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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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摸了摸鐵籠的欄桿，入手冰涼。這玩意一根差不多有兩根手指粗，監獄牢門用的恐怕都沒它結實。
擡頭往上看，這道觀裏黑咕隆咚地什麽也看不清，也看不出這鐵籠之前是懸在多高的地方。
“嚇傻了麽？活人，你是從哪來的？”
“活人？你就這麽稱呼我們？看來你確實見過其他人了。”趙建終於回話了，但直接略過了綠衣少女的問題。
“見過，當然見過。”綠衣少女笑嘻嘻地從半空中飄下，她的手指在空氣中虛畫了幾下，陰燈的光輝中便映出了沖尚、清虛、涼山客的模樣。
“若非你給我看那奇怪的畫，我也猜不出你是活人咧。你從哪弄的陰燈？”
趙建還是不回話，也不驚恐、慌張，自己的問題倒是一個接一個：
“這三個人現在在哪，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你覺得我收拾不了你對麽？死到臨頭了還在關心你的朋友？”綠衣少女的臉色驟然陰沈下來，眼中隱隱亮出血紅色的光芒。
“呵呵。”趙建卻笑了，手指敲在鐵欄桿上，發出清脆的鳴響。“你如果能收拾我，還需要這種東西麽？
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吧，這樣我們才好繼續交流。”
綠衣少女不說話了，眸子閃動間，一把長弓突然出現在她手上。
她雙唇未動，趙建耳邊卻清晰地聽見陣陣呢喃之聲。
眼見著半人高的長弓拉開弓弦，一支金箭瞬間從無到有。
唰！弓弦彈動，金箭瞬息而至。
黑暗中卻聽見有聲音大喊：“不要！”
然而已經晚了，金箭結結實實紮在趙建胸口，他不發一言，當即躺倒。
“賤女人！你瘋了麽？你知道這裏多少年才會來一個活人麽！”黑暗中發出聲音那人撲到鐵籠外，左看右看確定趙建已死後，怒意更甚。
這人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青壯漢子，背著一把青銅鬼頭斧，頭頂上同樣飄著一盞陰燈。
隨著他怒意勃發，頭頂陰燈的光芒也跟著搖擺不定起來。
“你敢罵我？！”綠衣少女只聽得見自己被罵的前半句話，長弓再次拉開，直接瞄準了漢子。
漢子不甘示弱，擡手間鬼頭斧摘下，作勢就要撲殺向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道觀中突然亮起上百盞燈籠，一個身影走著奇怪扭曲的步伐從後殿中慢慢出現。
“乙姬，石漢，你們啊，做事情，能不能，經過點，腦子呢？”
他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就好像舌頭和嘴都是借來的一樣，需要時間適應。
這人一出現，綠衣少女乙姬和漢子石漢都停下了動作，斧隱弓收。
“夫子。”兩人齊齊拱手向來人行禮。
來人走到空曠的大殿中，目光沒在乙姬和石漢身上停留，直接投向籠子裏的屍體。
這一眼，夫子眉頭大皺：“假的，那不是，屍體。”
“假的？”乙姬大驚，人是她引來的，籠子是她放下的。活人就是活人，怎麽可能假的了。
然而她才轉頭，卻看到本該躺在籠子裏的屍體已經盡在咫尺。
“你怎麽出來的！”她手中長弓再現，驚怒間橫掃出去。
古時長弓為讓弓箭手擁有近身搏殺能力，通常會在弓梢兩側造出鋒勾匕首，揮動間不比刀劍殺傷力弱。
一團青光瞬息而至，弓梢還未落下便被碰成兩截。乙姬渾身光華亂顫，大叫一聲倒飛出去。
不發一言的石漢兩步上前，斧面上的鬼臉如暴怒般忽睜雙目。
鬼臉口目中同時噴出青色火焰，催動大斧怒斬而下。
斧落實物，但不等石漢面露喜色，可怕的沖力便反彈回來。
石漢的運氣還算好，鬼頭斧並未當場崩碎，但他也倒飛了十餘步。若非是鬼，怕是已砸碎了地板。
趙建放下微微擡起的手，那裏的幻象因震動而破碎了，露出了下方青金色的甲胄。
籠子裏的‘屍體’當然也是幻象，他既然知道道觀有問題，傻了才會大咧咧走進來。
本只是想看看幕後那只手到底是誰，卻沒想到勾出的家夥居然有一張熟悉的臉。
“清虛大師？”趙建盯著那張臉開口，卻沒有更上前一步。
是的，那說話一頓一頓，被男女兩鬼恭敬以待的，正是他不到兩個月前見過的清虛散人。
只是他現在卻是兩眼僵直，臉色青黑，沒有半分活人的樣子。
但他的頭頂卻沒有陰燈照耀，所以也不是鬼。
“何必，如此虛偽。”清虛見手下被打退，並未露出半點慌張。他反而認真看了趙建幾眼，緩緩點頭。
“身具寶甲，手持利器，又有幻象之能，怪不得敢來營救友人。只可惜你來晚了半步，這具肉身已死。”
這具肉身已死，言下之意就是肉身裏的已經不是情緒本人了。
嘶。趙建原本已經做好了可能會來不及救到人的準備，但知道有人真地已經身死時，還是有些遺憾。
不過人雖死了，卻也不能讓隨便什麽鬼玷汙。他手指一勾，天劍已然懸至‘清虛’額頂。
“我不管你是什麽，從清虛大師的身體裏出來，然後告訴我，是誰殺了他！”
趙建充滿怒意的目光直接掃到搖搖欲墜的乙姬身上，這個女鬼是最有可能的兇手了。
“抱歉，恐怕不太可能。”‘清虛’在天劍下依然平靜，居然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
“我已拋棄了鬼身與這具肉身融合，靈肉交疊，拆不散了。”
“拋棄鬼身？什麽意思？”趙建這半路出家的假道士表示完全聽不懂。
用半截長弓撐著自己又站起來的乙姬冷笑：“人有人身，鬼當然也有鬼身，否則早就靈氣跑盡，散在虛空裏了。
夫子毀了自己的鬼身，將畢生修為散入這具肉身。
肉身不滅，他不滅，肉身滅，則他滅。”
趙建眨眨眼，想到了一種東西。
“僵屍？”
“呵呵，不同不同。”‘清虛’笑著搖頭。“只有本身魂魄異化才會形成僵屍，壽命能達千載。
我卻不行，如無法寶護持，三日後就會同肉身一並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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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往上看，這道觀裏黑咕隆咚地什麽也看不清，也看不出這鐵籠之前是懸在多高的地方。
“嚇傻了麽？活人，你是從哪來的？”
“活人？你就這麽稱呼我們？看來你確實見過其他人了。”趙建終於回話了，但直接略過了綠衣少女的問題。
“見過，當然見過。”綠衣少女笑嘻嘻地從半空中飄下，她的手指在空氣中虛畫了幾下，陰燈的光輝中便映出了沖尚、清虛、涼山客的模樣。
“若非你給我看那奇怪的畫，我也猜不出你是活人咧。你從哪弄的陰燈？”
趙建還是不回話，也不驚恐、慌張，自己的問題倒是一個接一個：
“這三個人現在在哪，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你覺得我收拾不了你對麽？死到臨頭了還在關心你的朋友？”綠衣少女的臉色驟然陰沈下來，眼中隱隱亮出血紅色的光芒。
“呵呵。”趙建卻笑了，手指敲在鐵欄桿上，發出清脆的鳴響。“你如果能收拾我，還需要這種東西麽？
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吧，這樣我們才好繼續交流。”
綠衣少女不說話了，眸子閃動間，一把長弓突然出現在她手上。
她雙唇未動，趙建耳邊卻清晰地聽見陣陣呢喃之聲。
眼見著半人高的長弓拉開弓弦，一支金箭瞬間從無到有。
唰！弓弦彈動，金箭瞬息而至。
黑暗中卻聽見有聲音大喊：“不要！”
然而已經晚了，金箭結結實實紮在趙建胸口，他不發一言，當即躺倒。
“賤女人！你瘋了麽？你知道這裏多少年才會來一個活人麽！”黑暗中發出聲音那人撲到鐵籠外，左看右看確定趙建已死後，怒意更甚。
這人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青壯漢子，背著一把青銅鬼頭斧，頭頂上同樣飄著一盞陰燈。
隨著他怒意勃發，頭頂陰燈的光芒也跟著搖擺不定起來。
“你敢罵我？！”綠衣少女只聽得見自己被罵的前半句話，長弓再次拉開，直接瞄準了漢子。
漢子不甘示弱，擡手間鬼頭斧摘下，作勢就要撲殺向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道觀中突然亮起上百盞燈籠，一個身影走著奇怪扭曲的步伐從後殿中慢慢出現。
“乙姬，石漢，你們啊，做事情，能不能，經過點，腦子呢？”
他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就好像舌頭和嘴都是借來的一樣，需要時間適應。
這人一出現，綠衣少女乙姬和漢子石漢都停下了動作，斧隱弓收。
“夫子。”兩人齊齊拱手向來人行禮。
來人走到空曠的大殿中，目光沒在乙姬和石漢身上停留，直接投向籠子裏的屍體。
這一眼，夫子眉頭大皺：“假的，那不是，屍體。”
“假的？”乙姬大驚，人是她引來的，籠子是她放下的。活人就是活人，怎麽可能假的了。
然而她才轉頭，卻看到本該躺在籠子裏的屍體已經盡在咫尺。
“你怎麽出來的！”她手中長弓再現，驚怒間橫掃出去。
古時長弓為讓弓箭手擁有近身搏殺能力，通常會在弓梢兩側造出鋒勾匕首，揮動間不比刀劍殺傷力弱。
一團青光瞬息而至，弓梢還未落下便被碰成兩截。乙姬渾身光華亂顫，大叫一聲倒飛出去。
不發一言的石漢兩步上前，斧面上的鬼臉如暴怒般忽睜雙目。
鬼臉口目中同時噴出青色火焰，催動大斧怒斬而下。
斧落實物，但不等石漢面露喜色，可怕的沖力便反彈回來。
石漢的運氣還算好，鬼頭斧並未當場崩碎，但他也倒飛了十餘步。若非是鬼，怕是已砸碎了地板。
趙建放下微微擡起的手，那裏的幻象因震動而破碎了，露出了下方青金色的甲胄。
籠子裏的‘屍體’當然也是幻象，他既然知道道觀有問題，傻了才會大咧咧走進來。
本只是想看看幕後那只手到底是誰，卻沒想到勾出的家夥居然有一張熟悉的臉。
“清虛大師？”趙建盯著那張臉開口，卻沒有更上前一步。
是的，那說話一頓一頓，被男女兩鬼恭敬以待的，正是他不到兩個月前見過的清虛散人。
只是他現在卻是兩眼僵直，臉色青黑，沒有半分活人的樣子。
但他的頭頂卻沒有陰燈照耀，所以也不是鬼。
“何必，如此虛偽。”清虛見手下被打退，並未露出半點慌張。他反而認真看了趙建幾眼，緩緩點頭。
“身具寶甲，手持利器，又有幻象之能，怪不得敢來營救友人。只可惜你來晚了半步，這具肉身已死。”
這具肉身已死，言下之意就是肉身裏的已經不是情緒本人了。
嘶。趙建原本已經做好了可能會來不及救到人的準備，但知道有人真地已經身死時，還是有些遺憾。
不過人雖死了，卻也不能讓隨便什麽鬼玷汙。他手指一勾，天劍已然懸至‘清虛’額頂。
“我不管你是什麽，從清虛大師的身體裏出來，然後告訴我，是誰殺了他！”
趙建充滿怒意的目光直接掃到搖搖欲墜的乙姬身上，這個女鬼是最有可能的兇手了。
“抱歉，恐怕不太可能。”‘清虛’在天劍下依然平靜，居然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
“我已拋棄了鬼身與這具肉身融合，靈肉交疊，拆不散了。”
“拋棄鬼身？什麽意思？”趙建這半路出家的假道士表示完全聽不懂。
用半截長弓撐著自己又站起來的乙姬冷笑：“人有人身，鬼當然也有鬼身，否則早就靈氣跑盡，散在虛空裏了。
夫子毀了自己的鬼身，將畢生修為散入這具肉身。
肉身不滅，他不滅，肉身滅，則他滅。”
趙建眨眨眼，想到了一種東西。
“僵屍？”
“呵呵，不同不同。”‘清虛’笑著搖頭。“只有本身魂魄異化才會形成僵屍，壽命能達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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