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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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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已經很晚了, 溫藍洗了澡就準備去睡睡覺。

開門時發現江景行靠在床頭看書,似乎是等很久了。聽到開門聲,他放下翻了一半的書本擡起頭, 對她笑了笑:“洗好了?”

她莫名很不好意思起來, 點一下頭, 垂下頭,過了會兒又擡起來看他。

他也在看著她,眼神裏的意味很明顯。

她咳嗽一聲:“那個……我今天有點累,不是……很有感覺。”

心裏腹誹:天天這樣,誰吃得消啊?

她吃再多的六味地黃丸都沒用。

“沒關系。”他把書合上,擱到床頭櫃, 輕輕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我們聊聊天好了。”

溫藍看了他會兒, 似乎是在確認他話語裏的真實性。

過了會兒, 確定沒有危險,她才挪步過去。

剛到他旁邊, 就被他撈了過去, 力道很大, 不容抗拒, 整個人就這樣跌坐在他的懷裏。

他仰頭望著她笑:“沒感覺?”

她忙點頭:“累死了。”

“可我很有感覺怎麽辦?”他幾乎是附耳在跟她說,說得她耳朵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熱息拂面,微微的癢,叫人心旌動搖,不能自已。

“……江景行, 你不要老是撩撥我好不好?”

他擡起眼皮, 淡淡笑了一下:“那你表演一個柳下惠, 坐懷不亂不就行了?難道我還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她臉都紅了。瞧瞧他說的什麽話?

怎麽有人這樣的啊?!

“我生理正常。”她氣鼓鼓的。

他覆又垂下頭, 沒說話。

唇角扯動,是微微上揚的一個弧度。

真是太迷人了。

不應該總是看著他,對著這張臉很難讓人說出拒絕的話。

她覺得自己就像掉入了盤絲洞的唐僧,每天都在經手男妖精的勾引考驗,實在是不容易。

“你不能節制一點嗎?”她試圖跟他講道理。

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下巴,捏起她的臉:“對著你,我很難節制。”

語氣一本正經。

溫藍承認,有點被蠱惑到。

他眼睛裏好像有一把鉤子,好像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溫柔得要把人勒在這張網裏。

雖然知道溫柔斯文不過是表象,但這一刻,她真的想要忘卻一切,沈浸進去。

不管是不是假象,這個人身上確實有一種很溫暖很包容的感覺。

比如,他事事都會為她考慮到。就連她穿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時候需要用到助理,他也都想到了,不用她開口就為她一一安排好。

她要出門,他還會為她整理行囊,且做事細致,不會遺漏下什麽。

她自己收拾東西還經常丟三落四呢。

除了父親在世的時候,再沒有人會這樣照顧她了。

父親過世以後,一般都是她照顧別人。哪怕傅京南,雖然寵著她慣著她讓著她,兩人的關系也更像是朋友,打打鬧鬧的時間多於其他。

淩旭就更不用說了,連家務都懶得做,整天挖空心思想著怎麽使喚她,空有一張甜蜜的嘴巴。

只有眼前這個人,讓她感覺到了被父親一樣關懷著、照顧著的感覺。

讓她意識到,其實她年紀不是很大,也是需要被照顧被呵護的。

他說著又要來吻她,她大驚失色,手抵住他胸膛:“江景行!”

“我就親一下,不幹別的。”

“真的?”她目光定定望著他。

他對她笑了笑,誠懇點一下頭。

美色當前,還如此誠摯,實在叫人無法拒絕。溫藍猶豫的片刻,他已經不由分說撐起身子,原本擱在她腰間的手,倏忽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就這樣,加深了這個吻。

他很會吻,由淺入深,唇舌糾纏,舌頭像是蛇一樣在她口腔裏探索。

一寸一寸侵占她,讓她大腦缺氧,有種心臟仿佛要蹦出來的錯覺。

他老說她接吻時不換氣,其實只是在跟他接吻時會這樣。

他吻的太急促了,如雨點一般密集,只有開頭是和緩的,後面就如海浪一般洶湧澎湃,仿佛要將她覆沒。

她受不住了,手攀住他的肩膀,無意識地嚶嚀。

他僵了一下,然後像是被刺激到似的,更加發瘋似的吻她。她想要逃離,他單手撐著床畔,弓著身子向她索吻,修長的脖頸仰起,繃成筆直的一條線。

清冷、禁欲,又有種理智完全破碎、急於釋放的感覺。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想要她,堅硬的地方直直抵著她。

溫藍大驚失色,想要逃離,纖細的腰又被他扣住。五指張開,指尖摩挲般順著她的腰際線往下移動,滑到她的腿上。她顫了一下,就聽得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她顫了一下,又氣惱又羞憤。

“真的要睡覺了,而且以後都要早睡早起,不然身體真吃不消了。你也是,不要老是這麽……”後面的話她沒說,沒好意思說下去。

他挑眉:“你是在關心我嗎?”

溫藍點一下頭,“嗯”了一聲。

她有一雙迷人勾魂的眼睛,眼尾很自然地上挑著,哪怕不做表情,只是眨眼瞪人,都是色授魂與的銷魂。

他的手微微上移,幾乎是瞬間就把她完全推到懷裏。

她的心一剎那提到了嗓子眼裏,連背脊都有些微微僵硬。

他的吻纏綿又激烈,偏偏節奏極好,每次都在她受不住時抽離,給她片刻喘息,可永遠也不會真正給她喘息。往往她呼吸還沒喘勻,他又貼了上來。

又是新一輪的拉扯。

其實和江景行做很爽,前戲很長,極有耐心,但又不會綿軟溫吞。他喜歡掌控,那種力道,那種強烈的侵略性和被狠狠占有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帶給她的。

他吻得她受不了,她被迫緊繃,他用領帶將她的手綁在胸前,無聲地吮她的唇,然後是她的耳垂、她的鎖骨……她到底還是繳械投降。

場地從床邊換到窗邊,她面朝下望著底下的公園。這個點兒,外面已經空無一人,高大數百米的空中,也沒有人能瞧見這片春景,可心裏還是緊張,縮得不行。他微微喘息,掰正她的臉:“放松一下,動不了了。”

她臉紅得快要燒起來。

窗外細雪紛飛,無聲地降落,落在屋檐上、房瓦上,入目所及皆是皚皚一片。

早上起來,溫藍還是起得晚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

“我送你吧。”江景行卻是一副有條不紊的樣子,替她把需要的東西放入包裏,“你別急,一會兒落了什麽,還要回來拿。豈不是更亂?”

溫藍看著他氣定神閑的樣子就來氣:“你還說?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遲到?”

“還沒遲到呢。”江景行提醒她,“不過,你要是再跟我糾結這種問題,你可能真的要遲到了。”

他將腕表扣好,微微側過手腕示意她看。

溫藍看那時間上的指針,兩眼一黑:“你快一點,江景行!”

他好脾氣地說:“好。”

她忽的想起昨晚嗚嗚咽咽被他折騰了半宿,最後受不了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催促他,忽然就面紅耳赤得不行。

怎麽有這種愛好?

忽然想起昨晚那個雪夜,他們變著法子來了很多次,後一次是她被迫趴在玻璃墻前,他從後面壓著她,吻她的發絲、她的脖頸,掰過她的臉頰索取她的唇。

他充滿占有欲的眼神讓她受不了,偏偏他這種時候不愛說話,只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望著她,跟她十指相扣,寬大的手背上,指骨繃緊,青筋凸顯。

腳底就是幾百米的高空,身體仿佛懸在半空中的一根線上,起起伏伏無處著落,實在是讓人發瘋。

“去上班了!”她飛快整理好東西,就要逃離出門。

“先吃早飯。”他按住她,“別著急。”

她怎麽可能不急?

見她這副如熱鍋螞蟻的樣子,他笑了,寬慰說:“我給程穎打個電話好了,沒關系的。”

“……那還是算了。”還不如遲到呢。

可以想象那種尷尬場景。

而且,上班遲到就算了,竟然還要老公以勢壓人,給她老總打電話斡旋?

她怎麽都幹不出來這種事兒。

見她頭皮發麻的表情,江景行不再逗她,撈了她的背包站起來:“走吧。”

他替她拿包,溫藍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等電梯的時候,他伸手替她正了一下領口的胸針。

她一怔,看他。

他的唇角有淡淡的笑意。是那天他送她的那枚胸針,他原以為,她不會戴這麽張揚的飾品去公司的。

他應該感謝那個說她土包子的人,完全激起了她的反叛欲。

……

車停在路口的位置,她不讓他往前開了。

江景行也沒堅持,只是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輕嘆了口氣,蠻失落的口吻:“堂堂正牌老公,竟然混得像是個情夫一樣,這真是我做人的失敗。”

溫藍忍不住笑出來:“你胡說什麽呢?我就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要是被人知道她和江景行的關系,沒準又有大嘴巴的要在背後說了。

沒準,說她能拿下高級女裝這個項目是靠了他也說不定。

說她矯情也好,心理素質不夠過硬也罷,她確實不喜歡被人架在風口浪尖上議論。

“我走了。”她在外面跟他道別,彎下腰,隔著車窗沖他擺擺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煙粉色的泡泡袖收腰裙,甜美又不失時尚。她似乎很鐘愛這種略帶幾分小誇張的衣服,性感又不失活潑,將她的曲線很好地展露無疑。

笑的時候,修長的睫毛像兩把稠密的小扇子,像在他心尖上煽動。

他吸一口氣,擡手搖下玻璃。

她原本都要走了,見此又停下來,保持著彎腰的動作望著他。

“大老遠送你過來,不應該給點兒獎勵嗎?”他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小沒良心的。”

溫藍幹咳一聲,壓低聲音:“謝謝你。”

“我不接受口頭的道謝,毫無誠意。”他涼淡的目光註視著她。

食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爾後又定定望她。

像是在暗示著什麽。

她四處張望了幾下,內心幾經糾纏,到底是飛快湊過去,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一觸即離,做賊似的又四處張望。

“這樣可以了吧?”她懊惱地瞪他。

似乎是在控訴他的得寸進尺。

她這副做賊心虛又色厲內荏的樣子,著實是取悅到了他:“行了,去上班吧。”

小姑娘到底是臉皮薄,他也不能太過了。

視線裏,她邁著高跟鞋步履如風地鉆進了辦公樓,笑著和同事打招呼,笑容無懈可擊。

他也笑了笑,唇線微微抿出一絲弧度。

手不經意拂掃過方向盤,腕上的金屬表表盤顯眼,冷而雅致。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她和一個男同事低頭說笑時,微微地停頓了一下。

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原本想要去摸煙的手也停了下來。過了會兒,他深吸口氣,徑直打方向盤。

車子很快匯入茫茫車流,消失在路口。

……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溫藍姐,這是什麽緣分?”穆陽開心地說,“幫我和小奕打聲招呼,我跟他也有好久沒見了,我們下次一道吃個便飯吧。”

“好。”溫藍笑著應承下來。

剛到工作區,他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是江景行的短信:[我給你和你的同事送了點水果,一會兒讓快遞員送上去,你簽收一下。]

溫藍的目光轉到門口,葉慧慧和於世貞都在驚呼。

世貞拿著一顆剝了一半的釋迦果走過來,咬一口,把另一只沒剝的遞給她:“藍藍你快嘗嘗,你這個釋迦果好甜,我沒吃過這麽甜的,果兒又大。這麽多箱,這得要多少錢啊?你老公太慷慨了吧?”

溫藍怔了一下,腦子裏還沒消化這個消息呢。

葉慧慧又開口了:“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我怎麽不知道?你老公是誰啊?這麽神秘?什麽時候帶來看看啊。”

“對啊,你什麽時候和淩旭分手的?我怎麽不知道?”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把溫藍問蒙了,但她還是抓住了重點:“你怎麽知道我跟淩旭分手了?”

她沒宣揚這事兒啊。

同事和朋友,她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她從來不在公司談論自己的私事。

別人不關心事情始末,只想把你當談資。

“這箱子上面寫了啊,江先生,一位姓江的先生送的啊,收件人是他的太太溫藍,那你老公不就姓江嗎?”

溫藍:“……”總感覺哪兒哪兒不對。

他什麽意思啊?

好在她沒有糾結這種事情的習慣,跟幾人打了招呼,拿了一顆釋迦果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這水果對她來說有點甜,她不是很喜歡吃。

給自己打了杯咖啡,她給江景行回消息:[謝謝,水果很好吃,但以後不要送了。]

[浪費錢。]

他只回了一個笑笑的表情包。

溫藍沒再回,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他有種目的得逞的感覺。

“首秀時間已經定好了,就是這個模特人選。”開小組會議的時候,於世貞煩躁地說,“之前定好了是宋梔的,宋梔雖然演技不行,流量很大,背靠華娛,而且時尚感很好。誰知道她抽什麽風要毀約,寧願賠三倍違約金也要違約!”

“好多走秀的衣服都是根據她的尺寸來的,現在改都來不及。這可怎麽辦啊?”

“太沒職業道德了!能不能告她啊!”於世貞跺腳,“哪有臨時反悔的?”

“我來想辦法。”溫藍安撫他們,事後打了個電話給宋梔。

是對方的經紀人接的,態度輕慢,甚至有些不耐煩,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挽回的意思,沒說兩句就掛了。

她就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別的模特來救場。

這日,世貞的活兒早就幹完了,正刷手機呢,圓潤的蘋果臉被暖氣蒸得紅撲撲的。

見她望過來,她屁顛顛舉著手機過來:“你看啊!”

溫藍彎腰覷了眼,屏幕上一個大大的“爆”。

# 寧玉翎拒絕和莫合作 #

點進去,溫藍快速瀏覽了一下就明白了來龍去脈,這是一場始於雙方粉絲的鬥爭,導火索是一個男人。

寧玉翎是莫文熙創立的品牌“莫”的原定首秀主場走秀人,是圈裏極有知名度的小花,就是脾氣不怎麽樣。據說莫文熙也是花了大價錢和走關系,才讓她答應來走秀的。

只是,莫文熙也是京圈大小姐,脾氣大,早有傳聞兩人摩擦不斷。

沒想到這就鬧翻了。

得咧,和她這邊一樣了,倒是扯平了。

她心理平衡了。

三天前,江景行被人拍到和當紅小花寧玉翎共同出席法國某知名時裝周,雖然只是一張側面照,還是掀起了軒然大波。旋即中宸集團旗下的知名頂奢品牌HS就公布了和寧玉翎合作的事,宣稱將由其代言HS下一季的服裝。

“這些粉絲能不能動動腦子,這圖一看就是P的啊,要是江總真的和寧玉翎有一腿,這緋聞會剛上熱搜沒三分鐘就被撤了?人家不計較,只是懶得和一個小明星一般見識好嘛?還真敢貼著他炒啊?上一個這麽幹的已經涼了。”於世貞說,“莫文熙也是有毛病啊,管她是不是白日做夢,這種脾氣大的小花旦,捧著點不就行了?”

莫文熙雖然設計水平不怎麽樣,家裏有錢,團隊給力,營銷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在網上各個平臺都有賬號,粉絲大幾十萬。

雖然比不上羅嘉懿這種國內頂尖設計師,時常發發生活照炫炫富,也有一批粉。

兩人這次是因為第一場秀穿什麽吵起來的,寧玉翎的粉絲吐槽莫文熙的設計沒水平,糟蹋自家姐姐,還掛在微博上。莫文熙的粉絲當即反擊,說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小明星懂什麽叫設計,還拿她倒貼江景行還被撤熱搜的事情冷嘲熱諷。

這簡直是踩到寧玉翎的痛腳了,當即宣布解約。

跟鬧著玩兒似的。

溫藍百無聊賴地關了手機,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對於世貞說:“聯系寧玉翎的團隊,說我們有意合作,希望她能來走秀。”

於世貞一楞,隨即笑起來:“你也太損了吧?莫文熙知道,還不得氣死?不過她也太沈不住氣了,竟然和一個小明星撕成這樣,這可和她京圈公主的身份搭不上啊哈哈哈——”

溫藍莞爾一笑,眼底也透出幾分促狹。

……

寧玉翎的經紀人當晚就給了她回電,轉達了寧玉翎的意思。

“你們VISSO不是和HS有合作嗎?聽說江景行還是你的投資人。這樣吧,首秀那天,你把他請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如果你成功了,我就答應你。”

“好。”溫藍握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答應地幹脆,“那我們約個時間,你過來試秀,可以嗎?”

寧玉翎掛了電話,不屑地撇撇嘴:“她是不是瘋了?她以為她是誰?能請來江景行?他投資的產業那麽多,不過是廣撒網,有多少能被他記住?像這種小品牌,不過是心血來潮時隨手一投,玩兒玩兒罷了。”

“那你還答應她?”經紀人羅森皺眉。

寧玉翎:“開玩笑的嘛,她請不來人我也去啊,我就是想給莫文熙添添堵。”

第二天,合作的展館內。

“一會兒要咖啡,一會兒又要喝紅茶?她真當自己是公主了?!神經病啊!”走到後臺,於世貞的臉色就變了,恨恨地翻了個白眼。

溫藍彼時在整理資料,邊快速翻閱邊笑著給另一頭打電話,打完了才對她說:“我去處理吧,你歇一下。”

“也就你能對付這種小公主。”

溫藍只是好脾氣地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溫總呢?”前臺的客座上,寧玉翎冷著臉問。

“組長有事兒,一會兒就過來,您先稍等一下。”小助理戰戰兢兢地說。

寧玉翎豁然站起:“耍我玩呢?!”

“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擱了。”一道清冷溫和的嗓音響起。

很奇異的,寧玉翎的火氣忽然消了下去。

她皺眉回頭,用審度的目光看著來人。

是個很高挑的年輕女人,身段玲瓏、全身雪白,穿一件白色的無袖高領毛衣,脖頸優美,牛仔褲下一雙筆直又修長的美腿,一邊耳垂上戴著顆藍鉆。

氣質分明是內斂的,眉宇間又有一種逼人的光芒。

雖然她在笑,寧玉翎卻覺得她很有距離感。

她怔了怔,下意識收起了臉上的怒色:“你就是溫藍?”

比她想象中要美,而且美得很特別。

能跟莫文熙這種拽女人打擂臺的,應該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銳設計師也是什麽資源咖,屬於明艷張揚那一掛。設計這一行,沒點兒後臺恐怕連一場秀都辦不起來,太燒錢了。

結果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氣質很清純,有種疏冷、遺世獨立的感覺,但不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反而更讓人想要靠近她。

她身上,還有種獨特的溫柔的光芒。

舉手投足間,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撩人嫵媚。

媚骨天生。

一個詞出現在寧玉翎心裏。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衣服,請先休息稍等一下。”溫藍的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玉翎皺眉,忙板正了面孔。

她竟然一個照面就被一個女人給俘獲了?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她表面上極力作出傲慢、張狂、不通情理的模樣,但是她心裏很清楚,她已經淪陷了。

她一點也不討厭這個叫溫藍的女人。

她太美麗了,而且特別讓人想要親近。

溫藍說完話就離開了,只留寧玉翎一個人坐那邊等著。走秀已經開始,臺上閃光燈不斷。

寧玉翎卻沒什麽耐心看完,正準備出去抽根煙,目光掃到一旁時卻呆住了。

旁邊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是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戴一副細金邊眼鏡,眉目英挺,氣質冷冽,交疊的長腿上壓著份秀場安排名冊,正隨意翻閱,間或掃一眼T臺。

明明他全身上下沒什麽唬人的行頭,連西裝都是儒雅矜淡的那種淺灰色,寧玉翎卻屏住了呼吸。

竟然是江景行。

寧玉翎的心那一瞬間跳得格外快。

有好幾次,她想鼓起勇氣跟他搭話,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訕訕地咽了下去,甚至只敢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他。

像她這樣的藝人在熒幕上光鮮亮麗,可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只是他們取樂或者賺錢的工具罷了。

正思索著,溫藍走過來了,彎腰貼近她說:“準備好了,一會兒換你上,玉翎,你去試試。”

寧玉翎奇異地瞟了她一眼,感覺不可思議。

玉翎?她們很熟嗎?臉皮怎麽這麽厚?!

寧玉翎瞪了她會兒,後來還是不情願地去了後臺。

她一走,溫藍就笑了:“你覺不覺得她很可愛?”

江景行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溫藍轉過臉來看他,輕笑:“怎麽,不記得她了?就是三天前跟你一塊兒上時裝周熱搜那個?”

江景行淡然道:“沒印象。”

他很少參加公開的活動,就算在節目中露臉,也很少有媒體會公開,因為都知道他不喜歡暴露在公眾視野中,多少會給點面子。

這次爆照的是外媒,且沒有什麽利益相關,所有才有照片洩露。

這種事情自然有下面人去公關。

他哪有時間關註哪個小明星又貼著他炒作了?

“所以,你叫我過來是為了……”他眸光微斂,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給我點顏色瞧瞧?”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

溫藍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錯。

她表情怔松了一下。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

一是寧玉翎確實提出了這麽個要求,二是——好吧,可能潛意識裏她也有這麽個意思。

不過,不是想刺探什麽,就是單純地想看看他的反應。

她當然不相信江景行會和寧玉翎這種頭腦簡單的小明星有什麽牽扯。江景行這個人,太理智,太聰明,這樣的人不會給自己找任何麻煩。

就算他想包養小明星,也不會找寧玉翎這樣不夠聰明的,鬧起來是個麻煩。

只是,女人有時候是情緒化動物,她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得勁,反正她不得勁,她也不想讓他好過。

就這麽簡單。

“那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江景行饒有興致地問她,只是,雖然還是氣定神閑的表情,眸光卻比平日還要冷上幾分。

溫藍也能理解他的動怒。

他這人心高氣傲,其實脾氣大得很,只是平日一直被極強的自控力收束著。

“對不起。”她率先服軟,對他笑笑,聳聳肩,“真沒別的意思,我也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寧玉翎跟我說,如果首秀能請你來現場,她就答應和我合作。你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輸給莫文熙。”

這個理由挺好的。

只是,他的神色卻沒有多少松緩,反而比平日更加冰冷,甚至不屑於掩飾:“所以——你喊我過來,是為了讓我用美男計幫你籠絡你的合作對象?”

溫藍更加說不出話。

她忽然覺得,還不如剛剛承認自己就是吃醋、就是想試探他和寧玉翎的關系呢。

“江景行一向自制力都很好的。你該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生氣吧?”她幹笑。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生氣嗎?”他反問她,目光灼灼,“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什麽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呢?”

溫藍覺得,自己被他“將軍”了。

她就不一定跟他理論,完全就說不過嘛。

何況,她還沒道理。

還不如一開始就承認錯誤,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呢。

偏偏一開始心裏有股兒勁,不願意就坡下驢,這下好了,反而把自己給架了起來,慢火烹煮。

好在寧玉翎這會兒回來了,換上了禮服,問溫藍:“好看嗎?裙擺會不會太大了?”

“沒關系,高定禮服本來就是要修改的。哪裏不合身,我替你改。”她的手繞到她伸手,兩根手指直接插/入她的裙片和後背的空隙中。

手裏用力,微微一提,一根別針直接紮了上去。

“餵餵餵,你怎麽直接上啊?萬一紮我身上怎麽辦?你不能等我脫下來再去人臺上紮?”寧玉翎嚇得臉色發白。

溫藍覺得好笑,柔聲安慰她:“放心,我是專業的,不會紮你身上的。”

江景行冷眼旁觀她對旁人的溫聲細語,一句話沒有說。

寧玉翎看看她,又看看他,不知道怎麽,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那我先去走秀了。”

她有太多疑問了。比如江景行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麽會來參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銳設計師的秀場?

比如,要是熟悉的話,為什麽這兩人見面到現在沒說一句話?

太古怪了。

……

江景行中場就走了,甚至沒有和溫藍打一聲招呼。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在較什麽勁,跟誰在較勁。

入夜。

街角燈影幢幢,行人寥寥,冷風從半開的車窗外呼呼灌入。

他夾著煙卻沒怎麽抽,盯著前方看了會兒,忽然嗤笑了一下,調轉車頭離開。

沒必要,真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車開出會兒,他接到了她的短信:[老公,我錯了。]

後面是一個流淚貓貓頭表情包。

江景行無聲地看了會兒,關掉了手機,沒搭理她。

毫無誠意的道歉。

他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麽傅京南那會兒能被她氣得半死。明明外表是個溫柔淡然又可人的女孩,氣起人來,真是不遺餘力。

這一整天,江景行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因為,溫藍除了發那個討好消息後就沒給他發過別的消息了,電話都沒有一個。

雖然他從來不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可開會的時候,幾個高層還是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種低氣壓,匯報時也是格外小心翼翼,唯恐了他的觸黴頭。

作者有話說:

——

老男人戀愛腦起來很要命

二更合一,這章快9000字~比較連貫就不分章了麽麽噠

這章+2留言也抽3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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