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兵荒馬亂的，而門內氣氛確是正好，把林柚放到床上，齊鞍親了親林柚的額頭

“有點生氣，那家夥怎麽就闖進來了？”

聽著齊鞍像是小朋友在賭氣一樣的發言，林柚眨眨眼

“居然這麽容易生氣嗎？”

“我是為你才生氣的哎。”見林柚依舊是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齊鞍瞇起眼，然後承認“好了，還有點為我自己，我才剛剛跟你說不會有什麽事情，這就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情，我面子完全沒地方放啊。”

林柚這才笑了起來，嗯，很符合齊鞍的作風了。

“剛剛那個人，是誰？”

平常在副本裏，關於副本的信息，林柚一般不會問齊鞍，問也是拿不定主意，旁敲側擊的問。這樣的直白，還是第一次。齊鞍突然想起什麽，林柚這就開口，印證了他的想法。

“我一直想自己追尋你的過去，但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傻。明明你人就在我的旁邊，我卻要舍近求遠。”林柚從毯子裏鉆出來，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畢竟，你又不是外人。”

……

一分鐘，齊鞍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林柚，林柚用腳踢了踢齊鞍。

“怎麽，你不願意？”

“不是，我只是很感動。”齊鞍突然變臉，認真變為放松“畢竟，一直喜歡轉牛角尖的你居然難得的回心轉意的，看來我的魅力還算是不小的。”

齊鞍哪裏是不想幫林柚呢，在現實，林柚早就不去健身房了，她的鍛煉一般都交給齊鞍負責。其實在副本裏，齊鞍也想幫林柚，但林柚自身不需要。甚至林柚決定幫齊鞍後，進入的那些副本，都是咬著牙硬拼。齊鞍感動的同時，也不好冒然插手。

林柚做出的決定，他想要尊重。雖然林柚的那些努力在他這種等級的人眼裏不算什麽，齊鞍卻覺得很可愛。齊鞍向來只尊重強者，比如老大，也比如系統，對於那些弱者，他向來是玩玩打打打的狀態，如果心情好就對那些弱者好一點，心情差，那就殺掉那些人。

但林柚是第一個，雖然實力糟糕到不行，可齊鞍卻想要去尊重的人。咳咳，如果林柚知道齊鞍這樣評價自己的話，可能會爆炸吧。

“好，我告訴你。不過，說來話長，我就從門外的那個人開始說起吧。”

齊鞍眼神溫和，先讓林柚躺好，然後自己也躺在一邊，看著林柚一邊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大陸上的第一次戰爭，因為人族和獸人分別被齊鞍賞賜了一塊地盤而匆匆落幕，當然，這幾件事情的結尾並沒有結束。人族和獸人都覺得神明偏袒了對方，而其他的種族看到人族和獸人甚至不需要真的打起來，只要裝裝樣子，神明就幫忙了，賞賜了地盤，紛紛動了心思。

所謂貪婪，不管是人類，獸人，精靈還是其他種族都是會有的。

最開始是小範圍的爭鬥，神明為了安撫確實許下了不少的諾言，可是沒有用。神明發現所謂諾言只是束縛他自己的東西而已，而對於那些大陸上的種族什麽都不算。別說這些家夥分屬於不同的種族了，就算是一個種族內，還有不同的勢力範圍在鬥爭呢。神明厭倦了，決定不管了。

混戰蔓延，一個個種族開始加入其中，最後演變成了全大陸的災難。底層的人最開始還在祈求戰爭結束，但打到後來，所有人都瘋狂了。神明發現，他被規則暫時的困住了。混戰結束後，新的神明誕生，剛剛被規則放出來的神明發現了這些新生的神明身上的孽力。

但，此時的神已經不想去管什麽了。他本就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現在這顆赤子之心也不剩下什麽了。就算是神，這些由陸地上的種族晉升為神的家夥們，也有自己的私心。

最厲害的神明不管事了，幾乎將近隱退，這些家夥自然舞的更加厲害了。就是在這個時候，鎮長加入了神殿。他從小在神殿裏長大，受到的教育就是謹遵神明心意。神明的意志，甚至在王權之上，也如此，當諸神開始混戰的時候，他站在了齊鞍這邊。

那個時候，距離新生的神明出現已經有千年，這些神之中擁有了很多自己神殿，也開始了信仰的爭奪。但往往你是哪個種族的神，你的信徒大部分就是那個種族的，而什麽都不屬於的齊鞍，自然香火沒落。但因為是自然神，齊鞍的實力依舊是最強的，擁有他祝福的神殿雖然沒落，可其中的神職人員也不至於難過。因為神明不管事了，但保護神殿的神器還在。

族人要求鎮長偷走神器，為自己種族的勝利奠定基礎。鎮長自然是拒絕了。在他看來，神是神，人是人，是不能混為一談的。族人很生氣，但也沒辦法，很快戰爭開始了。

整個戰爭的過程，齊鞍都看在眼裏，這一次他什麽都沒有管。人文神的部分在千年裏因為信仰的沒落而衰落，屬於自然神的部分占了上風，自然神跟世界意識是站在一起的。

齊鞍在諸神之戰裏全身而退，但這只是開始。作為唯一一個得以全身而退，並且實力最高的神明，齊鞍自然就被殺紅眼的其他神明給盯上了。

齊鞍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沒有出手戰鬥過，所有人都只是覺得齊鞍的實力強，但並不知道他強到了什麽程度。所有的神明聯合起來，打算對齊鞍出手，不為什麽，只為了唯一一個自然神的神格。在當神明久了之後，他們才知道，神明和神明也是有區別的。

人文神會隕落，而自然神則長存。

可他們依舊是低估了齊鞍的實力，突破重重圍困，各種背叛後，齊鞍依舊是站在頂點的神明。但那個時候，齊鞍的狀態非常的不好，他之所以隱退，除了人文神部分實力削弱之外，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因為惡意入侵，

齊鞍獨自一個神，抵禦著惡意入侵。本來，齊鞍可以的，但世界內部神明的戰爭到底給齊鞍造成了困擾。人文神的部分墮落了。

“就像是墮神一樣啦，你不需要擔心。”

齊鞍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拍了拍林柚。林柚在黑暗之中看不到齊鞍的表情，但是她依舊覺得難受。從被子裏伸出手，林柚雙手握住了齊鞍那只試圖安慰她的手，什麽話都沒有說。

“噗哈哈”

"笑什麽？"林柚問齊鞍。像墮神一樣，所謂的墮神，就是那個老二吧。林柚想，身為最終的副本boss，雖然齊鞍一直說老二很差勁之類的，但是如果老二真的很差勁的話，又怎麽會成為五大副本之一的boss呢？根據齊鞍還有林柚平常收集到的信息，林柚發現現在老二似乎是因為失去了神格，在拼命的收集信仰，想要重新凝固神格。

神格，是很重要的東西對吧，如果不這樣，老二這樣的家夥，為什麽會費盡心思，只為了重新凝固神格？

齊鞍的手指指尖在林柚的掌心劃過，他感覺到林柚的溫度從兩人手交握的地方慢慢傳來，這些微的溫暖讓他舒服的瞇起眼睛。

其實，不管是惡魔，還是神明。都是冷冰冰的家夥。齊鞍也是這樣，如果不刻意維持溫度的話，齊鞍的皮膚摸上去會是冷冰冰的，齊鞍想，這估計是所有長壽種族的通病。如果你是木材，你就可以保持很久，如果是火焰的話，盡管徇爛炙熱卻只有一瞬間。

“我在笑，果然活的久了，什麽事情都會遇上。”齊鞍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別看他強，其實在神明之中他也算是年輕的小夥子，當年就更小了。他跟那些由人變成神的家夥不一樣，他的心理年齡會成長的很慢，那時候還算是個年輕人的他壓力非常非常大。

內有內部戰爭，外有外部入侵，他可謂是腹背受敵。而唯一能夠成為他依靠的世界，也只能哀求齊鞍救救它。年輕的神明每天都在想自己該怎麽辦？該怎麽處理？日日都是煎熬，果然，他沒有做好任何一件事情。

墮落後，他是想要安慰的。痛苦，悲傷之下其實還有一絲委屈。他也很努力了啊，但似乎什麽都做不好，因此，林柚現在很努力了，就算做不好也沒關系，他會撐起來的。

“遇到了什麽？遇到了我？”林柚捉住齊鞍的手指，拒絕他在自己的手心瞎劃拉。“這樣說來，你這可真是賺大了。”

既然齊鞍這樣平淡的說出來了，林柚也不打算去深究什麽。也就假裝齊鞍是真的這樣的平靜，有時候心知肚明的沈默才是真正的默契。

“臉可真夠大的哎。我只是覺得活得久了，你這樣厚臉皮的人都能夠遇到。”齊鞍嘆口氣“你知道另一個房間的人可說你在玩弄我呢。”

“嗯？”林柚表示疑惑。

“啾”

“你是小學生嗎？怎麽親親還要親出聲音啊啊啊，而且口水啊，你還印口水。”林柚瞬間發飆，聊著聊著你怎麽可以親過來呢？有點過分。

“因為突然這樣想，就這樣做了，抱歉抱歉。”說著齊鞍拿被子趕緊給林柚擦了擦臉，然後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你想不想聽門外的那個家夥的事情，我講給你聽啊。”

“你一開始就說要講他的事情，磨磨蹭蹭等現在才說。”林柚一把推開齊鞍的手“好了，快點說。”

“那家夥啊……”

在世界破碎後，已經墮落的齊鞍自然就能夠騰出手去處理那些作亂的家夥了。身為神的家夥統統被處死，而參與了戰爭的家夥則是全都被投入了絕望沼澤。至於那些沒有參與戰鬥的家夥，則是居住在小鎮裏。但，那些人壽命也有限，現在差不多都死去了，依靠強占傀儡的身體活著。

至於鎮長，在齊鞍開始動手清理那些叛亂後，他就開始了請求，希望對於那些被動參與戰爭的人，齊鞍可以赦免。但是怎麽可能呢？齊鞍覺得所謂的傷害已經造成，世界已經破滅，所有人都有責任，自然不願意放過那些人。

可鎮長很堅決，他也做了一些事情，既然那些人被關在沼澤裏出不來，那麽他就進去，他願意在絕望沼澤裏制造一片綠洲。當齊鞍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絕望沼澤的一部分地皮上覆蓋了外面森林的泥土，也聚集了一大群人準備開始搞建設了。

齊鞍自然生氣，他是在處罰那些人，而不是要勞改那些人明白嗎？

鎮長當然不明白，在他的想象中，神愛世人，既然那些人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那麽神明就應該寬恕。但齊鞍並不想要寬恕，他的性格絕對算不上好，聽到鎮長的這句話，直接把他的所有努力毀掉，但是看在他的功績的份上沒有殺他，而是把他丟回了小鎮，不在理會。

“所以，他制造人偶是為什麽？”林柚不解。

“他想要像鎮子裏的那些幽魂一樣，把人偶當做宿體，讓絕望沼澤裏的那些家夥逃出來。”齊鞍又摸了摸林柚的頭“應該是這樣吧……”

“應該？”林柚拍掉齊鞍作亂的手。

“因為我很久沒回來了，因此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打算啊。”齊鞍非常無辜的笑了。

林柚：真的是足夠不負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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