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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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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我怎麽慣的你

我想要你,所以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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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字。

字數倒是不多。

姜湖數了一遍,她沒詫異於自己的冷靜。

這話算短。

她說長話短說,然後他便照做了。

挺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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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平靜審視瞿藺。

一別經月,午後在江湖的大廳裏,姜湖的視線幾乎沒有在瞿藺那張臉上停留過。

她的眼那時在看廳內的家裝擺設,看那張被她塞進垃圾桶裏的簡歷,在看朱古,唯獨沒有過於青睞瞿藺。

在監控室裏,姜湖回放定格的那個畫面中,她看到的那個身影更是比真人縮小了數倍,沒什麽實感。

如今姜湖仔細看眼前人,是能從他身體上鉆出洞來那種專註。

任她怎麽看,那張臉仍舊不過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和億萬地球人的構造一樣,除了造物者造他時用心了些,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下面也只有兩條腿和一個把兒。

這臉這身板兒,迷得人三葷五素的資本有點兒,距離七葷八素還遠。

姜湖不說話,瞿藺也維持著抵住她的姿勢,誰都沒動。

突然有人拍包廂門,喊姜湖的名字。

那聲音挺不中聽,隱約還有狗在吠,狗吠好聽一點,因為稀罕。

姜湖耳朵一動,輕擡下顎:“後面三米,有個凳子。”

瞿藺:“……”

他緊了眉心,望著姜湖平靜無波的眼眸。

這什麽走向?

姜湖:“別客氣,讓你坐的意思。”

她像是主人迎客,冷靜理智,沒有動情。

瞿藺的神經繃得緊,眼皮一跳。

因為姜湖聽了那話和被咬過後沒有動情。

可若是她反感,除了最初那幾個沖他來的拳腳,幾個剮人的眼神,她也沒翻臉。

她……是什麽意思?

瞿藺仍抵著姜湖的身體,把她夾在墻面和他之間,但他到底比此前吻下去時退後了一點。

見他蹙眉,姜湖也沒等他讓開。

她自動微挪,自食其力,從他身體一側挪了出去。

瞿藺以為姜湖離開他的桎梏後會去開門,然而她沒有。

姜湖走了幾步坐上了那個讓他坐得凳子,高腳凳。

她也沒再請瞿藺坐。

姜湖的冷靜像下在南極的雪,寒人心,讓人忐忑。

之前的篤定沒了,瞿藺透過包房內的黯淡光線看姜湖,感覺頭腦中的思緒陷入了一座迷霧森林之中。

瞿藺摸不透,也猜不到她的念頭。

他此前預計過的路數,姜湖一條都沒走。

他往前走這幾步……姜湖似乎並不想買賬。

他料想的全錯了?

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

姜湖坐著,擡頭:“外面有個活人,進門前你應該看到了。”

瞿藺也一早隨姜湖轉過身,此刻只望著她,不再輕舉妄動。

那人他自然是看到了。

在宿陽那個“中國極熱心”那裏,他便看到了。

姜湖問:“你覺得你和他要是兩個女人,我會娶誰?”

瞿藺剛想往她身前靠一點,聞言止了步。

瞿藺:“……”

他是男人,貨真價實的。

想成女人?

他想象不來。

姜湖繼續:“你剛才……說想要我。不是生人,我也沒有必要瞞你。老實說,外面那個人,和你想的一樣。”

姜湖的語氣像是晚輩對後輩開解般。

瞿藺在心裏默默嗯了聲。

他知道啊,情敵,沒入眼的那種。

讓瞿藺長話短說,但姜湖自身話長。

她語調溫和,繼續娓娓道來:“廢話我不多說,直接跟你交個底。和他相比,你是兩三天,他是幾年;他不懟人,甜言蜜語會說,說好了,也倒能聽;沒我允許,他不會撞我,不會在我的地盤隨隨便便動我,比你老實。他祖墳在哪裏,我也大概耳聞過。他也遵紀守法,不碰刀,不撞車,也不唬人。”

“瞿藺,有這麽兩個女人擺在你面前,換你,你娶誰?”

姜湖講的東西有些荒唐。

但她眼裏沒掛著笑,表情也正經,仿若這就是她的風格,她覺得一切正常。

瞿藺在姜湖剛坐下時,茫然著。

此刻聽了姜湖一番言語,瞿藺對面前的事態有了把握。

當初寺裏許的願,大概是……可以還了。

聽完姜湖一席話,瞿藺莫名想到了一個形象。

剛扔了開襠褲站在講臺上,佯裝老師,學著成年人講道理的,人還沒講臺高的小屁孩兒。

瞿藺聽後不知該順從潛意識笑,還是該繼續忐忑。

娶男人?

他開口:“姜……”

姜湖打斷:“我話還沒有說完。”

瞿藺往前走,靠近她。

姜湖制止:“你站那兒就挺好。”

話不讓說,動不讓動。

瞿藺:“……”

她此刻獨斷專行,瞿藺猶豫了下,決定暫時配合,按兵不動。

她高興就好。

姜湖沒停下:“瞿藺,我好像沒有慣過你。你覺得我是那種雖然原來對你有點兒意思,但是……”

臨出口,姜湖把原來的詞吞了回去。

她換了個說法:“是那種近百天不見,見了聽幾句好話就會往回跑願意重蹈覆轍的女人?”

“因為我們在國外尺寸合,你覺得你來國內找我,我就會樂意跟你?”

瞿藺:“……”

她可真是什麽……清新又健康的話,都說。

但是姜湖話多挺好。

聽到這兒,瞿藺的忐忑近乎絕跡。

心撞擊胸腔壁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姜湖說的越多,瞿藺聽到的砰聲就越明顯。

不能自控。

挺可愛,姜湖佯怒的時候。

或者說,她用自己的方式教育人的時候。

在勒革時吹地圖,在貝松敲曲時……也是。

他一直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覺。

此刻瞿藺瞧她,他四肢已經快要無法繼續安份下去。

沈默對視了下,姜湖下結語,近乎一字一頓,顯得眼下這個決定不假:“就說到這兒。麻煩向右轉,走五步,開門,請你自己下樓,我就不送了。”

瞿藺聞言沒動。

兩人繼續四目相對。

他要是動,姜湖還有一句話等著他:我怎麽慣得你,讓你覺得我這裏是你想來就來,讓走就走的地方?

但瞿藺沒動,姜湖這句話就省下了。

窗外黑沈的夜色壓城,透進室內的夜色也在模糊著人臉上的表情。

瞿藺還在原地站著,兩人始終四目相對。

姜·熊孩子一串長篇單口講完了,開始回憶有沒有哪兒說得不夠硬。

瞿·有耐心站久了和她對視也覺得有點兒累,他走到姜·熊孩子面前。

姜湖這次倒是沒讓他退回去。

走到姜湖跟前,瞿藺蹲下/身,低下頭。

姜湖也垂眸看,睨著他。

瞿藺正單手摁著她的鞋面,解開那個本已半松的鞋帶:“不好意思,多半是我進門那會兒給你踩開的。”

瞿藺重新替她系。

挺俗的段落,姜湖覺得。

世界上太多替女人系鞋帶的男人。

但不見得每個都是好東西。

姜湖不再繼續看,再擡眸,她看到的是瞿藺的發頂。

瞿藺朗潤的聲線很快從下面傳上來:“男人我不知道怎麽選,娶不娶我。”

姜湖聽著。

瞿藺長指交叉,很快打出一個結。

和此前姜湖系給他看的那個蝴蝶結不同,他系的這個端莊。

系完了,瞿藺說:“要是女人選男人,我會建議她選我。”

瞿藺擡頭,出手握住姜湖的右手:“不會選錯。”

姜湖抽了下。

瞿藺握得很用力。

姜湖又抽了下,還是沒抽動。

姜湖幹脆放棄,出聲:“別蹲著。”

瞿藺站直。

握著的那只手還沒松。

姜湖聲又涼了:“吃死了我?”

瞿藺:“啊。”

原來還自信心膨脹……加上異國相處時得來的那一個個認識,姜湖更加拼湊不出他的性格了。

認知次次被刷新,不知哪個是主軸。

被握了一會兒手,隔了好會兒,姜湖問他:“愧疚嗎?”

瞿藺問:“怎麽說?”

姜湖:“走得不明不白,了解算一知半解。你還沒費什麽勁兒,我又給了你機會。”

瞿藺:“……”

姜湖覆問:“怎麽,不該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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