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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遭暗殺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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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潛在記憶的浪潮中翻騰,這是他以前都不曾知道的過往,這些遺失的記憶竟然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漸漸拼湊在了一起。

當年,從見到陸家滅門那一刻開始,他便陷入了瘋癲之中,其間所經歷的事,所見過的人,他一概不知,他只記得,等他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摘星閣了。

可是,他現在竟然全部想了起來。

他一時間汗出如雨,指甲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草席,呻吟不停,腦中疼痛不止,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狠狠地砸他的頭,讓他天旋地轉。

師如琴和阿星在外練了兩個時辰的劍法,自天池歸來,剛回到山洞,便看到陸潛因為痛苦而揪緊的五官,師如琴心道不妙,神色驚惶,立即快步上前,摟住了陸潛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君座!”師如琴輕聲在他耳邊喊道。為何突然這般?師如琴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炎毒發作。可是伸手探他的額頭,並不燙,一時沒了法子,只好向阿星投來求助的目光。

阿星見他表情異樣,也上前來,運氣凝神,用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又往下在他各處穴道上點了幾下,似乎是為了給他減輕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陸潛皺緊的眉頭終於松動了兩下,喘了幾口氣,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前輩,君座這是?”師如琴困擾地詢問道。

阿星眼神深沈且嚴肅,他盯著陸潛看了好久,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之中。

師如琴總覺得阿星看陸潛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像是在看什麽舊識一般,覆雜得讓人看不明白。

“無事,或許,只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休息一會兒便會好。”阿星如此安慰,然後便吩咐師如琴好生守著,他去外邊尋些幹柴進來取暖。

師如琴點頭應下,去包袱裏找了一塊帕子,沾了雪水,擰幹,小心翼翼地幫陸潛擦著臉上的薄汗。

陸潛呼吸很低,撲在師如琴的臉上,隱隱有熱氣淌過,師如琴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將他又抱得緊了些,將臉頰溫柔地蹭著在他的額頭上,感受著懷中之人還在流動的血液,還在跳動的心臟,師如琴就倍感欣慰。

沒有什麽情況會比死更糟糕,師如琴始終相信,一切都還有希望。

“陸潛,阿星前輩今天教我劍法了,我在慢慢的變強,說不定,哪天就可以追上了你了。我想做的永遠不是一個只能站在你身後的侍女。我希望我可以幫你,即便是多深重的仇恨,我都想與你一起分擔,等你醒來的時候,你一定會為我高興的對不對?”師如琴像是情人般的低吟,想要將自己的真情一一表露。等到說完的那一刻,她突然無奈地笑了笑。

她明明知道,陸潛或許是聽不到的,可是她就是想說給他聽,哪怕是給自己一個念想。

她想告訴陸潛,不管他在怎樣黑暗的境地,她都會一直不離不棄地陪著他。

就在三人在雪山渡過的這些天,恒山武林大會,已開始了宗師對決。

宗師擂臺上,各路宗師傾盡全力,使出渾身解數,力戰對手,不過仍舊是四大宗門的掌門人更勝一籌,擂臺上,程易風輸給實力雄厚的了塵祖師,而玄清子以一招險勝幽禪大師。

而今日,便是了塵祖師和玄清子的最終對決,贏的那個人,將會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此時,了塵祖師正在自己的房間準備今天下午的比劍,他雙腿盤坐在床上,雙目緊閉,雙掌置於腹前正在打坐調息。

忽然門口閃來一個小童,像是恒山弟子的打扮,正恭敬地敲著門。

“了塵師叔,弟子奉師父之命,送些茶點過來。”

了塵祖師睜開眼,應了一聲,便請他進來。小童端著幾盤鮮花糕和一盞茶進了屋,然後將東西一一放在桌上,便離開了。

了塵練了會功,這會子也有些乏了,喝了幾口茶水,也沒吃甜點,便上塌午休。

午間蟬鳴聒噪,熱風從窗外吹拂而進,屋子裏一陣悶熱,了塵睡得有些燥熱不適,便翻了個身。

迷迷糊糊之間,忽然感覺近前有陌生人的氣息,立即警覺地睜開眼,看向床前。

忽見一個全身裹袍的黑衣人從披風後亮出一把銀晃晃的長劍,猛然朝他刺了過來。

了塵見此立即抓起床頭的拂塵就要反擊,哪知道一運功,竟感覺頭暈腦脹,連手腳也不利索起來。

而黑衣人的利刃已氣勢洶洶地到了胸前,欲要殺他後快。

最後的比劍照常舉行,但是高臺宗師座上卻不見了了塵祖師。底下的昆侖派弟子都是一臉焦急,面面相覷。心道,師尊到底在作甚,為何如此之慢?莫非是睡過了頭?

玄清子早已久候,見了塵不來,並不著急,耐著性子安撫著各位劍俠和宗門弟子。玩笑道:“想來祖師年紀大了,嗜睡,不妨事,我等靜候便是。”

見玄清子都未多些什麽,其他劍俠也不好開口,畢竟了塵祖師尊位在此,在江湖人心中可是老前輩了。若是出言不遜,少不了落人口舌,和昆侖派結下梁子。

要知道,今年昆侖派的實力,大家可是看在眼裏的,新生的弟子一個比一個優秀,是其他宗門遠遠比不上的,且了塵祖師又是即將登上盟主之位的人。

雖然說現在還未開始比劍,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了塵祖師肯定要比玄清子更勝一籌。

這最後一場比試,說白了,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開場的香即將燃盡,比試即將開始,可是了塵祖師依舊未到場,臺下的劍客們紛紛有些不耐煩了,不禁小聲嘀咕起來。

連葉飛羽和莫啟宣都是一臉奇怪,今天了塵祖師是怎麽了?怎如此沒有時間觀念?

蘇睿和尹初雙坐在一處,也是心中犯疑,特別是蘇睿,他心中隱隱淌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幽禪大師著實覺得有些不安,便派了一個小道童去了塵祖師的房間請他過來。

不到片刻,那小弟子便神色慌張地急速奔來,表情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嚇,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未整理好衣襟,便滿頭大汗地朝幽禪大師回稟道:“師父......了塵師叔他,他死了!”

此話一出,眾人驚疑,昆侖派的弟子紛紛起身,炸開了鍋,幽禪險些癱倒在座椅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程易風神色嚴肅地皺起了眉頭,而玄清子也是一副驚疑的表情,立即站起身來,沖那小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弟子絕無虛言,各位師尊要是不信,可隨我一同查看。”那小童顯然也是被嚇到了,顫聲回答,力證自己句句屬實。

於是三大掌門紛紛起身,隨著各路門派的弟子們浩浩蕩蕩地去了了塵的房間。

了塵的房間大大而開,窗戶上沾染著一片紅色的血跡,他的屍體就靜靜地躺在床邊,雪白的發絲和胡須也被血液染紅,渾身上下皆是血淋淋的傷口,約莫有十幾處,就像是被亂刀砍死的一樣。

屋子裏甚至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桌椅板凳都是整齊地擺放著,唯一不同的是,在了塵躺下的地面上,淩亂地寫著幾個血色的大字。

“殺我者摘星閣也。”

了塵的指尖還停留在最後一個字的末端,正汨汨地沁出血珠。

見到這樣的慘狀,昆侖派的弟子們如同天打雷劈一樣,怔在了原地,緊接著,一個個瘋狂地湧入了房間,齊刷刷地跪倒在了塵的屍體面前,失聲痛哭起來。

“師尊!”

沒有想到不過幾個時辰未見,他們的師尊便遭此毒手,他們如何不惱如何不恨。

悲哀淒涼的聲音回蕩在恒山的禪房四周,聞者無不心驚難受,劍客們和各派弟子一個個頹喪地低下了頭,眼裏閃著悲憫和遺憾。

“是摘星閣,都是這些妖人殺了師尊!”昆侖派中的某個弟子高聲斥責道,眼淚浸濕了他的眼睛,他雙目泛紅,像是要吃人一般。

而其他弟子也都是一種痛心疾首的模樣,瞪著四周圍的恒山弟子,眼中含著不甘和憎惡。

都是他們,他們防守不嚴,才會讓妖人有機可趁。

昆侖派的人看到了地上的字,其他人又怎會看不到,幽禪眼神凝重地看著地上的字跡,不知該說些什麽。

憤怒和懊悔一時湧上心頭,她只恨當初沒有徹底結果了聖君的性命,將那魔教妖人鏟除,不然也不會引來這樣的禍患。

恒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樣的事,簡直是無法磨滅的恥辱,整個武林的笑柄。

而且,昆侖派的祖師就這樣死在這裏,恒山派想來也是不能好過了,一定會和昆侖結下梁子。這令幽禪頭疼不已,險些就要暈倒。

玄清子卻在此時扶了她一把,正氣凜然地朝面前的弟子們朗聲道:“諸位昆侖派弟子放心,這個仇,老夫一定會替昆侖討回來!”

這一句,已經隱隱顯露出了武林盟主的氣勢了,引得周圍人不禁另眼相看,忍不住對其心生崇敬。

的確,了塵一死,比劍的結果不言而喻,從現在開始,玄清子便是堂堂正正的武林盟主了。

而且,除了了塵祖師,現在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坐上這個位置。

眾人險些就要躬身跪地,對其俯首稱臣,叫一聲盟主了。

然而,人群中,只有蘇睿,神色冷冽,盯著地上的那行字看了良久。

“殺我者摘星閣也。”

不對,這一定是假的。身為鬼面書生的他,從來都不知道聖君下了這樣的命令。況且,現在聖君早已重傷隨琴兒姑娘去了滄瀾,閣中只有無常君,無常君沒有聖君的命令,根本無權下達命令,就算他要下達,閣中之人也只會聽聖君一人調遣。

所以,不可能是摘星閣的人殺了了塵祖師,若不是......又會是誰,要故意陷害摘星閣?

了塵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

背脊一股寒氣入侵,讓他不禁抖了抖身子。

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即將當上武林盟主的玄清子!

蘇睿躲在人群中,沈著臉,目光如炬地盯著被眾人簇擁在內,頂禮膜拜的玄清子。微微瞇了瞇眼睛,忽然了然於心,一個計策,漸漸在心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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