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少。”

賀男能夠理解湛翊現在的心情。

就連他看到季菲挽著沈放的手出去都覺得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已經結了婚了的湛翊？

湛翊的臉色陰郁著。低聲說：“你回去吧。明早之前必須回來。我們的步伐需要加快了。季雲鵬那邊還在猶豫，那我們就給他一點推力。告訴所有的軍火商。誰要是敢給季雲鵬軍火，就是和我丹尼爾家族為敵。”

賀男知道，安然的離開和現在的情感折磨，讓湛翊下了狠手了。

“好。”

“等等。”

湛翊轉過身子，去書房拿了一張自己曾經當兵的照片遞給了賀男。

“幫我給然然。”

賀男看了看照片。

那是湛翊授勳時候的照片。上面的湛翊神采飛揚，光彩照人的。

“你就不怕她知道些什麽？”

“怕能解決問題嗎？她現在在a市。身邊又有沈放，想不知道都難。給她吧。”

湛翊說完。直接拿著電話回了屋。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

那頭，安然貌似已經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聲，伴隨著偶爾的哽咽，一聲聲的傳到了湛翊的耳朵裏。

他就那麽拿著電話。靠在耳邊，仿佛就這麽聽著安然的呼吸聲，心情就會異常的寧靜一般。

當季菲和沈放買了東西回來之後。季菲發現安然拿著電話睡著了。

“這丫頭，真是的。睡個覺都不讓人省心。”

她從安然的手裏將電話抽了出來，卻發現電話還在通話。

撥出的號碼顯示的親愛的。

親愛的？

季菲有些驚訝。

她的腦海慢慢的浮現出賀男說過的話。

他說，安然失憶了。

失憶了。就代表著她忘記了過去。

忘記了過去是不是也忘記了湛翊？

季菲有些惋惜。有些難過，可是卻也有些欣慰。

如果這樣可以讓安然的痛苦減少一些的話，那麽她倒是感謝老天爺讓安然失憶的。

季菲發現安然的臉上有淚水。

難道是哪個什麽親愛的惹哭了安然？

季菲頓時拿過電話，朝著電話裏面喊了一嗓子。

“我不管你是誰，下次再讓然然掉淚，姐姐特麽的廢了你！”

湛翊差一點睡著了，被季菲這一嗓子給喊醒了。

他聽著季菲霸氣的聲音，突然揚起了唇角，笑了。

還好，還好有季菲在安然的身邊。

湛翊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季菲聽著對方的忙音，有片刻的微楞。

這感覺，這姿態，怎麽那麽像湛翊呢？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湛翊死了。

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季菲苦澀的笑了笑，將電話放在一旁，給安然重新蓋好了被子。

安然對此一無所知，睡得有些不太安穩。

季菲不知道安然這一年多都經歷了什麽，現在也不時詢問的時候，她悄悄地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外屋。

沈放正在看電視新聞。

沈彬和安萍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卻還是沒能擰過沈夫人和安明輝的威壓，最終娶了安萍。

只不過這段婚姻也成了整個a市的笑話。

季菲看著電視上的報道，笑著說：“這還真是渣男配賤女，天生一對啊。”

沈放沒有發表什麽言論，看著季菲問道：“安然和沈彬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然然原先和沈斌是一對情侶，只不過安萍設計睡了沈彬，我們家然然就不要他了，僅此而已。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沈彬纏著然然不放了。真特麽的無恥！”

季菲十分看不上沈彬。

沈放不再說什麽，看了看安然的房間問道：“她還沒醒？”

“又睡了。也不知道這一年多到底經歷了什麽，睡個覺都能睡哭了。”

季菲打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了沈放。

“要喝嗎？”

“不了，我不太喝酒。”

沈放沒有接啤酒，季菲直接仰頭灌了自己一口。

“姓沈的，你說這世界上的感情是不是都特麽的是折磨人的啊？”

“怎麽這麽說？”

“然然這輩子過得挺苦的。你別看她表面是展老爺子的外孫女，是安明輝的女兒，其實誰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她。唯獨湛翊是真的關心她，喜歡她。可惜他們倆之間隔著輩分。好不容易他們走在了一起，結婚了。哎呦餵，你不知道，我有多替她高興。”

季菲笑著，可是眼眶裏卻蓄滿了淚水。

“湛首長是個好人。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會殺人！”

湛翊的事情，沈放聽說過了。

湛翊曾經是軍區的神話。

季菲又灌了自己一口啤酒，諷刺地說：“你不相信有什麽用？你又不是上面的首長！你都不知道，安然愛上湛翊之後有多開心，多幸福。我以為她會從此踏入幸福的殿堂，可是特麽的，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折騰？湛翊死了，然然失憶了。我這心裏啊，說不出的難受。好好地一對璧人，就這樣錯開了，咫尺天涯，陰陽相隔。”

“過去的總會過去的。然然需要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你嗎？姓沈的，我告訴你，然然不會喜歡你。”

季菲的話讓沈放多少有些難堪。

“我自問我本身也不錯，為什麽她就是不能喜歡我？就算她以前愛的是湛首長，可是現在她失憶了不是嗎？”

“人的感情不會隨著記憶而忘卻的，特別是女人。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愛的深入骨髓的時候，即便失憶了，她的心裏也會為那個男人留下一方天地。誰都沒法進入的天地。姓沈的，你是好人，我看的出來。我也不否認你的優秀，但是你不是安然的菜。”

季菲說話很直，多少有些讓沈放接受不了。

“我放棄過一回。這一次我不想放棄。”

“隨便你，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別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然然的心裏，沒地兒了。”

季菲說完，直接進了裏屋。

安然還在睡著，只不過不太安穩。

她的嘴裏喊著什麽。

季菲趴上前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安然再喊湛翊的名字。

她的眸子瞬間濕潤了。

“感情怎麽就真麽折磨人呢？都失憶了不是嗎？為什麽還放不下？”

季菲的心是苦澀的。

她席地而坐在地板上，拿著啤酒一口一口的喝著。

“然然，有時候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說如果我也失憶了，是不是就能忘記賀男那個王八蛋了。你說你家湛翊是軍人，做什麽事情都是為了榮譽，可是賀男都退役了，他湊什麽熱鬧啊？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啊？感覺自己多麽偉大似的，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拋棄一切。我們女人要是不理解，就是小心眼，就是無理取鬧，可是他們想沒想過，感情或許是他們的調劑品，但是對我們女人來說，那是我們的一輩子啊，是我們的全部！”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季菲的眼底滑落。

季菲有些諷刺的笑著說：“然然，我居然哭了！我這麽一個女漢子，居然哭了！真特麽的可笑！”

可是她的眼淚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愛上一個軍人？然然，你說我們是不是自虐啊？天底下那麽多的男人，我們可以隨便挑，隨便找，為什麽非要愛上他們？他們有什麽好啊？我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在部隊幫助別人。我們需要安慰的時候，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我們為什麽要愛上這樣的男人？為什麽？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希望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賀男，一輩子不認識他！”

季菲哭著喝著酒，心裏的苦澀一點點的隨著酒精揮發，壓抑著她的心。

她揪著自己的胸口，哽咽著說：“可是心已經丟了怎麽辦？然然，心丟了能找回來嗎？一年多了，我相親，我想把自己嫁出去，可是看到沒一個男人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們比不上賀男。”

“他們沒有賀男的氣魄，沒有賀男的擔當，沒有賀男混蛋！你說我怎麽就那麽賤呀？”

季菲拿頭撞著床邊，這些日子以來的難受，再看到安然之後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不停地喝著酒，一直喝著。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昏昏沈沈的。

季菲趴在床邊，最厲害在說著什麽，神智早就不清醒了。

沈放本來打算進去的，後來還是忍住了。

他已經可以確定季菲就是安然的好朋友。

既然如此，他還是暫時離開吧。

況且沈家那邊估計也在找他。

沈放去前臺交了房錢，並且囑咐服務員多家關照之後離開了酒店。

幾乎在沈放剛離開不久，賀男已經回來了。

門口的保鏢看到賀男，連忙跑了過來。

“賀少。”

“人呢？”

“還在酒店裏，不過沈放走了。”

賀男二話沒說的進了酒店，打聽好房間號碼，賀男來到了季菲和安然的房間。

季菲早就喝大了。

可是她滿臉的淚痕卻揪疼了賀男的心。

“讓你來照顧人的，自己卻喝成這樣，你是生怕自己沒吃虧是吧？”

賀男嘆息著，將季菲抱了起來。

季菲迷離的醉眼看著賀男，突然咦了一聲，然後雙手捧住了賀男的臉。

“你怎麽長得那麽像賀男那個混蛋啊？”

季菲滿口的酒味，可是賀男卻不嫌棄。

他已經一年多都沒看見季菲了。

她瘦了！

“你還記得我張什麽樣子啊？”

賀男開玩笑的說著。

季菲切了一聲說：“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沖著你長得那麽像那個混蛋，今天姐姐要了你了！”

賀男瞬間楞住了。

“你說什麽？”

季菲醉眼朦朧的拍著賀男的臉說：“我說，我今天要睡了你！你可不能說不要，今天姐姐就是強，也得把你強上了。只有這樣，我才能把那個混蛋從心裏踢出去。”

說著，季菲直接捧住了賀男的臉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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