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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悔道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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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與李浩暄二人正是說笑的時候,門外孫公公傳來了一封奏折,打開一看甚至震驚,李浩暄立即怒氣中燒,游景趕緊問道:“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游景心裏擔心,這裏月牙剛死,宮裏就來了不好的消息,她很怕是戲鏡鬧出來的動靜。

“簡直是豈有此理!”李浩暄將奏折摔在了桌子上,“擎蒼死後,矢幽城那些叛逆越發的猖狂了,那個叫棠棣的剛消停了一會兒,寒槊又出來惹事了,奏折上說他突然變成了一個怪物,殺人如麻,簡直是豈有此理!”

“皇上,這件事情,一定要從長計議,寒槊的變化一定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切勿急躁才是。”

李浩暄看了一眼游景,然後深思了一會兒,說道:“來人!給我將霍清給叫來!”

深夜,霍清被叫入了宮中,與李浩暄見面的時候,游景已經退出去了,自己不會參與朝政,李浩暄看著霍清說道:“霍清,寒槊如今變成了殺人魔,當日擎蒼的仇,朕還沒有給他報,寒槊就主動出來挑釁朕了!你速速暗派人手去暗殺寒槊,朕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霍清一聽,心裏一咯噔,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前幾日在朝中就棠棣他們矢幽城這件事情,大臣們都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斬草除根,一派主張講和,共謀大事,最重要的是站在講和派中的人有丞相侯尺觀,如果貿然暗殺寒槊,激起了棠棣等人的怨恨,這些江湖人就會與帝都為敵了,趕緊說道:“皇上,如今朝中對矢幽城這件事情爭執不下,若是此時暗殺寒槊,到時候棠棣他們起兵造反的話,帝都恐怕就陷入災難了!還請皇上三思!”

“那要朕怎麽樣?!難道要看著寒槊在我帝都大開殺戒不成?!”李浩暄生氣的喊道。

“微臣侯尺觀參見皇上!”正在李浩暄大發雷霆的時候,侯尺觀在殿外大喊了一聲。

“丞相此時來這裏做什麽?”李浩暄自言自語,然後說了一句,“宣。”

侯尺觀進來,看到霍清在此,已經猜出了幾分,說道:“皇上,微臣今夜前來,是有要事與皇上商議。”

“何事?”李浩暄有些煩躁。

“皇上,關於矢幽城一事,皇上更加傾向於哪邊?”侯尺觀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朕……”李浩暄猶豫了一下,說道,“帝都百姓誰不希望安穩度日,大開殺戒畢竟是不好,朕當然想要與這些人講和了。”

“那就好辦了。”侯尺觀立即喜笑顏開,說道,“皇上,關於江湖上對寒槊的傳說,微臣也是有耳聞的,若是皇上想將這些人利用到帝都的門下,微臣懇請皇上將此事交於微臣處理。”

“哦?”李浩暄頓時好奇起來,雖然不知道侯尺觀要做什麽,但是心裏不禁就安心了幾分,問道,“丞相有何法?”

侯尺觀說道:“依臣來看,這件事情的突破口還是在棠棣的,但是具體的方法,微臣還不能透露,在此微臣還有一事相求。”

“說。”李浩暄被侯尺觀賣了關子,心裏有些難受了。

“若是皇上將此事交於微臣,還請皇上賜予微臣實權,他日無論發生何事,皇上不能追究。”侯尺觀說道。

“大膽!”李浩暄立即拍案而起,指著侯尺觀說道,“侯尺觀,朕仰慕你是老臣,每次都言聽計從,此次你居然將心思動到朕的頭上了,你是不是還想要當皇帝了?!”

侯尺觀立即下跪,說道:“皇上,微臣不敢,之所以跟皇上要權力是因為他日會有一些事情處理,若是交於皇上,恐怕事情會談不妥的。”

李浩暄看著此時這個年邁的老人在那裏跪著,心裏又有些心軟了,自己都信了他這麽多次了,這次他應該也錯不了,經過一番的心裏掙紮之後,李浩暄投降了,說道:“好好好,朕都依你,只要你給朕解決了這件大事,朕都依你。”

“謝皇上!”侯尺觀叩頭謝恩,從李浩暄拿來的聖旨,然後跟霍清一起搖搖擺擺的走出了李浩暄的寢宮。

霍清將侯尺觀叫住,說道:“丞相大人,您打算如何對付這些人?”

侯尺觀微微一笑:“其實我看的出來,將軍也是站在我們陣營的,棠棣這個人一直都不是敵人,他是站在我們這裏的,只是目標不同而已,只要加以利用,便會為帝都造福了,互利共贏,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侯尺觀說完了,便留下了一個微笑離開。

霍清雖然不知道侯尺觀到底會用什麽方式,但是在當下,帝都應該不會亂。

游景在李浩暄走了之後就一直忐忑,生怕他會做出一個不好的決定,在自己的房間之內踱步,此時心中突然的微微陣痛,一下子讓游景倒在了桌子邊上,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疼痛難耐,自己號脈,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怎麽會這樣?”

此時宮女看到了游景有異狀,趕緊進來扶住了她,游景立即對她說道:“趕緊宣將軍夫人石菖蒲進宮!”

慌裏慌張的,霍清剛剛回府就看到石菖蒲火急火燎的往宮裏去,霍清攔住了白果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老爺,方才宮裏皇後娘娘傳來消息,要夫人立即去宮裏。”霍清哦了一聲,沒有多問,在石菖蒲的世界裏面,如今不能議論三個人,游景、空澍和管殤,因為提了也不會有什麽作用,這三個人是會讓石菖蒲一意孤行的源泉。

馬車立即趕到了宮內,跑到了門口,石菖蒲立即問道:“皇後娘娘在哪裏?”

宮女將石菖蒲帶到了游景的身邊,此時她正躺在躺椅上,石菖蒲示意宮女出去,直接給游景號脈:“脈象沒有什麽異狀?皇後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游景此時睜開眼看到了石菖蒲,將她給自己號脈的手拿開了,無精打采的說道:“這次與病情無關。”

“那娘娘叫我來是為了?”

游景看著石菖蒲,臉上全部都是恐懼和受了打擊的樣子,抓著石菖蒲的手說道:“我姑姑發生了變化,詛咒變弱了,反而回來侵蝕我的身體。”

“什麽?!”石菖蒲嚇到,“怎麽會這樣?當時做法事的時候明明是按照戲鏡的能力詛咒的,為何會變?”

游景此時的嘴唇發白,說道:“不知道,姑姑有這樣的變化,只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就是她功夫廢了,第二種就是她的功力再短時間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依照現在來看,絕對不是第一種,那就是功力大增,打破了我和她之間的平衡,詛咒回到了我的身上。”

石菖蒲搖著頭:“可是娘娘的三魂明明不在娘娘的身體裏面,為何?”這是石菖蒲這個凡人搞不懂的地方。

“就算我的三魂如今是仙人幫我續的,可是畢竟我的三魂還在姑姑的身體裏面活著,也就是在代替著我活著。”

“什麽?”石菖蒲再次的被嚇住了,緩緩開口說道,“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

游景突然的攥住石菖蒲的手,說道:“不,我不會這麽放棄的,菖蒲,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幫我。”

“娘娘你說。”石菖蒲看著她說道。

游景咽了一口氣說道:“你來做詛咒體,我將術士重新作法,平衡元素改為壽命,這個是不可以改寫的,姑姑就算是再厲害,也不會改變壽命的平衡,只要易辛不插手,一切就會步入正軌,等符紙變成黑色的時候,就是戲鏡的死期,你可願意?”游景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說道,眼神裏面滿是期待。

石菖蒲思考了好久,說道:“好。”

游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取出了一張符紙來,拿起來放在了石菖蒲的胸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法式做完,然後累的昏了過去。

石菖蒲將游景安頓好了之後,走出了殿門,看著滿天的星星,露出了一種半帶自嘲的冷笑,緊緊地盯著那個月亮,自言自語到:“以後還不能隨便的死掉了呢……”隨後夾帶著一聲的嘆息,這種嘆息夾雜著一種莫名的無奈和傷感。

棠棣被戲鏡的人送回了清幽山禦風谷的聖地,眾人都在各自的房間休息,鶯兒一直守護在棠棣的身邊,終於睜開了眼睛,鶯兒高興的看著棠棣說道:“棠大哥,你可算是醒了。”

棠棣拄著自己的腦袋,起身說道:“我現在是在哪裏?”

“我們在清幽山的禦風谷聖地。”

棠棣下床,然後開門就出去:“我要見風冰澤。”

“風冰澤已經走了,說要回禦風谷給老谷主回話。”

“是嗎。”棠棣突然的停住了腳步,“鶯兒,還有誰留在這裏?”

鶯兒一個一個的數著:“星辰殿的那幾個人已經回去了,索前輩受了傷在屋裏躺著呢,谷中還收留了白元風,不過一直昏迷著,顧嫻前輩一直在屋裏打坐,還有就是果兒姐姐沒有走。”

“果兒……”棠棣心裏猶豫了一會兒。

“哦,對了!”鶯兒突然的打斷了棠棣的思緒,說道,“顧前輩說等棠大哥醒了,讓你去一趟她的房間。”

“好。”棠棣只好先去找顧嫻。

輕敲了幾聲的門:“前輩,我是棠棣。”

“進來。”顧嫻在療傷,看到了棠棣才暫時了收了內力。

“前輩此次找我來有何事?”

顧嫻看了一眼棠棣說:“對於你是戲鏡兒子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了,畢竟零椹也是,我何必這麽針對你。今日前來我想問一問,對於零椹,你是怎麽看待他的?”

“零椹……”棠棣憂郁一會兒,“不管我們是不是親兄弟,我都拿他當兄弟的。”

“那好。”顧嫻又問,“那你可是相信他?”

“前輩何出此言?”棠棣被顧嫻的話給問懵了。

顧嫻舒了一口氣,說道:“零椹的招式變了。”

“招式變了?”

“嗯。”顧嫻點了點頭,“自從零椹成了戲鏡的黑騎士之後,我與他交過幾次手,唯獨這次與每次都不一樣,佛光金身招招避開了我的要害。我想零椹也許現在是清醒的。”

“怎麽會?”棠棣驚訝了很久,“難道是寒槊做的?”

“寒槊如今已經被妖神之力侵蝕了腦袋,神智早晚會不清楚,但我現在想要相信零椹。”顧嫻雖然不肯定零椹是不是真的恢覆了意識,但是她想賭一把。

棠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前輩都認為零椹恢覆了意識,我自然會相信,那前輩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本來我想跟零椹取得聯系,但是後來一想,他既然對我手下留情了,自然會主動聯系我們,到時候再從長計議。”顧嫻說道。

“好,我明白了。”棠棣點頭,繼續說道,“前輩,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剛剛出來沒多久,棠棣就聽到了鶯兒的大叫:“果兒姐姐你不可以走,棠大哥還沒有見到你呢!”

“你給我放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們!”岱果兒的聲音也傳來了。

棠棣一聽,立即就跑了出去,正好看到鶯兒拉著牽著馬要走的岱果兒,連忙上前問道:“果兒,你要走了嗎?”

鶯兒看到棠棣來了,立即過去說道:“棠大哥,你去勸一勸果兒姐姐,她非得自己走。”

棠棣看了鶯兒一眼說道:“鶯兒,我與果兒有話要說,你先回去。”

“嗯,好!”鶯兒笑嘻嘻的離開了,可是在回去之後再次的返回來,偷聽他們的談話,因為她很好奇。

“為什麽今晚就要走?”棠棣問道。

“風冰澤說帶我離開,結果自己一個人先走了,戒囚還在帝都等我,我要回去。”岱果兒編著謊話,此時的自己其實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留下來不可以嗎?跟我一起,我會保護你。”棠棣說道。

岱果兒冷笑:“不可能了,我跟你不可能會在一起了,你為了所謂的跟戲鏡的交易欺騙我們,鶯兒親手殺了錦香,你讓我怎麽跟你們在一起,況且我也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的關系。”

“我們……真的要變成這樣嗎?”棠棣問道,心裏有些疼。

“我們之前怎麽樣了嗎?”岱果兒眼中帶著淚花,看著棠棣問道。

“我們……”棠棣欲言又止,然後鼓起勇氣說道,“那次在喜醉坊你說你喜歡我,要我娶你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

岱果兒一聽這話,心裏一個咯噔,往日的片段碎片慢慢的在腦海回放,直到今天聽了棠棣的話,自己才徹底的記起來那天發生的事情,背過身去,眼淚已經從臉上滑了下來,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在你的眼前出醜了,我喝的酒太多了,那些話不是跟你說的,是跟風冰澤說的。”

“說謊。”棠棣心裏涼了半截,“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不看你不是因為我說謊,是因為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岱果兒努力地控制著自己。

“這些話說出來你自己不違心嗎?如今你明明已經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會跟戲鏡同流合汙,你為何就是不想回到我的身邊,在我的身邊就那麽令你不堪嗎?”

“是,現在你明白了嗎?明白了就把韁繩還給我。”岱果兒說道。

棠棣心裏憋著一股怒氣,使勁兒的將岱果兒轉了過來,看著她說道:“岱果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自欺欺人了?你不記得了,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說是跟風冰澤說的,我怎麽沒有看出來你喜歡他?!”

“你放開。”岱果兒努力不看棠棣。

棠棣卻是偏偏不如岱果兒的意,緊緊地攥著岱果兒的雙臂:“你不想看我,記不得你說的話,記不得我的吻,可是你為什麽要哭?!”

岱果兒最終還是崩潰了,使勁兒的掙脫棠棣:“因為我忘不掉,因為我不知道怎麽做才好,你滿意了嗎?!”

棠棣一聽到岱果兒這麽說,一把就抱住了她,將他緊緊地擁在了懷裏,說道:“忘不掉就不要忘記,不知道怎麽辦,好好的跟著我就行了,明明只剩下一個人了,為何一定要拋開我?”

岱果兒使勁兒的掙紮,終於脫離開了棠棣,然後就是一個巴掌,讓棠棣清醒了幾分,岱果兒難受的看著棠棣說道:“我是忘不掉,但是我也不會選擇不去忘掉,就算是再喜歡你,我也不會原諒你所作所為,鶯兒做的一切讓我不敢與你在一起,她做的一切也讓我不能原諒她,錦香她們的事情你早就該猜出來的,你卻什麽都不說,還是將她像個寶貝一樣保護著,可是丁禾、青青和錦香就該這無緣無故的死掉嗎?跟你們在一起我做不到,求求你,放了我吧。”說完了這一通話,岱果兒將棠棣手裏的韁繩拿開,自己一個人上馬離開了清幽山。

鶯兒子在那裏聽到了一切,聽到了棠棣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岱果兒,而且自己以前好像還做過一些傷害他們的事情,岱果兒不願意跟棠棣在一起的理由就是自己,心中掙紮了幾分,痛苦了幾分,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原來自己是一個這麽討厭的人。

棠棣站在原地久久的不能離開。

鶯兒一個人走過來,哭著看著棠棣給他道歉:“棠大哥,那天如果不切斷鞭子,我們都得死,不想棠大哥死掉才這麽做的,棠大哥可不可以原諒我?”

棠棣看到鶯兒哭得這麽傷心,只能微微的摸著她的頭安慰她:“沒事的,我知道就足夠了。”

鶯兒抱住了棠棣,哭著說:“我就知道棠大哥不會不要我的。”

棠棣將鶯兒推開,有了一絲的尷尬說道:“鶯兒,關於我們之間的關系,等我見到了你的哥哥就會解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所以以後……”

“以後不能接近你了對嗎?”鶯兒的臉色暗淡了下來,看著棠棣,“棠大哥,丁禾和青青是誰?她們跟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棠棣被問到這些,心裏一涼,然後笑了笑:“沒什麽,那是果兒誤會你的。”棠棣就這麽說了謊,他心裏認為既然上天讓鶯兒失憶了,就是要她重新做人,自己何必要揭開她的傷疤,這樣只會傷害了她,然後會讓她走投無路,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鶯兒一邊跟著棠棣走,一邊小心的問了一個問題:“那棠大哥喜歡果兒姐姐對嗎?”

“我……”棠棣沈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鶯兒。

鶯兒強顏歡笑,說道:“果兒姐姐很好啊,棠大哥和姐姐的誤會解除之後,一定會很般配的,這樣我就會放心了,然後去找我的哥哥一起回到荒涼山。”後邊帶著幾聲笑意。

聽到了鶯兒這樣說,棠棣並沒有再說話,方才的對話如果鶯兒都聽到了的話,她就知道岱果兒離開的真正原因了,自己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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