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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雙劍交鋒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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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州,位於錦江的下游,與盛都接壤,在中州最南端,自古商貿頻繁,而天輝鏢局的總部就設在那裏。

鏢隊一路快馬奔馳,到達吳州已是兩日後的酉時了。

此時太陽西沈,霞光萬丈,妖嬈奇幻的雲霧在平坦的吳州大地上蔓延開來,像是一團燃燒的赤炎,仿佛天地都融為一體,無邊無際,絕美而壯觀。

師如琴自小長在丘陵山川眾多的渝州,從未見過如此廣袤無垠的平原之地,便覺蒼茫無邊,連同人的心都變得遼闊悠遠。雖是架著馬車,但她卻想在那綠油油的莊稼地裏,悠閑地躺上一天,那該是何等的悠閑輕松啊!

陸潛獨自坐在車內,心境又與旁人不同,一股強烈的興奮感翻湧而上,在黎傲蘭面前演戲演了這麽久,終於......就快要落幕了。陸潛看著馬車幕簾外那成片的紅雲,就像是綻放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嗜血而又殘忍,如他此時充滿殺戮的眼神。

接著,鏢隊順利入城,穿過了城內最繁華的市井巷口,停在了一處氣勢恢宏,豪氣沖天的宅院前,只見四面柳樹繞墻,繁花似錦 ,鳥雀紛飛,風景怡麗,大門的屋檐下掛著一塊金匾額,上龍飛鳳舞地鑲著幾個大字,“天輝鏢局”。

黎傲蘭翻身下馬,來到師如琴和陸潛的馬車前,笑吟吟道:“陸少俠,小王兄弟,寒舍已到,請下車吧!”

陸潛掀開車簾,自車上而下,看著面前的宅院,讚道:“天輝鏢局果然氣派。”

“公子過獎,車馬勞頓,快些進去休息吧。”黎傲蘭聽罷,嘴上雖然謙虛,但心底還是沒由來的一陣自豪和歡喜。

進了大門,將二人安置到客房,黎傲蘭本想親自去負荊請罪。但卻沒有在大堂見到父親人影,詢問了下人方才知曉,大當家此時正在後院練劍。

黎傲蘭便立即趕去了後院,果真見一人正在柳葉林間舞著劍花,劍招淩厲十足,變幻無窮,風卷塵沙間已演練了數十招,引得黎傲蘭不禁駐足觀看,讚嘆不已。

她正看得出神,身後卻傳來一聲高呼。“總鏢頭好功夫。”聲音好生熟悉,一回頭卻見陸潛和師如琴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

聽到動靜,那黎總鏢頭立即收了劍勢,回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兩個陌生人站在一起。而那兩人看似主仆,皆是面相不凡,氣質絕佳。

“老夫不知有貴客光臨,著實怠慢,阿蘭,你為何默不作聲,也不出言提醒?”那大當家身高八尺,身形壯碩,一臉絡腮胡,眼角印著一塊刀疤,目似虎豹,不怒自威。此時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黎傲蘭,此人正是天輝鏢局的總鏢頭黎天輝。

“爹爹劍招出神入化,女兒都看呆了,哪裏顧得上說話?”黎傲蘭心虛地拍著馬屁,生怕他爹想起鏢車的事情。又側頭看了看陸潛,心裏泛起一絲小小的虛榮心,想來陸少俠是放下行李便立即出來尋我的嗎?

“黎姑娘說得即是,在下也想向總鏢頭討教幾招,不知總鏢頭是否介意?”陸潛立即上前一步,拱手朝他行了個禮。

“既然閣下有心,老夫又如何能推辭?請!”黎天輝背劍在身後,擡手做了一個起勢。

“請總鏢頭賜教!”陸潛立即拔劍,縱身一躍,竄入林中,劍刃不偏不倚地刺向黎天輝。

而師如琴站在黎傲蘭身後,表情凝重而憂慮,心想,莫非陸潛是想在這裏,就以比劍之名,殺了總鏢頭嗎?

陸潛劍招頻頻加快,招招帶險,而黎天輝也不慌亂,見招拆招,游刃有餘,不知不覺,兩人已交手數百招,

起初陸潛還只是用《如意劍》與之比劍,到後來,卻突然變招,故意使出了一記《寒衣刃》的劍招,“寒風嘯”。

黎傲蘭一時驚奇不已,沒想到陸潛竟然能將她使用過一次的招式記得如此牢固。

這還沒完,陸潛接下來的幾招刺殺,竟與方才黎天輝所練的劍招一般無二。

兩人比劍,竟漸漸用的是同一門功夫,且陸潛的氣勢越來越盛,劍氣越來越淩厲,殺得黎天輝是措手不及,好幾次差點中招,看得黎傲蘭在一旁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她生怕自己的爹爹落入下風,又擔心陸潛一著不慎受了傷,竟不知道該擔心哪一個。

師如琴心中了然,看來,陸潛是故意在他面前顯露,好引起此人註意。

而黎天輝見此,眼神不自覺地警惕起來,雖然面不改色,但心已是微微慌亂,狐疑無比。立即收招,縱出幾丈之外,落定身姿,擺手道:“老夫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陸潛收回劍勢,將寒衣收入劍鞘,微微瞇了瞇眼,似笑非笑道:“總鏢頭何以自謙,在下不過是在黎姑娘那裏學了些皮毛,若是總鏢頭方才不走神,在下又如何會僥幸得勝?”

“老夫冒昧,請教少俠大名。”黎天輝表情閃過一絲晦暗,但因黎傲蘭的緣故,不敢發作。他拱手向陸潛問道。

“在下,姓陸。”陸潛特地將“陸”這個壓了重音,似乎是有意提醒一般。

果然,那黎天輝方才那雙泛著精光的眼眸此時卻露出一絲陰冷的狠意,不過只是須臾便隱去了,緊接著換上一副由衷欣賞的表情。

“陸少俠年紀輕輕,武功竟如此精湛,真是難得,阿蘭,你何時認識了這樣優秀的朋友?為父很想知道。”黎天輝走到黎傲蘭身邊,又變成了嚴肅慈祥的父親模樣。

聽到自家爹爹如此誇讚陸潛,黎傲蘭心裏甜如蜜糖,一時興奮羞怯,然後又道:“陸少俠不僅武功卓越,還幫了女兒不少大忙呢。”

“既然與小女有恩,老夫定然要好生款待二位。”黎天輝說罷,又扭頭看著黎傲蘭。“此次走鏢,我已聽說了。雖是雇主有所隱瞞,但透露隱私已是大忌。你可知錯?”

“女兒知錯......”黎傲蘭立即沈下臉去,還以為能蒙混過關,結果他爹爹精明得很。

“雖然錯不在你,但你作為鏢頭,總要擔些責任,免得落人口舌。接下來的數月,你都不可再走鏢,去房間面壁思過,抄寫戒律。”黎天輝道。

黎傲蘭癟了癟嘴,心裏頗為不願,心道,好不容易將陸少俠請來家中,結果她竟無法親自招待,錯過如此大好機會。但是一想到他爹沒打她板子也算是格外開恩了,只好點頭應允。

師如琴本想替她求個情,但奈何這是別人家事,也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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