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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面包和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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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烏拽著黃金榮的褲腿,眼淚鼻涕全都蹭在黃金榮的褲腳上。

黃金榮把拉烏攙扶起來,正色道:“錢可以拿走,給他們買面包買水果,但是包裏的證件要還給我!”

拉烏怔怔的看著黃金榮,還有些不敢相信黃金榮的話,他說:“你……不抓我去警察局了嗎?”

黃金榮笑了笑:“不了!走吧,我再帶你去買點面包!”

拉烏楞在原地,一副“我聽錯了”的樣子。

黃金榮回頭叫拉烏:“走啊,還楞著做什麽?”

拉烏這才如夢初醒,歡天喜地的跟著我們再次走進面包店。

加德滿都的消費並不貴,比國內便宜許多,我們買了很多面包和奶制品,一人提了兩大口袋。

走出面包店,拉烏突然對著我們跪了下來。

黃金榮問他:“你這又是做什麽?”

拉烏很激動,熱淚盈眶,他說:“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大好人,佛祖會保佑你們這些心地善良的人!”

“起來起來,大街上跪著做什麽?”黃金榮說。

拉烏沒有起來,而是很執著的對著我們磕了三個響頭,他哽咽著說:“我代我的兄弟姐妹謝謝你們!這麽多年,我們就像過街老鼠一樣茍且偷生,從來沒有人關懷過我們,為了吃一口飽飯,我們才鋌而走險,偷盜東西,我們真的是因為太餓了才會這麽做的。我偷了你們的東西,你們還這樣對我,我真的……”

黃金榮沖小七揚了揚下巴,示意小七把拉烏拽起來。

回去的路上,拉烏告訴我們,原來那座破廟便是他們這群乞丐的棲身之地。這群乞丐裏面,最大的五六十歲,最小的才幾歲,用“老弱病殘”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拉烏雖然才十一二歲,但已經是他們這個大家庭的“頂梁柱”了。

拉烏常常出去尋找食物,因為他生得乖巧,人又圓滑世故,所以經常能討要到東西。如果討要到錢財,他就換成食物帶回去。如果能討要到吃的,哪怕是人家丟掉的,他們也不嫌棄。

他們當中很多人的身世都很悲慘,就拿拉烏來說,他才幾歲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沒人照顧的拉烏只好流落街頭,在垃圾堆裏跟野貓野狗搶東西吃,後來便被好心的乞丐收留了,帶著他沿街乞討。

再後來,好心的乞丐年紀大了,行走不方便了,拉烏便接了班,開始承擔起乞討的重任。

我們聽得一陣陣心酸,在國內,像拉烏這麽大的孩子,大多數都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面。然而在尼泊爾,而且還是在尼泊爾的首都,拉烏這樣的孩子,卻還在為溫飽發愁。

我們跟著拉烏回到破廟,剛剛走進廟子,就看見一大群乞丐抄著各種家夥,殺氣騰騰的往外走,一副要找我們幹仗的樣子。

看見我們到來,那些乞丐呼啦一下子把我們圍起來。

小七下意識就想拔劍,卻被黃金榮拉住了。

黃金榮對小七搖了搖頭:“不用緊張,都是誤會!”

“放了拉烏!”

“放了拉烏,否則你們別想離開!”

那群乞丐圍著我們叫囂不已,拉烏趕緊走出來,用當地話跟那群乞丐解釋。

也不知道拉烏說了什麽話,應該是感謝我們之類的話,就看見那群乞丐齊刷刷跪了下來,扔掉武器,對著我們磕頭跪拜,態度已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很快,便有乞丐過來親吻我們的鞋子,然後把我們迎進破廟裏面。

我們把買回來的面包分發給那些乞丐,每人一大口袋,吃都吃不完。

這群乞丐很講究群居性,吃不完的面包他們並沒有自己留起來,而是全部交給拉烏,讓拉烏統一管理分配。

那些乞丐大口大口啃著面包,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幹硬的面包,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吃著面包,喝著牛奶,高興之餘,他們圍著我們載歌載舞,大方表達他們的喜悅和感激。

我們也被這群乞丐的情緒所感染,在他們身上,我們能夠看見最單純的快樂,而這正是我們現代人所缺少的。

那只猴子也加入其中,它就像個小大人一樣,一只爪子牽著一個人,跟大家一起跳舞,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拉烏提著背包走過來,把背包交給黃金榮。

黃金榮打開背包看了看,裏面的證件一樣不少。

不僅如此,背包裏面還有兩摞現金,之前拉烏只取出一小部分拿去購買面包,剩下的現金還在包裏。

拉烏居然沒有要包裏的現金,這讓黃金榮有些意外。

黃金榮說:“我只要證據就可以了,現金留給你!”

拉烏搖了搖頭,很堅決的說:“不行,這是你們的錢,你們給我們買了這麽多面包和食物,已經足夠好了,我再要你們的錢,心裏過意不去!”

黃金榮笑了笑,取出現金,塞在拉烏手裏,大方的說:“就憑你這句話,這些錢我還真就送給你了,你省著點花,給大家買點好吃的好穿的,尤其是你們當中的小朋友,你看衣服褲子都破了,屁股都露在外面,給他們買點新衣服吧!”

拉烏緊緊攥著錢,眼淚又一次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拉烏抽泣著說:“老板,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如何能報,謝謝!真的謝謝!”

黃金榮拍了拍拉烏的肩膀:“我感覺你馴猴很厲害,長大了可以考慮去馬戲團或者動物園,當個馴獸師什麽的!”

拉烏摸了摸腦袋,笑著說:“謝謝老板吉言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做了善事,心情也不錯,於是我們跟拉烏和這群乞丐告別,準備回酒店休息。

剛剛走出破廟,就看見幾個當兵的面容肅穆,穿著迷彩軍服和大頭皮鞋,大踏步走進破廟。

我們都覺得奇怪,這幾個當兵明顯是沖著拉烏他們去的,不知道他們進去做什麽。

我們留了個心眼,暫時沒有離開。

不一會兒,就聽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隨即還有慘叫聲傳出來。

緊接著,就聽砰的一聲槍響,整座破廟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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