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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袁奕典真正的身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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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裏, 天空一串串粉紫色的花朵驀然炸開,燦爛輕顫,嬌艷欲滴。

在星光與煙花的照耀下,袁奕典偏向亞裔的白皙臉蛋立體許多,猶如精雕細琢的瓷娃娃。

他此刻睜大了眼, 不敢置信的張著嘴巴, 私以為自己在做夢。

面前是個身穿鬥篷的男人, 一頭長發隨風搖曳, 額飾閃動著神秘的幽綠。那雙狹長的眸似有千言萬語,醞釀著濃厚的熱切的情感, 這些都不是叫袁奕典震驚的。

他愕然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像是在看鏡子。

男人除了長發, 比他淩厲成熟的眉眼,幾乎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說實話, 袁奕典是驚艷的, 這張臉他用了幾天並沒覺得如何,但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真是太漂亮了。

沐琉緊盯著弟弟, 一眨不眨的看, 眼圈沒一會兒就紅了,他哽咽地緩緩松開弟弟的嘴。

袁奕典的腦袋一團亂麻:“你……”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袁奕典眸光閃動,眼神示意他先藏起來。

被打擾了認親,沐琉心中不爽, 嘴唇蠕動,不想忤逆弟弟惹得他不高興,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哧溜一下,游魚般身形一劃藏進了樹叢中,消失了身影。

袁奕典瞄了一眼又一眼,甚至用靈識查看,依舊沒發現人,松了口氣。

不過,那人是誰呢……

他腦袋混漿漿的,心緒也起起伏伏不甚安寧,剛剛只一個眼神,他便敏銳感知到對方沒有惡意。

比較說起來,更像是一種無法宣之於口的濃厚的情感,難道是原主的親人麽?

這麽想著,袁奕典有那麽丁點不愉快了。

一個眼神,他對與自己長相一樣的男人充滿了好感,且冥冥之中他有種奇異感覺。

他們有關系,不是與袁家二子。

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袁奕典擡起頭收攏情緒。

侍從不著痕跡的瞇著眼打量周圍:“二皇子妃殿下您怎麽了?”

“沒事,我只是崴了下腳,停頓了。”

“還能走嗎?”

“可以,已經好了,帶路吧。”

走進一座奢華大氣的殿宇,袁奕典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

這已經是皇宮內宮,他穿越過來住在外宮,並沒來過這裏,他也只婚禮時匆匆瞥了眼皇帝。

那位老人正值壯年,卻已垂垂老矣,瘦削暗黃的臉像是病入膏肓。

不知道皇帝陛下找他有什麽事情,當日定下他與藺景梟婚約的可是皇後。

侍從打斷了他的思緒,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獨留袁奕典一人站在空曠恢弘的大殿中央,他搓了搓臉,有些不知所措。忽的,一個剛熟悉的波動在大殿角落出現轉瞬即逝,如淺淡的波紋隨風飄散。若非袁奕典一直擴散著靈識,他還真沒發現,是,是那個長發男人嘛?

惴惴不安的心忽然有了底氣,哪怕是見帝國最高領導人:“陛下?”

眼前是巒嶂似的紗幔,它們輕微搖擺,隱約露出紗幔後的模糊身影,袁奕典試探性地向前走幾步。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叫他打探的腳尖縮了回來。

“陛下?您在嗎?您叫我過來敘話……”

“咳咳咳咳咳……”

袁奕典等人咳嗽結束,這才小心翼翼接著說:“陛下您沒事吧,我為您倒杯水……”

“咳咳咳咳咳……”

這對話沒法進行下去,袁奕典住了嘴,很同情了,帝國最尊貴的人咳嗽的像得肺炎的孩子。他嘆了口氣,翻找了下自己的戒子,在一旁倒了杯水滴進一滴瓊漿。這是老貓給他澆水的時候慣會用到的,他戒子裏有一大池子,對他而言不過是滋味甘甜些罷了,但在星際卻是極品。

端著水踏上去,袁奕典又聽到了咳嗽聲,眉頭驀然皺了起來。

這不太對勁。

陛下身體的確不好,無法抑制,可太過巧合了,他不妄圖向前陛下的咳嗽聲自然停下。

只要他有所動作,那邊聲嘶力竭的咳嗽聲就會出現,就像是……

不想讓他逾越。

袁奕典垂頭看了看杯子,深思起來。

——大老虎不在,皇室莫不是要出幺蛾子。

腦袋冒出無數現代宮鬥文,他後知後覺的環視四周,心漸漸沈下來,他剛剛就覺得奇怪。

堂堂帝國皇帝身邊竟沒人服侍,空蕩蕩的,若帝王真出了什麽事兒。

這口弒君大黑鍋就從天而降直接砸他身上了。再陰謀論想想,他作為藺景梟的合法伴侶,藺景梟是不是也要被連累?

越想越覺得在理,這會兒他是無論如何也要瞧瞧看了。

不再顧忌那宛若示警的咳嗽聲,袁奕典幾步上前,掀開帷幔,堂堂帝王可憐兮兮蜷縮在軟榻上,已經面如金紙,他一雙渾濁的眼在見到袁奕典後驀然迸射出一絲威嚴與憤怒,嘴巴開開合合。

袁奕典看了幾眼,確認了那個字。

——滾。

老皇帝的神色焦急悲憤,這他更不能滾了呀。

說時遲,一道疾風直沖面門,隨著再次響起來的咳嗽聲,袁奕典神色一凝。

他反手一擋,便要阻隔空中來物,可有人速度比他還快。

身前的綠光炸開,空中一道爆破聲後,啪嗒一個黑胡椒似的東西落在地上,還在蠕動抽搐。

袁奕典呆了呆,便見修長的身影蹦到跟前,修羅樣的狠狠擡腳踩下去。

啪。

綠色漿液冒出,地上痙攣的蟲子被踩癟了。猶不解氣,沐琉黑著臉,指尖竄出乳白色的火焰,火焰星子落在地上,蟲子的屍體“呲”的一聲被燃燒殆盡,再也見不著任何。

同時,幾只大型飛蟲四面八方飛來,沐琉手掌橫向輕掃,蟲子被固定在空中無力進退。

處理好了小蟲子,沐琉這才森冷的哼了一聲:“害我弟弟,弄不死你算我輸!”

袁奕典和皇帝同時怔忪,目瞪口呆的盯著他。

皇帝劇烈咳嗽,然而尊貴的帝王卻沒能吸引沐琉家主一個吝嗇的斜眼,他滿心滿眼都是弟弟。

猛地回頭,沐琉抱住袁奕典的雙肩上上下下打量,見他是個囫圇完好的,松了口氣。

袁奕典眨了眨眼:“你是……”

“我是你哥哥!一點兒!”沐琉說起傷心事,眼圈又紅了。

他抱住弟弟,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後哥哥來保護你,哥哥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袁奕典暈暈乎乎的張了張嘴,在擁抱後他確實感覺到熟悉又懷念的氣息。

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和這個氣息親密無間,沒有隔閡。

“對,我們是雙生並蒂,只是你被空間亂流卷走,我已經找了你三百年了,弟弟!”沐琉哽咽。

袁奕典驀然瞪大了眼,心中細細一算,胸腔劇烈起伏……

老貓說他擁有意識可能用了百十來年,然後帶他回家又以小葉子樣活了兩百來年。

他受到老貓的照顧,學會了修煉。

三百年!!

“你,哥哥??”袁奕典呆呆的瞪圓了眼,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是星際血統。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成了精的妖,這太玄幻了。

袁奕典需要靜靜。

“對,是我!我是哥哥!”徹底壓抑不住,沐琉流下了淚。

“哥哥對不起,哥哥沒保護好你。”

兩人旁若無人的敘舊,老皇帝快厥過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可憐的帝王終於喚回了袁奕典的註意力,他努力收攏自己的激動。

“陛下?”袁奕典臉色微變,上前扶住這位帝王。

一切打擾弟弟與自己親近的就是反|動|派,是階!級!敵!人!

沐琉臉色黑沈沈的,觀察起老皇帝,這一瞧驚愕的“咦”了一聲,他皺著眉蹲下身。

袁奕典不明所以:“怎麽了?”

“你站在我身後,我看看。”沐琉點了下老皇帝的額頭,老皇帝直翻白眼。

看清老皇帝眼底一閃而逝的紅色脈絡,沐琉幽幽冷笑:“呵,噬魂蟲?這麽個玩意啊。”

他隨手一抓,一股綠色撲向老皇帝的臉,老皇帝劇烈抽搐口吐白沫了。

袁奕典:“…………”

袁奕典瑟瑟發抖,“哥?哥??”

森冷的笑驀然消失,沐琉轉頭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怎麽了,一點兒叫哥哥有什麽事嗎?”

小手指頭戰戰兢兢指了指老皇帝,袁奕典一臉驚恐。

新哥這是要弒君嗎??

他已經看到了一口大黑鍋搖搖欲墜要砸在腦殼了。

嗤——

一聲破碎響動,沐琉反手收攏,一只劇烈顫抖的小蜘蛛從皇帝的嘴裏吸出。

紅色蜘蛛在綠色球體內瘋狂掙紮著,但掙紮了幾下不動彈了。

袁奕典瞪大了眼,“這是蠱?”

不說袁奕典愕然,便是沒見過世面的帝王都眼珠子暴突,他看了兩眼,挺屍似的霍然坐起幹嘔。

“也差不多,就是蟲族一種不入流的玩意。”沐琉撇了撇嘴,愈發覺得蟲族上不得臺面。

噬魂蟲會鉆入人體內,吞噬宿主的精神力與**,直到徹底與身體融為一體,蟲子就替代成功。

袁奕典皺眉:“宿主會死?”

“死不了,行屍走肉。”沐琉不甚在意的瞅著懸浮在空的小綠球。

等蟲子徹底變成帝王,成了最高級的間諜,帝國會徹底成了蟲族的一言堂。

想到什麽,袁奕典眉頭皺起:“那這次蟲族入侵,難道也是……”

大老虎是不是很危險?!

沐琉見不得弟弟難受,他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剩下的都是小蝦米了,我派人守著呢。”

笑話,這裏他寶貝弟弟在,哪只破蟲子敢來就有來無回好了。

不過非常不爽,弟弟擔心白毛什麽的,糟心。

皇帝嘔吐了個爽,暗黃的臉總算冒出點紅暈來,他軟綿綿倚靠在軟榻上,掙紮坐起。

“我勸你最好別動。”沐琉居高臨下斜睨:“噬魂蟲拔出,但它寄生的疼痛卻是翻倍的,你現在身體太虛,動一下會疼死的,字面意義的疼死。這些獸真不禁折騰,太弱!”

皇帝:“…………”

就算是好心,可這嘲諷的口氣怎麽回事。

他劇烈喘息了半晌,努力的張了嘴,聲音嘶啞:“謝……”

“不必。”沐琉哼笑一聲:“我是看在弟弟的面上救你,記住你欠我弟弟一個帝國的恩情。”

袁奕典:“???”

袁奕典:“!!!”

皇帝:“…………”

沐琉摸了摸弟弟的頭毛,慈愛的道:“放心吧,這些長毛的不敢欺負你。”

袁奕典:“…………”

皇帝:“…………”

微笑看弟弟的沐琉眉頭微皺,門外藏了一只大老虎。

本來他想直接給個打擊,想起弟弟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就打了個指響,老虎囫圇被卷進來。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住勢頭,對於沐琉來說,除了弟弟和族人,別人都不再考慮範圍。

沐琉揚了揚下巴,腳尖點了點金色大老虎:“弟弟你不是喜歡麽,送你了。”

用力晃了晃腦袋,藺蹺冗聽見這話全身一僵。

皇帝:“……??”

就算他老眼昏花,也認識這是他大兒子的吧,這麽被人送了?

Emmm。袁奕典張了張嘴,他無話可說。

藺蹺冗悄無聲息追過來,他怕袁奕典受到傷害,可卻見證了個奇跡,一不小心呼吸一重暴露了。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藺蹺冗還有些呆滯,等看清狀況,他一陣懵逼。

一只和袁奕典一模一樣的植人。

被腳尖擡起老虎下巴,藺蹺冗心跳加速,恍惚覺得是一點兒在與他調|情。

虎尾巴不自在的彎了彎,聽到一點兒的話又蔫下來。

“哥,這位是獸人吧,不能送。”袁奕典哭笑不得。

“沒關系,弟弟如果喜歡,我可以讓他永遠這個模樣。”強大的武力值給了沐琉極大的自信。

沐琉心疼的摸摸弟弟,都這麽大了還弱弱小小的,果然吃了不少苦。

藺蹺冗整只老虎都不好了。

皇帝,皇帝也差不多。

帝王木著臉:“請這位先生手下留情,這位是我的大兒子。”

不!是!玩!物!

袁奕典楞了楞,上下打量起老虎來,想到這是俊美無儔的大殿下就驚奇不已。

與自家白毛球對比了下,袁奕典滿心歡喜,果然是他家老虎更神駿一點。

袁奕典笑彎了眼:“我已經有大老虎了。”

既然弟弟不需要,沐琉也不再要求,他點點頭,清冷的聲音中含著熱切:“弟弟跟我回家吧。”

這裏烏煙瘴氣,叫人看的心煩意亂,他們星域春暖花開,山清水秀很美。

袁奕典一怔。

“這裏並不安全,那只皇後和許多人都被蟲子感染了,我不放心你。”沐琉不讚同。

帝王瞳孔驟縮,臉色極為難看。

藺蹺冗同樣。

帝王呼吸急促,張了張嘴:“那我妻子是徹底感染了麽?”

“不清楚,得拔出噬魂蟲才知道。”沐琉嗤笑一聲:“你們獸族越活越回去,這點波折都跪。”

接下來帝王簡單講了他被蟲子控制的事情,聽的藺蹺冗眼珠子發紅。

“父皇!您受苦了!”

“無礙,也幸好有你和景梟,帝國還有救。”帝王老淚縱橫,他胸腔中對蟲族的恨升上頂峰。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如果你不想帝國被蟲子吃掉。”沐琉看不慣任何阻撓他帶弟弟離開的人,又覺得長這麽大的老虎還敢覬覦他弟弟實在膽大包天,愈發看不上。

“我踩死一只噬魂蟲,那噬魂蟲老妖估計已經發現,你們最好做好對策。”

帝王眸光閃過涼意,與藺蹺冗對視一眼。

帝王懇切的詢問與請求,沐琉環著胸開口:“好,我弟弟想在帝國玩,這裏的確該幹幹凈凈。”

他指尖一轉,那只紅色蜘蛛與幾只飛蟲色彩變換幾番,閃爍幾下被他轉化。

“好了,你現在用它傳達意思,那只老蟲子不會發現的,這幾只次等級蟲留著玩。”沐琉揮揮手。

帝王震驚的眨了眨眼:“謝謝您,尊貴的先生。”

能有這般通天的手段,就算是神秘世家也只有那個最頂尖的存在。

那個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可怕家族。

帝王想起了什麽,盯著袁奕典與沐琉的偽苗看了看,呼吸越來越急促,“您,您是……”

“哼。”沐琉瞥他一眼。

帝王立即閉嘴。

藺蹺冗對皇室秘密並不了解,疑惑的皺了皺眉,抖抖耳朵。

袁奕典眼珠瞟了一眼又一眼。

金毛團,有點可愛。

“弟弟喜歡?那我把毛揪下來給你做個毯子吧。”沐琉在討好弟弟方面,無所不用其極。

他揪著金色老虎的胡須拉拉扯扯考量毛發的質量,絲毫不理會老虎冗的感受。

藺蹺冗:“…………”

從沒有植人這麽肆無忌憚折騰他,大殿下盯著與袁奕典一樣的漂亮臉蛋有些呆。

在會場另一側,一臉聖潔的皇後臉色驟變。

她捂著胸口,感到一陣心悸,身形晃蕩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身邊人反應迅速扶住了她。

袁家主小心翼翼地詢問:“皇後殿下您身體不適麽?”

“不知陛下身體狀況如何,眾位隨我前去。”皇後眼底一絲慌亂與怨毒一閃而逝。

在眾多獸族人面前,她並不敢伸出觸角,卻眼神示意袁家主。

袁家主搭檔大爵多年,一眼便明白過來。

是小公子出事了!

它沒成功!

皇後做了兩手準備,這次她生了兩只,一只準備給小太子,一只則準備控制了袁奕典。這個植人是藺蹺冗與藺景梟在意的人,就值得她吩咐子嗣占據。

再次傳遞消息,依舊是石沈大海,皇後的心沈到谷底,知道子嗣是兇多吉少。

走在最前面,她滿眼陰翳,深吸一口氣,看來她小看植人了。

能夠叫大皇子與二皇子在意的,的確不簡單。

皇帝捏著蜘蛛,臉驀然一變,幾乎從牙縫沖擠出幾個字:“接到了命令,要絞殺我。”

藺蹺冗瞳孔驟縮,他擡頭望向那只蠕動的蜘蛛,無限後怕。

“這是要陷害我麽?”袁奕典抿了抿嘴巴。

這裏只有他在,如果帝王出了問題,這口鍋穩穩當當,宮鬥文誠不欺我。

沐琉眼底驟然狂風驟雨,溫柔的大哥蹭的化身兇惡的殺神:“呵,好樣的,小蟲子們!”

計劃著怎麽說服弟弟跟他回家的大哥腦回路轉了個方向,決定先幹|翻蟲族。

帝王眼底殺意迸射,艱難站起身,臉上出現了無法壓抑的痛苦,晃了晃又跌回去。

鋪天蓋地撕心裂肺的疼淹沒了他,他的臉蒼白的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而恰巧此刻,門外也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倒要瞧瞧蟲子準備做什麽,沐琉套上帽子冷冷一笑,拎起了嚴陣以待的大老虎躲了起來。

被輕松提起的藺蹺冗:“…………”

尾巴拖在地上,劃出一道不太想離開的毛痕跡,獸人皇子的尊嚴似乎沒了。

發現大老虎並沒藏好,沐琉眉頭一皺,抓住礙事的粗尾巴綁了個疙瘩:“你別動!”

藺蹺冗:“…………”

藺蹺冗石化:“!!!!”

他的尾巴,被不是心上人的植人給抓住了,藺蹺冗腦袋嗡的一聲。

“嗷……”藺蹺冗盯著自己打結的尾巴,虎嘴兒哆嗦。

門被從外推開,皇後四下審視,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悲痛,“陛下,您怎麽了?”

魚貫而入了許多人,袁家主同樣臉色微變,他嗅到了同族的死氣。

帝王額頭冷汗直冒,出氣多進氣少,渾身因疼痛劇烈抽搐,仿佛被人做了什麽一般。

皇後眼底的快意轉瞬即逝,她裝模作樣的扶起皇帝:“醫生!醫生!”

“我是醫生。”植人醫生快速掃了眼光腦上的訊息,他深深的瞄了眼小家主,走上前探查了下帝王的狀況。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皇後殿下,陛下他中了劇毒……”

沒錯!

噬魂蟲只要釋放體內的毒素,宿主就會疼痛抽搐直至死亡。宿主在死亡前掙紮的這些時候才是最痛苦與煎熬的,但他們無法說話,甚至動彈不得。最後查出的結果,也不過是心臟麻痹,是暴躁癥的癥狀。

袁家主爆喝一聲:“袁奕典!你竟然要弒君!”

不由分說的,他給袁奕典按了一個罪名,“我袁家怎麽會有你這樣惡毒的植人!!”

“並不是我。”袁奕典冷靜的道。

“不是你?剛剛陛下還好好的,只有你出入過這裏,你一定是不滿婚約,你好毒的心!”袁家家主瞇著眼冷笑,“尊敬的陛下,袁家忠心不二,這樣一個人我袁家絕不姑息!!”肥胖的袁家家主扯著袁奕典的胳膊,只抓的少年手腕紅了一片,閃亮的綠眸瑩潤起一層薄霧。

袁奕典指尖反手一道靈力打在袁家主手臂上,刺的袁家主一陣痛呼。

袁家主狠狠剜了袁奕典一眼:“你幹什麽,還想對你父親動手嗎?因流落在外暗恨於心,所以要害陛下,害帝國?你心思怎麽如此歹毒。”

皇帝的狀況以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眼見是徹底不行。

皇後幽幽站起:“一點,告訴我為什麽。”

皇帝無法說話,在場的人都被皇後與袁家主一唱一和帶走了節奏。他們本就對袁奕典了解不多。聽袁家主憤怒指責袁奕典是個廢物,仇恨帝國也就信以為真。

袁家三少解恨地道:“一個廢物果然不可能安心!你勾引了二殿下還要勾引大殿下,現在竟然要對陛下動手!你果然是個禍國殃民的毒夫!你要下十八層地獄!”

“我爸爸才不是!你們都是壞人!嗚哇哇!”人魚寶寶中氣十足,小聲音糯糯的。

除了人魚寶寶,另外幾個小崽崽都圍在袁奕典身邊,戒備的看著周圍的人,“汪汪汪汪!”

都是壞人!爸爸最善良最好了!

“來人,把他抓起來!”袁家主做出大義滅親的舉動。

帝國上層並不和諧,此刻目光都有幾分深意。

——哦呀,袁家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呵,我看誰敢碰我弟弟一下!”沐琉呵呵一笑,顯出身形。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美艷的臉蛋,昂著下巴開口:“袁家?你這狗東西好大的狗膽!”

在場的人瞪圓了眼,目瞪口呆地望著中央兩個雙胞胎似的人。

這,這這……

袁家難道當初是生了一對兒私生子?

袁家主心中不妙,當初他抓回這麽個人,那菟絲花女人一口咬定這是他孩子。

可今天看來,其間莫不是有什麽隱情嗎?

他暗恨瞎了眼的袁家主和菟絲花女,暗暗祈禱今天千萬不能出錯,否則將功虧一簣。

沐琉擋在袁奕典身前,任何人都能看出兩人關系不一般。

“誰敢碰我弟弟一下,我要他的狗命!”沐琉冷睨袁家主和皇後。

皇後,她敏銳感知到一股龐大到叫人驚懼的氣息。

這,這是誰?!

“你是什麽人?”袁家主仿若被掐了脖子的鴨,警惕地盯著沐琉。

“我是一點兒的哥哥,親哥哥!你們袁家膽子很大,竟抓我弟弟給你們當替身。”沐琉一把抓住袁家三少的衣領居高臨下打量:“就為了替這麽個玩意?”

袁家臉色驟變,其他家族的人隱晦交流了個眼神。

藺蹺冗,藺蹺冗已經懵了。

他癡癡的望著袁奕典,又糾結悲憤的瞪幾眼沐琉,用自己打結的尾巴狠狠砸地。

金色大老虎不服甩尾巴.jpg

沐琉迅速一抓,揪著金色老虎拖過來:“你喜歡這個?呵,不給。”便是弟弟不喜歡,當個備胎長毛器也是好的。萬一白色大老虎禿了,這只還能揪一揪勉強用著。

弟控的家主蠻不講理,他完全是作為一個親哥的想法。

但眾人聽到他的話,不得不多想。

大老虎已經被點了穴,壓根動彈不得,袁家三少與方家少爺見此,嘴唇哆嗦。

大皇子殿下喜歡的居然是這個人嗎?

他的尾巴任由人家抓住。

大老虎,大老虎有口難言,他腦袋嗡嗡作響,他喜歡的是弟弟,可哥哥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皇後勉強維持淡定,暗中吩咐了下去:“你到底是誰?”

“你是蟲族派來的奸細!你一定是蟲族派來的奸細!”袁家三少口不擇言,嫉恨深入骨髓。

在他看來,只要能弄死這人,或者這一對兄弟就是最好的。

袁家三少尖叫出聲,一陣巨響傳來,穿著禮服的男人忽然化身蟲子,吐著粘液沖向了人群。

隨後便是兩聲布帛撕碎的響動,又有幾只獸人變成了蟲子,他們張著血盆大口攻擊他人。

猝不及防下,有幾個高層未能及時躲避被咬了個正著,登時灑出一片血霧。

袁家主驚呼:“他果然是蟲子,蟲子在保護他!!”

混亂的人群躲避著蟲子的吞食,有些直接化身野獸,一時間蟲族與獸族的吼叫聲震天。

倉皇中,他們也發現,那幾只大蟲子壓根不靠近殿中央。

人們信以為真,沐琉冷笑出聲,腳尖踢了下想要沖出去的金色老虎。

這些蟲子並非保護他與袁奕典,只是不敢靠近皇後而已。

雕蟲小技!

皇後也並沒想讓蟲子做到什麽程度,能讓人相信袁奕典是蟲族的細作就好。

而她只要及時做好準備,也許這是順風功勞。

沐琉摸了摸弟弟的頭:“弟弟你別怕,哥哥保護你!幾只小蟲子不足為懼。”

他活動了下關節,想給弟弟留下個可靠的印象。

但有人比他動作還快,刷刷刷,幾道淩厲的破空斬,那幾只肆虐會場的蟲子頃刻間四分五裂。

人們驚懼交加,劫後餘生:“發,發生了什麽?”

“得救了嗎?誰這麽厲害??”

寂靜的會場中,輪椅咯吱咯吱的動靜格外清晰。

“袁家家主,你還是如十年前一樣魯莽貪功,不長腦子。”輕靈清醇的話語從幾人身後響起。

這是一位風姿絕倫卻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他九條毛絨絨的尾巴極為亮眼。

“胡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袁家主臉色來回變化,望向小羊的目光充滿了戒備。

狐貍悠然一笑:“參加新朋友婚禮,袁家主你還記得我說的話麽?”

他與袁奕典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勾起唇。

這人哪怕坐在輪椅上,身體羸弱,可氣勢卻完全壓制住了耀武揚威的袁家家主。

他是十年前享譽帝國的榮耀上將,在受傷後黯然離開軍部。

也是他的離開,成就了藺景梟的輝煌戰績。

這位在沒有受傷之前,是帝國最強者,帝國的保護傘,但他離開後便謝絕與任何人相交。

最後談論他的人越來越少,十年來也就漸漸忘記了他的成就。

然而今天的震撼出場,立刻讓高層們想起了他的曾經。

上將依舊是那個英雄。

“我說過的,我會回來。”狐貍小羊意味深長的輕笑。

袁家主與皇後對視,兩人額頭冒了冷汗。

這人帶給他們太多的恐怖記憶,也是最讓蟲族恨的牙癢癢的存在之一。

帝王見到老朋友,眼湧上些酸澀。

沐琉見弟弟眼睛發亮,神色微妙停頓:“弟弟,你喜歡這只?的確毛絨絨可以做幾條圍脖。”

也不是不行,就是這種血統不太好收服。

藺蹺冗:“…………”

皇帝:“…………”

狐貍小羊:“???”

躲在角落的大長老捂著臉,家主,求住腦!

袁奕典想了想,阻止了想出手的幾人,笑著開口:“這是我的主場,還是讓我來吧。”

袁奕典與狐貍小羊點了點頭,這才向前走了兩步:“到底誰被蟲子侵染了,你比我更清楚吧。”

他剛剛一直翻找戒子,總算找到了老貓留下的驅蟲劑,強力驅蟲。

袁家主目光發冷。

袁奕典掏出一個小噴劑灑在空中:“既然口說無憑,那事實說話吧。”

這股氣味並不難聞,有些獸人還覺得好聞。

與之相反的,對於蟲子來說,這就是最恐怖的毒藥,叫它們窒息的東西。

剛剛噴灑在空中,皇後與袁家主還有幾個隱藏在人群中的人臉色驟變,他們的身體一陣抽搐。

“這,這是什麽?!”千算萬算,皇後也絕對想不到以為是棋子的卻真正深藏不露。

她不擔心與人戰鬥,那並不一定令她暴露,可這東西噴出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要往外鉆。

袁家主捂著臉倒在地上,一陣陣嘶吼。

人群驚恐交加,四肢發冷,紛紛屏住呼吸,望向袁奕典的視線猶如看怪物。

“強力殺蟲劑。大家不用擔心,沒被蟲子感染的不會受到影響。”袁奕典環著胸哼唧了一聲。

所以,受到影響的才是蟲族的奸細?!

眾人瞠目結舌,脊背發寒。

人魚寶寶抱住爸爸,抽抽噎噎的拍手叫好,他腫著眼泡,努力露出一張笑臉:“你們是壞人!”

幾只小崽崽附和地叫起來,一時間稚嫩的寶寶聲此起彼伏。

那幾只地位低下的蟲子已經忍受不住變了身,被眼明手快的獸人解決。

袁家主一半的臉覆蓋上鱗片,他的腦袋上冒出兩只觸角。

這模樣太過可怕,袁家三少驚懼交加:“爸爸?你對我爸爸做了什麽?袁奕典你這個賤人!”

那掄過來的巴掌並沒打在袁奕典臉上,袁家三少就已經被沐琉一腳踹飛。

沐琉學著弟弟的姿勢環胸:“打我弟弟?回你老子跟前去吧。”

袁家三少慘叫一聲,掉落在袁家主腳邊,他恐懼的擡起頭,“爸,不不不!這不是我爸……”

他並沒慘叫兩聲,袁家主眼中猩紅,已經踩斷他的手臂。

血腥味四竄,袁家主徹底壓抑不住仰天長吼一聲,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甲殼蟲。

他不要命的沖向袁奕典,是這個人壞了一切!

“吼!”終於沖破了奇怪力量,藺蹺冗嘶撲過去一抓撕開蟲子,蟲子當場被大老虎抓的腸穿肚爛。

沐琉,沐琉不高興了,他又沒有出手的機會。

皇後早發現不對,嘶吼一聲,這聲音瞬間叫獸人頭痛欲裂,吐血倒地,包圍圈一瞬間出現缺口。

沐琉驚的一個哆嗦,皇後怨恨地開口:“你們毀了我的心血!”

她手掌揚起,空氣中炸開一陣陣濃重的煙霧。

袁奕典戒備著,然而依舊著了道,腰腹驟然被倒鉤尾巴卷住,下一秒拉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袁奕典視線恢覆,眼前是妖艷的蟲族,她腦袋上兩只觸角在動:“皇後??”

“呵,我是蟲族大爵!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要你付出代價。”

“你不怕我親人尋仇麽?”袁奕典心跳加速,暗道糟糕,默默祈禱著自己平安長壽。

“怕?吃了你我就蛻變成女皇,生出許多厲害的孩子。”

袁奕典沈默了,現代的蟲子也是差不多,一族的皇後會是重點保護對象,例如蟻後,蜂後。

他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絞盡腦汁思考對策,但大概是他受天保護。

一個身影急速上升,袁奕典看清後驀然瞪大了雙眼。

禦劍飛行?!

修者?!竟然是哥哥嗎?

長發隨風擺動,沐琉殺意外露,“你敢傷害我弟弟一根汗毛,我要你們蟲族滅絕!”

皇後低頭一看,臉色驟變:“你!!你居然是那個家族的?!?!”

這時候,她才驀然驚覺,自己攤上大事了。

那是一個銖錙必較,異常神秘的種族,他們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定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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