,將紙團攤開,她才發現這其實是一封信件,當看到其中的內容之後,沐汀蘭不禁揚揚眉,這會顧大人的手竟然已經這樣長了嗎?嘖嘖,厲害啊。

沒錯,這信件是顧大人送過來的,雖然上面沒有署名,但是沐汀蘭還是認得顧大人的字跡的。

信陽王妃之前竟然和惠妃接觸過,並且,現在信陽王妃還和楚然一起進宮,現在正在慧心殿。

將信件看完,沐汀蘭起身走到桌子拿了茶壺,將裏面的茶水倒在信件上,這種東西第一時間就該處理掉,不過這會也不會點蠟燭,只能是用水來處理了。看著上面的字跡慢慢暈開,然後將紙張染成黑色,沐汀蘭這才將茶壺放下。

至於剩下的紙張和信封就好處理了,沐汀蘭找了一下在偏殿裏找了一本書,隨便的從書上撕下了幾頁,然後同樣放在桌子上。

“奴婢參見郡主。”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沐汀蘭不動聲色的將那紙張給收了起來,然後說道,“你來的剛好,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壺,你收拾一下吧。”

那宮女小心的擡頭看去,果然見到桌子上有一攤水漬,但是在那水漬裏還有一坨已經被浸濕的紙張,旁邊還有被撕掉的書籍,宮女重新將頭低了下來,心中誹腹,這安平郡主也太無聊了一點吧?竟然這樣玩,這哪裏是不小心打翻了茶壺,分明就是故意撕著那些書籍來玩啊。

“是。”雖然心中誹腹不已,但是宮女也沒有說什麽,應了下來,然後又說道,“郡主,惠妃娘娘有請郡主。”

“惠妃娘娘?”沐汀蘭說道,“惠妃娘娘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奴婢不知道,雪雁姐姐正在外面候著呢。”宮女回答說道,“雪雁姐姐是惠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身邊的宮女,也就是心腹了。

沐汀蘭頓了頓,“這午膳時間都要到了,我還等著午膳之後出宮去呢,你去和那雪雁說,就說本郡主怕嚇到娘娘,就不過去了,改天有機會的話,再去問安吧。”既然知道楚然也在慧心殿,她是過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宮女沒想到沐汀蘭會這樣說,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看沐汀蘭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想去慧心殿,想了想,還是應了是,然後出去告訴雪雁。

沒有一會兒那宮女就走了進來,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宮女,沐汀蘭看了一下,這應該就是雪雁了吧,畢竟是惠妃的心腹,自然和普通的宮女不一樣,所以這態度就略微有些傲慢了。

“參見郡主。”雪雁只是隨意的行了一個禮,不等沐汀蘭說話就起身,然後又說道,“惠妃娘娘知道郡主進宮來了,所以想請郡主過去說說話。”

這丫頭,真的是不懂禮數啊。

沐汀蘭皺了皺眉,“我不是說了嗎,我這樣子怕嚇到惠妃娘娘了,等我這臉好了,有機會我會去找惠妃娘娘賠罪的。”說賠罪還是擡舉了惠妃。

雪雁直直的看著沐汀蘭,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表情也是一種‘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的樣子,“郡主,您可以帶著面紗。”雪雁說道,“郡主,楚世子也在呢,郡主難道就不想見見楚世子嗎?”

沐汀蘭不禁一笑,“你這丫頭倒是有趣了,我是如何說的,你如實回去告訴惠妃娘娘就是了,你這樣子是想強行帶著本郡主去見惠妃?還是說這是惠妃娘娘的意思?還有,你提楚世子是做什麽?是覺得本郡主聽到楚世子的話就會巴巴的跟著你過去?”

雪雁表情微微僵硬,然後就是有些惱怒,“郡主這是什麽意思?再說了,惠妃娘娘召見郡主怎麽說也該去面見行禮,郡主卻這樣,是不是太不將娘娘放在眼裏了?”雪雁說道,“而且我不過是這樣一說而已,畢竟都知道郡主您和楚世子是未婚夫妻,我想著您應該。”

話還沒有說話,沐汀蘭就已經來到了她面前,然後一個巴掌賞了過去。

雪雁還有其他宮女沒有想到沐汀蘭會動手,頓時有些懵,而雪雁懵逼之後,就是憤怒,“你,你竟然敢打我。”

“本郡主就打了怎麽樣?”沐汀蘭冷笑這說道,“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宮裏的宮女都是這樣的,在主子面前自稱我不說,竟然還胡說八道,本郡主什麽時候和楚然是未婚夫妻了?你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竟然敢這樣隨意的構陷事實,是想破壞本郡主的名聲還是什麽?”

“你。”

“本郡主如何?”沐汀蘭高聲說道,然後對著旁邊的宮女說道,“你,還有你,把這個賤婢給我抓著。”

“你們敢?”雪雁面目猙獰的說道,畢竟是惠妃娘娘的心腹,品級也是比普通宮女高的很,一時間還真的是將人給唬住了。

沐汀蘭見狀冷笑更甚,而後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雪雁的手,然後將其反剪到身後,“你這賤婢好大的威風,走,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你是借著誰的威風。”

說罷,也不顧那幾個宮女的勸說,拖著雪雁就朝著禦書房走去。

紹軒殿離禦書房是有一點子距離的,一刻鐘的時間也足夠慧心殿那邊接到消息並且趕過來,但他們絕對沒有辦法和沐汀蘭一起到達禦書房這裏的。

禦書房是皇上辦公的地方,沐汀蘭也沒有想著要帶著這個雪雁進去,一腳踢過去將雪雁踢倒在地上,看的禦書房門口的侍衛都是目瞪口呆,安平郡主他們也是知道的,聽說是一個挺柔弱善良的姑娘,但現在,怎麽看都怎麽彪悍啊。那一腳,直接就踢倒了雪雁的膝蓋窩,看著力度不大,但是他們是習武的,分明就聽到了一點點骨頭裂開的聲音。

“麻煩侍衛大哥通傳一下,安平求見皇上。”

門口的侍衛還沒有說話呢,餘公公就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情況,頓時驚疑不定,跪在地上的人,不是惠妃身邊的宮女嘛,看樣子好像有些慘了,但是再看看沐汀蘭,同樣的一臉憤怒啊。

“哎喲,這是怎麽了?是誰惹我們安平郡主生氣啊。”餘公公幾步走了出來,問道,“郡主,這是怎麽了啊?”

“公公,我想見見皇上,讓皇上評評理,今天皇上要是不給我做主的話,我,還有將軍府還不知道要被世人說成什麽樣子,我也不用活了。”沐汀蘭憤然的說道。

一聽這話,餘公公不禁心中一跳,“呸呸呸,郡主您可不能亂說話啊,您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讓大將軍怎麽辦呢。”

“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能怎麽辦。”沐汀蘭說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餘公公又看向雪雁,之間雪雁已經臉色蒼白的不行,她以為沐汀蘭是想鬧大慧心殿去的,卻沒想到沐汀蘭直接帶著她來到了禦書房這裏,這裏可是禦書房啊,她一邊覺得沐汀蘭簡直是蠢貨,這種事情鬧到皇上這裏,不管怎麽說皇上肯定也不會放過沐汀蘭的,但是看到餘公公的態度之後,又是滿心的恐懼。

“雪雁,你說,你怎麽氣到郡主了?”

“公公,奴婢沒有。”

“呵呵,這會知道自稱奴婢了。”沐汀蘭冷笑著說道,“公公,我知道我之前的事情一直備受詬病,但至少我是一個郡主吧?我怕嚇到惠妃娘娘所以不去拜見惠妃娘娘也是情有可原吧?可這雪雁姑娘卻說的好像我不去拜見惠妃娘娘就是就是犯了大罪一樣。還有人家心中怎麽想我也沒有辦法管,至少面上也要過得去吧?我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但是我是將軍府的小姐,代表的是將軍府,剛才這雪雁可真好,我我我,你你你的。我本來不想計較這些的,可是這丫頭竟然胡說八道什麽本郡主和楚世子是未婚夫妻,公公,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你說本郡主還有什麽名聲可言?之前本郡主的話就是放屁?人家怎麽看將軍府?”

“你這丫頭,好好說話。”嘉暄帝一出來就聽到後面兩句話,一個姑娘家家的,這樣不禮貌的字眼真的不適合說。

沐汀蘭也不在乎,而是看著嘉暄帝說道,“皇上,臣女這是不甘心,是憤怒,之前將軍府就因為臣女會受到很多不好的影響,這次的事情若是臣女再沈默,那世人還不知道會如何輕賤,臣女是沒有關系,但是臣女不想讓祖父和哥哥受到臣女的連累,早知道如此,臣女還不如不回來了呢。”

“胡說八道什麽呢。”嘉暄帝高聲斥道,“你祖父和你哥哥找了你十幾年,你這樣的話讓他們聽了,他們得多傷心?”

“臣女也不想這樣。”沐汀蘭哽咽的說道,“臣女心中也苦啊,之前臣女對楚世子是有意沒錯,但那只是臣女瞎了眼,臣女和楚世子之間的事情也早就已經說開了,當初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場玩笑過去就是了,但是這丫頭什麽意思?話裏話外都是臣女已經和楚世子定了親,是未婚夫妻了,呵,臣女說過,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死絕了,臣女都不會嫁給楚世子,如此,是不是該臣女先去死一死,免得還要這樣被人編排,辱了將軍府的名聲。”

這話,一句句擲地有聲,剛趕過來的惠妃,德妃,信陽王妃和楚然聽了,都是不禁變了臉色。

信陽王妃和楚然眼中都是閃過一絲惱恨,而惠妃和德妃心中卻是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了。

果然,下一刻嘉暄帝就看向了他們,特別是看著惠妃的眼神,那是惠妃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冷然的眼神。她這些年來都是安分守己,也不會想著要爭寵或者出頭,也是因為這樣嘉暄帝對她十分的不同,並且態度也是溫和的。

但是現在。

惠妃心中一沈,面上確實做出一副愧疚懊悔的樣子來,“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臣妾沒有管教好身邊的人,得罪了郡主,請皇上責罰。”

這告罪說的挺不錯的,她說的是得罪,得罪和犯錯可不一樣,得罪,可能是雪雁說了什麽讓人誤會的話,或者是本身就沒有討到沐汀蘭的喜歡,所以沐汀蘭故意為難。

沐汀蘭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越是哀戚,“惠妃娘娘,是臣女不該怕嚇到娘娘而不去慧心殿,請娘娘恕罪。”沐汀蘭說道。

聞言,惠妃心中一沈,看向沐汀蘭的眼神也是有著冷意,這沐汀蘭果然和傳聞中的有很大不同。

“所以這丫頭是因為你不去慧心殿,所以想強行帶你去?”嘉暄帝問道,“然後又無禮的頂撞了你,還說了那些話?”嘉暄帝看向沐汀蘭。

沐汀蘭沈默了一下,這才抹著眼淚點點頭,“皇上,索性信陽王妃和楚世子都已經在這裏了,楚世子如何厭惡臣女,臣女也知道,所以請皇上替臣女證明。”

聞言,信陽王妃和楚然心中都不禁有些不安,德妃也是下意識的想開口說什麽,但是沐汀蘭可沒有給他們機會,她跪了下來,堅定的說道,“皇上,請皇上做主,臣女和楚世子因為長輩約定的親事全然不做數,彼此各自婚假不再瓜葛,臣女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嫁給楚世子。”說著,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伏在地上,沐汀蘭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嘉暄帝他們的反應,更是不知道信陽王妃和楚然看著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仇人一般,雖然是他們想算計沐汀蘭,但是沐汀蘭這樣,簡直就是將楚然的臉面丟在地上踩。

而惠妃和德妃表情卻是略微有些沈重,德妃心中倒是還有些高興的,她是想通過楚然拉攏將軍府,但到底和信陽王府也沒有什麽關系,誰能夠保證楚然他們就不會有二心?還有惠妃這裏,惠妃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公主,這次也是惠妃主動靠近她的,但是惠妃又能夠給真正的輔佐三皇子嗎?

不一定。

所以德妃想的還是讓三皇子自己娶了沐汀蘭,這樣才能夠得到將軍府全部的助力,至於沐汀蘭這身份,現在讓她當正妃又如何?等將來她的皇兒等上那個位置了,再將沐汀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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