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逃犯，竟然搖身一變，一步步從普通的協警，成了派出所的所長，李賢，你想害死李玉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嫁給林清風，而是因為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對嗎？”

李賢突然擡頭，冷冷看了一眼顧之衡，“不，阿玉的死，和我的身份沒關系。”

“沒關系？你好不容易才擺脫逃犯的身份，變成派出所的所長，你怎麽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親手毀掉這一切？”

李賢擡起頭，神色哀涼，“你錯了，我是真心喜歡阿玉，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她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畢竟十四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我要害死阿玉的動機很簡單，就是因為她要和我斷絕關系，我一時氣不過，才想到用意外讓她死去。”

這樣的回答顯然顧之衡是不滿意的，一個如此在乎地位的人，真的就因為得不到就害死她？

“你當了警察十年，應該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和罪犯，你難道不知道，害死人了，你也要受罰嗎？”

李正龍不屑一笑，“我當然知道，這麽多年，我用律法辦了不少打架鬥毆的人，我幾乎都忘了，我殺過人，我也是犯罪的人，哼，知道嗎？當我站在法律這裏給人定案的時候，我都覺得很諷刺，我一個殺人犯，憑什麽辦人家？”

“這麽說，這些年，你還是害怕的，害怕你的身份被人揭穿？”

“沒錯，不過，這幾年就沒有了，了能我是入戲太深，我不是李賢，我就是李正龍，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顧之衡冷笑，“清白？”

冬子停下做筆錄的手，“你還真會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是啊，我是自欺欺人，我太自信，我想著就算害死阿玉，你們也查不到我頭上的，只是……”

“只是，你高估了自己，你拿走了她的佛牌想嫁禍林清風，從而導致了你的落網，還意外揭開了你以往的陳年舊事。”

“是啊，我沒想到，你們刑偵局能追著一個意外死去的人窮追不舍。”

“這麽說，你承認你是李賢了？”

“我改得了容貌，卻是換不了我的血液和基因，其實，在你們抽取我血液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了。”

“據我所知，當年你逃走後，監獄一直在抓你，可是，你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我不明白，當初你是怎麽避開派出所的檢查，重新成為一個新的人，一步步從協警的位置，爬到所長的位置？”

李正龍苦澀笑了，“當年我跑出來後，在外省躲了四年多，等風聲過後我才來到南城，剛剛來這裏我不敢去找工作，一天在街上找吃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年人搶了一個老太太的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管這件事，就沖了上去幫老太太，結果，我把那人抓住後，誰知道，他竟然有水果刀，因為洩恨，在我臉上狠狠劃了三刀，我的半邊臉都毀了。”

“所以，你才想著去整形？”

“沒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老太太的兒子，竟然是高塘轄區的所長，他很感激我見義勇為幫他媽媽搶回了包，還幫我出了整形的費用，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想著那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應該沒事，就說了真名李賢，沒想到，所長竟然很看重我，用自己的關系，為我重新辦了身份證讓我當了協警。”

“是已經退休的王崇明？”

“沒錯，是他。”

“那你為什麽要改了李賢的名字，叫李正龍？”

“因為我工作賣力，立功無數，漸漸的開始往上爬，我害怕李賢的名字會讓人懷疑當年逃犯的事，所以，我利用自己的權利，改了李正龍，對外宣稱，李賢只是小名。”

顧之衡和冬子這時候才知道，為什麽在檔案上可以看到他改名字這項，原來是這個原因？

顧之衡皺眉，“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不明白，那天提審的時候，就該問你，你糾纏李玉，她為什麽不敢和你撕破臉？是因為怕失去林清風，這明顯不是，她完全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訴林清風。”

李賢卻是冷冷一笑，“這很簡單，因為我的身份，她不敢，而且，我和她纏綿的時候，我拍了她的裸照，她要敢說出去，我就把她的照片寄給林清風。”

“你用裸照威脅她，她一直都很聽話，還和你保持那種關系，可是，為什麽這一次不怕你了，非要和林清風結婚？”

李賢想了想重重吐口氣，“大概，是她想擺脫我吧，她說我再逼她就魚死網破，把我背地裏用佛牌斂財的事情抖出去。”

“所以，你才要她死？”

李賢微微閉眼，“事到如今，我沒什麽可隱瞞的了，就算阿玉把我斂財的事情說出去，又怎麽樣，我根本就不怕她，其實，這些天被關在這裏，對於阿玉，我也想了很多事。”

“額，你在想什麽事？”

李賢擡頭，看著天花板，良久，才吐露一句，“阿玉她沒錯。”

“那是誰錯？”

“錯的是我，我明明知道她不喜歡我，恨我，卻還是對她糾纏多年，我這輩子做事情三心二意，唯獨對阿玉糾纏，我堅持了整整五年。”

五年啊，多麽長的時間，長到他都堅信，自己是一個癡情漢子了。

“你覺得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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