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們附近真是查遍了。”文多燕攤攤手表示無奈：“結果是，唯一有動機，有機會，同時還活著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葛青。

他擺脫不了自己的嫌疑，然而讓人郁悶的是，我也找不到能定他罪的直接證據，結果就一直拖到現在。

哪怕法院能直接定他的罪，也最多判他死緩，現在警方掌握的證據根本不夠通過死刑核準。”

趙健明了地笑了：

“這案子應該已經不關你事了吧，估計警方現在的辦法就是拖。

反正這案子夠大，他的嫌疑又最大，拖個一年兩年，五年十年都正常，就當對葛青提前處以無期徒刑了。

最好能把葛青直接拖崩潰，他自己願意招供了，就更是皆大歡喜。”

“哼哼。”文多燕冷笑一聲：

“本來確實不關我事了，但因為你，我又想起了這件案子。

你不是能見鬼麽，那就去判斷一下葛青的話，最好也把那只鬼一起揪出來，警方就更省事了。”

最後那段話聽著更像是諷刺，但趙健渾不在意。

兩人眼中的世界不同，怎麽解釋都是沒有用的，只有實打實地證明出來才行。

“行啦，瞎折騰半天了，先讓我看看嫌疑人吧，待會再去現場看看，那裏有鬼的幾率應該更高。”

“行，跟我來。”文多燕也不多說了，半小時馬上要到，門口的寧獄警也正好站起來。

走出這條長廊，寧獄警回頭輕聲提醒：

“馬上進入看守區了，記住保持安靜。”

他這話顯然不是說給常客文多燕聽的，趙健點點頭，周圍確實很安靜，倒是看不出來這間看守所已經住滿了七成。

看守所畢竟不是監獄，在這裏呆著的，大多是還沒定罪的嫌疑人又或是受到民政拘留處罰的違法者。

也就是說，相對而言，在這裏關著的人比在監獄裏的罪犯要安分的多。

沿路開始經過拘留室，通過小小的窗子，趙健看到了一個個要麽在發呆，要麽在看書，要麽在喃喃自語的違法者。

他對人沒興趣，但也沒看到半只鬼。

經過這條走廊，又到一個比較大的房間。

“這裏是專門提供給警方用的審訊室，我們就在這等好了。”文多燕熟門熟路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寧獄警已經出去了，趙健一邊拉過椅子坐下，一邊仔細地觀察這裏。

他在這裏感到的寒意比外面稍微濃烈了一點點，但並沒有更特別的發現。

“怎麽樣，找到什麽沒有？”文多燕伸了個懶腰，調侃地笑道。

趙健搖搖頭，臉上的笑意倒是越來越濃：“暫時什麽都沒發現，但我感覺今天可能能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文多燕只當趙健還是在裝神弄鬼，不屑道：

“最好是有，這破案子是我偵探生涯的汙點，能早點解決，我也會很開心的。”

趙健還想說兩句什麽，但馬上聽到了叮叮當當的鎖鏈聲，便坐回原位。

審訊室另一側的門開了，寧獄警帶著面色蒼白，身形瘦弱的葛青走了進來。

此時的葛青看起來真是非常憔悴，眼珠子下面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腮幫子深陷下去，佝僂著腰背，遠看還以為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寧獄警把葛青推到椅子上坐好，手銬鎖在桌上，這才沖文多燕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葛青雖然面容憔悴，但精神似乎還不錯，坐下後眼珠就不停在文多燕和趙健身上轉來轉去。

他的視線停留在文多燕身上的時間更多些，但這很正常，文多燕畢竟還是屬於水準以上的美女。

他看著兩人，兩人也看著他，幾分鐘後他撐不住了：

“兩位警官，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你……”文多燕正要說話，趙健卻突然坐直身子笑道：

“葛青對吧，你為什麽不問我們是不是找到了兇手？”

葛青先是愕然，接著苦笑搖頭：

“我知道誰是兇手，也知道你們不可能抓住它，多此一舉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知道兇手，那你說說看，兇手是誰？”趙健居然就這麽繼續地問了，仿佛屋裏完全沒有文多燕這個人一樣。

本來文多燕應該是主導者，由她用各種早已問過不知多少遍的問題反覆吸引葛青的註意力，好讓趙健仔細發現葛青話語中的問題或身上的征兆。

這是在進屋前就商量好的，沒想到才剛見到人，趙健就變卦了。

但文多燕並不排斥趙健做這些，至少沒有立刻想把話題搶過去，她感覺趙健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難道是發現葛青的破綻了？是這樣最好，裝神弄鬼把案子破了後，我再來戳破你裝神弄鬼的真相。’

想到這裏，文多燕選擇了保持安靜。

趙健的問題讓葛青有點不知所措，他看向文多燕，大概以為文多燕才是主導。

已經有了選擇的文多燕當然不會這時候插話，葛青得不到援助，只能期期艾艾地回道：

“你什麽意思？你要我指認兇手？”

“沒什麽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趙健保持著微笑：“你不是知道誰是兇手麽，既然看到了，那兇手長什麽樣，多高個子，是男是女，這應該能說出來吧。”

葛青眼珠子閃動了一下，舔了舔幹涸的嘴唇：

“我如果能描述出來，是不是就能抓住？

我知道道士、和尚能抓鬼的，你們是找到了這樣的高人麽？”

“找沒找到是我們的事，能不能描述出來是你的事。

你一直說是鬼行兇，那麽至少要給我線索，我才好把鬼找出來吧。”趙健完全控制著話題，就是要往鬼身上拽。

葛青緊緊抿著嘴，好幾分鐘後才開口：

“好，我就告訴你，希望你能找到她。

她是女人，頭發很長，嘴唇很紅，鼻子很小，眼睛卻很大。

她穿著一件睡裙，藍色繡花的，看不出身材怎麽樣。

但個頭很高，比我高，可能也比你高。

她一只手上有指甲，另一只手上沒有，我不記得左右手了。

她不會走路，只會飄，離地大概半米左右，能穿過墻和門，什麽都擋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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