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小白抓著餘樂樂的頭發，“媽咪把小白弄疼了。”

餘樂樂連忙放開了女兒，對不起，她對小白難看的笑著，卻是想起來，小白根本就看不見的。

“太黑了，所以，媽咪沒有註意，等到天亮一些，媽咪就能看到了。“

她輕輕撫著女兒的小臉，到了現在還是在小心的騙著她。

小白張了張自己的小嘴，最後還是沒有什麽，她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餘樂樂的肩膀上，再也沒有以前那些靈動的笑容了。這一場車禍，幾乎都是毀了他們的整個家。

烙子西上前一步，結果餘樂樂就像是防賊一樣，將小白擋到了自己的身後。

烙子西的腳步至此再也沒有向前邁過一步

“小白，烙叔叔明天再過來看你，經你帶一個大娃娃，好嗎？”

“好，”小白用力的點頭，然後伸出小手搖著，就是烙子西在左，而她是向右搖的手，這樣的小白，不只是餘樂樂，就連烙子西的心也像是被什麽給堵起來一般，異常的難受。

他打開了門，回頭間，有著太多的話要說，可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沈默。

他不清楚，如果餘樂樂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會不會一帶著小白離開。

五年前她就帶走了小白，五年後，她也可以。

所以，他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只是這樣深深的望著餘樂樂懷中的小白，沒有人看到隱在那雙黑眸之中至骨的痛楚。

小白，他的女兒。

輕輕的關上了門，他就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無疾也無終的。

餘樂樂輕輕的撫著女兒的小光頭，小白連忙拉住了餘樂樂的手，媽咪，不摸小白的頭好不好，小白沒有頭發了，說著，她的小嘴嘟了起來，然後一扁再扁，趴在餘樂樂的肩膀上，她沒有放聲大哭，可是一顆顆的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滴落在餘樂樂的肩膀上，每一滴都不是冰涼的，而是灼熱的疼痛。

餘樂樂輕輕的撫著女兒明顯瘦下去的小臉，

頭發會長出來的，不管小白有沒有頭發，都是最漂亮的。

“真的嗎？”小白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會比陳沫沫，李子心漂亮嗎？”

“是啊，比她們漂亮，小白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孩子啊，是幼兒園裏最漂亮的孩子了，”餘樂樂抱緊了懷裏的孩子，可是，她的眼睛卻是像小白一樣，無聲的有淚水湧了出來。

她不堅持，有誰替她堅持。

她不痛苦，有誰替她痛苦。

小白可憐的吸了吸鼻子，就這樣趴在餘樂樂的肩膀上，睡著了，本來她是一個很早熟的孩子，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做很多的事了，可是現在當她的眼睛看不到之時，膽子小了，也是開始黏媽咪了，只要餘樂樂一天不在，她就會大哭大鬧。

餘樂樂知道，小白是在害怕，其實她的膽子一直一直的都很小。

烙子西打開了病房的門，烙清林一見他，連忙的喊著他。

“爹地，爹地，來陪林林玩。”

烙子西走了過去，他將手放在烙清林的肩膀上，臉色卻是很沈很重，甚至薄涼的唇片也是抿的十分的緊。

“爹地，”烙清林本能的感覺有些害怕，他甩著烙子西的手，“爹地，為什麽媽咪不來看林林呢？”

烙子西依舊是不發一言。

“爹地……”烙清林都快要哭了。

而烙子西這一次並沒有像是以前一樣，將他抱起來哄，對他的要求有求必應，他要什麽就給什麽，他只是轉過身，啪的一聲，再一次的關上了病房的門。

而裏面傳來烙清林幾乎都是可以說是嘶聲裂肺的大哭聲。

烙媽媽有些氣著兒子。

“不管怎麽樣，孩子都是無辜的，養了這麽多年了，我舍不得，你能舍得嗎？”兒子是她生的，她還不能了解他的性子嗎，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否則早就不管烙清林了。

烙子西閉上眼睛，半天他才是吐出了一口氣。

“媽，我知道了，”說完，他就大步的離開了這裏，也不知道壓抑著什麽，就連烙媽媽都是感覺到了，卻是問不出來。

病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幾乎是無聲的腳步聲進來了。

小白睜開一雙無神的眼睛，她的臉也是迎向了出聲的地方，或許真是的因為眼睛不看到了，反而是聽力越來越靈敏了。她小小粉嫩的唇片向兩邊彎了一彎，然後整張臉也是笑了，就如同初春那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很惹人喜歡，也讓人心疼。

“猜猜我是誰？”一道腳步聲後，幾乎都是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叔叔，”結果那人還要再陰陽怪氣幾句的，小白這一口說出來，好了，沒聲了。

“小丫頭，真是瞞不過你，”唐少軍走了過來，將自己買的娃娃放在了小白的懷裏，“小美女，這是叔叔送你的，人家說可是商場最漂亮的娃娃了，可是唐叔叔感覺呢，他蹲在了小白的面前，還沒有我面前的小美女漂亮的來著。”

他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小白的鼻子。

“你說對不對，小美女。”

“恩，”小白用力的點頭，她抱緊了懷中的娃娃，總算的，笑了啊。

唐少軍揉了揉小白的小光頭，還真的被餘樂樂給說對了，這孩子啊，是喜歡漂亮的。

病房的門再一次的打開，唐少軍一回頭，對著來人笑了笑，“餘老師好，”他怎麽感覺自己又是回到了學生的時代了，見了老師就要問好的。

“你來看她啊，”餘樂樂將東西放在了一邊，也難得的有了幾分笑意，就是那些笑不管如何，總是帶了太多的苦澀意味。

“是啊，”唐少軍站了起來，“林林也在這家醫院內的，我來看他，順便也是過來看看小白，餘老師想不到，你女兒都是這樣大了，”他再是捏了捏小白的小臉蛋，你看我，現在還是光棍呢。

“好了，餘老師，我要走了，如果有什麽事，打我電話啊，不用客氣的，那個時候……”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挺對不起餘老師的，那些年的年少輕狂，現在想起來，實在是有可笑又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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