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蛇神大人曾經蛻下的皮。”

從鼠神的話語裏，就可以聽出它和蛇神的差距來。林柚撇了眼那臟臟舊舊的蛇皮，有點嫌棄，但看著鼠神那一副肉疼的表情，還是接過了蛇皮。拿到手後，林柚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鼠神會那麽肉疼，這蛇皮原來是樣好東西。

迫於主線任務的壓力，林柚不得不去蛇神那邊做任務，因此蛇皮是必不可少的。據說，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讓蛇神一時半會發現不了林柚的存在，甚至別看這僅僅是一層皮，防禦力還算是不錯的。

甚至，它有個很重要的作用——防毒。就像是防毒面具一樣的東西甚至比防毒面具的效果更好。當然如果你是被蛇咬了，那就沒有辦法了。註入身體的毒素，這蛇皮可沒有辦法。

林柚接過蛇皮，鼠神面上一喜。這是答應了？

林柚忽略了鼠神臉上的表情，自顧自的把蛇皮披上，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還用從祠堂裏找了根繩子，把這蛇皮牢牢的固定在身上。

“我不需要你對抗蛇神，你只需要破壞蛇神的祭壇就可以了。”

蛇神召喚而來的玩意兒甚至比蛇神本身還要厲害，鼠神連蛇神都對付不了，更別提那玩意了。但是，鼠神吸了口煙鬥，那玩意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只要失去了祭壇，那麽失去了和這個世界鏈接的通道後，那玩意自然會被排斥出去。

至於蛇神能不能恢覆原來的模樣，鼠神從來沒有懷疑過。蛇神是好的，善良的，單純的，鼠神這麽堅信著。

林柚沒有理鼠神，鼠神也不在意，它自顧自的說出自己的要求。它的話語裏，對蠱惑了蛇神的那玩意兒深惡痛絕，但在林柚看來，那壞東西又不是按著蛇神的頭讓它做那種毫無人性的事情。既然蛇神這麽做了，還做了不止一兩年，就證明這蛇神不僅僅是心甘情願的做人販子的保護傘，還毫無悔改之意。

“我知道了，祭壇是嗎？”林柚整理好身上的蛇皮，看向鼠神。

“你不可能什麽都不給我就讓我去做事情吧。”林柚笑的危險“還給點東西吧，畢竟我這可是用生命在為你做事啊。”

“更何況，你和那位蛇神這麽親密，為了它能盡快恢覆原樣，你應該不會吝嗇才是。”

鼠神聽林柚這麽一說，面色一變。它只想過林柚貪生怕死不願意去，但沒想到林柚居然膽大包天敢和神明談條件。明明它都把蛇神的蛻下的皮給她了。

林柚看著鼠神滿臉震怒，覺得好笑極了。蛇皮這玩意，如果鼠神不給自己，那麽別說是毀滅祭壇，恐怕剛剛到下山神廟那裏，她就要和蛇神對上。鼠神給蛇皮自己，從來都是為了它的目的。

“你怎麽敢跟神談條件。”

“哈哈哈哈。”

林柚還以為這老鼠要指責她什麽呢，跟神談條件算什麽，她還跟神談戀愛呢。

“你又不是我的神。”

“你會庇護我嗎？”

“你會保佑我嗎？”

“你會為我撐腰嗎？”

林柚的眼神不屑極了。她沒說的是，這老鼠不保佑她一個外來人就算了，甚至對於本地都村民，林柚估計這老鼠也沒怎麽管。這可是敬獻香火給它的信徒啊。

村民雖然壞，但沒有對老鼠壞。蛇神雖然做了很多壞事，可對於敬仰它的信徒，這位神明做的無可指責。這老鼠，說來說去，哪方都不占，倒是中庸的厲害。說到底，它其實什麽都沒做，心裏只有蛇神，可就算是蛇神，似乎它也沒有保護好。

如果這老鼠為了讓蛇神醒過來敢真刀真槍的和那被召喚出來的，老鼠嘴裏的“壞東西”打一架，林柚都看得起它的多。

躲在背後點小人，話倒是不少，事反而不做。呵，林柚心裏不知道多麽鄙視這只老鼠，可老鼠倒是確確實實被林柚問住了。

想想蛇神，老鼠咬咬牙從自己身上拔出三根毛來。這三根毛可以讓林柚指使副本中的老鼠三次，林柚從口袋裏摸出衛生紙，裹住三根毛收好，她沒想到這老鼠居然如此的小氣。

但，林柚看了看時間。她已經決定不和這老鼠墨跡了，跟這種鼠說話真是讓人倒盡胃口。林柚轉身就往下山神廟走，鼠神看林柚走了，心裏一慌，趕緊叫林柚。但林柚沒有回頭。

林柚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老鼠的轎子也在後面跟著林柚。看著林柚是往下山神廟走到，老鼠松了口氣的同時有點不敢相信，這，這就真的跟自己賣命去了？

林柚繼續靠近下山神廟，但是鼠神停下了。它目送林柚的身影離去，如果它再前進的話，很容易惹蛇神的註意。自從蛇神召喚來了那壞東西後，和它的關系都冷淡了許多。

可有些人，就在你最不願意見到的時候，出現了。

蛇女死了，蛇群也死了一大半。本來一直看守著祭壇很少出來的蛇神經歷了以上兩件事，神經就已經很是緊繃了。可今日，很久沒來它這邊的鼠神居然來了，這就讓它很是在意了。

蛇神和鼠神最近幾十年感情漸漸冷淡下來，並不是因為蛇神被它召喚出來的東西蠱惑。用蛇神的話來說，那東西並不蠱惑別人，它信奉明碼標價，而蛇神只是和它做了交易。並且，那玩意明明比蛇神強，在做了交易後，確實也沒有做出什麽越界的事情。這讓蛇神很是不敢相信。它已經做好了那異界之人隨時會反噬它的準備了，但那人居然這麽老實。

庇護村民作惡，真如林柚所猜想的，蛇神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甚至知道自己做的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但是它不願意看著這個村裏的人斷子絕孫，也不想自己的信徒離開自己。不是為了它的實力，也不是因為信仰。其實只是因為，因為它寂寞。

說來可笑，但確確實實是這個原因。蛇神對鼠神冷淡也是蛇神故意為之。它之前和鼠神的關系很好，如果讓鼠神知道是它自己清醒的要這麽做，鼠神一定會幫助它的，可它身為神明是非不分，縱容自己的信徒作惡已經是罪大惡極，它不願意再把鼠神也拉下水。

這算是它對於鼠神的保護，鼠神誤會那個被蛇神召喚出來的家夥，也是蛇神故意做出的假象，特意讓鼠神誤會的。它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是那些死去的女孩子，它想過等她們這一世過去，它會讓她們投一個好胎，下輩子什麽都不用愁。

它算計好了一切，卻沒有算到人類的氣性。這些被拐賣來的女孩子死後，有相當一部分人可不願意去投個好胎，畢竟大部分拐賣來的女孩子家境都不差，有些還受過高等教育的。女鬼們要求血債血償，甚至……蛇神還從她們的眼中看到了這些女鬼對自己的怨恨。如果可以，這些女鬼也是希望蛇神去死的。只可惜蛇神比她們強。

這些女鬼一開始不願意去投胎，蛇神也不想強迫她們。畢竟這些女孩子都是受害者，女鬼們日日夜夜在買了自己做媳婦的那一家徘徊，蛇神只能多給那些家庭一些庇護，避免女鬼的陰氣傷害到他們。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女鬼的數量增加後，蛇神的這種做法就不行了。這些女鬼團結在一起，甚至用怨氣開始消磨蛇神的神力，侵蝕那些罪惡的拐賣犯和蛇神本體。蛇神只好把這些女鬼都變成蛇，供自己驅使，這樣一來，蛇不會傷害到蛇神和他的信徒，只是這樣一來，這些女鬼就永遠投不了胎了。蛇神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來，兩方只能日覆一覆，年覆一年的耗著。蛇神甚至覺得終究有一日，自己會得到懲罰的。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說了算了，太多的因果糾葛，就像是一股越堵越洶湧的山洪，遲早有一天會徹底爆發，淹沒所有。

“你快走。”蛇神看著鼠神“我的地盤不歡迎你。”

鼠神本來還有點慌張，它不願意讓蛇神發現林柚，發現它暗地裏做的手腳。可一聽到蛇神的話，鼠神略帶慌張的神色一僵，它有點黯然

“你還是不願意回頭嗎？

蛇神表情高高在上，可心中苦澀難言。回不了頭，自己已經……

蛇神和鼠神的對話還在繼續，可林柚這邊也不平靜。

“何婉，你做什麽阻攔我。”何婉突然出現，卻不攻擊自己，林柚反而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了。

“別聽鼠神的。”蛇神的糾葛林柚不知道，可在這裏二十多年的何婉是知道的。甚至神明之間的關系，她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在那個時代能夠考上大學，何婉本就是非常聰慧的人。

之前聽完林柚的話，何婉去劇組暫住的地方找到了小周，又從小周的包包裏翻出來項鏈掛墜。掛墜裏有兩張照片，一張是父母的，一張是四人全家福。

父母的臉，何婉沒有忘記，可這麽多年，確確實實是陌生了很多。何婉看了很久，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她轉頭去看小周，小周的臉和她有五六分的相似。房間的門窗都關的緊緊的，房間裏門縫處都被人細心的塞了布料，看樣子是為了防止蛇進來。

何婉不需要多猜，就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她沈默了很久，兒子和父母，那自然是父母重要，父母重要到就算小周只是何婉才見過一面的親妹妹，但小周現在的地位也比陳慶年高。

小周，是無辜的。

何婉要保住小周，可身為鬼魂的她不能跟劇組的人傳遞消息，至於其他玩家，何婉不相信。林柚雖然殺了她兒子，可那是為了救那些無辜的小姑娘，何婉還是知道的。

林柚，是個有底線的人，並且她對小周有心，還很強大。所以，想明白了的何婉來了，來找林柚幫忙。為此她願意付出代價。

“你逃走吧。鼠神，蛇神那邊我幫你掩護。”何婉本就不想活了，虛與委蛇什麽的，已經二十年了，她很累了。“保護好小周。我知道你會做到的。”

林柚：妹子，我們什麽關系你就這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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