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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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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看起來心情確實不好,但現在不高興的原因,顯然是此刻的場面問題。

“小念念,可還歡喜?”淩風放下顧允兒,跑到她面前邀功般問道。

淩風比顧念高了一個頭,顧念看他的時候難免要微微擡頭才能與之對視。對上淩風那雙期待的眼眸,顧念只是扶額,朝著他揮了揮手掌,道:“我已經說了多次,以前的事情,你無需放在心上。你還年輕,自然有更好的良配,至於我,暫時還沒有成親的打算。”

顧念回答的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對於一等大功臣的提親,多少女子夢寐以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的劇情會是女子羞澀的點頭答應。卻不想會如此冷靜且無情的回答。

淩霜倒是笑了笑,這一個月的窮追不舍,他早已習慣了顧念的回答,甚至早就知道顧念會如此回答。可他身後的將士,已經有些因為過於震驚,快拿不動手中的聘禮了。

淩風洋裝委屈的模樣,道:“你以前可就答應過我,要嫁與我為妻的。”

顧念忍不住用拇指指關節揉了揉眉心。

七年前,她剛剛重生在這個古代,變成了只有十歲的一名小姑娘。無意之間救下淩風,並與之生活了一段雖然驚險但還算快樂的時光。後淩風為報滅門之仇離去,自顧自許下回來後會娶她的諾言,可她分明記得,當時並未回應。

“當年我說過,等我回來,我便娶你。我說到做到。”淩風如同說出什麽誓言一般柔和卻有力。

顧念的表情瞬間收了回來,有種‘我將你當兒子,你卻想娶我’的不適感油然而生。

顧念拉著顧允兒退後一步,微微蹙眉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目前不想成親。”簡單的一句話,說完後拉著顧允兒便往顧府中走去。

“念念,小念念。”淩風連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但被顧念堅定並帶著威脅的眼神呵斥,手硬生生停在半路不敢向前。

待顧念走近顧家大門,一家人站在門口,見了她,像是見到了皇帝陛下一般,紛紛往兩邊站去,迎接她回家。

顧念什麽話都沒說,甚至看都沒有看她名義上的父母一眼,反而是她手中牽著的顧允兒朝著顧老爺和顧夫人楊氏以及那個紮著小辮子的同齡小孩子鞠了一躬,道:“外公外婆,小舅舅。”

正當顧念跨入門檻的時候,顧老爺尷尬的開口,道:“那個……小念啊,他,他可是陛下親封的鎮國公啊。”

淩風一把搶過淩霜手中的契約,蹬蹬兩步上前,伸出一只,擋住了顧念。另一手拿著契約在她面前晃悠道:“難道小念念忘記這個了?”

顧念看清楚紙張上面‘賣身契’三個字後,雙眸閃過一絲意外和惱怒,眉頭也皺得更深了些。伸手,想要出其不意的將賣身契給奪過來。

淩風看透顧念的動作,顧念連賣身契的邊角都沒碰到,便被淩風收回。淩風笑瞇瞇的說道:“怎麽?還想反悔啊?這可是有你和你父親的手指印的。”

顧念道:“若是我記得不錯,當初這錢,可是我自己掏的吧。”

當初她與淩風生活在一起,一家小小的生活開支基本靠她一人。就連淩風的零用錢都是她給的。

“那又如何,官府可不管錢是誰拿的,只認上面的字。今本人顧大毛,自願將三女兒顧念,以白銀十兩賣給淩風,立此為證,永不反悔。”

顧念扶額,雖說她對於古代這種毫無條陳且漏洞百出的合同不屑一顧。奈何她身在古代,就得守古代的規矩。當初為了擺脫顧大毛這個賭鬼的糾纏,才聯合淩風簽下自己的賣身契。沒想到淩風居然會和她玩陰的。

難怪當時淩風遮遮掩掩的催促著她按手印,沒想到他竟然留那麽一手。

淩風似乎早就算到了顧念打反應,笑了笑,高高舉起賣身契走到前面,揚聲道:“顧家三小姐自幼便被賣身與我為妻,今日我十裏紅妝,八擡大轎來娶,可是顧小姐似乎想要毀約,眾人給評評理,天下那裏有此等負心之事?”

“哎呦,這可是鎮國公,忠門之後,娶了誰,不是誰八百年的福氣啊。”

“拿了錢還不想給女兒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修都修不來的福氣啊?還拒絕?這不是有病嗎?”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天賜良緣啊。”

“哼,這女子只是一介平民,憑什麽配得上淩雲將軍的八擡大轎?”

淩風得意的看著顧念,那笑瞇瞇的模樣,像極了七年前的那個少年。

顧念深深吐呼一口氣,拉著顧允兒跨進門檻,揚聲道:“閉門,送客。”

淩風站在顧府門口,手中拿著那一紙契約,臉上半分都沒有別拒絕的尷尬。反而抿著嘴笑著,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朝著身後的淩霜勾了勾手指。

淩霜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從另外一個士兵手中拿過了一長方形黑木錦盒,然後朝著顧念露出了不怎麽真誠的歉意笑容。

顧念看淩風勝券在握的模樣,便知道那錦盒中的東西定然不是她能抗拒的。

果然,當繡著兩條盤雲金龍的聖旨拿出來的時候,顧念就知道,淩風果然是有備而來。

淩霜高舉聖旨,揚聲道:“陛下聖旨在此,顧念接旨。”

不光是顧家的人,就連在路邊看戲的路人都統統下跪,不敢擡頭。

顧念瞪了一眼淩風,還是不得不跪下,老老實實的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顧家三女,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鎮國公淩風義薄雲天,孝義兩全;已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顧家三女顧念,待宇閨中,與鎮國公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鎮國公為夫人。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淩風憋著笑意,彎腰將顧念扶起。淩霜也上前,單膝跪地,將聖旨雙手奉上,朗聲道:“屬下拜見夫人。”

其餘送親隊伍齊齊下跪,原本便是當兵打仗之人,齊聲喊了聲‘屬下拜見夫人’,竟然震得顧念心頭一顫。

淩風牽著顧念的手,拿過聖旨道:“念念,這可是陛下的旨意,任你計謀百般,都不能抗旨的。”

顧念習慣性的用拇指指關節揉了揉眉心,旁邊的顧允兒拉著她的袖子,興奮的說道:“娘親,爹爹來娶你,總比其他提親之人好吧。”

對於這個小家夥的助攻,淩風悄悄朝著他豎起了拇指。而顧允兒也人小鬼大的朝著淩風揚了揚眉。

顧念並未發現兩人的小動作,擡頭看了淩風一眼,淩風笑瞇瞇的看著她。叫人想生氣,都無從生氣。

不管如何,淩風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是聖旨,就算她有千方百計,都不可能抗旨不尊,而且就算有辦法,今日淩風十裏紅妝、一身紅衣而來,顯然是沒有給她反抗的準備。

顧念嘆息了一聲,道:“淩風……”想來硬的不行,便只能來軟的了。只是話未說盡,淩霜已經起身,打斷道:“此地並非說話之地,還是到裏面說吧。”

顧念微微蹙眉,點了點頭。

她這一點頭,淩霜噗嗤一笑,朗聲道:“夫人這是答應了。小的們,進!”

就那麽一聲,嘩啦啦系著代表喜慶紅綢作為裝飾的士兵們歡天喜地的一窩蜂進入顧府,有些拿著紅綢,有些拿著喜字,竟然就這般布置起來。

顧念那張何時何地都平靜的臉上此刻出現了驚呆的表情,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些歡歡喜喜貼著喜字的人。知道著了道,狠狠的瞪了淩風一眼。而淩風則是雙眸汪汪的看著她,表情一臉的無辜。叫她有氣也撒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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