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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鼎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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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巨鼎上空,屬於何大海與呂言婷的手電筒回蕩著綽約的光。

我們站在外面,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只能根據耳邊的動靜,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進行推測。

“母?”神算子微微色變,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

關於鼎文的軼事我了解的稍多一點,便適時地把這種緊張的氛圍給止住了。

“古人祭祀,為了讓上天或者先祖更好地了解他們的意願,一般會在鼎身上刻著言簡意賅的銘文,我想那個‘母’字便是這般緣故,或許……是表明這場祭祀的對象,是呂興平的母親……”

聽到我這麽說,神算子輕輕地點點頭,“陸先生所說有幾分道理,小婷,你看看鼎內,是否還有其他的文字?”

而鼎內則是半晌的沈默。

若不是那時刻響起的“喀嚓”聲,我甚至會以為他們兩人已不在鼎內。

焦急的等待中,一顆頭,忽地在鼎沿冒了出來。

我完全沒有料到,呂言婷的臉上,居然掛著跟何大海如出一轍的怪異模樣。

“陸先生,坤二爺,我想,你們還是親自上來看看吧。”

聽到這句話,我神色大變。

能讓兩個人都有這般的反應,證明鼎內的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青銅巨鼎腹部的空間很大,容納四個人也並非難事,我想也沒想,便沖著大壯和陸寬示意道,“勞煩兩位托我上去了。”

呂言婷的話音裏並沒有帶上神算子,他便負手立在原地,陰晴不定地看著我們。

我上半身剛爬進鼎內,耳畔便拂過一陣風,扭頭一看,不驚只有訝。

藏離山,居然借助一位呂家兄弟的背,硬生生地跳進了鼎身裏。

他的身手,看上去竟比一個嬌小柔弱的女人還要輕盈。

“坤二爺。”呂言婷沖他點點頭,語氣凝重地道,“這裏面的情況實在太非比尋常了,所以才讓您進來把把關。”

在上來之前,我只聽到呂言婷喊過一個詞:白骨。

而這個詞,只有親眼見到,才會明白,到底指的是什麽。

在青銅巨鼎的腹部,堆砌著無數根白色的比粉筆還要小上幾分的白骨,密密麻麻地搭在一起,活像是搭起了一座小骨山。

“喀嚓、喀嚓!”的聲音,正是踩碎了這些白骨發出來的。

“這些,究竟是什麽骨頭?”我的眼睛縮了縮,充斥著詫異。

在我的認知裏面,幾乎找不到跟這些骨頭相對應的動物。

何大海看了我一眼,輕描淡寫地道,“肯定不是人骨,要說是獸骨,也不太像,我還從來沒見過有什麽動物身上的骨頭,是這麽均勻分布的。而且我剛才找了一下,連一塊頭骨都沒找到。不過……是不是獸骨,可以先放一放,讓我納悶的是,這麽多的骨頭,那得是殺了多少祭祀品?”

如此龐大的骨山,我單是想一想這個問題,便有些頭皮發麻。

我們甚至無從猜測,如此多的白骨,究竟是來自於一頭動物,還是很多頭動物。

“古代的祭祀牲物,一般是雞、犬、豬、牛、馬、羊,又稱之為六畜,而這些白骨,絕對不屬於六畜之中。除此之外,我知道有些地方也會使用兔、魚、鳥來祭祀,它們的骨骸顯然也不符合白骨的特征。”呂言婷皺緊了眉頭,邊思索邊道,“所以我猜測,他們很可能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牲物……”

如此一說,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是呂家行事,向來琢磨不透。

無論是青銅巨鼎的四耳,亦或者是鼎內的森然白骨,都是與普通的祭祀天差地別。

不過再怎麽特立獨行,有些事情總歸是殊途同歸的。

“不管祭祀用的東西是什麽,它總歸是一場祭祀。”我眼睛微擡,換了一種思考的方式,“既然是祭祀,就絕對有祭祀的目的。小婷,我們不妨從這一點入手,說不定可以解開這場祭祀的面紗。對了,你發現的那個‘母’字在哪裏?”

呂言婷的理解能力很強,幾乎瞬間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用手指著鼎身上的一個部位,“字在這裏,只是我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只有這一個字。”

青銅巨鼎的內壁上,刻著一個小篆書寫的“母!”

這個字的書寫方式,跟我之前所見到的碑文差別極大,好似融入了書法和藝術的功底,使得字形字意,多了些琢磨不透的意味。

尤其是,在“母”字的首尾,竟然還各有一條淺淺的紋路,連接至了鼎身上古樸而又神秘的花紋裏。

就好像,“母”是跟青銅巨鼎融為一體的。

如此一想,便讓我有些暗暗心驚。

青銅巨鼎內外的花紋也有些差別,外部鼎身多是饕餮紋,而內部鼎身,卻都是花草紋,花形,葉形在鼎身上表現地極為清楚。

這種差異,讓我有幾分不適。

何大海學著藏離山,拿起一塊白骨看了看,又把白骨丟了,擦了擦手掌,搖頭晃腦地道,“本來我還以為藏著什麽寶貝,結果,只是一口普通的鼎。陸老師,我就納了悶了,這麽一口祭祀的鼎,搬又搬不走,呂興平至於藏得這麽嚴實嗎?”

“在沒有弄明白祭祀的意義之前,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我摸著鼎身上的花紋,眼神兒裏湧出一絲好奇,“上面的紋路雖然縱橫交錯,但是仔細梳理之後,我發現並非無跡可尋。你們看,這些紋路,看上去好似有幾十條,實際上,卻是一條連著下來的,只是其間交織了數十次,營造出了一種錯覺。”

何大海翻了白眼,輕哼一聲,“陸老師,難不成,你還想從這上面照出什麽寶貝?”

呂言婷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湊過來,瞇著眼睛,用手指沿著花紋的走向,走到最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的指尖,居然停留在了“母”字的頂部。

“陸先生。”呂言婷看了我一眼,輕輕地道,“這件事情,的確有些非比尋常,上面的花紋,居然是從那個字上延伸出去的……”

我收縮著瞳孔,心情異樣地起伏,極為認真地盯著在鼎身最中間的“母”字,忽然有了截然不同的念頭。

“母”也許並不是指母親。

它所指的,或許是源頭,是鼎身上所有花紋的源頭。

那這些花紋,又究竟代表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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