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懷終於清醒了過來。

吳雙慶幸錢小越配的藥是有效的。

“怎麽樣了大和尚，祖廟裏面的事情還記得多少？”錢小越看上去其實並不擔心她解藥的藥效，見釋懷清醒了就急忙追問祖廟的情況。

釋懷晃了晃腦袋，好像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才將祖廟裏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進入祖廟之後，那位留下的老人先是很驚訝，在看見釋懷之後又轉為了恭敬。

吳雙的猜測沒有錯，釋懷的和尚職業簡直如同作弊一般的好用。

出於對和尚的敬意，老人不僅沒有嫌棄釋懷私闖祖廟，甚至還虛心請求釋懷做一場法事。

釋懷問老人倒地村裏出什麽事情了，剛才的村民們都狂跑著回去了。

按照老人給釋懷的解釋，那是他們村裏的一種特殊的儀式。如果不出意外，應該由每家出一名代表，到供奉了歷代祖宗的法壇敬香、行李。接著祖宗會挑選其中的“有緣人”附身，通過子孫之口，對鎮子接下來一年的運勢乃至具體到某一家的家事進行叮囑。

有新出生的子孫的，也要抱來法壇，讓“祖宗過目”。只有通過祖宗過目的孩子才能成為真正的固連鎮的子孫。

而哪家哪戶有新近去世的家人的，也會在此時請他“回山”，最後再和親人說兩句話。

過程雖然覆雜，但是核心不過是和親人再續感情，祈求來年的好運和家族的興盛。

這是固連鎮從有鎮子以來就有的傳統。法壇也是年年添加，才到了如今的八層的。

老人請求釋懷做的法事，就是勸慰祭奠先祖，說明一下今年的儀式不順，希望先祖原諒子孫，不要報應在活人的身上。帶走了一個娃娃就已經很是讓大家傷心了。

那個娃娃，就是“祖宗過目”以後沒能通過的孩子。不能算是固連鎮的孩子，也不能埋進祖墳，只能在附近挖個淺坑，等著什麽時候被林子裏的野獸給吃了。才算是那個孩子完成了人世間的這一趟“旅程”。

既然老人已經講了這麽多，釋懷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和尚，幫老人完成這個儀式並不過分。便答應了老人。

因為錢小越說藥粉有致幻作用，釋懷已經一再註意。

可是點上香之後不久，他就只記得一陣甜香湧入鼻腔，整個人的腦袋都飄了。進入了一種極為放松但也極為模糊的狀態。

接下來的事情釋懷就都記不清了。只是隱約記得離開祖廟之前，老人笑著對他說：“你與我們固連鎮有緣。或許上輩子就是這裏的人，祖宗對你很是滿意。”

接著還說劉鎮長一定會為固連鎮找到平安之途的。

“平安之途是什麽意思？”吳雙追問。

可是釋懷已經記不清了，接下來他就被老人推出了祖廟。

“從現在的線索來看，昨天晚上的儀式就是重點。但是儀式被打斷，說不定鎮上會發生什麽。我們先去和藝術家會合。”吳雙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圍繞祖廟發生的事情。

原本以為祖廟當中應該隱藏了重要的線索，可是現在反而讓一切都更加如同在霧中一樣，別說看清楚真相了，就連因果都摸不到邊際。

錢小越說釋懷聞到的那陣甜香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致幻的藥物制作的香，能讓人有放松的效果，很容易讓村民們覺得這是因為祖宗回來了。應該是儀式上普遍使用的。不過既然那個老人沒有被香所影響，很有可能他們舉行儀式的人已經習慣了那麽多的分量，或是提前喝下了解藥。

沿著河流，一路返回固連鎮。

固連鎮上都是環形的房屋，每一處房屋看上去都有許多人居住。

這種鎮子很難找到空屋子潛入，吳雙他們最終在鎮子外圍找到了一處棚子，大約本來是給田間地頭勞作的人臨時休息的。這處棚子看上去已經廢棄很久了，落滿了灰塵，周圍也幾乎被植物覆蓋。

不過對於吳雙來說這是絕佳的隱藏行蹤的環境。

在這裏輪流休息了片刻，吳雙去河邊等著藝術家從鎮子裏出來街頭。

約定的街頭地點就在河邊。

吳雙等了片刻才見到了藝術家。他換了一身衣服，仍然戴著那張人皮面具。

“我們在棚子裏休息了。一邊走一邊說。”吳雙拉著藝術家要和大家去會合。

但是他卻停住了：“不行。以我的技術，人皮最多在臉上維持二十四小時。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還得要回固連鎮上去繼續打聽情況。吳雙你拿好，這是目前為止我整理出來的。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裏會合。”

說完這些，林瑞波將一本破破爛爛的本子往吳雙手裏一塞，轉身就匆匆走了。

吳雙只得帶著林瑞波的本子回到了那個滿是灰塵的草棚裏。

“他給了這個。”吳雙打開了那本筆記。

是上半場裏林瑞波用來畫地圖的那本筆記本。

最前面看上去是班主任的筆記，內容都是關於班級裏的學生的。

接著是林瑞波畫的地圖。

再後面才是他這次留下的信息。

林瑞波將白大褂藏在了鎮子外面，進入鎮子以後發現村民們都已經各自回家了。

那些環形的建築如同將他們關進了一個圈裏。

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能進去。

無處可去的林瑞波只得先去廣場附近那排平房探一探情況。

不久之後遇到了劉鎮長。他看見林瑞波似乎很是驚訝。劉鎮長將林瑞波稱呼為“康仔”。

他見到林瑞波第一句話是：“康仔，你怎麽在這裏？貨呢？”

林瑞波假稱自己被人從腦袋後面打了一下，醒來以後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怎麽走到這裏的。

劉鎮長將康仔帶回了自己家。

鎮子中心位置的一座圓形土樓。內外一共又三層，每層看上去有二十幾個房間。

劉鎮長將“康仔”安排在其中一間空房內，交代他不能亂跑，好好養傷。

接著劉鎮長親自給他送了米湯來，讓他好好休息。

因為見過了那些粉末的作用，林瑞波擔心被下藥，假裝喝掉了米湯。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似乎聽見土樓裏有動靜。

林瑞波悄悄摸出了房間。

劉鎮長的房間離他不遠，他似乎在給什麽人打電話，內容是用方言說的，並不能聽懂。但是從語氣裏分析，劉鎮長態度很是謙恭。

電話打完以後劉鎮長出了門，他的屋子本來在三圈土樓的中間，沿著樓梯下去，劉鎮長推開了最中間的那棟建築的門。

林瑞波剛準備跟上，卻被一個意外打斷了。

他遇到了一個男戰術師。對方似乎是為了跟蹤劉鎮長才摸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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