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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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怎麽樣？人品如何？”
喬葉把手機放在桌上，開著擴音, 和媽媽聊天。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前不久喬溪還問過她一次。
她不想再耍嘴皮子, 老實稟告：“我看他人品挺不錯的, 各方面都優秀。”
“得了, 你的眼光也就那樣, 下周六回家一趟, 電話裏說不清楚。”
對方掐掉了通話, 喬葉之後還老實地應答了一聲：“哦。”
她知道媽媽的想法, 自從經歷過喬溪的那一件事情之後, 媽媽對於她們姐妹倆網戀的事情特別敏感, 上一次的事情還是血淋淋的教訓，又怎麽會允許她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喬葉想的是, 她和殿下其實也不算網戀？他們在現實中有交集, 又對彼此是了解的, 和喬溪的情況不一樣。
她長長地嘆氣，把肚子裏的煩悶都擠出來, 緊接著翻袋子找零食吃。
“怎麽？”傅曉瑜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家裏人不允許你和殿下在一起？”
“也沒到不允許這個程度。”喬葉想, 最多也就卡在沒答應那裏，她覺得媽媽只是暫時不了解殿下才會阻攔他們的。
她哢擦哢擦地嚼著薯片，想想都委屈了，嘴裏被塞得鼓鼓的，她托腮：“我好想哭啊。”
“別, 你別哭。”傅曉瑜跳遠她一步：“你不知道你的哭聲有多難聽嗎？”
喬葉咬咬牙，不再理她——再難聽的哭聲殿下也受得了。
這樣一想，她也更替殿下委屈了。她去他們家吃飯時，都容教授他們都像寶一樣對待她，就連女神對她也很好。可到了她們家，喬溪對殿下冷言冷語，媽媽好像也不太認同他。
她抽抽鼻子，癟嘴嚼完剩下的薯片。
“你別哭別哭，哭什麽嘛？”傅曉瑜看她眼睛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起，也是怕她了，她還想安靜地度過周末的下午，於是十分無奈地自己的存糧送一半給她。
反正那些零食都是上回喬葉和孫雨給她買的，給了也不心疼。
“可是，我想到殿下好可憐吶。”喬葉啊嗚嗚地哭起來。
“我去，”傅曉瑜把給她的零食都沒收回來，她當喬葉是什麽事情而傷心呢，誰知竟是這個原由，她無語了：“為了男人啊。”
“不然呢。”喬葉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假哭了一陣子就不逗傅曉瑜玩了。傅曉瑜討厭她的哭聲，她偏要哭給她聽。
“沒、你繼續。”傅曉瑜抱著零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是很有良心的扔了一小包給喬葉。
喬葉接過零食之後，再給殿下發微信，既然她的家裏人對他的態度不好，那麽她就……
最美的喬美人：殿下，你放心吧，我會始終待你如初，不會辜負你的。
容初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讓底下的人等他半分鐘，出到外頭給她發信息。
他一字一字的戳著給她回覆：
一只有主的塵扶：嗯，我截圖了，為防你哪天反悔。
最美的喬美人：那我也截圖發朋友圈。
一只有主的塵扶：秀恩愛……
最美的喬美人：死得快？沒事的，死得快的都是那些欠揍的。
等她跟殿下聊完，她真的把截圖發到朋友圈裏，也好防止哪一天手機丟了，忘記雲盤密碼這樣的情況。
接下來的一周，喬葉也沒能像之前那樣，隨便出個門都能偶遇到殿下，她這一周都是在網上和他聯系。
殿下好像很忙，經常要到晚上十點以後才能上線，喬葉也終於能體會到半夜還煲電話粥的感覺，困又快樂。
她知道殿下忙，也不敢和他多聊，只是每等她講完一句話，他總會接著問她一些問題，她答著答著就到了深夜。
宿舍裏的四個人都是夜貓子，由原來的兩個人深夜打電話，變為三個人，而傅曉瑜深夜也在YY上開直播，四個人互不打擾，又熱鬧好相處。
這晚，她追完兩集似老太太裹腳般的狗血家庭倫理劇，剛好過十點鐘，登錄YY，等了半個小時，沒有等到殿下，她盯著他的頭像遲遲沒有亮起來，決定等到十一點。
她想或許是殿下遇到什麽突發情況，抽不開身來再和她聊天。她托著下巴和班若聊著：“我現在這個狀態才是深宮怨婦吧。”眼巴巴地等待殿下到後宮。
“你這個叫相思。”班若翻了一個白眼。
“要不我再去接幾個角色？”她完全是閑得慌了。
“不要了吧，”班若說：“《孤旅》第一期應該再等多一周就出來了，你還是好好準備著吧。”
“哦。”
十一點半鐘，喬葉已經爬上床，才見到殿下上線。
“殿下，”她的腿倒立在墻上美腿：“你沒事？”她聽到他那邊還有嘈雜聲，不知道他此時在哪裏。
“沒事，遇到一點小意外，已經處理好了。”容初的聲音略微不穩，像是剛剛運動之後的樣子。
“意外？”她問。
“一個小孩子走丟了，我幫忙去找。”他好像在跟她交代清楚這一個晚上的去向。
喬葉把腳放下來，花癡狀：“殿下，你的心地好善良。”嗷嗷嗷。
“職責而已。”容初坐在醫院的長廊裏，看一撥又一撥的人來來去去，滿是白色的醫院入目是單一的、了無生趣的，他說：“周六我會去寧大。”
“為了看我啊？”喬葉嘿嘿一笑，可她想起媽媽在這幾天之內，已經給她打過好幾通電話催她回家，她怕再不回去，母親大人就要來學校提著她的耳朵回去了。
“去看容教授和趙敘，順帶看你。”有人口不對心。
喬葉嘆氣：“可我周五晚上就要回家。”
她的家裏離寧大不遠，單程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同宿舍的人都曾經羨慕她家離學校近，周末也能回去蹭幾頓油水，可她卻不經常回去，一個月回去一趟也算是次數多的了，主要是回去也沒有人在家，家裏空空的，哪裏能有什麽加餐油水。
“那我就不過去了。”容初見醫院這邊的事情處理好，站起來往外走。夜涼如水，今晚心情有些沈重，他深吸一口氣，幸好還有能解憂的人。
喬葉捂嘴笑：“不看容教授和趙敘啦。”
“不看了。”他收起手機回家。
喬葉躺下來在床上優雅地滾了幾個圈。宿舍的幾個人滿臉冷漠的看著她一臉甜蜜蜜的樣子。
周五下午，她騎著小電瓶滿臉不願意地回家去，其實乘車也方便，只是她怕周末這兩天，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別的地方逛逛，也就選擇帶小電瓶回家。
媽媽在電話裏說已經見過了她那位男朋友，喬葉聽得一楞一楞的，忙問媽媽什麽時候見過殿下的。
“電視臺裏。”媽媽冷冷地跟她說：“偷吃也不知道擦嘴，你要我說你什麽好？”
“嗯？”喬葉動動眉頭。她沒有偷吃。
媽媽說，有一晚看本地電視臺的新聞時，見到電視裏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那個人別說不化妝了，就算化成灰了她也認得，於是就忍著耐心沒轉臺。
喬葉聽媽媽這樣說，還去重看了一遍那天的新聞聯播。殿下接受采訪的鏡頭被剪了，只剩下她胡說八道的畫面大概持續了半分鐘，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雖然沒有露臉，可也不難看出他們的關系。
“挺高的？”媽媽問她。
“是很高的。”
“看臉靠不住，知道嗎？”
“知道。”
又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喬葉回到家，安放好出逃工具之後，才整理儀態準備見媽媽。
她進門，聽到廳內有說話聲。
“喬葉回來啦？”說話的是她的小姨。
喬葉點頭，笑得甜甜：“小姨你怎麽來了？”小姨的懷中正抱著她的小表弟，她想過去逗逗他，卻看到小表弟的額頭上貼著紗布。
“不洗手就想和你表弟玩？”媽媽拍掉她的手教訓她，等看到小表弟笑了，才和顏悅色下來：“你姨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你別欺負你小表弟。”
喬葉嗯了一聲，“我不是只會欺負小孩子的人，放心吧。”
她坐下來握住小表弟的手，小表弟也不看她，她眨眨眼：“你們在聊什麽？”
“我跟你媽媽說，”小姨逗著小表弟，小表弟沒什麽反應，一楞一楞的，“現在的托兒所真的太不負責任了，差點弄丟了你表弟，雖然只是一點小傷，可誰家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著？”
小姨說到這裏，一臉愁容：“你表弟這個情況你也知道的，不知道在那裏治療有沒有成效。”
喬葉摸摸小表弟，應答：“嗯。”她的小表弟長到六歲了，不會說話，註意力不能集中，偶爾小腦袋還喜歡磕墻，如果沒有大人在身邊看著，磕破了腦袋也有可能。
她聽媽媽說，周四的時候，由於一實習老師的疏忽，小表弟在托兒所突然不見了，一群人從中午一直找到了晚上，最後還是那裏的院長在廁所裏找到了小表弟，那時小表弟的頭已經磕出一灘的血來。
而小姨心疼自己的兒子，在醫院裏哭著鬧著整整一個晚上，最後讓實習生辭職了才肯罷休。
小姨還在擔憂，看向喬媽媽：“姐，你說我送仔仔進去是不是對的啊？”說完之後，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
“有用有用，”喬媽媽安慰：“我叫助理打聽過了，容院長的侄子以前也是長得很大了還不會說話，現在完全活蹦亂跳的了，還能去上小學，和正常的孩子沒什麽區別。”
喬媽媽想了想，嘆氣：“不過他家侄子發現得早，治療也及時，哎。”而喬葉的小表弟，已經七歲多了，不知道這時候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喬葉中途插一句話進來：“那個院長也姓容？”
她只是對這個姓比較有好感。
————
“對啊，”喬媽媽又嘆氣道：“前天他陪我們找人的時候挺認真挺負責的，一點都沒有端架子，我摔了他還扶了我一下。”
小姨點頭，抹掉眼淚：“哎，是啊，我是感覺他這個人挺不錯的，前晚看他教訓那個實習生，我感覺他們做這樣的工作也辛苦。”
中途，小表弟哭鬧了一陣子，喬媽媽才意識到今天讓喬葉回來的目的。於是幹脆就拿容院長給她做例子：“你看看容院長，再看看你交的那什麽男朋友，能比嗎？找人眼睛也不擦亮一點？”
喬葉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我男朋友也姓容啊。”看來，容姓的人都很優秀。
“你還有理了？”喬媽媽捂著額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她：“人家容院長不僅知識淵博，對待小孩子又細心又有愛心，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別以為都是姓容，就能對比得了的。
喬葉抄起茶幾上一個梨子吃起來，“我也覺得是這樣，男人如果對小孩子都沒有愛心，對女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喬媽媽見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小表弟，小表弟癟嘴著想哭，她語氣又緩了下來：“是這個道理，所以找對象先看人品，好嗎？”
喬葉點頭：“好。”她相信殿下的人品。
“我看，你還是先跟你那個男朋友先分了，以後我和你姐再給你找好的。”
“我姐？”喬葉指指墻上掛有的喬溪的藝術照：“她看人準的話，還會有被渣男陷害那一檔子事情。”
喬溪在大學時處了一個男朋友，兩人是通過網上認識的，幾乎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最後喬溪被那人騙走了錢財不說，等喬溪紅起來後，還被渣男陷害一次，幾乎搞得身敗名裂。
近些年來，風波過去，喬溪才能洗脫罵名，重回舞臺。喬葉看姐姐最近大有走出舞臺，進軍演藝界的趨勢。
“我和你姨給你把關總不會錯了吧？”喬媽媽堅決道：“總之，我們家不會再允許網戀這種事了。”
“可你還沒有見過他……”喬葉一時間無話可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媽媽。
小姨哄好小表弟，也跟著勸喬葉：“我看那個容院長好像還是單身，要不要……”
喬媽媽轉身回房，對喬葉說：“那你明天跟我們去答謝容院長吧。”她們昨天在人家地盤鬧了一天，人家又是幫她們找孩子又是處理剩下來的麻煩事，怎麽說也該登門道謝。更何況那天小姨說了許多氣話，只是道歉怕是不夠，還不知道怎麽還這個人情。
喬葉點頭：“好，我正好去看看。”
她看媽媽和小姨對這個容院長都是讚不絕口的，也起了好奇心，如果容院長的名字叫做容初，簡直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喬媽媽看她這回這麽聽話，也安心下來。
晚上，喬葉縮在被窩裏對著手機和姓容的殿下聊天，她想問問殿下，看看他們家有沒有什麽人或者就是殿下自己在康覆中心工作的，她明天也好做個準備。
可才登陸YY，被子已經被媽媽掀開。
“不許和他聊天，”喬媽媽拿走她的手機、電腦，“要不然今晚就分手了，早斷點也好，免得最後傷害的還是你。”
喬葉裝睡，咕噥著：“明天我看看容院長再考慮要不要分吧。”
“會分的。”喬媽媽拿走房內一切通訊的工具，替她關上門。
喬葉見手機電腦都被媽媽拿走了，她也不惱，她早知道媽媽會收了她的電腦手機，因此早在昨晚她已經跟殿下說好了，如果她不能在十點鐘上網，就是被母親大人圈禁了。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樓下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她想——殿下征服岳母的漫漫道路很艱辛吶，說不定明天還會出現一個受到廣大媽媽級人物讚賞的情敵。
……
第二天是周六，小表弟照舊還是要去康覆中心，喬葉和媽媽小姨齊齊的去答謝所謂的容院長。
“容院長還在開會，”小表弟的老師客套地笑道：“你們先等等。”
喬葉坐在塑料小椅子上，她們是在小班教室等著的，她觀察了一遍這裏的孩子，他們的行為舉動都有些異於常人。即使她看初初那些孩子沒覺得有什麽，可半堂課下來，她還是能發現他們的不同。
在這裏的孩子都有家長陪伴，一節課只有二十分鐘，那些孩子不能獨立完成任務，需要家長在一旁協助。
小表弟站在一群大人和小孩之間，不管歌曲多活潑，臺上的老師跳起舞來是多可愛，他也不為所動。
喬媽媽說：“你看看這些孩子，要不是你小表弟這樣，我還不知道咱們市裏還有這個地方，還有這麽多家庭正遭受這樣的痛苦。”
“媽媽，你說的太傷感了。”喬葉看向那些孩子，說：“他們都是天使。”
“所以你等會兒見到容院長，規矩點。客氣點，笑容甜一點，知道了沒有。”喬媽媽把話題扯到她身上。
喬葉垂頭：“知道了，可是我還沒有分手，腳踏兩只船不好。”
“那現在分？”
“再說。”
課間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撲到喬葉的懷裏，睜大著眼睛看她，喬葉同樣也瞪著大眼睛和小女孩兒對視，她捏捏小女孩的小手臂，小女孩就笑了。
小女孩小小的一團，可陪她過來的奶奶卻告訴喬葉，她有八歲了，平時見到人就愛笑著。
“她爸爸媽媽到外地打工去了，一年到頭掙錢也辛苦，”滿臉縱橫溝壑的老奶奶摸著大眼睛女孩的頭發，說：“他們也想過放棄她，可我一看到她對我笑，我就狠不下心來。”
“她那麽乖……”喬葉還在和小女孩對視。她知道，這種類型的孩子大多沒有自理能力，有些家長怕不能照顧他們一輩子，會有擅自幫孩子做出別的選擇。
“還好來這裏，她會叫奶奶了。”老奶奶一臉欣慰：“還是多虧了容院長。”
喬葉來了好奇心，“容院長？”她見大眼睛小女孩沒有抗拒她，一把把她抱起來，小女孩也咯咯地笑。
“我和她爸爸媽媽為孩子的事情吵架，容院長見到之後，介紹我帶孫女來這邊，知道我們家有困難，還給我們免了許多費用。”
喬葉若有所思：“他挺善良的。”
喬媽媽很滿意老奶奶說的這些話，在一旁煽風點火：“看看，人家很不錯吧。”
喬葉點頭：“是挺不錯的。”可她的喜歡和容院長的善良並不能掛上一個等號。她低頭和懷中的女娃娃玩。
……
“容院長……”
開會許久的容院長終於走進來，喬葉感受到那些家長對他的尊重，他們見到他進來之後，紛紛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喬媽媽在一旁拍拍她，“站起來，別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喬葉放下女娃娃，大眼睛的女娃娃還抱著她的大腿，她擡頭——
喲呵。
“容院長，我們今天來……”喬媽媽已經向它道明她們的來意，還拉扯了一下女兒：“這位是我女兒，喬葉。”
容初頷首，看到喬葉，笑道：“阿姨好，剛巧我認識她。”
“嗯？”喬媽媽不認為喬葉能認識這樣的精英。如果遇到了，算喬葉撞大運。
喬葉這會兒咧著嘴，按媽媽吩咐的那樣，朝容院長笑得甜甜。笑容太耀眼，喬媽媽察覺到，回頭無聲警告她別作。
喬葉小聲地告訴她：“那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個形容詞：“你不看好的男朋友。”
由於下一節是戶外活動，室內的家長跟容初打過招呼之後，已經跟著老師到操場去了，因此教室內只剩下幾個人。
容初等閑雜人等出去，說：“請伯母允許我和喬葉交往。”
喬葉在一旁看著，殿下已經對她媽媽的稱呼從阿姨變為伯母。
喬媽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不知喬葉這會兒正在心裏怎麽嘚瑟著，只“哎”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她有一對女兒，姐姐的事情讓她整日提心吊膽，只希望妹妹能平安幸福的過日子。
“我去看你的小表弟。”喬媽媽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喬葉笑瞇瞇的，“又遇到你啦。”
“好巧。”容初說。
“殿下，你這麽快就搞定丈母娘，這速度我有點跟不上。”她從窗口望下去，一群孩子在蹦蹦跳跳的。她一直好奇殿下的工作，之前和殿下聊天的時候，都是他在問她的事情了，兩個人聊天時間最是揮霍無度，因此她也沒顧得上問他。
容初隨意坐在她剛才坐過的那張小凳子上，“再不搞定，我快被分手了。”其實遇到喬太太也是巧合，沒有搞定和不搞定之說。他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而已。
“那我現在要分手，”喬葉說：“我跟塵扶殿下分手後，再跟容院長好上。”
“不折騰了。”
“嘻嘻嘻。”
喬葉在這邊待到中午，因為有媽媽在，她不敢再多逗留，容初陪她逛了這塊不太大的地方，期間她聽到有人喊他容少，她想起趙醫生曾經也是這樣叫他的。
她叫住了那個老師，“不是叫院長嗎？容少又是什麽梗？”
那老師見她和容院長走在一塊兒，這些年她根本沒見過容院長會和那個女孩子走在一起，於是，趕緊巴結未來的院長夫人：“是這樣的，容院長工作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嗯？”喬葉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女老師擡頭看了容初一眼，正經的說辭她編不下去，只好說大實話：“容少對健康中心的孩子是操著老媽子的心，然後卻長著少爺的臉。”於是，他們不好意思喊他容老媽子，只能叫他容少。
“哦。”喬葉等那個女老師走後，發出幾串哈哈大笑聲。
————
離開時，殿下親自送她和媽媽出來，“感謝您對健康中心的支持。”
喬媽媽微笑：“哪裏，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
喬葉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客套話，大概是她那個壕氣沖天的媽媽給人家捐了什麽東西，她也沒有再問。
她站在一旁聽兩人客套著，友好至極。
“其實我們這邊現在比較缺人手……”殿下說出他們此時面臨的問題。
“我能幫到你們什麽嗎？”她媽媽很樂意出一份力。
“我看喬葉和小孩子相處得挺好。”殿下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真誠的和媽媽說話。
“她……”媽媽猶豫，似乎在質疑她的能力。
喬葉聽到他們談到她，她自作主張答應了：“我周末兩天或者寒暑假可以過來。”她已經打聽過，他們這裏除了法定的節假日，周末輪休，假期照樣照顧孩子。
喬媽媽嫌棄她：“你還是個孩子，到時候別搞出什麽事情來。”這裏不似普通的托兒所，她想到喬葉小表弟的事情，心裏仍有餘悸。
喬葉又是一個不靠譜的，她真不敢想象如果將來發生什麽意外，他們家怎麽向那些孩子的父母交代。
“可我想在這裏。”喬葉說，她看向容初，容初和她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讀不懂他想表達什麽。
她雖然沒有什麽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可是她和他們相處了兩節課，發現他們也不難相處，反而還很可愛。
喬媽媽看了看她：“那你說你能在這裏幫什麽忙？”不幫倒忙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喬葉一想，她總不能說她擅長陪孩子眼瞪眼。有些患有多動癥的孩子可不會和她幹瞪眼半個小時。
“她跳舞挺不錯的，”容初提醒道：“有一個舞蹈老師請產假，舞蹈老師人手不足，正好喬葉周末可以過來。”
“她不是舞蹈專業的，誤人子弟怎麽行。”喬媽媽不可置信。
喬葉不像喬溪一樣按照她給她們的安排走，從小她就希望兩個女兒能站到舞臺上接受觀眾的掌聲。喬溪現在這個情況也算發展得不錯，雖然中途跨了圈，可到底也是一顆閃耀的明日之星。而喬葉雖然現在還在跳舞，可她根本欣賞不來她跳的東西，她阻止過許多次，但每次都會鬧得母女倆不愉快。
想到喬葉，偷偷背著她篡改志願，讀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專業，將來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知道。喬媽媽想想也頭疼，但經過喬溪前男友的事情，她也看開許多，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不再管得那麽寬泛。
喬葉聽到媽媽這話，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只在初高中時練過舞，跳兒童舞應該不成問題……吧。
“我們這兒沒有這個要求。”
站在他們旁邊的剛好一位舞蹈老師，她眨眨眼睛，看向遠處在嘻笑玩耍的孩子，說：“事實上，他們需要的是感染力，跳得開心就好。”
容初在一旁附和：“是這樣。”他見過一些所謂專業的人來求職，缺少了靈動和自由，或許早已經被框框條條架死。
喬媽媽見最有權威的人都在讚成這個主意，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能幫一點就是一點吧。
喬葉咧嘴一笑，朝身後的人揮揮手：“殿下，再見。”或許她明天就會過來。
“回去吧，註意安全。”
喬葉坐在媽媽的車上，拿著手機，威脅媽媽說道：“我要去和男朋友分手！”
喬媽媽眼皮也沒有擡一下。
“現在就去。”
“你現在就去。”喬媽媽閉目養神，給他們開車的吳叔笑著看她們。
喬葉說了幾次覺得沒意思，她吐吐舌頭，隨後閉上嘴巴。不過可以放心的是，今天晚上她的手機電腦不會被沒收了，她也能愉快地和殿下聊天。
喬媽媽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一半，中午還給她吃了一頓大餐。
喬葉把那些美食佳肴都拍照一遍，發給殿下，感謝他就是那個師奶級殺手容院長。
殿下只回了她一個表情：:-D
“雖然對方人品還不錯，但你不能掉以輕心，隨隨便便就跟了他。”喬媽媽已經把話說得委婉。
喬葉夾這菜放進嘴裏，“你之前讓我看人家的人品，現在知道人家人品不錯了，怎麽還有那麽多要求。”
“提醒你。”喬媽媽搖搖頭。人品這東西誰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下來。
“嗯。”
當晚，她登錄YY，媽媽也不再阻攔她，只讓她早點睡。
“殿下，我終於上線了，你回到家了嗎？”喬葉仍是躲進被子裏和他說話。
“嗯，回來了。”容初說：“聽說你明天就過來？”
喬葉：“……嗯，家裏好無聊。”她在朋友圈裏說的，大概是被他看到了。
“嗯，那你過來熟悉情況之後先帶小班。”有些年齡大的，長得比喬葉還高，他怕她兼顧不過來。
喬葉今天也了解過，班級是根據年齡劃分的，今天她和殿下閑逛的時候，還被一個突然攔截住的大孩子嚇到，那種年齡大的她也帶不過來。
“你就當我是志願者就行。”不用發工資。
“沒打算給你發工資。”容初聽她聲音悶悶的，猜想她是躲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跟他聊天，他皺眉：“躲在被子裏，不會被悶熟了？”
喬葉想到他那個晚上像煮熟的蝦子，她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麽總是會害羞，她說：“殿下，你經常害羞不會是因為健康中心裏都是孩子，很少接觸到女人吧？”
她掀開被子出來換氣，如果不是這樣，她也想不到一個將要步入中年的人有時候還和大男孩兒一樣。
“你今天沒有看到大部分都是女老師？”
“可是她們看你的眼神都是敬畏的，”喬葉說：“我都註意到了。”
“你觀察得倒是仔細。”
“不過，殿下，”她想了想，“你會上課嗎？上什麽類型的課？還是空擔一個虛名院長？”她今天還沒有見過他上過課，她也無法出想象出塵絕艷的殿下跟在孩子們的後面跑，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偶爾會給他們講故事，”容初頓了一頓，才說：“不過大多數時候是給像你這樣的新手培訓。”
“那我知道了。”喬葉劈了一個叉說道。怪不得她見那些女老師都那麽怕他，可能就是因為他給人培訓的時候，沒少懲罰那些美女老師。
至於講故事，聲音好聽的人講故事應該也會是個享受，她摸摸下巴，明天找個機會去聽殿下講故事？
……
“喬葉，還不睡覺！你小表弟都睡了，吵到他了。”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馬上就睡。”她小聲地對著耳麥跟容初說：“殿下，你也聽到了，我要下線了。”其實小表弟的房間在二樓，她的房間在三樓，她說話的聲音根本打擾不了他。
“嗯。”容初聽到了，可也不急著下線。
喬葉哀嚎：“我什麽時候才能不受管束？”
“等你出嫁的時候。”
嗯？喬葉聽到這句話，她還想說話，發現殿下已經下線了——躲什麽躲，她的小嬌發。
第二日，她和媽媽又平心靜氣的吃了一頓早飯，由於小表弟也要去殿下那邊，她和小姨一同結伴過去正好合適。
“你和容院長怎麽認識的？”小姨在車上問她，“聽說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搖一搖？”
喬葉原本還在刷著微博，她許久沒登錄微博，各種雜七雜八的私信都有，她看著那些紅點點不舒服，於是一個一個把它們消滅掉。
冷不防的便聽到了小姨的話，她忙著澄清：“殿下……嗯，容院長和我都是正經人，我們不玩那個。”
“看你緊張得……”小姨笑道：“我也就好奇想問一下。”
“我也沒多緊張。”喬葉說完，又低頭刪私信。私信裏除了有一些是謾罵她的話語，還有一些人還在催她錄《春日緩歸》。讓喬葉沒想到的是，她已經不玩微博有一小段時間，竟還有人惦記著她的舞蹈？
她喬葉還是有人喜歡的麽。
她想，等今天忙完，回去學校之後就準備開錄。
小姨見她低頭看手機，想著她和年輕人到底有代溝，也不再找話聊，開始按照老師說的辦法訓練仔仔開口說話。
再次康覆中心時，喬葉對這裏也感覺到親切不少。
“叫我小楊就好。”帶她的人是昨天在門口跟她說話的舞蹈老師。
楊以知道她和容少的關系，給她介紹註意事項時既耐心又有親和力。
喬葉也不敢真正喊她小楊，怎麽說楊以都比她年長，工作資歷又長，她很恭敬地喊她：“楊姐。”她把楊姐說的每一句話都默默記到腦中，爭取不給殿下丟臉。
楊以看她用心學習，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喬葉第一天上午和康覆中心的同事們相處得都挺好，大家沒有排擠她這個靠殿下才進來的關系戶，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
只是，殿下昨晚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喬葉用筆頭戳戳白紙：“說什麽你會帶像我這樣的新人，都是騙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耶耶耶，比個2~~第二天的萬更目標達成，射射大家的支持。
本來設定的喬媽媽是個大壞蛋，但……願人間充滿愛和希望，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明天的更新還會到淩晨，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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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葉把手機放在桌上，開著擴音, 和媽媽聊天。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前不久喬溪還問過她一次。
她不想再耍嘴皮子, 老實稟告：“我看他人品挺不錯的, 各方面都優秀。”
“得了, 你的眼光也就那樣, 下周六回家一趟, 電話裏說不清楚。”
對方掐掉了通話, 喬葉之後還老實地應答了一聲：“哦。”
她知道媽媽的想法, 自從經歷過喬溪的那一件事情之後, 媽媽對於她們姐妹倆網戀的事情特別敏感, 上一次的事情還是血淋淋的教訓，又怎麽會允許她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喬葉想的是, 她和殿下其實也不算網戀？他們在現實中有交集, 又對彼此是了解的, 和喬溪的情況不一樣。
她長長地嘆氣，把肚子裏的煩悶都擠出來, 緊接著翻袋子找零食吃。
“怎麽？”傅曉瑜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家裏人不允許你和殿下在一起？”
“也沒到不允許這個程度。”喬葉想, 最多也就卡在沒答應那裏，她覺得媽媽只是暫時不了解殿下才會阻攔他們的。
她哢擦哢擦地嚼著薯片，想想都委屈了，嘴裏被塞得鼓鼓的，她托腮：“我好想哭啊。”
“別, 你別哭。”傅曉瑜跳遠她一步：“你不知道你的哭聲有多難聽嗎？”
喬葉咬咬牙，不再理她——再難聽的哭聲殿下也受得了。
這樣一想，她也更替殿下委屈了。她去他們家吃飯時，都容教授他們都像寶一樣對待她，就連女神對她也很好。可到了她們家，喬溪對殿下冷言冷語，媽媽好像也不太認同他。
她抽抽鼻子，癟嘴嚼完剩下的薯片。
“你別哭別哭，哭什麽嘛？”傅曉瑜看她眼睛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起，也是怕她了，她還想安靜地度過周末的下午，於是十分無奈地自己的存糧送一半給她。
反正那些零食都是上回喬葉和孫雨給她買的，給了也不心疼。
“可是，我想到殿下好可憐吶。”喬葉啊嗚嗚地哭起來。
“我去，”傅曉瑜把給她的零食都沒收回來，她當喬葉是什麽事情而傷心呢，誰知竟是這個原由，她無語了：“為了男人啊。”
“不然呢。”喬葉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假哭了一陣子就不逗傅曉瑜玩了。傅曉瑜討厭她的哭聲，她偏要哭給她聽。
“沒、你繼續。”傅曉瑜抱著零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是很有良心的扔了一小包給喬葉。
喬葉接過零食之後，再給殿下發微信，既然她的家裏人對他的態度不好，那麽她就……
最美的喬美人：殿下，你放心吧，我會始終待你如初，不會辜負你的。
容初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讓底下的人等他半分鐘，出到外頭給她發信息。
他一字一字的戳著給她回覆：
一只有主的塵扶：嗯，我截圖了，為防你哪天反悔。
最美的喬美人：那我也截圖發朋友圈。
一只有主的塵扶：秀恩愛……
最美的喬美人：死得快？沒事的，死得快的都是那些欠揍的。
等她跟殿下聊完，她真的把截圖發到朋友圈裏，也好防止哪一天手機丟了，忘記雲盤密碼這樣的情況。
接下來的一周，喬葉也沒能像之前那樣，隨便出個門都能偶遇到殿下，她這一周都是在網上和他聯系。
殿下好像很忙，經常要到晚上十點以後才能上線，喬葉也終於能體會到半夜還煲電話粥的感覺，困又快樂。
她知道殿下忙，也不敢和他多聊，只是每等她講完一句話，他總會接著問她一些問題，她答著答著就到了深夜。
宿舍裏的四個人都是夜貓子，由原來的兩個人深夜打電話，變為三個人，而傅曉瑜深夜也在YY上開直播，四個人互不打擾，又熱鬧好相處。
這晚，她追完兩集似老太太裹腳般的狗血家庭倫理劇，剛好過十點鐘，登錄YY，等了半個小時，沒有等到殿下，她盯著他的頭像遲遲沒有亮起來，決定等到十一點。
她想或許是殿下遇到什麽突發情況，抽不開身來再和她聊天。她托著下巴和班若聊著：“我現在這個狀態才是深宮怨婦吧。”眼巴巴地等待殿下到後宮。
“你這個叫相思。”班若翻了一個白眼。
“要不我再去接幾個角色？”她完全是閑得慌了。
“不要了吧，”班若說：“《孤旅》第一期應該再等多一周就出來了，你還是好好準備著吧。”
“哦。”
十一點半鐘，喬葉已經爬上床，才見到殿下上線。
“殿下，”她的腿倒立在墻上美腿：“你沒事？”她聽到他那邊還有嘈雜聲，不知道他此時在哪裏。
“沒事，遇到一點小意外，已經處理好了。”容初的聲音略微不穩，像是剛剛運動之後的樣子。
“意外？”她問。
“一個小孩子走丟了，我幫忙去找。”他好像在跟她交代清楚這一個晚上的去向。
喬葉把腳放下來，花癡狀：“殿下，你的心地好善良。”嗷嗷嗷。
“職責而已。”容初坐在醫院的長廊裏，看一撥又一撥的人來來去去，滿是白色的醫院入目是單一的、了無生趣的，他說：“周六我會去寧大。”
“為了看我啊？”喬葉嘿嘿一笑，可她想起媽媽在這幾天之內，已經給她打過好幾通電話催她回家，她怕再不回去，母親大人就要來學校提著她的耳朵回去了。
“去看容教授和趙敘，順帶看你。”有人口不對心。
喬葉嘆氣：“可我周五晚上就要回家。”
她的家裏離寧大不遠，單程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同宿舍的人都曾經羨慕她家離學校近，周末也能回去蹭幾頓油水，可她卻不經常回去，一個月回去一趟也算是次數多的了，主要是回去也沒有人在家，家裏空空的，哪裏能有什麽加餐油水。
“那我就不過去了。”容初見醫院這邊的事情處理好，站起來往外走。夜涼如水，今晚心情有些沈重，他深吸一口氣，幸好還有能解憂的人。
喬葉捂嘴笑：“不看容教授和趙敘啦。”
“不看了。”他收起手機回家。
喬葉躺下來在床上優雅地滾了幾個圈。宿舍的幾個人滿臉冷漠的看著她一臉甜蜜蜜的樣子。
周五下午，她騎著小電瓶滿臉不願意地回家去，其實乘車也方便，只是她怕周末這兩天，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別的地方逛逛，也就選擇帶小電瓶回家。
媽媽在電話裏說已經見過了她那位男朋友，喬葉聽得一楞一楞的，忙問媽媽什麽時候見過殿下的。
“電視臺裏。”媽媽冷冷地跟她說：“偷吃也不知道擦嘴，你要我說你什麽好？”
“嗯？”喬葉動動眉頭。她沒有偷吃。
媽媽說，有一晚看本地電視臺的新聞時，見到電視裏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那個人別說不化妝了，就算化成灰了她也認得，於是就忍著耐心沒轉臺。
喬葉聽媽媽這樣說，還去重看了一遍那天的新聞聯播。殿下接受采訪的鏡頭被剪了，只剩下她胡說八道的畫面大概持續了半分鐘，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雖然沒有露臉，可也不難看出他們的關系。
“挺高的？”媽媽問她。
“是很高的。”
“看臉靠不住，知道嗎？”
“知道。”
又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喬葉回到家，安放好出逃工具之後，才整理儀態準備見媽媽。
她進門，聽到廳內有說話聲。
“喬葉回來啦？”說話的是她的小姨。
喬葉點頭，笑得甜甜：“小姨你怎麽來了？”小姨的懷中正抱著她的小表弟，她想過去逗逗他，卻看到小表弟的額頭上貼著紗布。
“不洗手就想和你表弟玩？”媽媽拍掉她的手教訓她，等看到小表弟笑了，才和顏悅色下來：“你姨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你別欺負你小表弟。”
喬葉嗯了一聲，“我不是只會欺負小孩子的人，放心吧。”
她坐下來握住小表弟的手，小表弟也不看她，她眨眨眼：“你們在聊什麽？”
“我跟你媽媽說，”小姨逗著小表弟，小表弟沒什麽反應，一楞一楞的，“現在的托兒所真的太不負責任了，差點弄丟了你表弟，雖然只是一點小傷，可誰家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著？”
小姨說到這裏，一臉愁容：“你表弟這個情況你也知道的，不知道在那裏治療有沒有成效。”
喬葉摸摸小表弟，應答：“嗯。”她的小表弟長到六歲了，不會說話，註意力不能集中，偶爾小腦袋還喜歡磕墻，如果沒有大人在身邊看著，磕破了腦袋也有可能。
她聽媽媽說，周四的時候，由於一實習老師的疏忽，小表弟在托兒所突然不見了，一群人從中午一直找到了晚上，最後還是那裏的院長在廁所裏找到了小表弟，那時小表弟的頭已經磕出一灘的血來。
而小姨心疼自己的兒子，在醫院裏哭著鬧著整整一個晚上，最後讓實習生辭職了才肯罷休。
小姨還在擔憂，看向喬媽媽：“姐，你說我送仔仔進去是不是對的啊？”說完之後，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
“有用有用，”喬媽媽安慰：“我叫助理打聽過了，容院長的侄子以前也是長得很大了還不會說話，現在完全活蹦亂跳的了，還能去上小學，和正常的孩子沒什麽區別。”
喬媽媽想了想，嘆氣：“不過他家侄子發現得早，治療也及時，哎。”而喬葉的小表弟，已經七歲多了，不知道這時候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喬葉中途插一句話進來：“那個院長也姓容？”
她只是對這個姓比較有好感。
————
“對啊，”喬媽媽又嘆氣道：“前天他陪我們找人的時候挺認真挺負責的，一點都沒有端架子，我摔了他還扶了我一下。”
小姨點頭，抹掉眼淚：“哎，是啊，我是感覺他這個人挺不錯的，前晚看他教訓那個實習生，我感覺他們做這樣的工作也辛苦。”
中途，小表弟哭鬧了一陣子，喬媽媽才意識到今天讓喬葉回來的目的。於是幹脆就拿容院長給她做例子：“你看看容院長，再看看你交的那什麽男朋友，能比嗎？找人眼睛也不擦亮一點？”
喬葉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我男朋友也姓容啊。”看來，容姓的人都很優秀。
“你還有理了？”喬媽媽捂著額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她：“人家容院長不僅知識淵博，對待小孩子又細心又有愛心，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別以為都是姓容，就能對比得了的。
喬葉抄起茶幾上一個梨子吃起來，“我也覺得是這樣，男人如果對小孩子都沒有愛心，對女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喬媽媽見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小表弟，小表弟癟嘴著想哭，她語氣又緩了下來：“是這個道理，所以找對象先看人品，好嗎？”
喬葉點頭：“好。”她相信殿下的人品。
“我看，你還是先跟你那個男朋友先分了，以後我和你姐再給你找好的。”
“我姐？”喬葉指指墻上掛有的喬溪的藝術照：“她看人準的話，還會有被渣男陷害那一檔子事情。”
喬溪在大學時處了一個男朋友，兩人是通過網上認識的，幾乎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最後喬溪被那人騙走了錢財不說，等喬溪紅起來後，還被渣男陷害一次，幾乎搞得身敗名裂。
近些年來，風波過去，喬溪才能洗脫罵名，重回舞臺。喬葉看姐姐最近大有走出舞臺，進軍演藝界的趨勢。
“我和你姨給你把關總不會錯了吧？”喬媽媽堅決道：“總之，我們家不會再允許網戀這種事了。”
“可你還沒有見過他……”喬葉一時間無話可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媽媽。
小姨哄好小表弟，也跟著勸喬葉：“我看那個容院長好像還是單身，要不要……”
喬媽媽轉身回房，對喬葉說：“那你明天跟我們去答謝容院長吧。”她們昨天在人家地盤鬧了一天，人家又是幫她們找孩子又是處理剩下來的麻煩事，怎麽說也該登門道謝。更何況那天小姨說了許多氣話，只是道歉怕是不夠，還不知道怎麽還這個人情。
喬葉點頭：“好，我正好去看看。”
她看媽媽和小姨對這個容院長都是讚不絕口的，也起了好奇心，如果容院長的名字叫做容初，簡直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喬媽媽看她這回這麽聽話，也安心下來。
晚上，喬葉縮在被窩裏對著手機和姓容的殿下聊天，她想問問殿下，看看他們家有沒有什麽人或者就是殿下自己在康覆中心工作的，她明天也好做個準備。
可才登陸YY，被子已經被媽媽掀開。
“不許和他聊天，”喬媽媽拿走她的手機、電腦，“要不然今晚就分手了，早斷點也好，免得最後傷害的還是你。”
喬葉裝睡，咕噥著：“明天我看看容院長再考慮要不要分吧。”
“會分的。”喬媽媽拿走房內一切通訊的工具，替她關上門。
喬葉見手機電腦都被媽媽拿走了，她也不惱，她早知道媽媽會收了她的電腦手機，因此早在昨晚她已經跟殿下說好了，如果她不能在十點鐘上網，就是被母親大人圈禁了。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樓下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她想——殿下征服岳母的漫漫道路很艱辛吶，說不定明天還會出現一個受到廣大媽媽級人物讚賞的情敵。
……
第二天是周六，小表弟照舊還是要去康覆中心，喬葉和媽媽小姨齊齊的去答謝所謂的容院長。
“容院長還在開會，”小表弟的老師客套地笑道：“你們先等等。”
喬葉坐在塑料小椅子上，她們是在小班教室等著的，她觀察了一遍這裏的孩子，他們的行為舉動都有些異於常人。即使她看初初那些孩子沒覺得有什麽，可半堂課下來，她還是能發現他們的不同。
在這裏的孩子都有家長陪伴，一節課只有二十分鐘，那些孩子不能獨立完成任務，需要家長在一旁協助。
小表弟站在一群大人和小孩之間，不管歌曲多活潑，臺上的老師跳起舞來是多可愛，他也不為所動。
喬媽媽說：“你看看這些孩子，要不是你小表弟這樣，我還不知道咱們市裏還有這個地方，還有這麽多家庭正遭受這樣的痛苦。”
“媽媽，你說的太傷感了。”喬葉看向那些孩子，說：“他們都是天使。”
“所以你等會兒見到容院長，規矩點。客氣點，笑容甜一點，知道了沒有。”喬媽媽把話題扯到她身上。
喬葉垂頭：“知道了，可是我還沒有分手，腳踏兩只船不好。”
“那現在分？”
“再說。”
課間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撲到喬葉的懷裏，睜大著眼睛看她，喬葉同樣也瞪著大眼睛和小女孩兒對視，她捏捏小女孩的小手臂，小女孩就笑了。
小女孩小小的一團，可陪她過來的奶奶卻告訴喬葉，她有八歲了，平時見到人就愛笑著。
“她爸爸媽媽到外地打工去了，一年到頭掙錢也辛苦，”滿臉縱橫溝壑的老奶奶摸著大眼睛女孩的頭發，說：“他們也想過放棄她，可我一看到她對我笑，我就狠不下心來。”
“她那麽乖……”喬葉還在和小女孩對視。她知道，這種類型的孩子大多沒有自理能力，有些家長怕不能照顧他們一輩子，會有擅自幫孩子做出別的選擇。
“還好來這裏，她會叫奶奶了。”老奶奶一臉欣慰：“還是多虧了容院長。”
喬葉來了好奇心，“容院長？”她見大眼睛小女孩沒有抗拒她，一把把她抱起來，小女孩也咯咯地笑。
“我和她爸爸媽媽為孩子的事情吵架，容院長見到之後，介紹我帶孫女來這邊，知道我們家有困難，還給我們免了許多費用。”
喬葉若有所思：“他挺善良的。”
喬媽媽很滿意老奶奶說的這些話，在一旁煽風點火：“看看，人家很不錯吧。”
喬葉點頭：“是挺不錯的。”可她的喜歡和容院長的善良並不能掛上一個等號。她低頭和懷中的女娃娃玩。
……
“容院長……”
開會許久的容院長終於走進來，喬葉感受到那些家長對他的尊重，他們見到他進來之後，紛紛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喬媽媽在一旁拍拍她，“站起來，別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喬葉放下女娃娃，大眼睛的女娃娃還抱著她的大腿，她擡頭——
喲呵。
“容院長，我們今天來……”喬媽媽已經向它道明她們的來意，還拉扯了一下女兒：“這位是我女兒，喬葉。”
容初頷首，看到喬葉，笑道：“阿姨好，剛巧我認識她。”
“嗯？”喬媽媽不認為喬葉能認識這樣的精英。如果遇到了，算喬葉撞大運。
喬葉這會兒咧著嘴，按媽媽吩咐的那樣，朝容院長笑得甜甜。笑容太耀眼，喬媽媽察覺到，回頭無聲警告她別作。
喬葉小聲地告訴她：“那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個形容詞：“你不看好的男朋友。”
由於下一節是戶外活動，室內的家長跟容初打過招呼之後，已經跟著老師到操場去了，因此教室內只剩下幾個人。
容初等閑雜人等出去，說：“請伯母允許我和喬葉交往。”
喬葉在一旁看著，殿下已經對她媽媽的稱呼從阿姨變為伯母。
喬媽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不知喬葉這會兒正在心裏怎麽嘚瑟著，只“哎”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她有一對女兒，姐姐的事情讓她整日提心吊膽，只希望妹妹能平安幸福的過日子。
“我去看你的小表弟。”喬媽媽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喬葉笑瞇瞇的，“又遇到你啦。”
“好巧。”容初說。
“殿下，你這麽快就搞定丈母娘，這速度我有點跟不上。”她從窗口望下去，一群孩子在蹦蹦跳跳的。她一直好奇殿下的工作，之前和殿下聊天的時候，都是他在問她的事情了，兩個人聊天時間最是揮霍無度，因此她也沒顧得上問他。
容初隨意坐在她剛才坐過的那張小凳子上，“再不搞定，我快被分手了。”其實遇到喬太太也是巧合，沒有搞定和不搞定之說。他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而已。
“那我現在要分手，”喬葉說：“我跟塵扶殿下分手後，再跟容院長好上。”
“不折騰了。”
“嘻嘻嘻。”
喬葉在這邊待到中午，因為有媽媽在，她不敢再多逗留，容初陪她逛了這塊不太大的地方，期間她聽到有人喊他容少，她想起趙醫生曾經也是這樣叫他的。
她叫住了那個老師，“不是叫院長嗎？容少又是什麽梗？”
那老師見她和容院長走在一塊兒，這些年她根本沒見過容院長會和那個女孩子走在一起，於是，趕緊巴結未來的院長夫人：“是這樣的，容院長工作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嗯？”喬葉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女老師擡頭看了容初一眼，正經的說辭她編不下去，只好說大實話：“容少對健康中心的孩子是操著老媽子的心，然後卻長著少爺的臉。”於是，他們不好意思喊他容老媽子，只能叫他容少。
“哦。”喬葉等那個女老師走後，發出幾串哈哈大笑聲。
————
離開時，殿下親自送她和媽媽出來，“感謝您對健康中心的支持。”
喬媽媽微笑：“哪裏，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
喬葉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客套話，大概是她那個壕氣沖天的媽媽給人家捐了什麽東西，她也沒有再問。
她站在一旁聽兩人客套著，友好至極。
“其實我們這邊現在比較缺人手……”殿下說出他們此時面臨的問題。
“我能幫到你們什麽嗎？”她媽媽很樂意出一份力。
“我看喬葉和小孩子相處得挺好。”殿下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真誠的和媽媽說話。
“她……”媽媽猶豫，似乎在質疑她的能力。
喬葉聽到他們談到她，她自作主張答應了：“我周末兩天或者寒暑假可以過來。”她已經打聽過，他們這裏除了法定的節假日，周末輪休，假期照樣照顧孩子。
喬媽媽嫌棄她：“你還是個孩子，到時候別搞出什麽事情來。”這裏不似普通的托兒所，她想到喬葉小表弟的事情，心裏仍有餘悸。
喬葉又是一個不靠譜的，她真不敢想象如果將來發生什麽意外，他們家怎麽向那些孩子的父母交代。
“可我想在這裏。”喬葉說，她看向容初，容初和她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讀不懂他想表達什麽。
她雖然沒有什麽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可是她和他們相處了兩節課，發現他們也不難相處，反而還很可愛。
喬媽媽看了看她：“那你說你能在這裏幫什麽忙？”不幫倒忙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喬葉一想，她總不能說她擅長陪孩子眼瞪眼。有些患有多動癥的孩子可不會和她幹瞪眼半個小時。
“她跳舞挺不錯的，”容初提醒道：“有一個舞蹈老師請產假，舞蹈老師人手不足，正好喬葉周末可以過來。”
“她不是舞蹈專業的，誤人子弟怎麽行。”喬媽媽不可置信。
喬葉不像喬溪一樣按照她給她們的安排走，從小她就希望兩個女兒能站到舞臺上接受觀眾的掌聲。喬溪現在這個情況也算發展得不錯，雖然中途跨了圈，可到底也是一顆閃耀的明日之星。而喬葉雖然現在還在跳舞，可她根本欣賞不來她跳的東西，她阻止過許多次，但每次都會鬧得母女倆不愉快。
想到喬葉，偷偷背著她篡改志願，讀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專業，將來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知道。喬媽媽想想也頭疼，但經過喬溪前男友的事情，她也看開許多，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不再管得那麽寬泛。
喬葉聽到媽媽這話，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只在初高中時練過舞，跳兒童舞應該不成問題……吧。
“我們這兒沒有這個要求。”
站在他們旁邊的剛好一位舞蹈老師，她眨眨眼睛，看向遠處在嘻笑玩耍的孩子，說：“事實上，他們需要的是感染力，跳得開心就好。”
容初在一旁附和：“是這樣。”他見過一些所謂專業的人來求職，缺少了靈動和自由，或許早已經被框框條條架死。
喬媽媽見最有權威的人都在讚成這個主意，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能幫一點就是一點吧。
喬葉咧嘴一笑，朝身後的人揮揮手：“殿下，再見。”或許她明天就會過來。
“回去吧，註意安全。”
喬葉坐在媽媽的車上，拿著手機，威脅媽媽說道：“我要去和男朋友分手！”
喬媽媽眼皮也沒有擡一下。
“現在就去。”
“你現在就去。”喬媽媽閉目養神，給他們開車的吳叔笑著看她們。
喬葉說了幾次覺得沒意思，她吐吐舌頭，隨後閉上嘴巴。不過可以放心的是，今天晚上她的手機電腦不會被沒收了，她也能愉快地和殿下聊天。
喬媽媽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一半，中午還給她吃了一頓大餐。
喬葉把那些美食佳肴都拍照一遍，發給殿下，感謝他就是那個師奶級殺手容院長。
殿下只回了她一個表情：:-D
“雖然對方人品還不錯，但你不能掉以輕心，隨隨便便就跟了他。”喬媽媽已經把話說得委婉。
喬葉夾這菜放進嘴裏，“你之前讓我看人家的人品，現在知道人家人品不錯了，怎麽還有那麽多要求。”
“提醒你。”喬媽媽搖搖頭。人品這東西誰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下來。
“嗯。”
當晚，她登錄YY，媽媽也不再阻攔她，只讓她早點睡。
“殿下，我終於上線了，你回到家了嗎？”喬葉仍是躲進被子裏和他說話。
“嗯，回來了。”容初說：“聽說你明天就過來？”
喬葉：“……嗯，家裏好無聊。”她在朋友圈裏說的，大概是被他看到了。
“嗯，那你過來熟悉情況之後先帶小班。”有些年齡大的，長得比喬葉還高，他怕她兼顧不過來。
喬葉今天也了解過，班級是根據年齡劃分的，今天她和殿下閑逛的時候，還被一個突然攔截住的大孩子嚇到，那種年齡大的她也帶不過來。
“你就當我是志願者就行。”不用發工資。
“沒打算給你發工資。”容初聽她聲音悶悶的，猜想她是躲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跟他聊天，他皺眉：“躲在被子裏，不會被悶熟了？”
喬葉想到他那個晚上像煮熟的蝦子，她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麽總是會害羞，她說：“殿下，你經常害羞不會是因為健康中心裏都是孩子，很少接觸到女人吧？”
她掀開被子出來換氣，如果不是這樣，她也想不到一個將要步入中年的人有時候還和大男孩兒一樣。
“你今天沒有看到大部分都是女老師？”
“可是她們看你的眼神都是敬畏的，”喬葉說：“我都註意到了。”
“你觀察得倒是仔細。”
“不過，殿下，”她想了想，“你會上課嗎？上什麽類型的課？還是空擔一個虛名院長？”她今天還沒有見過他上過課，她也無法出想象出塵絕艷的殿下跟在孩子們的後面跑，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偶爾會給他們講故事，”容初頓了一頓，才說：“不過大多數時候是給像你這樣的新手培訓。”
“那我知道了。”喬葉劈了一個叉說道。怪不得她見那些女老師都那麽怕他，可能就是因為他給人培訓的時候，沒少懲罰那些美女老師。
至於講故事，聲音好聽的人講故事應該也會是個享受，她摸摸下巴，明天找個機會去聽殿下講故事？
……
“喬葉，還不睡覺！你小表弟都睡了，吵到他了。”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馬上就睡。”她小聲地對著耳麥跟容初說：“殿下，你也聽到了，我要下線了。”其實小表弟的房間在二樓，她的房間在三樓，她說話的聲音根本打擾不了他。
“嗯。”容初聽到了，可也不急著下線。
喬葉哀嚎：“我什麽時候才能不受管束？”
“等你出嫁的時候。”
嗯？喬葉聽到這句話，她還想說話，發現殿下已經下線了——躲什麽躲，她的小嬌發。
第二日，她和媽媽又平心靜氣的吃了一頓早飯，由於小表弟也要去殿下那邊，她和小姨一同結伴過去正好合適。
“你和容院長怎麽認識的？”小姨在車上問她，“聽說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搖一搖？”
喬葉原本還在刷著微博，她許久沒登錄微博，各種雜七雜八的私信都有，她看著那些紅點點不舒服，於是一個一個把它們消滅掉。
冷不防的便聽到了小姨的話，她忙著澄清：“殿下……嗯，容院長和我都是正經人，我們不玩那個。”
“看你緊張得……”小姨笑道：“我也就好奇想問一下。”
“我也沒多緊張。”喬葉說完，又低頭刪私信。私信裏除了有一些是謾罵她的話語，還有一些人還在催她錄《春日緩歸》。讓喬葉沒想到的是，她已經不玩微博有一小段時間，竟還有人惦記著她的舞蹈？
她喬葉還是有人喜歡的麽。
她想，等今天忙完，回去學校之後就準備開錄。
小姨見她低頭看手機，想著她和年輕人到底有代溝，也不再找話聊，開始按照老師說的辦法訓練仔仔開口說話。
再次康覆中心時，喬葉對這裏也感覺到親切不少。
“叫我小楊就好。”帶她的人是昨天在門口跟她說話的舞蹈老師。
楊以知道她和容少的關系，給她介紹註意事項時既耐心又有親和力。
喬葉也不敢真正喊她小楊，怎麽說楊以都比她年長，工作資歷又長，她很恭敬地喊她：“楊姐。”她把楊姐說的每一句話都默默記到腦中，爭取不給殿下丟臉。
楊以看她用心學習，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喬葉第一天上午和康覆中心的同事們相處得都挺好，大家沒有排擠她這個靠殿下才進來的關系戶，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
只是，殿下昨晚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喬葉用筆頭戳戳白紙：“說什麽你會帶像我這樣的新人，都是騙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耶耶耶，比個2~~第二天的萬更目標達成，射射大家的支持。
本來設定的喬媽媽是個大壞蛋，但……願人間充滿愛和希望，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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