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法無仙在古塵沙城堡中大鬧一場，眾人都對他無可奈何，也曾經他若不是顧忌朝廷律法，恐怕大家都難逃劫數。

也是從上一次，古塵沙才深知天生聖人有多麽恐怖。

同樣的境界，天生聖人的資質幾乎可以打上百個天才，數十個蓋世奇才。

現在的七十二遠古仙道宗門，還有各大聖人世家，驚才絕艷之輩層出不窮，但可以稱得上天生聖人的就只有法無仙一人。

上次的仙道宗門弟子宴會，古塵沙可謂是看到了真正的天才雲集，細細想來，都和法無仙相差很遠。

那次天符大帝召開的宴會，法無仙未來，倒是雷家的雷天輝，梵家的梵如一到場了。

為防止這法無仙突然暴起傷人，古塵沙幾乎是在瞬間就釋放王龍鎧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同時降魔之刃持在手上，丹田氣血運轉，隨時都可遁入日月祭壇的空間。

他知道，自己最近修為雖說暴漲了很多，戰鬥力和當日不可以道計，但法無仙仍舊可以瞬間殺死自己。

是瞬間殺死，就如樓拜月殺死魔剎太子一樣，讓人反應的念頭都不會有。

好在樓拜月在自己幫助下，神功大成，把天子封神術和大屠神法融入一爐，激發出來冥冥之中某種神秘潛能，足可以抗衡法無仙。

“法無仙，你身為法家之人，不尊朝廷號令，和皇上作對，莫非真的以為你那天生聖人資質可以無敵？”樓拜月此時絲毫不怕法無仙，站上前去，語氣冰冷。

“你拿朝廷和皇上壓我？”法無仙背負雙手：“可惜這沒有任何用處，廢話少說，你們離開這裏，我不殺你們。”

“好大的口氣。”樓拜月手一晃，多出來枚散發出金芒的令牌，上面雕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法無仙，我手持金牌，代表皇上，你若是遵守皇權，立刻跪下，退出這裏，我看在法家的面子上，不和你為難。”

“如朕親臨……”法無仙雙目看著這令牌，也沒有動作，一動不動：“別拿出這塊破牌子了，可以嚇唬別人，嚇唬不到我。”

“很好。”樓拜月點點頭：“見此令牌如見皇上，我可以說，哪怕是真正的聖人，見到皇上也得叩首，更別說你不過是有成為聖人的資質而已，我看你這性格，以後成為聖人，莫非是狂妄之聖？不知天高地厚之聖？年紀輕輕，就給法家招災惹禍。”

“隨便你怎麽說，法家是法家，我是我。我參悟的不是法聖之道。”法無仙默然看著蒼茫的虛空：“我知你心意，想以我不尊皇權打擊法家，那就隨便打擊好了，我並不在乎法家的存亡，聖人之道，在乎獨一，此等修行，又豈非你這種拾人牙慧之輩可以比擬得了的？”

“無知者無畏。”樓拜月把如朕親臨的令牌收起來，她已經達到目的，法無仙見此令而不拜，已是大不敬，發到朝廷之上議論，法家也難逃罪責。

法無仙這時已經表態，要和天符大帝作對，和朝廷作對。

那就是敵人了。

“我聽說你練成了大屠神法中的精妙之處，那就讓我來看看，此法到底多強，聽說你打得厲往生逃之夭夭。我倒有些驚異。上次你才道境六變，我看你弱小，沒和你交手，現在有些意思，就引起我的註意。”法無仙伸出手來，五指虛虛一抓。頓時就產生了天旋地轉，星空渦旋的味道。

在古塵沙的眼中，周圍場景全部消失，天地之間，唯有法無仙一人。

而法無仙的背後，是浩瀚星河，星河流轉，宇宙以他是唯一。

他就這麽一抓，古塵沙感覺自己在無限縮小，納入他的掌中，化為微塵，不覆存在。

如此武道，以驚天動地，脫離凡俗，不是先天罡氣之力了，而是元神之神之力。

“來得好。”樓拜月是首當其沖，面無表情，她的頭頂上出現了一朵蓮花，此時那蓮花不是黑色，而是一黑一白，黑白相間。

在那白黑相間的蓮花之中，浮現出來一個字。

這個字只有兩畫。

一撇，一拉。

兩筆拉出來了個人字。

然後這人字旁邊，出現了一張弓，兩只箭，就組成個佛字。發出萬道金芒，周圍立刻就響徹起來劈裏啪啦之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破去。

法無仙前進一步，身軀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立刻之間，天地化為了煉獄火海，大地是巖漿，蒼穹是烈焰，古塵沙頓時口幹舌燥，全身血液都在蒸發，自己立刻就要成為幹屍。

他知道，這些都是元神之力所化的精神幻想，但根本破解不了，法無仙根本已經到了可以無視任何先天罡氣之地步。

砰！

這時，樓拜月也上前一步，她的頭頂黑白蓮花之中，那“人”旁邊的一弓，兩箭散開，然後出現個山字。

人和山。

那就是仙。

此仙字從黑白蓮花中湧現出來，立刻四周雲淡風輕，天高雲淡，錦繡河山，萬裏如畫，把法無仙的天地火海破去。

“嗯？”法無仙眼神猛的變得銳利起來。

在這剎那，在他的精神之下，天地再變，天地之間全部都是刀劍兵器，懸掛其中，殺伐淩厲，瞬間可把人分屍。

古塵沙在這剎那之間，只覺得自己被千刀萬剮，死去活來。

他的體內，氣血逆轉，不受自己掌控，瘋狂朝著經脈穴道亂鉆，他半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更別說進入日月祭壇了。

但他並不驚慌，心靈勉強運轉：“厲害，厲害，這剎那之間，心念變幻，神念相搏，比起先天罡氣更加險惡，稍有不慎，就會精神崩潰，成為白癡，然後全身先天罡氣暴走，炸成粉末。”

他忍受痛苦，仔細看法，能夠學到不少東西，從這精神窺視中，真正看到法無仙的道和樓拜月的道。

法無仙的一舉一動，充滿了戰鬥之意境，和天鬥，和地鬥，和人鬥，和朝廷鬥，和萬物鬥。

他的道，就是鬥聖之道。

遠古聖人之中，還沒有出現過鬥聖。

他是想開辟出這條道來，成為鬥聖。

古塵沙意境了然於心，窺視出來了真諦，就是這剎那之間的參悟，使得他修為裨益不小。

“樓拜月，你不是我對手！”

精神世界中，法無仙幻化出來無窮無盡的兵器：“刀劍滿乾坤！”

所有的兵器，在中央化為了個“鬥”字，代表了古往今來，一切戰鬥，爭鬥之真諦。

這才是法無仙的真本事。

但樓拜月依舊面無表情，剛毅木訥。

頭頂上，黑白蓮花之中的那個“仙”字旁邊的“山”陡然崩潰，但憑空卻誕生了兩筆。

一橫，再一橫。

是個“二”字。

人字旁邊，出現個“二”字。

“仁”！

此字一出，頓時天地之間，浩浩蕩蕩，綿綿密密，出現了白虹貫日，一條永恒不變的長河中，似乎出現了自古以來，真正追求“仁”道的仁人志士，川流不息。破掉了所有。

所有的戰鬥氣息，在這仁道面前，不堪一擊。

劈裏啪啦！

那些刀劍兵器全部消失不見，那鬥字也最終消失。

天地又恢覆了清明。

還是這個不周宮。

法無仙似乎沒有和樓拜月動過手一樣，本來飄飛的衣服也恢覆了平靜。

“大屠神法果然厲害，天符帝就是天符帝，能力壓諸神群仙降服群魔，壓制天道，不過我已經窺視到了你這大屠神法中的核心奧義，日後定可殺你！”法無仙大袖一甩：“這不周宮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有厲害人物窺視，你想得到似不可能。”

在這說話之間，他已經消失了。

樓拜月臉色變得蒼白了下，全身先天罡氣散去，這場戰鬥也不知道誰輸誰贏，還是秋色平分。

“這法無仙真是厲害。”樓拜月回過氣來，“他的修為已到隨心所欲，一念萬法之境界，而且走上了鬥聖之路。若不是顧忌這裏高手太多，怕和我戰鬥個兩敗俱傷，被別人占了便宜，這場戰鬥還不好說。”

“你沒事吧。”古塵沙關切的問。

“沒事。”樓拜月恢覆正常，“若是他能夠輕易破掉大屠神法，那皇上豈能統帥諸天眾神？”

“哪怕他真成了鬥聖，也破不掉父皇的大屠神法。”老四一直沒有說話，把這場戰鬥看在眼裏，“不過法無仙恐怕將來真的不可限量，是我們最大的對手，不尊朝廷號令，不拜父皇，無法無天，豈有此理。”

“他還好，知難而退。”古塵沙看穿了：“你看他兩次襲擊，都是一擊不成就退出，可見對朝廷極其忌憚，父皇倒是能夠容忍他。”

“在皇上眼裏，他不過是個不聽話，叛逆的孩子。”樓拜月道：“其實皇上對他很是愛才。”

“不說他了。”古塵沙道：“這裏的人貌似不肯離開不周宮，我們是不是要大開殺戒？”

“殺！”樓拜月毫不憐憫：“不過仙道中人驅逐就是了，殺那些蠻族和妖魔。”

蠻族和妖魔本來就是敵人，每多殺一個，百姓就多份安全，哪怕是古塵沙都不會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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