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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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上點心坊的掌櫃老早便翹首以盼的看著站在店門口看熱鬧，只是他們的位置太過靠後了些，又不敢輕易離店，便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
直至滿身是血的顧念在淩風的攙扶下緩緩而來，掌櫃這才大驚失色的上前迎接。“三小姐。您……您這是……”
顧念微微搖頭，示意無礙。對掌櫃道：“我喜歡清靜。”
掌櫃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待兩人進入了後院，立馬便將其餘之人擋在外面。但想看熱鬧的人幾乎將點心鋪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憑掌櫃一人很難攔住。
好在那些士兵中一半幫助京兆衙門盤點傷員，還有一半則是留下來保護淩風。此時有他們站在門外，不但沒人敢靠近，反而在不多時便四散而盡。
顧念和淩風入了後院，淩風親自打水前來給顧念洗手。
看著滿盆的血水，淩風悶悶的說道：“今日真不應該出門。”
顧念無奈一笑，有時候淩風死心眼起來真的很像一個孩子一般，叫人哭笑不得。“我又並非孩子，你這般緊張幹嗎？”
顧念將手指沾上水，幫淩風沫掉了額間的她留下的血印。
淩風一動不動，任由顧念的指尖在他眉心輕揉著。雙眸如同鷹一般的銳利，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對顧念說道：“這些血，如果是你的，我就放幹傷你的人血。”然後拿起邊上的帕子，將顧念的手指盡數擦幹。
顧念淡淡一笑，“你這樣，我便覺得我時日不久了。”
“胡說。”淩風嚴肅的說道。
顧念起身，“淩風，放輕松，我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
淩風的心情顧念能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的站在淩風的角度考慮這件事情與他們的關系。最終得出得結論讓顧念感覺到了一絲淒涼。
對於一夕之間失去過一切的淩風，或許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淩風除了淩霜之外，便只有她一個依靠和羈絆。這種不想在失去的心情，顧念想象不出來，可她知道，淩風一直壓抑著，肯定很辛苦，很難受。
顧念牽起淩風的手，淡淡笑道：“你啊……”
“我下次絕對不會丟下你。”淩風鄭重其事的說道。
顧念揚起嘴角，曲起手指敲在他腦門上，道：“那你要不要將我綁在身邊啊？”
淩風撓撓頭，露出一個楞頭青的笑容。“好啊。”
顧念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隨後轉而嚴肅的問道：“你說今日的事情，林陽王知不知道？”
淩風冷哼了一聲，冷笑道：“就算現在不知道，馬上也得知道了。”既然是要針對林陽王，那他親臨京兆尹旁聽，又怎麽會不傳喚李宣絨？
“按道理說林陽王現在應當是最為低調的時候，怎麽會容忍客卿做這樣的事情？”
“念念的意思……欲蓋彌彰？”
顧念微微搖頭，“現在無法下定論，還是等龔先生回來，請龔先生查一下為好。”
淩風搖頭，“朝局只是，你還是不要插手得好。況且區區一個李宣絨，我還不放在眼裏。”
“我比較喜歡未雨綢繆，莫要等一切發生之後才做出應對之策。”
“那好，李宣絨那邊我自然會留意，念念，你便只打理好你的生意便好。”
顧念點頭。突然問道：“玲瓏呢？”
淩風一楞，搖了搖頭。
“我以為她去找你了。”
“沒看到。”
……
此時的玲瓏躲在一邊的巷子中不敢出面，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背信棄主，背恩忘義。然而她便是抱著僥幸心理和一時沖動給做了。
若被人發現，恐怕她最終的結局只會是死路一條。
然而她卻出不去，沒有一個好的理由能出去。仿佛出去了她的結局依舊是死，而且是馬上死。
玲瓏盡量將身子蜷縮在巷子的角落，屏息聽著外面的一切動靜。明明在喧囂的大街上，她卻覺得靜謐無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
她咬著手臂，利用疼痛緩解心頭的恐懼。那雙眼睛也漸漸深沈起來，黝黑得像是一個深淵一般。
“顧念！”她重重的說出了這兩個人，仿佛想要將這兩個字咬碎，甚至想要將這個人咬碎。
此時，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在玲瓏身邊響起。“好一個背主的東西。”
玲瓏大驚，慌忙至於卻被來人捂住口鼻拖至角落。
“你若現在想死，便叫。”男子在玲瓏身後冷聲說道。
玲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掙紮也不反抗。
男子見達到效果，便放開了玲瓏。
玲瓏轉頭，赫然是丞相府的孟晚。
孟晚那刀削般的輪廓說不出的剛毅，對玲瓏說道：“看來你很恨你們家主子啊。”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玲瓏褪去了少女的天真，轉而警惕的看著孟晚。
“我是誰你日後會知道，但今日你的把柄在我手中。我想我們的目的相同，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把。”
“你？幫我？我連你是誰都不在知道，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幫我？如何幫我？”
孟晚在心頭不禁對玲瓏有所改觀，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因為嫉妒而劍走偏鋒的無知女子，卻不想這般有城府。如今小命都捏在他手中，卻還是不忘探清敵人的底細。
“你現在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你好不容易混入淩雲府，不管有什麽目的，難道想要功虧一簣？”
“你想我做你的眼線？”玲瓏一怔見血的說道。
孟晚也不矯情，點頭道：“是。”
“好。”玲瓏點頭。
孟晚微微詫異，不禁提起嘴角笑道：“不問我的身份了？”
“我不管你是要對付淩雲將軍還是如何，但是顧念的命，我要了。”玲瓏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盡是仇恨的血色。
孟晚點了點頭，道：“如果有需要，我自然會聯系你。你若想要聯系我，便去亨通當鋪。”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枚信物交給了玲瓏。
玲瓏接過信物，不禁詫異，問道：“你不想問我的底細？”
孟晚扯起一邊嘴角，使得臉上的刀疤一起顫動了一下，道：“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
……
事情的發展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但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城。都在說淩雲將軍如何英勇身姿，一拳便將林陽王府發狂的馬兒打死。
傳得是神乎其神，就好像親眼看到的一樣。
對於林陽王李宣絨，一提起他，似乎整個人皇城的人都來了精神。人們都在等，就像是料定了皇帝會對付他一般，就在等一個開端，等他自掘墳墓。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開端來得那麽早，而且還撞在了與之有說不清道不明仇恨的淩雲將軍手中。
京兆尹府最先知道消息後嚴令上下對此事緘默，並派人將李宣絨傳召而來。雖然街市上早已傳開，但他們依舊掩耳盜鈴鈴的閉口不言。
還未到開衙之時，京兆衙門周邊的一整條街都被人民群眾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有些見機的商販甚至將小生意做到了衙門口，瓜子小吃一應俱全。
那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天仙下凡，眾人都擠著觀望呢。
京兆尹順著縫隙看著衙門口擠滿的人群，在後衙踱過來踱過去。滿臉都寫滿了愁容。
皇城的官，除了要有一定的本事，還有會懂得揣摩聖意。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還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天子。林陽王乃是前任皇帝的兒子，前太子。
當初瑞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揮師南上，雖說前皇帝是咎由自取，可史書之上，現在的皇帝依舊是一個謀朝串位之人。
這皇位，最為名正言順之人，只有這位林陽王李宣絨。
皇帝當然要動他，卻不是這個時候。距離許他閑散王爺不過短短兩月，便要動？這個時候，太早了些…
所以京兆尹急，而叫他更急的是，這件事情偏偏又有鎮國公插手。
京兆尹覺得，他的頭發都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發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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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滿身是血的顧念在淩風的攙扶下緩緩而來，掌櫃這才大驚失色的上前迎接。“三小姐。您……您這是……”
顧念微微搖頭，示意無礙。對掌櫃道：“我喜歡清靜。”
掌櫃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待兩人進入了後院，立馬便將其餘之人擋在外面。但想看熱鬧的人幾乎將點心鋪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憑掌櫃一人很難攔住。
好在那些士兵中一半幫助京兆衙門盤點傷員，還有一半則是留下來保護淩風。此時有他們站在門外，不但沒人敢靠近，反而在不多時便四散而盡。
顧念和淩風入了後院，淩風親自打水前來給顧念洗手。
看著滿盆的血水，淩風悶悶的說道：“今日真不應該出門。”
顧念無奈一笑，有時候淩風死心眼起來真的很像一個孩子一般，叫人哭笑不得。“我又並非孩子，你這般緊張幹嗎？”
顧念將手指沾上水，幫淩風沫掉了額間的她留下的血印。
淩風一動不動，任由顧念的指尖在他眉心輕揉著。雙眸如同鷹一般的銳利，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對顧念說道：“這些血，如果是你的，我就放幹傷你的人血。”然後拿起邊上的帕子，將顧念的手指盡數擦幹。
顧念淡淡一笑，“你這樣，我便覺得我時日不久了。”
“胡說。”淩風嚴肅的說道。
顧念起身，“淩風，放輕松，我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
淩風的心情顧念能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的站在淩風的角度考慮這件事情與他們的關系。最終得出得結論讓顧念感覺到了一絲淒涼。
對於一夕之間失去過一切的淩風，或許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淩風除了淩霜之外，便只有她一個依靠和羈絆。這種不想在失去的心情，顧念想象不出來，可她知道，淩風一直壓抑著，肯定很辛苦，很難受。
顧念牽起淩風的手，淡淡笑道：“你啊……”
“我下次絕對不會丟下你。”淩風鄭重其事的說道。
顧念揚起嘴角，曲起手指敲在他腦門上，道：“那你要不要將我綁在身邊啊？”
淩風撓撓頭，露出一個楞頭青的笑容。“好啊。”
顧念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隨後轉而嚴肅的問道：“你說今日的事情，林陽王知不知道？”
淩風冷哼了一聲，冷笑道：“就算現在不知道，馬上也得知道了。”既然是要針對林陽王，那他親臨京兆尹旁聽，又怎麽會不傳喚李宣絨？
“按道理說林陽王現在應當是最為低調的時候，怎麽會容忍客卿做這樣的事情？”
“念念的意思……欲蓋彌彰？”
顧念微微搖頭，“現在無法下定論，還是等龔先生回來，請龔先生查一下為好。”
淩風搖頭，“朝局只是，你還是不要插手得好。況且區區一個李宣絨，我還不放在眼裏。”
“我比較喜歡未雨綢繆，莫要等一切發生之後才做出應對之策。”
“那好，李宣絨那邊我自然會留意，念念，你便只打理好你的生意便好。”
顧念點頭。突然問道：“玲瓏呢？”
淩風一楞，搖了搖頭。
“我以為她去找你了。”
“沒看到。”
……
此時的玲瓏躲在一邊的巷子中不敢出面，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背信棄主，背恩忘義。然而她便是抱著僥幸心理和一時沖動給做了。
若被人發現，恐怕她最終的結局只會是死路一條。
然而她卻出不去，沒有一個好的理由能出去。仿佛出去了她的結局依舊是死，而且是馬上死。
玲瓏盡量將身子蜷縮在巷子的角落，屏息聽著外面的一切動靜。明明在喧囂的大街上，她卻覺得靜謐無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
她咬著手臂，利用疼痛緩解心頭的恐懼。那雙眼睛也漸漸深沈起來，黝黑得像是一個深淵一般。
“顧念！”她重重的說出了這兩個人，仿佛想要將這兩個字咬碎，甚至想要將這個人咬碎。
此時，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在玲瓏身邊響起。“好一個背主的東西。”
玲瓏大驚，慌忙至於卻被來人捂住口鼻拖至角落。
“你若現在想死，便叫。”男子在玲瓏身後冷聲說道。
玲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掙紮也不反抗。
男子見達到效果，便放開了玲瓏。
玲瓏轉頭，赫然是丞相府的孟晚。
孟晚那刀削般的輪廓說不出的剛毅，對玲瓏說道：“看來你很恨你們家主子啊。”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玲瓏褪去了少女的天真，轉而警惕的看著孟晚。
“我是誰你日後會知道，但今日你的把柄在我手中。我想我們的目的相同，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把。”
“你？幫我？我連你是誰都不在知道，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幫我？如何幫我？”
孟晚在心頭不禁對玲瓏有所改觀，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因為嫉妒而劍走偏鋒的無知女子，卻不想這般有城府。如今小命都捏在他手中，卻還是不忘探清敵人的底細。
“你現在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你好不容易混入淩雲府，不管有什麽目的，難道想要功虧一簣？”
“你想我做你的眼線？”玲瓏一怔見血的說道。
孟晚也不矯情，點頭道：“是。”
“好。”玲瓏點頭。
孟晚微微詫異，不禁提起嘴角笑道：“不問我的身份了？”
“我不管你是要對付淩雲將軍還是如何，但是顧念的命，我要了。”玲瓏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盡是仇恨的血色。
孟晚點了點頭，道：“如果有需要，我自然會聯系你。你若想要聯系我，便去亨通當鋪。”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枚信物交給了玲瓏。
玲瓏接過信物，不禁詫異，問道：“你不想問我的底細？”
孟晚扯起一邊嘴角，使得臉上的刀疤一起顫動了一下，道：“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
……
事情的發展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但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城。都在說淩雲將軍如何英勇身姿，一拳便將林陽王府發狂的馬兒打死。
傳得是神乎其神，就好像親眼看到的一樣。
對於林陽王李宣絨，一提起他，似乎整個人皇城的人都來了精神。人們都在等，就像是料定了皇帝會對付他一般，就在等一個開端，等他自掘墳墓。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開端來得那麽早，而且還撞在了與之有說不清道不明仇恨的淩雲將軍手中。
京兆尹府最先知道消息後嚴令上下對此事緘默，並派人將李宣絨傳召而來。雖然街市上早已傳開，但他們依舊掩耳盜鈴鈴的閉口不言。
還未到開衙之時，京兆衙門周邊的一整條街都被人民群眾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有些見機的商販甚至將小生意做到了衙門口，瓜子小吃一應俱全。
那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天仙下凡，眾人都擠著觀望呢。
京兆尹順著縫隙看著衙門口擠滿的人群，在後衙踱過來踱過去。滿臉都寫滿了愁容。
皇城的官，除了要有一定的本事，還有會懂得揣摩聖意。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還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天子。林陽王乃是前任皇帝的兒子，前太子。
當初瑞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揮師南上，雖說前皇帝是咎由自取，可史書之上，現在的皇帝依舊是一個謀朝串位之人。
這皇位，最為名正言順之人，只有這位林陽王李宣絨。
皇帝當然要動他，卻不是這個時候。距離許他閑散王爺不過短短兩月，便要動？這個時候，太早了些…
所以京兆尹急，而叫他更急的是，這件事情偏偏又有鎮國公插手。
京兆尹覺得，他的頭發都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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