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雖然在保護李浩暄的事情上忙得焦頭爛額，可是在帝都的防備上還是下足了功夫，捉拿朝廷欽犯的事情卻無半點削減，空澍在幾個據點輾轉迂回，卻都無落腳之處，想著就去了現在最為安全的地方，喜醉坊。

一人獨坐在二樓雅間的窗戶上，瞪著藍天發呆，心裏思忖良多：“雖然不知這次星辰殿的人上禦風谷到底所謂何事，但是聽到菖蒲和游景在馬車上的談話，心裏總是感覺有些不安，廖若晨和杞玠失蹤了這麽久，連我都未找到他們半點兒蹤跡，這麽憑空跳出來就上了禦風谷，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如今待在帝都也是無趣，還是去找找棠棣他們為好，不僅這件事情匪夷所思，他身邊一直跟著宋鶯也不是長久之策，如今她在南境失蹤了，八成自己逃跑去找棠棣了，不管結果如何，現在必須有去見一見棠棣的必要了。”

心裏正在思忖著想法，面前落下了一只鴿子，這美麗的打扮，一看就是出自空澍自己的手，從腳上取下情報微微展開，只見上面寫著：“石菖蒲被抓天牢，等待皇帝候審。”

空澍心中頓時感覺不好，一定是私藏宋鶯的事情暴露了，本來認為讓霍清帶著宋鶯是為了給霍清一個燙手山芋，整蠱一下他，卻未曾想到他如此沒有頭腦，讓宋鶯的身份被識破了，如今二人怕是都被抓起來了，因為這個消息，空澍一瞬間改變了自己的行程，石菖蒲陷入危險，自己如何可以放心的離開，飛身從窗臺上下來，開門出去，找魚老頭說事情去了。

這次卻是如此的趕巧，與岱果兒他們分道揚鑣之後的棠棣，孤身一人來到了帝都尋找鶯兒下落，如今的她生死不明，讓棠棣很是擔心，打算先來喜醉坊落腳，卻撞見了同在喜醉坊的空澍。

看著撞面的這二人，魚老頭卻是頭疼的很，盯著他們說道：“我的喜醉坊何時成了你們矢幽城的據點了，怎麽什麽時候都來我這裏歇腳？！若是我這老店落得與南城鏢局一樣的下場，我定是與你們拼命！”魚老頭雖說是生氣，卻也不好敢他們走，畢竟都是江湖上的人，況且這棠棣是矢幽城的城主，與少谷主的交情也很深，實在是說不出趕走他們的話，便帶著他們二人都上了二樓。

再次回到房間的空澍此時見到棠棣的心情更多的卻是怒氣，但是語氣還是心平氣和的，問道：“你怎麽來這裏了？而且還是一個人，你的那些跟班都去哪裏了？”

棠棣見到空澍上來就嘲笑自己，他愛捉弄人的性子一點兒都不減，不過他不會在意，說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誤會我了，一時半會兒我解釋不清楚，鶯兒在南境突然消失了，我來帝都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霍清問一問鶯兒的下落。”

空澍此時聽到了宋鶯的名字，心裏的怒氣又是添了幾分，看著棠棣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她？這個女人竟是比你的徒弟戒囚和心上人岱果兒都重要了？帶著誤會都不解釋，一個人也要來找她？”

棠棣坐在了空澍的對面：“鶯兒是宋大哥的妹妹，在宋大哥出征之前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的照顧鶯兒，我必須履行我的諾言。”

“諾言？”空澍嘴角微微一笑，“看來你在繼承我矢幽城城主的時候，承景那老頭子應該是沒有等到讓你發什麽毒誓就咽氣了吧，要不我們矢幽城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倒是沒有看到你這麽的盡心盡責過。”

“你非得這樣與我談話嗎？”棠棣心裏也是焦躁了幾分，“如今事態焦灼在了一起，我心裏本就是亂七八糟了，你還是句句在這裏給我添堵？”

“我也不想與你說的，只是如今怒氣只能找你撒了。”空澍卻不當棠棣的話為一回事，“既然今日見到你了，我便與你說了，省的以後說我這個矢幽城的人不拿你當一回事，前不久我去了禦風谷，見到了廖若晨和杞玠，這兩個消失了這麽久的人突然的出現，還與風乘陽商量了一個不小的事情，我雖然不幸，沒有聽到只言片語，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情與你定是有關，若是你有機會再次見到游景的話，不妨問一問。還有一件事情，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說，你最好不要把鶯兒留在身邊，人心叵測。”

“你與鶯兒相處不久，為何處處針對於她？”棠棣問道。

“這件事情我不想解釋了，因為我說了你也會用一百種方式反駁我，我只是說了我一個矢幽城的人該說的話而已。”空澍看到棠棣如此執迷不悟，心裏已經涼了半截，“哦，對了，你現在想去找霍清的話，怕是有些難了，他如今在天牢裏面，要找宋鶯，我看你還是另辟蹊徑吧！”

“在天牢裏？這是為何？”棠棣覺得分外驚訝，皇帝的貼身護衛將軍為何會在牢裏。

“還不是因為宋鶯的事情暴露，霍清一家被牽連了進來。”空澍說著，瞥了棠棣一眼，雖然不想說，但是心裏憋著也是難受，“這件事情追究到底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非得將宋鶯托付給游景，菖蒲也就不會攬下這麽一個炸藥，更不會在被發現的時候入獄了。”

棠棣心裏當然愧疚，便說：“我不會讓他們就這麽被李浩暄處死的。”

空澍知道棠棣肯定會做些什麽，不想問，也不想阻攔，如今的他心裏除了石菖蒲這個人放不下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管它什麽江湖恩怨，什麽豪俠仗義，都與自己無關，他知道自己只是江湖上一粒渺小的塵埃，做不了什麽。

“你就什麽都不做嗎？”棠棣突然問道，因為見到空澍很久不說話，心裏有些納悶，石菖蒲被抓，這個人卻如此的淡定。

空澍笑了笑，看著棠棣說道：“我不做，也做不了什麽，這個世間，你我都是人，人又分得了什麽豪俠廢柴，陷於困境不是說明他們就是弱者，你我本領再大，世間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人，又救得過來嗎？在災難面前癱坐在地上，只能懦弱的哭泣的人本就該死，他們自己都不想著救自己，又有什麽臉面去要求別人救自己。”

“可是石菖蒲不是別人，而是你的……”棠棣欲言又止，“我以前的想法與你一樣，從不認同本領越大，責任越大，雖然我們不是拯救世間的英雄，也不想去成為那樣的英雄，可是身邊的人有難，最起碼是與我們有關系的人有難，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空澍沒有反駁棠棣，也不否定和嘲笑他，而是背過身去：“這件事情是你的責任，但是你一人對抗整個帝都本就是以卵擊石，以大局為重，在游景沒有出招之前，你我靜觀其變才是最好。”棠棣聽了，心裏豁然開朗起來，空澍再怎麽無情也是做不到方才他說的那樣的，雖然都知道那樣的想法沒有錯，卻都在情這個字上面妥協了。

見到棠棣沒有說話，空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轉身看著棠棣：“雖然方才說了關於廖若晨與杞玠的事情，但是不管是你也好，戲鏡也好，我始終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救世，或者一個人可以毀滅世間，說到底都只是一個人，救的再徹底，世上終究有壞人，毀得再徹底，混亂過後終究會出現平靜，繼而等待生機出現。”

棠棣聽了空澍的話，心裏笑了，臉上卻沒透露什麽，說道：“你的這話我聽不懂，不過我知道你也許是在勸我不要自不量力，也不要太過於恐懼戲鏡，而今石菖蒲的事情，你都不擔心，我又擔心什麽，若是說起靜觀其變的話，坐在喜醉坊內，空聊有些浪費了。”

空澍笑了，說道：“那就叫上幾壇好酒，喝個暢快不就行了，昨日偷偷溜進魚老頭的酒窖發現了幾壇叫醉生夢死的美酒，不僅甘甜爽口，入喉之時盡是苦澀與辛辣，入肚之後，又滿是清香，那酒中的柔香隔著壇子就可飄出，與那些美酒不同，它們被藏在了一個****之內，甚是隱秘，想必那才是喜醉坊的家傳寶貝，你有沒有興趣？”

棠棣聽完了空澍的敘述，喉間早就咽下了三五次口水，一副正經的樣子，伸出右手說道：“請帶路。”二人在魚老頭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進入了地窖，在那裏喝了三天三夜。

酒香雖然清淡，卻長久留香，三天三夜的香味慢慢滲透出了酒窖，等魚老頭的鼻子靈敏捕捉到香氣，下去酒窖查看的時候，那幾壇子醉生夢死早就空空如也，一滴不剩，只有兩個醉鬼在地上七仰八叉的睡著，見那臉上的微笑就知一定在做好夢。

魚老頭氣得上躥下跳，命人將他二人擡出來，關了起來，等酒醒之後再算賬。

龍床床頭，點著一枚香，可以讓人安神的，游景一直守在李浩暄的身邊，未曾離開過。雖然是小毛病，但管殤仍怕李浩暄出了什麽意外，也一直在外間候著，擎蒼本是守衛外邊，卻一時擔心過多，陪著管殤在那裏等候。

李浩暄終於清醒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的看到了游景的樣子，才撐起身子說道：“皇後，西域的亂賊可是抓住了？”

游景見到李浩暄清醒了，連忙安慰：“皇上放心，他們已經退了，如今皇上可是感覺身子哪裏不適的？”

李浩暄搖著頭，慢慢地坐起來：“朕沒事。”

聽到了裏屋有說話聲，管殤知道李浩暄醒了，不等游景傳喚，自己一個人扯著嗓子喊道：“微臣管殤，懇請皇上傳微臣為皇上診脈。”

李浩暄聽了，笑了一下，看著游景說道：“這一場災，朕倒是沒有什麽大礙，管殤這老頭兒倒是嚇得不行，皇後讓他進來吧。”

游景捂嘴輕笑，說道：“皇上，管太醫是擔心皇上龍體，本就被先皇托付，若是在他手裏出了差錯，皇上豈不是要了管太醫的命？！”說完了，連忙去喚管殤進來。隨著管殤進來的，還有一臉嚴肅的擎蒼。

管殤上前把脈，擎蒼的臉色卻讓李浩暄註意到了不一樣，問道：“擎蒼，朕才剛醒，你就在朕的面前擺上一副臭臉，又發生了何事？”

“啟稟皇上，霍……”

“皇上，您才剛剛醒了，這些事情交給擎將軍去辦吧，還是少些操勞的好。”游景連忙打斷了擎蒼的話，還給擎蒼使了一個眼色。

正好管殤把了脈，回到：“皇上，龍體已經恢覆了，這幾日微臣給皇上開幾副養身的方子調理一番。”

李浩暄點頭，讓管殤退下，立刻看著擎蒼問道：“說到了這裏，朕還要問你，給朕下藥的人可是抓到了？”

擎蒼立即回答，說是被戲鏡給帶走了。

李浩暄生氣的拍了床沿一下：“戲鏡這個魔頭，果然是想著方子害朕！霍清在哪裏？為何不見他？”

聽到了李浩暄自己主動問，擎蒼也不顧游景的眼色，立即回答道：“皇上，末將正要與皇上說霍清。”

“霍清怎麽了？”

擎蒼立即稟報：“皇上，給皇上下藥的人正是宋洛奇的妹妹宋鶯，她就藏在去往南境的隊伍中。”

“什麽？！”李浩暄怒了，“禁衛軍如此嚴明，那妮子是如何進入的？”

游景輕咳了幾聲，擎蒼卻當做聽不到，立即說道：“是霍清將她藏在自己的帳中，冒充了家眷才進入的。”

“胡鬧！”李浩暄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霍清跟了朕這麽久，哪裏會這麽糊塗，況且他何時與亂臣賊子攪和在一起了？”

“皇上……”擎蒼欲要回答，卻被游景先前一步。

“皇上，這件事情就要臣妾給皇上解釋好了。”說著，游景就看了管殤和擎蒼一眼，“你二人先退下吧。”皇後的命令不能不聽，擎蒼才只好離開。

管殤跟著出來，在路上叫住了擎蒼：“擎將軍留步。”

擎蒼有些心煩的停下來腳步，沒有回頭看管殤，直接說了：“在殿上看夠了皇後的眼色，如今還要聽聽大人的教誨不成？”

管殤正好走到了擎蒼的跟前，和藹可親的笑瞇瞇地看著他說到：“方才在殿上也沒見將軍領會皇後的眼色，如今老夫叫住將軍，也是想說幾句話而已。”

“大人有何指教，末將仔細聽著。”擎蒼絲毫沒有想與管殤好好聊天的意思。

管殤不生氣，反而還是和藹可親，說道：“這件事情與我那調皮的女兒脫不了關系，我知大人鐵公無私，無心與誰作對，可這件事情既然皇後娘娘插手，那裏面自然是有隱情的，將軍不管不顧便這麽說上一通，自會給自己找了沒趣，霍清的這件事情，老夫勸將軍一句，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啊。”說完了，管殤便告辭。

擎蒼一人站在原地，看著管殤離開的背影，臉上一股嫌棄的表情，嘴角輕輕一歪，自言自語到：“哼，是個人都要教訓我，半身入黃土的人，個個想著如何點撥別人，老東西，還是好好的想想你怎麽活著吧。”

擎蒼非常厭惡別人給自己指點，先是侯尺觀，又是管殤，這些老頭兒都看自己不順眼，擎蒼不怒，反而更加無奈的笑了。

李浩暄的寢殿內，游景伺候李浩暄更衣，二人坐在廳內，李浩暄才開口問：“皇後特意將他二人支開，怕是有些話只能與朕說，現在可以說了。”

游景一聽，立即上前，跪在了李浩暄的身前，認罪到：“皇上，霍清私藏宋鶯一事，都是臣妾會意的，宋鶯本是臣妾收留，因宮內不好給她治傷，臣妾才將此人托付給了石菖蒲，那日臣妾有要緊事要菖蒲去辦，不得已才將宋鶯交給霍清照顧，不知那丫頭卻要毒害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李浩暄聽完了，心中頓時覆雜了不少，他雖然沒有怒氣，但是卻滿是別扭，沒有叫游景起來，而是繼續問道：“皇後為何要收留這亂臣賊子？”

游景如實而答：“皇上，矢幽城的人不是帝都的敵人，皇上本也是知道，禦風谷、靈穆宮、星辰殿和矢幽城都是帝都的屏障，花旗遺留的人，一直在保護帝都的安危，這些江湖人本就對帝都沒有敵意，他們都是抵抗戲鏡的力量，皇上不應追殺他們才是。”

李浩暄微微思考了一刻，說道：“皇後身居內宮，怎麽知道這些人是對我帝都無惡意的？”

游景回答道：“臣妾曾經與矢幽城的城主有過一面之緣，談吐之間便知此人並非歹人，他們心中也是家國天下，那日得罪皇上想必也是無意的，還請皇上三思，切勿殺了好人。”

李浩暄聽完了，冷笑一聲：“你本是要替霍清夫婦求情，三句不到就全部都是棠棣那些人，國家大事，你後宮女人又懂多少。”

“皇上……”

游景想要解釋，李浩暄卻做出了一個不要再說了的手勢，說道：“你先下去吧，霍清夫婦的罪，朕會從輕發落，等聖旨擬好了，自會處罰，朕累了。”游景不得已，只好退了出來。

游景出來，心中絲毫沒有松氣，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反而更加忐忑幾分，身旁宮女詢問：“娘娘，現在可是要回宮？”

“不，去天牢。”游景說道。雖然替他二人求情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是游景必須要去看一看石菖蒲他們才是，這個罪過是自己給他們引火燒身的，自己當然定會保他夫妻二人。

李浩暄雖說聽了這麽多話，但唯一放在心上的還是游景的那句話，想來想去，心中不是滋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猛地坐起，自言自語到：“哼！什麽一面之緣？！大殿之上，竟是可以為了只見過一面的男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為他求情？！身居內宮，他二人又是何時見的面？！”

李浩暄越想越難受，竟是躺不下去，起身穿衣，朝著游景寢殿而去，自己得問清楚才行。

來到了游景寢宮才知游景並未回來，身邊的宮女說游景去天牢看望石菖蒲去了，李浩暄一人在殿內等候，將所有的宮女支了出去，聽不到游景的解釋，李浩暄的內心更加不是滋味，著急的在殿內踱步。

片刻之間，不禁來到了游景書房，書案上三三兩兩的放著幾本書，他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兒心思的翻看著，卻在一本書的縫中看到了兩張紙，便一手抽了出來，只見是兩首詩，一首名為《獨憐奈何》，一首名為《金拆鳳緣》，兩首詩讀下來，可懂游景心中所藏的那份悲涼。

李浩暄又將這兩首詩放在桌子上，心中暗自思忖，這兩首詩怕是在自己被人蠱惑，將她晾在宮內之時存起來的悲涼，想著想著，李浩暄心中滿是愧疚。

正要起身，李浩暄卻發現了一絲的不對勁，再次的拿起詩來揣摩，自言自語到：“皇後作詩，向來不喜給詩賦上題目，而且這樣露骨的題目一向不是皇後委婉詩詞的風格，兩者看似妥當，卻略失協調，顯得有些突兀。”

李浩暄越想越不對勁兒，就將殿外的宮女喊了進來，問道：“皇後何時做的這兩首詩？”

“有一晚娘娘在花園中獨坐天亮，遣散了所有人一人獨自喝酒，在院中吟詩，那日回來之後便在紙上寫下了這兩首詩。”宮女回答道。

李浩暄挑眉，遣散所有人，獨自一人吟詩？心中頓時敏感了幾分，繼續問道：“院中可是就有皇後一人？”

宮女支支吾吾說不出，李浩暄怒聲喝了一句，宮女才垂著淚說道：“奴婢不清楚，那晚娘娘命令奴婢們沒有娘娘命令，誰都不許進園中，奴婢確實是聽到園中有人說話，卻不好進去。”

李浩暄一聽這話，心中怒氣直接沖上了腦袋，大聲喊道：“什麽一面之緣，竟然背著朕，兩個人在宮內明目張膽的幽會，在朕神志不清的時候，棠棣竟敢橫插一腳，什麽獨憐奈何，什麽金拆鳳緣？！”這兩個題目，每一個字都是在諷刺和挑釁自己，李浩暄氣不過，竟是將殿內的花瓶推翻了幾個，宮女等人立即跪下不言語。

地上到處是碎片，李浩暄的氣宣洩了一些之後，恢覆了一絲理智，看著身旁跪著的宮女，吩咐到：“把這裏收拾了，還有，不要告訴皇後朕來過這裏，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李浩暄大步而出，宮女連聲答應，心中謹記。

在李浩暄走後，宮女趕緊收拾了屋子，便少了跟游景說這些事情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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