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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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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時萬籟寂靜,往往是最不容易得手也是最容易發出響動的時候,唯有日出之前,雞鳴未啼,人在那時最是疲乏困倦,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候。

但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讓人焦急和仿徨的。

燕歸南謝秋風與花畫三人兵分三路,燕歸南在朝凝閣外埋伏接應,而最擅長輕功的謝秋風和花畫則一前一後在朝凝閣內,一人負責解決看守,一人負責地牢探囚。

而李執畫為了安全考慮就在謝秋風的宅子裏好生等待便是。

於是乎,這樣一個布局一制定下來,就又是一個徹夜不眠之夜。

花畫和謝秋風穿著從朝凝閣守衛身上扒下來的朝凝閣閣服,在朝凝閣西南方向隱秘處等待著。

這密閣建造的及其普通,如朝凝閣諸多房間一樣,只是聽寧貞兒言,此處不同便在於它共有地下四層,一層關押 ,二層刑房,三層水牢,而第四層....想必那便是朝凝閣最可怕密室的存在了。

年幼的寧貞兒只有過一次去看見那第四層牢房,而第四層裏面空蕩蕩的只關押了一人,黑暗的密室中那人在角落裏,頭頂處只有一個小小的排氣孔,室內空氣混濁,那人被穿透琵琶骨,在如同幹枯的蝴蝶標本掛在鐵索上。

如不是那人還有粗重的喘氣聲,寧貞兒大概還以為是個死人罷了。

如今的朝凝閣密室暗牢相比較十年前是更加的嚴密更加的可怖,密閣前的守衛在長時間的守夜中也略顯的疲憊之色,從站在門口屹立不動到靠在柱子站,從精神抖擻到悠悠晃晃,花畫和謝秋風終於等來了夜襲的好時機。

花畫朝謝秋風使了個眼色,輕功一躍動作敏捷的竄到了密室的房頂上,謝秋風臉上不禁露出讚許的神色,不虧是明煦公子,輕功身法果然名不虛傳。

花畫蹲在屋檐邊側,見守衛昏昏欲睡之際,一個吊掛下來,兩腳勾住房檐,手中匕首一劃就把那一名守衛一刃割喉,另一名守衛聽到那人倒地的響動還以為是他受不了睡著了,剛想叫他,就被翻身下來的花畫一個捂住口鼻,匕首迅速的紮入他的胸口。

花畫把二人輕輕的放靠在主子旁邊,用衣服遮擋他們的傷口,造成他們熟睡的假象,觀察四周,打了個手勢給謝秋風,示意平安無事。

謝秋風早就看到花畫如此利落的手段,也大搖大擺的從角落裏出來:“原來明煦公子不僅輕功卓越,暗殺的手段也是一流啊。”

花畫謙笑:“雕蟲小技而已,比起你蜀中謝秋風的名號實在不值一提。”

雖然進入密閣二人仍不敢放松警惕,朝凝閣裏處處機關巧計,傳聞在三十年前與司馬朝義一同創建朝凝閣的寧烈便是江湖第一機關高手,諸多江湖宗府皇家世族拿著真金白銀來這朝凝閣要求一方機關宅院的圖紙。

朝凝閣在三十年的聞名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年盛極一時的縹緲宗,然而三十年過去,縹緲宗已經不覆存在,而現在的朝凝閣已經和當年大不相同。

花畫和謝秋風小心翼翼的順著密閣的階梯往下下,青石階梯比木制階梯的好處就是,只要稍加註意發出的聲音就不那麽大,只是在青石階梯便不能像木制階梯一樣通過踩踏發出的聲響分辨自己是踩中了機關。

地牢裏是沒有燈光的,只有每一層的有鑲嵌一顆夜明珠做照明和警示的功用,墻上只有油燈的空燈盞,想來只有夜間探查犯人的時候由探查的人點燈照明了,二人今日是夜襲,故此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片刻之後,二人也逐漸適應了地牢裏的光線,花畫身子貼著墻壁貓著腰一點點的向下走,數著墻上的夜明珠分辨自己來到了第幾層,正當花畫剛從第二層要去第三層的時候,忽然背後肩膀被人一拍。

在黑暗中人的觸覺比在白日裏更加敏感,花畫腳步一沈,立刻朝背後望去,只見謝秋風把他一按,二人縮在臺階角落,花畫剛想開口,謝秋風就一把捂住花畫的口,朝下方三層指了指。

一團橘黃色的燭光從遠到近慢慢顯現出來,原來花畫之前是走在拐角,視線被遮擋,而謝秋風正是站的臺階要比花畫的高一點,才發現下面正有一人提著燈籠走上來。

夾路相逢這可如何是好?花畫拍了拍謝秋風的手臂,示意自己也發現了,在空曠寂靜的地牢裏面,正面對敵勢必會發出響動,而這內部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藏著他們沒有發現的暗崗守衛。

而此人此時提著燈籠從下而上如果撞上也定會打草驚蛇功虧一簣。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間,謝秋風按住花畫抽出匕首的手,朝他輕微的搖了搖頭,探這身子,見那人提著燈籠越來越近,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謝秋風從身上摸出了一小塊碎銀,往樓下一拋,銀錠子跌落在似乎深不見底的黑暗裏,發出叮鈴一聲脆響。

那提著燈籠的那人立刻警覺,沈聲道:“何人。”說著竟朝著地牢的第四層跑去!

花畫和謝秋風終於松了一口氣趁著那人去四層查看,慌忙裏跑向三層。身子一拐,一排排的密室展現在花畫和謝秋風二人眼前....

而那人跑向第四層時卻聽見一女子的聲音傳來。

“師兄,是我。”黑暗中傳來寧貞兒清冷的聲音。

那追趕的步伐一滯,在燈燭的光芒之下眼前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師妹,寧貞兒。

“瑜安師兄是來給這犯人送飯?”寧貞兒聲音清冷,如同寒徹的冰霜。

趙瑜安見她語氣冷冰,一時有些沈寂不知如何作答。

“這麽晚了,師兄來此也是奉了師傅的命令?”寧貞兒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燭光閃爍,橘紅色的燈光映在臉上,忽明忽暗,但寧貞兒質疑的眼神卻在黑暗中極為清晰明顯。

瑜安心下一涼,連忙解釋:“師傅讓我嚴加看守季雲白,說明煦公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一定不會讓自己的義兄在這地牢裏生死不明,所以....我只是前來查看一下守備。”

“季雲白不是關在第三層嗎,你又為何來這第四層?”

“師兄查看過了,一切無事,便也順便來這第四層看看。”趙瑜安回答的輕松,眼裏卻仔細的查看寧貞兒的表情,牢牢的盯著她的眼睛。

寧貞兒眼神一動,也不再多問朝著出口走去,淡淡的說:“師兄似乎和這第四層的犯人交情不淺啊。”

趙瑜安跟上去的腳步一頓:“師妹說笑了,只是囚禁這一個窮兇極惡之人而已,與我有什麽交情可講的。”

寧貞兒微笑:“我記得自從這個犯人關押在這裏的時候就是師兄你來送飯,這一晃都十幾年了,那犯人竟然還沒死?”

“師父宅心仁厚,他雖罪大惡極但師父也給他留著性命,待他回頭是岸,自然是會放他出去的。”

“哦?那是個怎樣的人,十年之苦還未回頭?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如師兄帶我去看看可好?”說著寧貞兒腳步一轉似要下第四層的密牢裏去!

“師妹不可!”一雙手用力的按住寧貞兒的肩膀,力道之中讓寧貞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在原地。

趙瑜安似乎也感覺自己似乎是過於激動了,連忙收回手:“我是說...這都十幾年了,那人早已經神志癲狂,也沒什麽好看的,也...呵,一個瘋子而已,去看也是汙了你的眼睛。”趙瑜安仿佛是為了活躍氣氛一樣語氣輕松活潑,可寧貞兒仍然是一臉冷然。

“既然瘋了,為什麽還關著?”

趙瑜安沒有回答,半晌,才輕輕的說:“你還記得你幼時貪玩闖入了這第四層嗎?”

“記得。”寧貞兒語氣平靜:“那時候有個瘋子抓住我的胳膊,不然我走,我脫不開身,哭了起來,哭聲引來了你和義父,這才把我救出來。”

“是啊,回去之後你嚇壞了,發了整整三日的燒....”

“我都忘了。”寧貞兒仍然語氣平淡,似乎陷入了回憶,而回憶確是一片空白。

趙瑜安看了一眼寧貞兒:“師妹,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這些事情自有師傅定奪。”

寧貞兒垂下頭,似乎放棄了回憶,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趙瑜安見此也稍微放下心來,拉著寧貞兒的手,就這燭光一層層的把她帶離這密閣。

寧貞兒走在階梯之上,深深的往下凝望,眼中只覺一片黑暗空寂。

而此刻花畫與謝秋風在探尋數間空牢暗室無果的時候,終於在最後一間水牢裏發現了季雲白的身影。

之間季雲白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渾濁的地下水裏,雖是夏日,但水中仍然是冰寒陰涼,季雲白的一只肩膀受了傷,重重的垂在水裏,而另一只手背掉在一個鎖鏈上,關節被鎖鏈勒的青紫,而季雲白更是低垂著腦袋,氣息微弱。

意氣風發的薄雲山莊莊主季雲白如今鬢發淩亂如同一條死魚一樣被拖在池水之中,眼前場景如何不叫二人動容。

花畫立刻鼻子一酸,連聲呼喚:“雲白兄!雲白兄!”

然而眼前那人只微微彈動了幾下手指,連擡頭應答的聲音也沒有。

花畫立刻上前也不顧發出聲響,拿著劍就開始朝綁著季雲白右手的鐵索上砍去。

鋼刀撞鐵索,花畫用力砍了好幾下,卻只在厚實的鐵索上留出一個凹陷的痕跡罷了,這有如何時候,寧貞兒和趙瑜安已經出門,等他們出了密閣,自然就會發現守衛已死,那時候一場惡戰便是避無可避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秋風和花畫輪流在鐵索上砍著,可這鐵索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堅硬無比。

眼下局勢迫在眉睫,二人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而那時候二人被堵在這狹小的密室裏在怎麽身懷絕技,對於朝凝閣來說也無異於探囊取物甕中捉鱉。

就在此時,忽然門被大力的推開!花畫心中一驚,長劍一掃轉向門外!

謝秋風大喝:“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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