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九牧是緋紅的爹？”淩風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就連他身邊的顧念都對此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驚訝表情。

根據沈眠的解釋，當晚九牧和緋紅打完以後，趁著夜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李默浩知道九牧是緋紅的父親後也表示不打算追究他們的責任。

這件事反正沒有傳開，便當做從未發生。

緋紅跟著九牧走了還沒回來，陳宣家那邊已經坐不住了。

和顧念計算的時間早了兩天，一大清早，顧念和淩風都還未起床，安管就來報，說陳宣已經聯系好了人準備賣掉她名下的三家店鋪。並且還請了顧大毛夫婦做見證。

顧念只是冷哼了一句：“看來我還高看他了。”說完，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起身下了床。

顧大毛的骨子裏就是市井無賴，這種市井無賴其實很容易就抓住周邊人的心理。顧念在皇城棒打親生父母的事情在瑞城也是家喻戶曉，如今他們兩個‘苦主’在，就算顧念出現，也只會被人民群眾亂棍打死。

不但如此，陳宣還雇了十幾個人暗中守在店鋪外，若是鬧起來，他們就會煽動眾人攻擊顧念。然而這些人，前腳領了陳宣的任務，後腳就被龔先生的人請去喝茶。

顧念和淩風不急不緩的出了門，安管早已在巷口安排好了馬車，中途兩人還下場去張嬸那邊吃了兩碗打鹵面，這才往鋪子那邊去。

今日由於胭脂鋪清倉大促銷，又是主幹道上的旺鋪，所以店內店外的人很多。

顧念並非只身前來，不單單有淩風，還有安管。

安管現在在瑞城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顧念在瑞城的很多生意都是由安管出面負責。陳宣等人看到安培架著馬車來，立馬便迎了出去。

只是這客套話還沒來得及說，安培跳下馬車，掀開車簾，將裏面的淩風和顧念一一攙扶著接了下來。

如今能讓安培親自驅馬駕車，又扶下車的人，在瑞城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

如此一來，圍觀路人們紛紛猜測起了顧念和淩風的身份。直至陳宣上前，笑嘻嘻的朝著顧念拱手說道：“三妹，幾日不見，似乎不怎麽精神啊。”

顧念淡淡一笑，道：“我一直很精神，不精神的人，恐怕是你陳宣。”

“好歹是你大姐夫，怎麽著，一遭飛上枝頭做了國公夫人，連姐姐姐夫都不叫了？”

顧念輕聲一笑，不是冷笑，就像是一個及其含蓄的人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就那麽不經意之間便笑了出來。

而周邊的吃瓜群眾立馬炸開了鍋，畢竟顧念可是瑞城的名人。一提起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這種‘名’，顯然和一般的‘名’不一樣。

周圍的人仗著人多聲音吵雜，開始肆無忌憚的‘竊竊私語’，也有些人講目光投向了坐在輪椅上的淩風。那眼神來回在淩風和顧念身上飄忽，嘴角掩起一抹不明所以的暧昧笑容。

淩風微微蹙眉，但見顧念如此平靜的模樣，他也只能忍而不發。若是按照他的意願，正當是要將這些欲意為難顧念的人統統打殘，再將這些嚼顧念舌根的人牙齒一顆一顆的敲掉。

安管上前一步，“你算是什麽東西，也配得上三小姐的一聲姐夫？”

陳宣一楞，安管他也比較熟悉，生意往來上少，但茶樓酒肆中碰見的次數很多，也算是熟識。如今突然站出來幫顧念說話，還一口一個三小姐，叫他委實拿捏不清楚他和顧念的關系。

但旋即一想，站在他的認知角度來說，唯一可以解釋得清楚的就是安管攀附上了顧念國公夫人的身份。

“安公子，這也算是我們的家務事，安公子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攙和得好。”若是在往日，他還忌憚安管幾分，可此時他已經是一無所有。光腳的害怕穿鞋的？

“哎呦，你這個不孝女啊……你居然……”顧大毛拄著拐棍，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正準備開口潑街，沒想到竟然看到淩風，嚇得手腳不穩，摔倒在地。

“老爺。”楊氏也沖了出來，原本是想扶起顧大毛的，可乍一看到淩風，嚇得和顧大毛同款摔倒，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都在顫抖。

話說這兩人差點害顧念被打以後，淩風深夜潛入兩人臥房，硬生生將顧大毛另一只腳踩斷。當夜漆黑，淩風一身白衣而去，其形如鬼魅幽靈，其勢如地獄羅剎。

顧家夫婦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夜淩風的表情，仿佛那眼神中就是無間地獄，只要他願意，他就能讓任何人生不如死。

原本顧家夫婦回到瑞城後被驚嚇過度，便在顧家村一直沒出來，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此次陳宣臨時請他們夫婦來，顧大毛和楊氏再三詢問淩風有沒有來，而陳宣不知道‘陳覆’就是淩風，便只保證絕對沒有。

然而他卻覺得‘陳覆’的事情不關顧家夫婦的事，所以並未將‘陳覆’也來了的事情告訴兩人。

不然這兩口子恐怕是打死也不會來了。

沒想到今日猛然看到，當夜的記憶噴湧的爆發出來，嚇得兩人瞬間三魂不見了七魄。

“哎呦，岳父岳母，您二老這是……顧念！”陳宣怒喝一聲，仿佛真就氣急攻心的說道：“好歹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竟然叫二老這般恐懼，當真是泯滅人性。”

陳宣心道：還是這兩口子戲演得好。

顧念不以為然，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淩風。而淩風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家夫婦，朝著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顧念並不知道顧大毛和楊氏為何那麽怕淩風，但能讓這種人渣知道害怕，也算是淩風厲害。

而顧家夫婦看到淩風的動作，那裏還敢多言，就連別人想將他們攙扶著站起來，他們都不敢。

陳宣雖然覺得這兩人的戲有點過，可他們越慘，對他就越有利，他也就不管了。指著顧念道：“顧念，你如今還有臉站在這裏，真是……真是厚顏無恥。”

顧念的表情一直都是那麽平和，她身邊的淩風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坐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安管轉身，原本是想詢問顧念要不要他懟回去，顧念淡淡一笑，朝著他搖搖頭，隨後對陳宣道：“你要擅自賣了我的東西，我又為何不能站在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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