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山門，只聽到身後傳來陣陣轟鳴之聲，未等孫玉明和東方靈回頭，已經感受到大地在震顫。

隨之，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山林河流，竟然開始鬥轉星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孫玉明心中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祖靈，那個老頭。很明顯，老頭曾經給孫玉明的告誡，沒有任何的誇大。能夠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放眼整個修靈界，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走吧。”

山林歸位，河水東流，一切恢覆了安靜之態。在震驚之中的孫玉明尚未緩過神，身邊的東方靈輕輕提醒了一聲，已然邁開步子。

......

重回龍靈山入口，孫玉明的內心深處湧起昔日之景。

自從離開這裏，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夠再次踏上這方土地。孫玉明本想著在山口和東方靈分別而行，卻不料，東方靈卻主動提及話題，雖然話語模糊，可是其中的意思，卻一目了然。

東方靈希望孫玉明今天可以和自己一同到這龍靈山上，看看這裏的山山水水。

尚在興頭之上，卻意外發現東方靈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以孫玉明對東方靈的了解，如今的表情絕不是什麽好事。果不其然，在孫玉明剛剛張口，尚未將問題說出口，東方靈已經快速走到孫玉明身邊。

“玉明，山門恐怕有變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東方靈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焦躁，似乎很害怕被自己言中。

“老師，回家的路，沒有變！”

孫玉明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和自信，竟然在東方靈都隱隱感到不安的時候，表現的無所畏懼。

或許，孫玉明心裏明白，他何嘗不會受到東方靈的影響。然而，龍靈山是東方老師自幼生長的地方，這裏如同雙魚村於孫玉明，無論發生了什麽樣的巨變，她別無選擇。

也許是聽了孫玉明的話，給了東方靈一絲心靈慰藉。

孫玉明說的沒錯，回家的路，永遠都不會改變。

踏上山路，兩人臉上雖無太多表情，可是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東方靈是真的感受到山門傳來的殺意，而孫玉明的境界偏低，根本無法探查到山頂的情況。

一刻都沒有停歇。

剛到山腰的分叉口，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血海橫流，屍體遍野。

東方靈的預感被驗證了。

地上的屍體，全部都是龍靈山各殿弟子，即使東方靈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無言以對，可是孫玉明卻猜到了。

恐怕龍靈山上的這些血，不是別人造成，而是內部的爭鬥。

“殺！”

猛然之間，突然從山峰右邊傳來一聲怒吼，很可惜，這個殺字雖然底氣十足，卻沒有延續太久，很快終結。

此時的東方靈已然從夢中驚醒，扭頭掃了一眼孫玉明，沒有二話，隨即拉住孫玉明的手，瞬間移動。

距離越近，聽到的陣陣打鬥之聲越加刺耳。

“住手！”

到了，終究還是晚了。

一個年紀與孫玉明相仿的少年，就在東方靈和孫玉明面前，被人一劍封喉，殷紅的鮮血散落黑色的土地。

對於東方靈和孫玉明的突然出現，那群手持沾滿鮮血劍刃的弟子，大吃一驚，隨即聚成一團，退後數步。

其中一個胸口寫著“雷”字的弟子，稍顯猶豫之後，走上前來，沖著東方靈施了禮。

“弟子拜見東方師伯！”

話音剛落，只見東方靈單手一揮，一道巨大的光芒如同利劍，從天而降，直接將那位雷殿弟子一劈為二。在他身後的那些雷殿弟子，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身體不停的顫抖。

孫玉明知道，老師真的怒了。

因為被雷殿弟子所殺的人，胸口之上顯然有一個刺眼的“雪”字。不必多言，這個少年和孫玉明同出一門，都是東方靈的弟子。

見到自己的弟子被人屠戮，東方靈的脾氣，如何能夠平靜。何況，這個雷殿弟子竟然還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挑釁東方靈，有如此下場，誰都沒有辦法阻擋。

“為什麽？”

低沈的聲音從東方靈的口中死死的壓了出來，如同一頭快要暴走的獅子。

偌大的龍靈山，對面數十位雷殿弟子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出來。

“百鳳來朝！”

安靜的空氣，如同被凍結一般。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孫玉明已經早了東方靈一步，突然祭出自己的聚寶盆，隨著法術的念出，四面八方飛舞的金鳳凰，聚成一團，形成一條巨龍。

手起刀落！

只見兩名站在人群最邊緣的兩名雷殿弟子此時已經身首異處。

孫玉明絕不是個仁慈的人，可是如今的心狠手辣，也極為少見，甚至可以說違背了他曾經的堅持。

再一次看到同門師兄弟的性命，瞬間隕落，原本被困住擁擠一處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可是，他們不敢還手。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雪殿殿主東方靈的實力，堪比山主，縱使雷殿殿主，也未必能夠保證占據上風。

“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寧死不屈，就有人茍且偷生。

雷殿的弟子同樣是人，他們明白，面對絕對的實力，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只見人群中，一個瑟瑟發抖的二十歲左右的弟子走了出來。

“是師父下的命令。”

孫玉明知道，這句話，那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雷殿弟子不該說出口，可是他別無選擇。無論是說，或者不說，結果早已註定。

微微閉眼，只聽到不遠處傳來陣陣悲鳴之聲。

不過三秒，求饒之聲即使在山谷回蕩許久，也慢慢停息。

當孫玉明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原本活生生的一群同山門弟子，一個不留，全部被東方靈手刃。

原本雪白的輕紗長袍，早已是血跡斑斑，東方靈眼神中的殺意，無法用任何言辭形容。

或許，在此時的東方靈心裏，只有東方羽這個關門弟子還能夠在她的內心深處占據一塊小小的角落。

“羽兒，師父問你，生死一念，可願隨為師共度天劫！”

沒有任何猶豫，孫玉明重重的點了點頭。

曾經，孫玉明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第二次踏入龍靈山的時候，會以這樣的身份走向南天門。

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也許，正是現在，才讓孫玉明的內心深處對龍靈山產生了一股深深的懼意。

這裏，從來就沒有外界傳的那麽美好，從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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