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墳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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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空間，比方才的地窖甚至還要大。
但是它不能再稱之為地窖，因為偌大的黑漆漆的空間裏，放置著一個又一個的丘形土堆，赫然是一座又一座的土墳。
密密麻麻，形形色色的墳頭，一眼望去，至少有上百多座。
這遠遠地超出了我的想象，尤其是每一座墳頭的前面，都豎著一塊墓碑，墓碑是木制的，上面刻了字，註明了墳中人的身份。
“乖乖，這簡直是一個墳圈子了。”何大海不免睜大了眼睛，“我居然在一座古墓裏碰到了一片墳圈子，這事兒可太稀奇了。”
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像何大海這樣，看到土墳，反而還興奮起來。
畢竟面對土墳丘，每個人心裏都有些許的膽怯，以及對於死者的尊敬。
不敢言語，也不敢大聲說話。
“小姐，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死人……”
東亮在酒窖裏的興奮蕩然無存。
“奇怪。”呂言婷皺了皺眉，她臉上倒還算平靜，走向墳圈子的邊緣，念出第一個墓碑上的名字，“阿翠之墓……怎麽會有人給他們做了墳，又立了碑呢？”
“村村都有墳圈子，那麽多年了，什麽事兒都沒，你們一個個何必這麽大驚小怪。”何大海煞有介事地搖搖頭，大搖大擺地朝著墳圈裏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四處瞄著，“阿綠，阿紅，阿豆，真是叫什麽名字的都有……”
在何大海的身後，一個白色的光點忽然憑空升了出來。
光點隨風飄蕩，越長越大，轉眼間，便有人頭般大小，像是一團光影，懸在半空中，緊緊地跟在何大海的屁股後面。
這一幕，看得大壯臉色一陣蒼白，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大海兄弟……你的後面……”
何大海轉過身，那團光影又繞到了他的身後，他什麽也沒看到，拿著手電筒朝著我們照了照，“身後，身後怎麽了？”
東亮用手指了指何大海的屁股，擔憂地道，“在那……”
何大海這次學聰明了，屁股沒動，只是轉過了頭，正好看到了身後的那團光影，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就一個鬼火，居然把你們嚇成這樣……你們這幫大老爺們，是半夜沒進過墳圈子吧？”
這不廢話嘛，誰半夜沒事兒往墳圈子裏走？
神算子好似想到了什麽，推了推眼鏡，他的眼睛上，正映著那一團鬼火。
“鬼火，又是磷火，是人死後身體內部的白磷揮發自燃形成的火焰，並不是什麽鬼神之說。”
何大海點點頭道，“還是神算子識貨，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鬼火。”
話音一落，何大海便邁開腿，在墳與墳之間垮著大步跑開了。
說來也奇怪，他這麽一跑，原本黑漆漆的空間裏，剎那間出現了數個白點，皆是迎風漸長，很快便都變成鬼火的模樣。
幾個呼吸後，十幾團鬼火漂浮在半空裏，照的何大海身上慘白慘白的。
縱然有了神算子的解釋，呂家眾人仍然有些害怕，全都躲在我們身後。
“大海，玩夠了你就回來吧。”我招呼他一聲。
“等會兒，我到裏面去看看。”
何大海頭也不回地朝著墳圈子深處走了。
看著如此多的土墳，只覺得心中有些隱隱發慌，發慌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某一種墳墓，而是因為那麽多如此整齊的墓群。
“如此多的土墳，難道真有這麽多屍體？”
呂言婷隱隱抓住了一個關鍵點，自言自語地道。
百口土墳，便意味著百具屍體。
一個呂家，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屍體？
“屍體多並不算奇怪，真正奇怪的，是他們死後，居然會被安葬地整整齊齊。”藏離山又把問題引向更深的層次了。
我稍一思索，緩緩的道出我的分析。
“想來呂家在此地隱藏了許久，應該經歷了不少的生老病死，墓室雖大卻沒有那麽多葬身之所，所以才會埋在此處，形成了墳坑。”
“要真是如此，呂興平倒也是有心了。”呂言婷點點頭，有些釋然。
如此一看，淒涼的墳丘好似代表了呂家的沒落，別生出一種憂愁。
我盯著最前排的土墳，漫無目的地看著。
第一座土墳，阿翠，擺明了是一個女人的姓名。第二座土墳，墳前寫著“建安”，而建安赫然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似乎在墳丘的排列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規律。
或許當年挖下墳丘的人，也是隨性而來的。
“我仍然有一點不解。”神算子微微皺眉，眼睛裏望著遠處，“就算百年時間，也走不了如此多的人，難道呂興平一家，真能在此處茍活百年以上？”
在暗無光日的墳墓裏生活百年，乍一聽上去，有點太不可能了。
那這些土墳又是因何而來的？
呂言婷拿著手電筒，一大片一大片地掃視著土墳，她眼中倏地冒起了一絲寒光，把手電筒停在其中一座墓碑上，緩緩的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每一個死者的名字，都是同一個人寫的，甚至用的都是同一把刻刀。大蓮，小花，禾子……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筆跡……”
聽呂言婷一說，我也發現了這點不尋常的地方，不免有些慌了神。
而剛才我的分析也失去了道理。
“如果這些人是生老病死而去的，為他們立墳刻碑的人……卻一直活著，這不可能……”我搖了搖頭，顯得極為困惑，“如果不是生老病死，那這麽多的土墳，又是怎麽回事？”
“只怕其中有什麽變故了。”神算子聲音有些冰冷，走近最近的一座土墳，用手摸了摸墓碑，緩緩地道，“我倒是隱隱有種猜測，這些土墳如此工整，橫一行，縱一行，就好像是在地裏插秧，一夜之間，全部立起來的……”
如此多的土墳，皆是一夜而起？
這讓我莫名有些恐懼，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上百號人同一時間死去，我反倒覺得更不現實……”
“難道，是他們患了某種瘟疫？”呂言婷想到了某一種猜測。
神算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地道，“也有可能是仇家找到這裏，把他們全都殺了，最後茍活下來的人，為他們立了墳……”
“不可能，如果真是仇家上門，墓室裏斷然不會如此整潔。”我搖搖頭，飛快地否認了這一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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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不能再稱之為地窖，因為偌大的黑漆漆的空間裏，放置著一個又一個的丘形土堆，赫然是一座又一座的土墳。
密密麻麻，形形色色的墳頭，一眼望去，至少有上百多座。
這遠遠地超出了我的想象，尤其是每一座墳頭的前面，都豎著一塊墓碑，墓碑是木制的，上面刻了字，註明了墳中人的身份。
“乖乖，這簡直是一個墳圈子了。”何大海不免睜大了眼睛，“我居然在一座古墓裏碰到了一片墳圈子，這事兒可太稀奇了。”
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像何大海這樣，看到土墳，反而還興奮起來。
畢竟面對土墳丘，每個人心裏都有些許的膽怯，以及對於死者的尊敬。
不敢言語，也不敢大聲說話。
“小姐，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死人……”
東亮在酒窖裏的興奮蕩然無存。
“奇怪。”呂言婷皺了皺眉，她臉上倒還算平靜，走向墳圈子的邊緣，念出第一個墓碑上的名字，“阿翠之墓……怎麽會有人給他們做了墳，又立了碑呢？”
“村村都有墳圈子，那麽多年了，什麽事兒都沒，你們一個個何必這麽大驚小怪。”何大海煞有介事地搖搖頭，大搖大擺地朝著墳圈裏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四處瞄著，“阿綠，阿紅，阿豆，真是叫什麽名字的都有……”
在何大海的身後，一個白色的光點忽然憑空升了出來。
光點隨風飄蕩，越長越大，轉眼間，便有人頭般大小，像是一團光影，懸在半空中，緊緊地跟在何大海的屁股後面。
這一幕，看得大壯臉色一陣蒼白，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大海兄弟……你的後面……”
何大海轉過身，那團光影又繞到了他的身後，他什麽也沒看到，拿著手電筒朝著我們照了照，“身後，身後怎麽了？”
東亮用手指了指何大海的屁股，擔憂地道，“在那……”
何大海這次學聰明了，屁股沒動，只是轉過了頭，正好看到了身後的那團光影，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就一個鬼火，居然把你們嚇成這樣……你們這幫大老爺們，是半夜沒進過墳圈子吧？”
這不廢話嘛，誰半夜沒事兒往墳圈子裏走？
神算子好似想到了什麽，推了推眼鏡，他的眼睛上，正映著那一團鬼火。
“鬼火，又是磷火，是人死後身體內部的白磷揮發自燃形成的火焰，並不是什麽鬼神之說。”
何大海點點頭道，“還是神算子識貨，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鬼火。”
話音一落，何大海便邁開腿，在墳與墳之間垮著大步跑開了。
說來也奇怪，他這麽一跑，原本黑漆漆的空間裏，剎那間出現了數個白點，皆是迎風漸長，很快便都變成鬼火的模樣。
幾個呼吸後，十幾團鬼火漂浮在半空裏，照的何大海身上慘白慘白的。
縱然有了神算子的解釋，呂家眾人仍然有些害怕，全都躲在我們身後。
“大海，玩夠了你就回來吧。”我招呼他一聲。
“等會兒，我到裏面去看看。”
何大海頭也不回地朝著墳圈子深處走了。
看著如此多的土墳，只覺得心中有些隱隱發慌，發慌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某一種墳墓，而是因為那麽多如此整齊的墓群。
“如此多的土墳，難道真有這麽多屍體？”
呂言婷隱隱抓住了一個關鍵點，自言自語地道。
百口土墳，便意味著百具屍體。
一個呂家，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屍體？
“屍體多並不算奇怪，真正奇怪的，是他們死後，居然會被安葬地整整齊齊。”藏離山又把問題引向更深的層次了。
我稍一思索，緩緩的道出我的分析。
“想來呂家在此地隱藏了許久，應該經歷了不少的生老病死，墓室雖大卻沒有那麽多葬身之所，所以才會埋在此處，形成了墳坑。”
“要真是如此，呂興平倒也是有心了。”呂言婷點點頭，有些釋然。
如此一看，淒涼的墳丘好似代表了呂家的沒落，別生出一種憂愁。
我盯著最前排的土墳，漫無目的地看著。
第一座土墳，阿翠，擺明了是一個女人的姓名。第二座土墳，墳前寫著“建安”，而建安赫然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似乎在墳丘的排列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規律。
或許當年挖下墳丘的人，也是隨性而來的。
“我仍然有一點不解。”神算子微微皺眉，眼睛裏望著遠處，“就算百年時間，也走不了如此多的人，難道呂興平一家，真能在此處茍活百年以上？”
在暗無光日的墳墓裏生活百年，乍一聽上去，有點太不可能了。
那這些土墳又是因何而來的？
呂言婷拿著手電筒，一大片一大片地掃視著土墳，她眼中倏地冒起了一絲寒光，把手電筒停在其中一座墓碑上，緩緩的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每一個死者的名字，都是同一個人寫的，甚至用的都是同一把刻刀。大蓮，小花，禾子……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筆跡……”
聽呂言婷一說，我也發現了這點不尋常的地方，不免有些慌了神。
而剛才我的分析也失去了道理。
“如果這些人是生老病死而去的，為他們立墳刻碑的人……卻一直活著，這不可能……”我搖了搖頭，顯得極為困惑，“如果不是生老病死，那這麽多的土墳，又是怎麽回事？”
“只怕其中有什麽變故了。”神算子聲音有些冰冷，走近最近的一座土墳，用手摸了摸墓碑，緩緩地道，“我倒是隱隱有種猜測，這些土墳如此工整，橫一行，縱一行，就好像是在地裏插秧，一夜之間，全部立起來的……”
如此多的土墳，皆是一夜而起？
這讓我莫名有些恐懼，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上百號人同一時間死去，我反倒覺得更不現實……”
“難道，是他們患了某種瘟疫？”呂言婷想到了某一種猜測。
神算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地道，“也有可能是仇家找到這裏，把他們全都殺了，最後茍活下來的人，為他們立了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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