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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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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 江景行這人天生就有引人註目的能力。他坐在她旁邊,別說工作了,她連心都靜不下來, 時刻都得承受著來自周圍的矚目。

溫藍坐了會兒就跟他告饒了:“江公子, 江老板, 算我求你,你換個地兒坐行不行?”

“你求我?”他端端坐著,“求人是這種態度?”

她抿唇,泫然欲泣:“求你。”

江景行冷笑:“一點誠意都沒有。”

溫藍:“……”

欣賞夠了她吃癟的表情,他轉而笑道:“不過,對於你的要求, 我一向都是沒法拒絕的。”

他嘆了口氣, 似乎是很失落, 站起來大跨步離開。

溫藍望著他的背影, 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但轉念一想,這人的演技一向是天花板級別, 他真有那麽傷心?未必吧。

她收斂心神, 繼續低頭記筆記。

感覺側邊好像有人在看她, 目光灼灼, 溫藍詫異回頭,和羅嘉懿探尋的目光正好對上,她下意識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羅嘉懿也回以微笑,收回了目光。

……

商演要到晚上8點才結束,但大多數人下午就尋個由頭離開了。到了傍晚時分, 走廊裏已經人煙稀少。

江景行靜靜等在那邊, 似乎是在想事情, 眸光深邃。

約莫是等久了, 他摘下眼鏡,取出一根煙慢慢點上。

他有一雙斜挑迷離的眼睛,在煙霧繚繞裏更加迷人,只是,不笑的時候就是一副冰冷漠離的模樣,生人勿近。

羅嘉懿出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在原地等了會兒。

江景行是個很敏銳的人,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皺眉朝這邊望來。

她率先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踩著高跟鞋走過去,走近了,屈身朝他手裏看:“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抽煙?”

“等人。”

見他不太想多說,羅嘉懿也很識趣地點了下頭:“一個人等人是很無聊的,我陪你站會兒?”

他這才放下煙,正眼看她:“你有話就直說吧。”

羅嘉懿一點也不尷尬,聳聳肩:“你和溫藍是什麽關系?”

江景行:“你有什麽立場問這個問題?”

似乎沒想到他這麽不客氣,羅嘉懿啞了好一會兒。

半晌,她才清聲道:“你對她什麽態度,取決於我怎麽對她。莫文熙下去了,她已經威脅到了我。如果她是你的人,那就是一條船上的,我應該不會太……”

他約莫是笑了一下,發自內心地問她:“難道你還敢碰我的女人?”

語氣是挺輕的,但諷刺的意味很明顯。

她沒作聲。

有風穿堂而過,只覺得冷。

原本只是隨口試探,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她一時進竟不知道該回什麽。

……

累了一天,終於結束了工作,溫藍覺得脖子都酸得僵硬了,一邊揉一邊將東西分類整理好。

“溫藍,還沒吃飯吧?一起?”葉慧慧忙完了,從偏館小跑著過來,手裏還抱著一摞資料,隨手就扔了一半給她。

她倆關系好,溫藍也沒介意,接過來:“好啊。”

正要出門,她手機響了。

溫藍將東西都拿到左手,空出的右手去接電話。

是江景行打來的,屏幕上跳動的“江先生”三個字很明顯。

“餵。”她接起來。

“忙完了嗎?”江景行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溫潤清朗,低沈含笑,夜深人靜時有別樣的動人情意。

“嗯。”溫藍臉有點紅,下意識去看旁邊的葉慧慧。

葉慧慧不明所以,但看她這表情馬上反應過來:“你對象啊?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他本人呢。”

溫藍咳嗽一聲:“其實你見過的。”

可能這會兒場館裏就剩她們兩個人了,她倒沒那麽局促。

葉慧慧慢慢睜大了眼睛。

“你在哪兒?”溫藍去問江景行。

“看你東邊。”

溫藍下意識往右邊看,又往左邊去看。

江景行的語氣無奈極了:“東邊,東邊……算了,你看你右邊。”

溫藍回頭望去。

江景行就站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側門口,沒戴眼鏡,外套卸了搭在臂彎裏,見她終於看到他,他擡步朝她走了過來。

到了近前,他熟稔地接過了她的拎包和手裏的那摞資料,又微笑跟葉慧慧打招呼:“你好。”

葉慧慧還處於震驚中:“你……你……”

“江景行,我們見過的,在鼎華A輪融資的集資會議上。”他微微一笑道。

葉慧慧這下是確認了,頓時就有些不安起來:“江總,您好。”

“沒吃飯吧?一起?”江景行提議。

“不了不了,你們去吃吧,我媽剛剛給我發了消息。”葉慧慧很識趣地不當這個電燈泡,跟他鞠了一躬,灰溜溜地跑走了。

溫藍看看她的背影,又去瞪江景行:“你把人嚇走了。”

他摸了摸鼻子,遺憾地說:“那你同事膽子太小了,沒口福了。”

“?”

他接著說:“我朋友新開了一家日式餐廳,請我們過去試菜。”

溫藍說“好”。

“一點也不期待?”他伸手將她垂落的一綹發絲撥到耳後,忽然伏低了看她,眼神專註。

江景行的俊美不俗很多時候來源於這雙無與倫比的鳳眼,這樣定定凝視著一個人,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實在是太深情。

溫藍只覺得一顆心砰砰亂跳,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她說不出話。

他卻還要認認真真地端詳著她,好像是在觀察她窘迫的表情:“溫藍,你害羞的樣子真是好可愛啊。”

她言不由衷地說:“你好煩人啊,走不走啊?”

他低低一笑,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溫柔而堅定,微微收緊。這一刻,她感覺一顆心也跟著緊縮了一下,順從地被他拉著朝外面走去。

她的手其實是有點冷的,他的掌心粗糲而溫暖,非常炙熱。

溫藍覺得挺不可思議的,路上說:“明明你也就穿了一件毛衣和風衣,這風衣還這麽薄,怎麽就不冷呢?”

他面不改色地說:“心裏想著你,沒辦法不熱。”

溫藍的臉騰的一下就漲紅了:“你……你怎麽這樣?我……我今天生理期。”後面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在警告他,別想這些不正經的事。

“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東西?”他回頭瞟她,從容不迫,“我說的是想跟你吃飯。你想到哪兒去了?”

溫藍語塞,臉上的紅暈都染到了耳根。

偏偏他一派正義凜然,看得她心虛氣短。

明明……明明不是這樣的!才不相信他這麽純潔!

見她一副恨恨的吃癟又無處發洩的模樣,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手裏用力,她已經被他帶入了懷裏,牢牢扣住。

這個懷抱溫暖而寬厚,還帶著淡淡的灼熱的煙草味。

他手順著她的背脊往上,按住她的腦袋,將她按在自己懷裏,溫藍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熱。

不過,她沒掙紮,放縱自己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那種溫暖又窒息的侵略感。

這個點兒,過道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溫暖抱著他的腰,過了會兒仰起頭:“江景行。”

“嗯?”他作出傾聽的姿態,漆黑的眸子靜靜地註視著她。

眼神是能傳達很多情緒的。

他撫上她的臉頰,低頭去吻她。她稍微往後縮了下,下意識朝旁邊看。本意是看看有沒有別人,誰知一眼就看見了羅嘉懿。

她怔了下。

羅嘉懿歉意對他們笑了笑,似乎無意打擾,轉身離開了。

溫藍忽然想起羅嘉懿第一次請她吃飯時的情景。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她是不是喜歡你?”

江景行沒答:“為什麽這樣問?”

溫藍想了想說:“她請我吃飯那次,感覺出來了。”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他,有意無意找著話,不要太明顯。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她剜他,推了他一下,轉身就走。

江景行好笑地跟上來,不緊不慢地走在她身後:“你這火氣發的太沒有道理了吧?”

“那怎麽樣才算是有道理?”

“怎麽說也得兩邊都有苗頭你才能生氣是不是?要是你這樣都要生氣,我早就被氣死了。那個小綠茶,還跟你一塊兒工作,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有說過什麽?做人不能太小氣。”

溫藍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就大度了?”

誰那天從美國包了架飛機連夜趕回來懟人的?

他牽住她,將她攬回了懷裏。在她跌入他懷裏的那一瞬,他單手將她的臉掰起來,狠狠吻上去。

溫藍呼吸亂了一瞬,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任由他幹燥的唇慢慢碾壓著她的。

他的舌尖若有似無挑逗著她的唇畔,從側邊吻著,勾得她呼吸不穩,忍不住張開唇瓣,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探了進來,長驅直入。

她受不住了,想要後退,他偏偏勾著她,舌尖挑逗著她,當她想要迎接他時他又縮了回去,只在外圍吮著她的唇邊。若即若離,似遠非近,既不斷吊著她又不讓她輕易滿足。

她真覺得這人是壞透了。

過了會兒,他放開了她:“走吧,吃飯去。”

她有點意猶未盡,但又不好承認,脾氣更加不好了,哼一聲沒有搭理他。

他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摟著她跟她並肩走出去,低聲解釋:“再吻下去,我怕忍不住化身為狼。”

她被他話語裏的暗示說得面紅耳赤,剜他:“你能不能稍微有點羞恥心?”

他忍不住笑起來:“咱們認識這麽久了,你還不知道我啊?”

到了外面,她看到周叢已經將車開到門口。江景行親自躬身為她開車門,將她輕輕推了進去。

車在公路上飛馳,又快又穩,沿途的風景跟放映似的飛快往後飛掠。越往外環開,車流越是稀疏。

其實溫藍挺不適應這種車速的。

江景行握住了她的手:“害怕?”

溫藍搖頭,又點了點頭:“有點。”

“別怕,周叢車技很好。”他笑,“就算出什麽問題,我第一時間肯定護著你。”

“烏鴉嘴!”她討厭他這樣說。

“你關心我啊?”他好像還挺開心的,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溫藍受不了被他這樣看著,別過頭去。

他卻伸手將她的臉又扳回來,熱燙的唇徑直貼上來,又扣著她吻了會兒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

溫藍紅著臉平覆了一下心跳,沒敢回頭,悄悄看前面的周叢。

好在周叢神色平淡,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看到。

但溫藍肯定他聽到了看到了,就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秘書,怪不得江景行出行都帶著他,偶爾還當司機使。

他司機其實有好幾個,但還是習慣壓榨周叢。

偏偏這人還甘之如飴,對江景行忠心耿耿。

只能說,願打願挨,尊重祝福。

去的地方在一處立交橋底下,一個獨門院落,是仿日式庭院的設計。木質走廊上懸著紙風箏和魚燈籠,院中流水潺潺,玻璃墻內,身著和服的藝伎低頭碎步走過。

面孔都塗得雪白,溫藍覺得有意思:“這是真日本人還是假的?”

他笑:“一會兒我幫你問問老板?”

她也笑。

這地方的環境確實好,人也不多。越是高級的餐廳人流越不會很密集,這是常識,甚至有些餐廳為了保持優越的環境會刻意空出一些包廂。

江景行點了兩份魚子醬,剩下的將菜單推給她:“你自己看,想吃什麽自己點。”

溫藍隨意一瞥,看到價格後面清一色的幾個0,默默往下翻。

她也不是吝嗇的人,但像他這樣一頓飯吃上五位數,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嘗嘗這個壽司吧。”見她翻到其中一頁,他修長的手指按住頁面,隨意點了下紅黃相交的這盤壽司,笑道,“這個魚是每天從北海道空運過來的,很新鮮。這邊的梅子酒也不錯,你要試試嘛?”

“你看著點吧。”她合上菜單,推回他面前,默默喝了口茶。

真是貴。

再新鮮再珍惜的食材,也就是生魚片,難道還是吃鮑參翅肚長大的?

當然,這話說出來就煞風景了,她沒說。

每個人的生長環境決定了消費水平,沒必要以自己的標準去看待別人。算了,反正是他付錢。

東西上來後,她就默默吃著。

江景行吃東西的速度很慢,似乎再美味的食物都見慣不慣了,很難在他心裏興起什麽波瀾。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吃著,一邊給她介紹這道菜的產地、那邊的風土人情,說些趣事。

溫藍默默聽著,偶爾點一下頭,或者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

一頓飯吃得還挺盡興的。

江景行很會聊天,講的故事也很有水平,尤其是說話的時候,一雙漆沈深邃的眸子一直註視著她,眼底的情意讓她心跳得特別快。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她臉燙燙的,好像發燒了似的。

她伸手捧了捧,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不舒服嗎?”他起身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

溫藍搖搖頭;“還好,就是有些熱。”

江景行:“吃飽了嗎?”

她“嗯”了聲,然後打了個飽嗝。

溫藍有些窘迫,下意識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他眼底浮起笑意。

她懊惱極了,為在他面前丟了臉面。

走到外面時,她也沒回頭跟他說話,自己跟自己生著悶氣。

他將手搭在她腰裏,自然地環著她,低頭貼在她耳邊:“瞧你,我又沒有笑話你。”

溫藍擡起頭看他。

看到她揚起的臉孔,他怔了下。她喝醉的樣子格外迷人,白皙的臉上染上了駝紅,眼神迷離,欲語還休。

雖然還沒有東倒西歪,也是一副醉眼惺忪的樣子。

他托著她,按著她的後腦勺就吻了下去。他的唇很幹燥,混著淡淡的酒香,和她唇間的味道混到一起。她被他親得有些站不住,軟得仿佛化成了水。

他松開她,指尖細細描摹著她的輪廓,感受著她纖弱柔美的氣息,笑了一下。

他親她的時候,她就特別乖,哪裏平時的刺猬樣兒?

“你好會吻哦,江景行。”她有些迷糊地說。

“是你水平太爛。”他扶著她,半托半抱將她抱上了後座。

腳下太虛浮了,她下意識想要去勾住什麽,就這麽勾住他的脖子,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又窩到他懷裏蹭著。

“別亂蹭,起反應了。”他低頭看她,語氣鄭重。

溫藍被他說得一楞,迷糊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酒醒了些。

他笑,指腹撚著她的唇慢慢揉壓著,又按著她吻了會兒。

很晚了,路上車流稀疏,很快就到了地方。

江景行輕易就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入戶大堂。

頭頂的大燈明晃晃的,照得她清醒了。

她柔軟的手掛在他肩上,推推他:“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他倒沒勉強,將她放下了地,只是在她落地搖晃了一下時適時地扶了她一把。

“謝謝。”溫藍小聲。

她聲音溫軟,喝了更甚,尤其是這副乖軟迷糊的樣子,讓人很有欺負的欲.望。

等電梯的時候,發現他一直看著自己,溫藍回頭去看他,臉頰再次泛紅:“你幹嘛啊?”

“我怎麽了?”他對她微笑,低頭摸了根煙,在指尖微微撚了下。

這副玩世不恭的疏懶模樣,讓溫藍臉頰更紅。

這人正經的時候很正經,可不正經的時候,也是怎麽怎麽都不正經。

“快到家了你還抽煙?!”

他一怔,苦笑著將煙收起:“那不抽了。”

溫藍沒想到他這麽“聽話”,到嘴的話又噎了回去。

“我這麽乖,是不是應該給點獎勵?”他順桿兒往上爬,笑得有點壞,食指挑起她滑落的一綹發絲。

溫藍紅著臉啐他:“滾開!”

“叮——”她熟稔地用指紋鎖按開門,踉蹌著推進去。

“小心。”他眼疾手快撈住她的腰,單手環著她,反手將門關上。

溫藍又跌到了他懷裏,兩只小手攀著他的肩膀。

隔著薄薄內衫,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精壯的胸膛,結實的肌理、暗藏著的力量,盡數掩在這副乍一眼看上去修長清瘦的身軀下。

如此地令人著迷。

她虛虛地掛在他身上:“江景行,抱抱我。”

他有些意外,但眼神很滿意,牢牢地將她攬在懷裏,又勾起她的下巴慢慢吻著她。

這是一個溫柔的吻,帶著無限的纏綿和思念。

他吻人的技巧實在是高,輕重緩急,節奏極強,就像他深谙人心一樣,他永遠知道對方什麽時候需要被侵入,什麽時候需要被愛撫。

溫藍呼吸急促,感覺自己以前是白談了那麽多。他壓過來的時候,沈沈的,仿佛要迫使她臣服,卻又有種深沈到極致的包容,讓她欲罷不能。

她勾著他肩膀,去解他的皮帶。

他放開她,雙手還勾著她的脖子:“你不是生理期?”

溫藍手停住,迷蒙地眨了兩下眼睛,忽然清醒了。

清醒後又有些羞惱,推了他一下:“叫你勾我!”

他絲毫也不生氣,被推得一個踉蹌還在笑,雙手自若地撐住身後的臺面。

她轉過頭去不理他了。跟他在一起後,她所有的節操全都碎地了,一再突破下線。

這邊還別扭著,他曲起食指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朋友,講點道理。你要是沒那想法,我還能霸王硬上弓?誠實一點,OK?”

她被他說得更加面紅耳赤,下不來臺,徒勞地瞪他。

他又轉變了口風,給了她一個臺階:“當然,主要原因在於我,是我先勾引你,所謂先撩者賤,你頂多算個從犯。”

她臉色稍微舒緩了些。

大概沒有女人願意承認自己就是個蕩.婦吧?可真的好快樂。

怪不得人都喜歡墮落。

“走吧,這麽晚了,早點洗漱睡覺。”他托著她的後背將她推入房間。

“好懶。”她嘆氣。

“難道還能不洗澡了?”

“我就是說說!說說不行?!”

“行行行。”他忍俊不禁,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

他深切地望著她,此時此刻,滿眼都是她。

溫藍真受不了他這樣看著她,撇開他去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洗澡。

她洗得很快,洗好後就換了睡袍窩進被窩裏。

沒一會兒,江景行也洗完了,從後面進來抱住她。

他身體滾燙,溫藍往前面躲了一下:“生理期!”

“我又沒想幹什麽。”他瞟她一眼,淡淡的,“還是,你想幹點兒什麽?”

“說不過你。”她轉過來,一副投降的沮喪模樣。

他反而笑了,捉住她的手吻了下。

溫藍覺得癢,抽回手。

下一秒他又掰過她的臉,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探入她嘴裏,撥弄她的舌尖。

她順勢含住,用舌頭卷他的指尖,閉上眼睛,作出享受的模樣。

他怔了下,抽回了手指。

溫藍也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感覺要比平時興奮,不自覺就做出一些放浪形骸的事。

“你很喜歡這樣?”過了會兒,她回頭問他。

“你指那樣?”他和她的目光對上,“剛剛那樣嗎?”

溫藍抿著唇,欲言又止,但看他表情又很從容鎮定的樣子,就問了:“什麽感覺?”

江景行似乎是略微思忖了一下,淡笑:“這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刺激?”她看他,見他還在笑,就是不說就有點氣惱。

他大手一撈就把她抱到懷裏:“沒什麽特別含義,喜歡就這麽做了。”

溫藍也懶得糾結這個:“睡覺了。”

“你腳好冷。”

“嗯,生理期第一天都這樣,明天就好了。”

他將她的腳握在手心裏,慢慢捂著。

“不要啊,癢——”

……

淩旭最近過得很不好,原本他並沒有覺得怎麽樣,可溫藍越是不理他,他心裏就越難受,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執念。且一旦接受“她已經結婚”這個事實,原本覺得尚能接受的事實,忽然就難以接受起來。

而且,她真的一點也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本來明明是自己甩了她,可現在卻像是她甩了自己一樣。

這種感覺,真是如鯁在喉,上不來也下不去。

本來以前回到住處,溫藍早就給他做了一桌子的飯,現在卻只能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飯桌上幹瞪眼。

“那個,淩哥……要不我們點外賣?”小弟A腆著臉建議。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淩旭就氣得踹了他一腳:“點你媽!大晚上的他媽的上哪兒點外賣?人家不要睡覺啊?!”越說他越氣,發了一通火後,他心裏又說不出的委屈。

溫藍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

他從冰箱裏拿出了好幾罐冰啤,一個人喝起來。喝多了,腦袋就有些發熱,他掏出手機打給了溫藍。

結果,手機那邊只是一遍遍地提示“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於是,淩旭知道,他這個新號也被她拉黑了。

他看著手機,難以置信地撥出一個又一個不會被接通的電話,到最後,丟下手機崩潰地大哭起來。

溫藍和她老公在幹什麽?以前這個點兒她都跟他在一起。

記憶忽然如潮水般湧來,他覺得心臟壓抑地難受,好像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他吸了吸鼻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下來,望著頭頂的燈光發呆。

茫然中,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事實——他後悔了。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吃。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還可以挽回嗎?

他顫巍巍地掏出手機,再一次徒勞地撥打。可惜,另一邊永遠只會回覆他“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忽然就笑了,眼角笑出了眼淚,然後打給了池禮。

手機響兩聲,被人接起,池禮的聲音格外冷淡:“找我什麽事?”

不過他這人平時就挺冷漠的,淩旭沒多想,而是跟他訴苦,聲音很悶:“你在哪兒啊?要不咱倆湊一對吧?我一個人好孤獨,睡也睡不著。”

池禮那邊停頓了老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池禮很不耐煩:“我沒空。”

“連你也不理我!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淩旭少爺脾氣上來,“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

池禮忽然就笑了,語氣變得很輕松:“那好吧,你過來,我們在月亮輪上開派對。”

“好,我過去找你。”淩旭叫了個代駕,“師傅,去海邊。”

三環這邊附近只有一個地方靠海,一幫富二代在岸邊停泊著一些私人游艇和輪船,月亮輪就是其中之一。

淩旭到了那邊,卻發現甲板上沒有一個人,游輪的窗口倒是發出著黃光。

他順著吊橋走上去,按照池禮說的走上二樓,推門進去。

屋子裏的人男男女女一齊看向他,竟然全都是他陌生的面孔。但是,無一例外,全都相貌不俗。

淩旭郁悶地發現,自己的顏值在這幫人裏居然毫無優勢,一張臉更臭了。他巡視四周,終於在不遠處的座位上發現了池禮,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燕尾服,正低頭擺弄著餐盤。

淩旭有些輕微近視,今天又沒有戴眼鏡,約莫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好像在弄什麽紅色的東西,不是草莓就是漿果吧。長長的餐桌上似乎倒翻了紅酒,染紅了一片斑駁,只因四周光線昏暗,顯得那顏色更加沈澱了些。

藝術家就是有這些怪癖——淩旭心道。

“哇,他好可愛啊——”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著他。

對方穿著粉色的蓬蓬裙,紮著兩個馬尾辮,一張漂亮的臉蛋簡直毫無瑕疵,像洋娃娃似的。

“麻煩讓一讓,我是來找池禮的。”

“池禮,他是你的朋友嗎?”馬尾辮女孩回頭。

池禮卻有些興致缺缺,低頭認真地擺著他的餐盤:“方玥,你最好不要來惹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馬尾辮女孩遺憾地聳聳肩:“好吧,那祝你用餐愉快。”

淩旭皺著眉頭朝池禮走去:“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黴!心情好差啊!我後悔了,我想和溫藍覆合……”話音未落,他的腳步停住了,楞楞地看著池禮面前的桌子。

上面橫七豎八擺著很多照片,有女孩大學時的照片、也有工作時的,嬉笑怒罵、神態各異,只是,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的主人公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人——溫藍。淩旭腦子發暈,有那麽會兒的宕機:“你……”

“我什麽我啊?”池禮嘆了口氣,“太累了,不想再裝了,今天我們就攤牌吧。”

他撩起眼簾,湖綠色的眸子就像冰冷的海水,美得如夢似幻。

“其實,我也喜歡溫藍。”

淩旭怔怔地望著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什麽?”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怎麽每個字組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呢。

池禮皺了皺眉:“你的理解能力這麽差嗎?我說,我喜歡你的女朋友溫藍。哦,不對,是前女友。這樣說,你聽得懂嗎?難道,還要我再用手勢給你比劃?”他一臉嫌棄的表情。

淩旭這會兒終於聽懂了,只是,腦子理不清,直到呆楞了好久,他才暴怒道:“你他媽在說什麽?!我拿你當兄弟,你他媽竟然想搞我女朋友?!”他不但憤怒,還很茫然,這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大得他有限的腦容量都有些不夠用了。

他死死瞪著池禮。一般情況下,“小三”不都應該很心虛嗎?可是,這個小三和別的小三好像不一樣。

池禮始終神色安靜,靜若處子,和以往他每一次見他一樣,平靜得不能更平靜,襯托得他這個憤怒中的正主倒像是個神經病。

淩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怎麽就能這麽冷靜?撬兄弟墻角這種事情,怎麽就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要不是因為溫藍,誰稀罕跟你做兄弟。”池禮提了一下唇角,露出個輕蔑的笑容,“算了,不陪你玩了,以後你也別找我了。以前理你是因為溫藍喜歡你,現在她都這麽討厭你了,我再跟你混一起不是討她嫌嗎?”

他丟下餐盤,用一方幹凈的帕子擦幹凈了手上的桑果汁液,聲音如嘆惋,“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以後別來煩我。”

淩旭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楞是沒擠出一句話來。

……

他不知道是怎麽離開輪船,又是怎麽回到家裏的。幾個跟班也都回去了,他坐在客廳裏發了好久的呆,忽然就荒誕地笑了出去。

感覺跟做夢一樣。

溫藍怎麽就結婚了嗎?她跟誰結婚了?

心裏好像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念叨,更有一種強烈地想要知道的欲.望。

就像你明明知道自己輸了,卻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裏一樣。

打給溫藍顯然不明智。

他想了想,打給了許依依。

那邊響了幾聲,被人接起:“餵?”

他這個是新號,淩旭深呼吸,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把姿態擺到了最低:“依依是我,我是淩旭。先別掛——”怕她直接掛了,他一鼓作氣地說,“我想問問你,溫藍的老公是誰?我認識嗎?”

許依依明顯很警惕:“你想幹嘛?我跟你說,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能放過她?”

淩旭吸了吸鼻子:“我沒想怎麽樣,就是想知道。如果那個人靠譜,我真心祝福她。”

“放心,好得很,比你好一萬倍!”她直接掐了。

淩旭看著“嘟嘟嘟”的手機,煩亂不已。

他以前怎麽就沒跟這小娘皮搞好關系呢?現在這樣,她都不幫自己。

翌日頂著黑眼圈是上班,在電梯裏遇到了江景行。

對方西裝革履,豐神俊朗,精氣神兒更是十足。反觀自己,像是縱欲過度沒好好睡覺似的,淩旭自慚形穢地垂下頭。

江景行好心地多看了他一眼,咳嗽一聲:“你這是怎麽了?”

淩旭搖搖頭,苦笑:“沒什麽。”

“感情不順?”

“她不理我。”

“是嗎?”他閑閑地撩起眼皮,“你還纏著她?”

“不是纏著!”淩旭覺得沒面子,徒勞地給自己挽尊,“她說她結婚了!我怕她所遇非人,我這是關心她。對,就是關心她!”

“那你不用關心,她嫁得挺好的。”江景行低頭整了整挺括的襯衣袖口,語氣疏淡。

淩旭不是很明白,但似乎也會了幾分意過來,看向他:“哥……你什麽意思?”

江景行跟他笑,很輕很舒緩的那種微笑:“那個人我認識。”

如投下一個重磅炸彈。

淩旭既覺得震驚又覺得不可思議,震驚的是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一個人不知道,不可思議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提過那麽多次他怎麽說都不說?

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只耍戲的猴子似的。

淩旭無來由的惱火,可目光一對上他那雙冰冷沈靜的眸子,又好似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清醒了。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埋怨江景行。

人家就是耍他看他的笑話又怎麽樣?地位不如人,沒人家有權有勢,就得跟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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