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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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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來自比翼鳥一族的少年看著白淺被九重天太子帶走,覺得自己剛剛萌動的芳心在此刻啪的一聲破碎,碎了滿地。

而此時躺在床上睡大覺的白淺並不知道自己這八荒第一絕色再次禍害了一個少年,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黎明時分。她爬起來,這幾年的記憶太混亂,她花了一點時間思考如今是個什麽光景。

她在第七天遇到了成魔的樹精,借成玉的法力用昆侖扇把那樹精震退,她不知道有沒有救下那些來唱戲的歌姬旦角,她只是盡了力,白淺覺得成玉是個不錯的朋友,但是那成天想著給她使絆子的素錦,害的她受了內傷,白淺是不能忍了。

奈奈端了水過來,道:“娘娘再休息一會吧。”

白淺道:“太子殿下呢?”

奈奈楞了一下,道:“殿下說,讓您好好休息。”

夜華同當年一樣,喜歡為素素做選擇,當年素錦掉入誅仙臺也是一樣,她什麽也沒說,便被挖走了一雙眼睛,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如今雖是白淺受了傷,那素錦必定會去天君耳邊說說風涼話,把她這個準兒媳說成大惡之徒。

白淺曉得自己避不開,他們必定會找上門來,與其等著天君的處置,不如直接過去把話說清楚了。況且她受傷還是拜素錦所賜。

白淺並不因為自己如今是個凡人而害怕,在天宮裏她沒什麽認識的人,除了夜華再無依靠,但或許是生來上位者的氣勢,她向來受不了委屈,尤其是被素錦坑了還被誣陷的委屈。她這個愛憎分明的性子,當年連她父母都沒法子。

白淺讓奈奈去請靈寶天尊,然後叫了一年前來的宮娥阿雲。

阿雲聽到自己的主子讓她帶她去天君那處,嚇了一跳,她知道該怎麽走,但問題重點是,一攬芳華宮娥首領奈奈指明讓她們看著娘娘,別讓她亂跑。阿雲是個實在的孩子,當即搖頭請罪。

白淺心道夜華真是怕她惹事,都挑了些忠心又實在的孩子。白淺道:“若是如此,那我便自己去罷。”說罷下了床,朝外奔去。

阿雲又驚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娘娘,娘娘,你不能去啊……”

九重天上的神仙都覺得,這屆的天君是個極要面子又喜歡做派的主,他為了培養下一任完美天君,讓夜華絕情滅性,百年前桑籍與那條小巴蛇的後果就是先例。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自從太子帶來那凡人娘子,天君的權威就日日受到挑戰,這天上六年來就沒個安寧日子。

那些新上天的歌姬旦角們休息了片刻後,便被天君傳上了大殿,作為證人把當時的情況講述了一遍。聽完,天君皺了皺眉,用極緩的語氣道:“你們方才說,那穿著白衣的姑娘,拿著把扇子,打退了那樹精?”

素錦站在一旁道:“回稟天君,我當時就在旁邊,那人就是素素。”

天君眉頭皺的更緊:“可是她……”

素錦上前一步,跪下道:“天君,素錦身為昭仁公主,合族上下為天族犧牲,素錦小時更是被教導以天族太平為重。如今素素身為一個凡人,卻擁有失蹤七萬年的昆侖虛法器,還能擊退那樹精,法力在素錦之上,素錦不得不懷疑,那素素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天君臉色有些難堪,那些場戲來的比翼鳥一族早已被人安排去休息了,此時只有一些散仙和天族大殿下在場。

素錦這番言論,便是誅心之言。她心裏清楚天君找不到借口來除去素素,素素被夜華保護得太好。但如果素素威脅到九重天的安全,夜華就保不住素素了。

天君派人去叫夜華和素素。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通報夜華拒旨不接。

天君震怒,央措喝道:“把那逆子給我抓來!”

夜華他們沒來,連宋和成玉卻過來了。

連宋道:“大哥先緩一緩。夜華正忙著呢,天君有事,不如先問問成玉同我。”

兩人向天君行禮,成玉擡起頭,堅定道:“天君,是成玉邀請素素娘娘去第七天看戲,卻不料將娘娘陷入了危險。至於素錦娘娘,我記得我不曾請你,娘娘緣何過來?成玉倒想問一問。說到這一點,娘娘倒更有可能是那個魔族來的奸細吧?”

素錦臉色微白,佯裝生氣道:“我合族上下為天族犧牲,你卻說我為了魔族背叛天族?”

天君擺手,“素錦的忠心本天君從未有過懷疑,元君還有什麽可說的?”

成玉站起身道:“不是素素娘娘震退了那樹精,其實是我。”

連宋嚇了一跳,看了一眼成玉,卻看見這個女子明亮的眼睛無比堅定。連宋發現,或許是成玉歡喜素素也是從凡間而來,也許是這些凡間來的女子,都有著同樣的信念,重情重義,堅強,勇敢,無畏和愛。

連宋想,在凡世,他之所以看上成玉就是因為這個。

天君皺眉:“你的意思是,是你震退那樹精?”

素錦道:“天君,元君是在胡說。我親眼看見,引來天雷和異風的,是一把扇子,那把扇子是玉清昆侖扇!天君曉得,那扇子是認主的,非主人無法使用。試問元君,是如何用得的呢?”

成玉並不知道白淺為何能夠使用玉清昆侖扇,但她無來由地相信白淺並不是壞人。沒有壞人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而使自己暴露在危險中。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何素素能用那把扇子,她把法力給了素素,但是她也清楚,那法力被一種代表規則的力量引導著,借用上古神器發揮到極致!這一點,非精通扇子的主人無法做到。

成玉辯解道:“素錦娘娘,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昆侖扇認主,那麽素素便是墨淵座下十七弟子司音嗎?但是天君曉得,素素身上沒有半點法力,素錦你這般說,是在質疑天君的判斷嗎?”

素錦臉色白了白,若是她堅持剛才的看法,那麽就是在打天君的臉,若是她收回之前的話,那麽以成玉的智慧,必定會說她在說一些誅心之言,反被要面子的天君懲罰。

素錦立刻跪在地上,驚恐不安道:“天君聖明,素錦只是在為天族安危考慮!”

天君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

在兩方僵持不下之際,夜華君在天兵簇擁之下到場了。

夜華面無表情,只是簡單地行禮,就道:“素素就是個凡人,那把扇子是她撿的,司音上仙與她半點關系也沒有。她救下成玉元君後便去其他人,她不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就因為白淺去救那些遭殃的歌姬們,才暴露了自己,也因為這件事,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成玉道:“天君,藥王到時,曾感嘆——多虧太子殿下來的及時,不然這些可憐的孩子都要死去了!試問,若不是素素挺身而出,這些孩子哪裏能撐到太子殿下趕過來?”

夜華神色依舊平淡,平淡到有些冷漠,他的眼睛烏黑如玉,由白淺束起的發絲毫不顯淩亂,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夜華跪下,一字一頓道:“我願以九重天太子的身份,擔保素素的清白。”

沒有自稱孫兒,因為他已經長大了。

白淺沖過來時,天君正拿著浴火神鞭狠狠地抽著夜華,大喊著:“大逆不道,你這個畜生,被那個凡人鬼迷心竅了!”樂胥娘娘跪在一旁,卻是近身不得,只得痛哭,一旁的是哪兒有夜華哪兒就有的素錦。

白淺忽然想起曾經與師傅的種種,比如她被瑤光上神關了,師傅不顧與其多年情誼,提著把軒轅劍把她救了回來,又比如師父獨闖鬼界來救她,雖然主要救令羽師兄,她只是個順便。可是師父為了她擋飛升上仙的雷劫而受重傷,這恩情她白淺還不起。

她同夜華之間誰欠了誰她也分不清,她歷劫,他一同受著劫難,他無法保護她,讓她糟了許多罪,她跳誅仙臺那一刻,其實兩人都撇清了。如今白淺卻是不想再欠債了。

白淺上前跑去,天君看見她一楞,停下手中的動作,白淺趁機抱住了夜華,卻發現他衣服已經濕透了,這自然不是汗。白淺望了一眼,認出那天君手中的正是浴火神鞭,瞳孔微縮,她讀過古籍,浴火神鞭每抽一下,必定見血。

夜華此刻就壓著一口氣,不敢讓自己暈過去,他怕暈過去,素素就是無依無靠孤零零的一個人了,雖然他此刻神智是不清楚的,身上也是無處不痛。白淺看著夜華蒼白的臉色,覺得這張臉與師傅極為相似,便想起若水河畔,自己抱著師父撕心裂肺的痛哭。

白淺抱著夜華,聽見他湊在她的耳邊輕喚她的名字,呼出的熱氣撓得她脖子有些癢,白淺有點想把他一腳踹開,但覺得與其讓夜華躺在素錦懷裏惡心她,讓他吃吃豆腐也算了。

白淺的出現,著實嚇了眾人一下。夜華只感覺到了白淺過來了,想要叫她回去又沒有力氣。天君和素錦驚訝後有些喜悅,成玉和連宋暗嘆,素素何時有這般膽色呢?

白淺瞇起眼睛,“天君,若我就是司音上仙呢?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一個重要問題,白淺換了眼睛忘記寫她發現夜華同師父長得一樣了。算了,有空再去修吧,各位客官先看著。

另外,存稿沒了,我又在重感冒……可能需要請兩天假,這個真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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