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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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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他像是想起來, 起身去了書房。

回來時,把幾張卡堆在一起擱她面前:“都是合作的一些商家的,你去這些品牌的店裏直接刷就行。這些是一部分, 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我改天讓周叢帶給你。”

溫藍隨手翻了翻, 都是一些大牌子,還有一些大型連鎖超市和商場。不止的合作的,還有一些直接就是中宸控股的品牌。

“這個你應該不會推辭了吧?”

她也不是過於迂腐的人,不用花錢的,還專門自己去掏錢,就有點假清高了。

她把包好的餃子裝到餃子盒裏, 準備去洗澡。

腰卻忽然被人從後面攬住, 整個人抱起來, 擱在了臺面上。

臺面狹窄, 她下意識攀住面前人的肩膀:“你幹嘛?”

江景行在她耳邊笑了笑,扣著她腰肢的手絲毫不放松。她的腰是真的細, 柔軟而充滿韌性, 隔著絲質的睡裙有一種如水般流動的觸感。

溫藍被他弄得有點癢:“你不要再動了, 我怕癢。”

江景行停下手裏的動作, 俯身貼在她耳邊:“生理期過了嗎?”

他聲音淡然,像只是閑話家常那般,問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溫藍:“……”

她真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怎麽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問出這種問題?

可回答“是”不好,“不是”也不好。

因為她生理期確實過去了,要是說“沒有”, 豈不是騙他?可要是回答“是”, 那不是跟他同流合汙?

顯得她也想一樣。她可不是他!

“你放過我吧江景行, 逛了一晚上, 累死了。”

他挑了挑眉,淡淡瞟她:“一晚上?”

溫藍臉紅。好吧,是誇張了點,但這只是修飾嘛。

她抿唇思索的空當,他已經低頭吻住她。

如瘋狂驟雨突然降臨,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她被迫仰頭,攀著他的肩膀,人好似要向後倒去,腰卻又被他牢牢扣住。

她的身體就在這樣的失重中掛著,只能這樣掛在他身上,找到些許平衡感。一開始還掙紮了會兒,後來只能放棄。

他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見她氣息紊亂,鬢發散亂的狼狽樣,低不可察地笑起來。

她惱恨地捶了他一下,卻被他捉住手。

他定定地望著她,毫不避諱地握著她的手放到唇下親吻,漆沈的黑眸望著她,不忘跟她做眼神交流。

溫藍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身體不能動彈。

老半晌,她才像是找回些自己的理智,猛地推開他跳下了地。

翌日去拍婚紗照。

室內場地就選在附近的一處私人展館拍,有大大小小十個多場景。溫藍有選擇困難癥,看到這些頭就開始大了:“江景行,你決定吧。”

“你沒有喜歡的嗎?”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來挑的話,我們可能怎麽樣來就怎麽樣回去。”

她怔了一下才算是明白了她的冷幽默,忍不住莞爾。

工作人員端來了點心和茶,溫藍道了聲謝,坐在一旁的矮幾上慢慢吃著,然後看著江景行在那邊和攝影師交談,側影如玉一般,在逆光裏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她低頭佯裝喝茶,假裝不去看他,可低頭的那一刻,又忍不住悄悄擡起眼皮偷看他。

長得是真不錯啊。

忽然就有種賺到的感覺。

“場景就選這三個,你看看。”他將ipad上挑好的三個場景一一滑過指給她看,征詢她的意見,“不喜歡還可以換。衣服的話,我幫你選了幾件,你看看喜不喜歡,一會兒去試試合不合適……”

溫藍對此並不講究,待到了更衣室,看到那一排一排的禮服她就頭大,從江景行挑的幾件裏隨便挑了兩件換上,就愉快地決定了。

“二位的身材真好,穿什麽都好看,真是登對。”拍照時,攝影師毫不吝惜他的恭維。

溫藍笑得臉都要僵了,偏偏拍照需要站位、調光,同一個場景得拍很多張,擇優而選,從早上折騰到晚上。

一整天下來,也不過挑出了幾張還可以的。

“我覺得都挺好的啊,你要求未免太高了。”溫藍忍不住對江景行說。

他低頭看著相機上的照片,一張一張滑過去:“我的婚紗照,能隨便對付?”

他的語氣有點兒危險。

溫藍默默把後面的話咽下去,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

其實一開始結婚時,她也不過是抱著雙方合適、短時間內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的想法。他們這樣的關系,算是搭夥過日子吧,更像是合作夥伴。

在她的想象中,拍婚紗照、蜜月這種東西是能簡略就簡略。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這段婚姻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江景行不是個難相處的人,甚至相處起來讓人非常輕松愉快。他成熟穩重,幽默風趣,很難讓人討厭。

回去後,江景行要辦公,一個人去了書房,溫藍就在客廳裏看了會兒電視,不知不覺就在沙發裏睡著了。

是鬧鐘鈴聲把她吵醒的。

一來二去的,她的覺也醒了,下意識去看書房的方向。

想了想,溫藍還是走過去,悄悄推開了書房門。江景行已經靠在書桌上睡著了,側顏安靜,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看了看他寧靜的睡顏,溫藍猶豫一下走過去,替他掖好被子,躡手躡腳地回了沙發裏。

屋子裏打著暖氣,倒不怎麽冷。

溫藍拿出手機,給許依依發消息:“睡不著。”

“怎麽了啊?你老公呢?”

“他睡了。”

“老婆都沒睡,他好意思睡?把他拉起來!”

“別了,他工作很忙的。”

江景行就是工作狂,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深有感觸。

“就他忙。你不忙啊?”許依依多少有了點成見,“聽我一句勸,寶,心疼男人就是女人倒黴的開始。”

溫藍都笑了:“心疼?我有什麽好心疼的?互相尊重罷了。”

許依依語重心長:“女人有時候要作一點,男人就吃那套。不然你那麽漂亮,淩旭那狗逼為什麽出軌?雖然他就是個人渣,但這和你對他那麽冷淡、放任自流也有一定關系。”

“不提他了。”溫藍皺了皺眉,“我睡不著,你陪我打會兒游戲吧。”

“行,我陪你。”

兩人是多年朋友,從中學時開始的死黨。溫藍談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被許依依罵走的,因為她生了病,她男朋友還在外地旅游。許依依曾經說她“太害怕寂寞了,其實你根本不是找男朋友,就是想找個陪你的人”。

“不過,你除了選的第一任男朋友瞎了眼,後面的幾任質量還是挺高的。”游戲裏,許依依打趣她。

“我謝謝你了。”溫藍哂笑。

她並不覺得那人算她的男朋友,現在想一想,她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兩人連手都沒拉過。

她的第一個正式的男朋友,應該是沈琛。

兩人都是菜雞,連跪兩把後,許依依受不了了:“你有沒有厲害點的朋友?拉來一起玩啊,兩分鐘一把,落地成盒,這樣一點游戲體驗都沒有。”

“我平時又不怎麽玩。這大半夜的,上哪兒給你去找啊。”溫藍無語。

“你隨便公屏裏喊幾下,以你的姿色……這不是有在線的嗎?他邀請加入隊伍了。”

溫藍還沒反應過來,隊伍裏就多了一人。

看到那個熟悉的黑白頭像,溫藍心頭狂跳,下意識擡頭,果然看到了江景行。

他噙著笑,拿著手機隨意在她身邊的沙發裏坐下。

“你是藍藍的朋友嗎?”許依依友好地笑笑,“大半夜不睡覺?”

“社畜啊,有什麽辦法?”江景行笑。

“哇,你聲音好好聽哦,好像還有點耳熟。”許依依笑,“帥哥,你做什麽的啊?”

“金融方面。”

“聽著很高級的樣子。我就是個開咖啡館的,哈哈,跟你們這種技術含量高的沒辦法比。”

“工作還有高不高級?不都是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

許依依哈哈大笑:“你好幽默哦。”

溫藍受不了了,幽幽提醒:“這是我老公,你之前不是見過?”

許依依噎住了。

“你們平時經常在一起玩游戲嗎?溫藍也喜歡玩這種槍戰游戲?”江景行三言兩語掠過了話題。

氣氛很快又和諧起來。

他們試玩了一把。許依依表示很震驚:“帥哥,你從來沒有玩過游戲嗎?”

溫藍這時手機一震,也收到了許依依的消息:【看他雲淡風輕的態度,還以為是個高手呢,結果落地跪[撇嘴][撇嘴]這水平,還不如我呢。】

不知道為什麽,溫藍覺得有點好笑,回她:【他平時應該不玩游戲。】

這時,溫藍也收到了江景行給她發的消息,問她游戲規則。

溫藍直接百度挑了幾條,給他發過去。

旁的話,也沒有和他多說。

江景行的學習能力很厲害,之後幾把,溫藍明顯感覺到他進入了狀態。

就像他工作時一樣,一旦認真起來,就極為較真,必須要拿到第一為止。和他在一起玩,不像是玩游戲,而像是你死我活的較量,讓她倍感壓力。

許依依倒是挺開心:“帥哥,你好厲害哦,我可以加你微信好友嗎?回頭我有時間拉你一起玩。”

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私人號一般不加人的江景行竟然同意了。

“不玩了,我要去睡覺了,頭好暈。”許依依下了線。

兩人都靜了會兒,溫藍老半晌沒說話。

還是他問她,語氣低沈:“怎麽還不睡啊?”

“睡不著。”溫藍不好意思地跟他笑笑,“我剛剛睡過了。”

“這麽巧,我也是。”他笑得意味不明。

溫藍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聊聊?”

“聊什麽啊?”溫藍感覺頭皮發麻。每次他雲淡風輕地擺出要跟她聊天的架勢,她就知道,新一輪“家長”會議就要開始了。

江景行的態度倒是很隨和,沒有給她什麽壓迫感:“隨便聊聊。比如,你中學時的事兒,過去的生活經歷之類的。溫藍,我挺好奇的。”

“這有什麽好說的?”溫藍失笑。

她不太喜歡提起過去的事情。

因為,那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江景行多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臂微微垂在膝蓋上,沒說話。

其實他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她看似樂觀溫和,其實內心很封閉,挺矛盾的一個人。

“你那麽多前任裏,有很特別喜歡的嗎?”他問她。

溫藍怔了一下,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你不是不在意這個嗎?”

江景行的目光與她相對,笑了笑,解釋說:“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這個人向來不計較過去,只看當下,也不在乎過程,而只看結果。我這麽問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想了解你。”

她似乎很排斥別人走進她的內心。

只給人看到外表能輕易看到的那個她。

以前他也不是很在意,他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如今就是想要知道細節。

說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

他想,這可能是征服欲作祟。

他向來爭強好勝,凡事都要做到第一。那麽,在她心裏的位置自然也是一樣。盡管他裝作不在意,想必自己還是在意的。

被他這樣目光灼灼地望著,溫藍只覺得無法動彈,平時自若的底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有時候佩服他為人處世的底氣,有時候又惱恨他總是這樣咄咄逼人。

“如果我不想說呢?”

“那我也不會勉強。只是溫藍——”江景行頓了一下,斟酌語氣,“我們不可能永遠只停留在這一刻。”

她蹙眉,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江景行望著她,語氣忽然鄭重,“我想走進你的世界裏。”

溫藍沈默。

其實,她每一段感情都結束得挺體面。因為,她不會讓自己過於沈溺,從來不會主動和對方提起自己的過去。

也許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吧。

她不太習慣和一個人有過深的交流。因為她心裏很清楚,關系越深,抽離時就越難。

而這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

可這一晚,江景行的話讓她心裏泛起了無可言說的漣漪。

……

關於婚宴的事情,兩人的觀點很一致。

北京這邊的酒店排得非常滿,大酒店、好酒店大多需要提前半年預訂,等輪到他們,估計都要下半年了。

也不是沒想到走點關系,但轉念一想,結婚這種事兒還插隊,那真是不太厚道了,恐怕得被人家戳著脊梁骨罵,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急。

這日一早,溫藍起來想給自己下個面,結果發現冰箱裏的東西空了。

她去書房敲江景行的房門。

這個點兒,他一般都在辦公開早會。雖然年後這段時間名義上是放假,但行程還是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其實像他這個階層的人,手底下養了一大幫人,大可不必這麽親力親為的。不過,相處了這個把月她發現,他不是不能閑下來,他只是單純得喜歡工作。

她真覺得不可思議。這天底下還有這種怪人?永遠精力旺盛,喜歡爭鬥,就不喜歡平靜安逸的生活。

不過千人千面,也得允許有“奇葩”存在不是?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愛卷。

“進來吧。”

溫藍推門進去,看到他坐在辦公桌後,桌面上堆了滿滿的文件,她有點遲疑:“我沒打擾你吧?”

他搖頭,失笑,把手裏一份剛剛看完的文件合上了:“不會。”

她這才開口,提醒他:“冰箱裏的東西沒了,你讓人送點過來吧。”

他把鋼筆蓋慢慢旋上:“好。”

不用等到中午,就有幾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過來送菜。不過,出乎溫藍的意料,還有幾個穿職業套裝的女性,將一件件用塑料膜精心包好的衣服掛到衣櫃裏。

“夫人,您需要什麽衣服,什麽牌子或者什麽款式的,都可以跟我說。”女經理模樣的人跟她說,態度謙恭,連說話都是彎著腰的。

溫藍不太適應,只好打了個哈哈說“謝謝”。

這種“少奶奶”生活,她真是不太適應。

……

溫藍是三天後去公司覆工的。

今年北京的氣溫回暖很快,不到三月份,天氣已經暖和起來。溫藍看了眼天氣預報上連著一個禮拜的溫度走高,心滿意足地關了手機。

她一只手拎包,另一只手去拉高跟鞋,人就有些不穩,左右右晃,看著搖搖欲墜的樣子。

“慢點。”江景行從書房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上前就穩穩扶住了他。

她對他感激地投去一眼:“謝謝。”

江景行只是提了下唇角,不置可否,似乎對她刻意拉遠距離的客套並不以為意。

溫藍到有那麽幾分尷尬,借著低頭穿鞋的空當,避過了他如刀鋒般銳利逼人的眼神,暗暗松了口氣。

倒不是她矯情什麽的,只是,這個人的行動力每每總是這樣快速,快得讓她無法反應。

而她這個人,生性謹慎,做任何事,都喜歡深思熟慮。

好吧,說得難聽點就是拖沓,瞻前顧後。

其實她對這段感謝持悲觀態度,覺得像江景行這樣的人並不會太過深陷於其中。

後來,溫藍到底還是拒絕了江景行要送她的提議:“許真在樓下等我了。”說完提著包飛快下了樓。

江景行沒說話,只是端起手邊的咖啡慢慢喝了口。

他擡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將咖啡喝完,轉身撈了自己掛在桌上的外套。

乘電梯下到一樓,周叢已經將車開到了地上等著,看見他飛快上來接過他手裏的公文袋。

可等了會兒,江景行卻沒有上車的意思,只是靜靜站在那邊,目光投向遠處。

周叢怔了一下,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的樹蔭底下,許真正把一個小袋子遞給溫藍,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溫藍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眼睛裏像是盛滿了夏日的煦陽。

周叢漠然,不太敢去看身邊人的眼神。

他都覺得這一幕礙眼,何況是江景行。

好在江景行什麽都沒說,只是彎腰跨進賓利車後座,吩咐他去公司。

一路上,周叢大氣都不敢出。

可是江景行只是低頭看著今早的會議紀要和各大分公司遞交上來的新年計劃,一路無話。

快要到公司了,周叢總算松了口氣。

可是,就在車停下的那一刻,他清晰聽到後座的人說:“把這個許真給我開了,我不想再看見他!”

話音未落,車門已經“砰”一聲從外面甩上。

周叢震驚地望去,透過玻璃,他看到江景行已經進了公司大門。

他要不要提醒他,會議紀要沒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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