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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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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綰醒來的時候,是在真我臺。

她剛睜開眼,便見得她家師傅端端地坐在房內的凳子上,超然物外的模樣。旁邊坐著個甚美的人兒,也是一襲白衣,臻首峨眉,膚若凝脂,看起來與君尊是極配的。

君綰見著君尊,心下定了定,知道暮遲當是沒有事的。只是自己的身份,當也是被揭穿了。不過暮遲這人聰明得緊,怕是早猜出來了罷。君綰笑了一笑,也不再想那些,只勉力撐了身子,朝了君尊道:

“到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師傅連師娘都給我找好了。”

君尊見得她好不容易醒來便與自己貧嘴,心下又是歡喜,又是惱怒,便一拂袖子,飄到她床前,好沒好氣道:

“才剛醒來就胡說,也不知道擔心擔心你的好戰君。你這樣精力旺盛,到不知道他差點為你丟了性命!”

君綰驚了一驚,伸手拉了君尊的袖子,強撐了身子起來,道:

“暮遲...暮遲他在哪裏...沒事罷?”

君尊還未及答他,便聽得自己身邊一個女聲道:

“若是有你家這老不死的在,我那好徒兒還能出事,他到是該自掛東南枝了。且放心罷。”

一面說著,一面泰然自若的在君尊殺氣騰騰的目光下將君綰按回床上。

君綰倒是更為驚異,暮遲的師傅雖與自家師傅同為上古上神,卻是比自家師傅更為難見。就連她收暮遲為徒,也是沒有幾人知道的。自己之所以得知,還是因著在淩吾山時,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師傅那身為上古上神,卻無半點上神風範的模樣,便偷偷將他平日裏裝酒的酒壺裏的酒換成了水。結果後來君尊得知後,一天之內將自己一腳從淩吾山頂踹到了北海裏四十七次,還美名其曰為鍛煉自己。君綰氣不過,便與君尊理論,這世間上神,除了他自己,還有誰像他這般毫無風範的模樣。

君綰本意當是想讓君尊能從其他上神的良好風範中發覺自身缺點眾多,急需改進,尤其是每次欺負了自己這個好徒弟之後,還總找眾多的借口來掩飾罪行,總讓自己覺得好像就是自己錯了一般。然而君尊內心之強,確是君綰始料未及的。當她與君尊舉了那諸多的例子,要如何愛護保護自己的徒弟,要好好善待自己的愛徒,尤其是自己這樣乖巧聰明,善良美麗的弟子,更是要千般愛護,萬般疼愛...

然而君綰話還未完,君尊便嗤笑一聲,正眼都沒看自己一眼,兀自盯了自己手上的茶杯,道:

“別的倒也罷了,不過小綰你...倒是高估了你自己罷。”語罷一頓,道:“況且,你是沒見過那西方戰君的師傅戈桃夭,那才是真正的沒有半點上神風範,你如今在我手下,當是該慶幸的罷。”

君綰自是不太信他的。是以君尊又敲詐了君綰一壺酒,飲著與君綰講了一下午的上古老妖戈桃夭大虐天界戰君小暮遲的詭異故事...將君綰唬得一楞一楞的,末了還再三警告君綰,沒事不要去招惹那暮遲,免得被弄得一身的傷...

君綰自是好奇,為何不避著那戈桃夭,反而要避著暮遲?

據她家師傅當時的說法是----老妖教出來的自然是小妖,那小妖既被虐成那般模樣,定也是會同樣去虐別人的,自己當避著他便是。

現在想起來,自家師傅當初怕早是已經知道了她與暮遲有此孽緣,才警告自己不要去見他。奈何自己性子叛逆,又因著天界對暮遲的諸多傳聞,勾了無數仙子芳心,讓自己越發的想會會他,結果才有今日的局面。

不過這種事情,若是註定了會遇見那個人,當是怎麽也避不開的罷。

君綰默了一默,不過看這桃夭上神,倒確實不像自家師傅說的那般兇惡詭異,反而親切好看得緊。

想著,覺著自己這般躺著,實在是有些無禮,便向戈桃夭微微含了含首,道:

“見過桃夭上神,上神安好。”

戈桃夭朝她笑了笑,道:

“你倒是個懂事的,不像是某些人,半點禮數也不懂。”

君綰默默地勾起個笑,便聽的君尊氣呼呼地道:

“你說誰不知禮數呢?”

戈桃夭笑道:“我又沒點名說你,你倒是自覺得緊。”

君綰沒忍住笑了出來。

正樂著,便見得一個人進了來。

正是穿著淡藍色袍子的暮遲。

君綰怔了怔,歷經生死,之前所有的事皆不過為小事一樁。如今再見到暮遲,她竟有種隔了幾世的感覺。

暮遲遠遠地見了君綰醒來,喜不自禁,也顧不得向君尊他們行禮,直接便奔了君綰而去。在床邊坐了,執了君綰的手,道:

“阿綰,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疼不疼?”

君綰見了他這樣緊張,心下覺著甚暖,便想對他笑一笑。剛彎了嘴角,眼淚便滑了出來。

暮遲一驚,還未及說話,便聽的君綰道:

“暮遲,你當信我了罷...”

暮遲心下一疼,還未及說話便聽的兩位上神具咳了咳,自家師傅酸溜溜地發了話,道:

“哼...人人都道有了媳婦忘了娘,我雖不是你娘罷,到底也該當得上半個罷...你倒好,媳婦都還未娶過門,就已將師傅拋到九霄雲外了。”

這廂君尊也咂了咂嘴,道:

“時隔千年,你倒是終於說了句正當話來了。”

語畢,便遭了戈桃夭一記白眼。

饒是暮遲臉皮子堪比城墻,也不禁紅了老臉。只好強撐了面子,裝作十分淡定的模樣,道:

“就是因著阿綰她現在還未過門,才要這般緊張,否則她若是跟著旁人跑了,我豈不是腸子都得悔青。”

君綰本就不好意思,被暮遲這樣一說,便更為害羞,只好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了自己紅撲撲的臉,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來。

戈桃夭哼了一哼,直到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徒弟,竟就這般爽快地把自己拋棄了。心下真是又恨又氣,只想就地捉了暮遲,好好地教訓一頓。還未及發作,便見得君尊扯了自己的袖子往外拉,一面拉一面道:

“罷罷罷,你等小綰這般久她才醒,就讓你倆多說說話罷。我們這些老人家就不做那礙眼人了。”

語罷,也不管手裏大呼小叫死活不肯走的戈桃夭,直接拽著她出了房門,將門一關,留得暮遲與君綰兩人在房內。

君綰看著自家師傅那般簡單粗暴的手法,心中頓悟:終於知道自家師傅為什麽這麽多年都嫁不出去了,原來並不是因為地位太高高攀不起,而是因著太不會對待女孩子的緣故....

想罷,眼角餘光一瞟,便見得暮遲正眸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心裏便“咯噔”一下,莫名奇妙地覺著不好,正想找個借口將他打發出去,便聽得暮遲道:

“阿綰,我們成親罷。”

君綰深深地被暮遲的直接震撼到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楞了半天才道:

“太...太快了罷...”

她的頭蒙在被子裏,聲音是悶悶的。

暮遲朝她笑了笑,道:

“唔...既然阿綰你這樣認為的話,那就一個月後成親罷。”

君綰甚驚,瞪了眼睛看了他,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的嘴來,道:

“我是說太快了,不是太慢了!”

她因著在被子裏捂了甚久的緣故,唇色粉粉嫩嫩的,還閃著水澤。暮遲覺著心頭癢了了癢。

他看了君綰,笑道:

“是啊,就是因著你說太快了,我才將本來七天後成親的日子改為一月後的。”頓了一頓,向君綰欺了一欺,道:

“還是阿綰你...想就七日後與我成親?”

君綰:“......”

她是無話可說了,暮遲他這樣狡猾,她若是再說,日子怕是要再提前了。

兩人都靜了一靜,君綰覺著氣氛有些怪異,剛想找些話題便聽得暮遲道:

“阿綰,你唇上沾了什麽?”

君綰嚇了一嚇,下意識地便往唇上摸了摸,自然什麽都沒摸到。她微微有些疑惑,看了暮遲道:

“什麽東西?我什麽都沒摸到。你將銅鏡拿來我看看罷。”

暮遲彎了唇角,道:

“有的,你再摸摸。”

於是君綰又摸了摸,卻仍然什麽都沒摸到。

君綰甚為疑惑,松了手去撥暮遲,道:

“你去幫我拿拿銅鏡罷,我摸不到。”

卻不料暮遲將頭一低,瞬間便壓上了她的唇。

暮遲的唇微微有些涼,壓在她的唇上泛著微微的冷意。

君綰顫了一顫。下意識地便想往後仰,剛動得身,便被暮遲扣了腦袋,動彈不得。

君綰紅了臉,覺著有些喘不過氣,便伸了手去推他。暮遲卻是紋絲不動。

君綰狠了狠心,用力咬了暮遲一口。

暮遲吃痛,終是松了她,君綰才得以喘口氣。

暮遲看了張嘴喘氣的君綰,勾了抹笑來,道:

“你當真是小狗變得麽?什麽用咬的。”

君綰面色緋紅,拉了被子來將自己整個人都蓋住,才悶悶地道:

“你才是小狗變的,我在哪裏你都找得到。”

語畢,驀地想起件事來。便微微拉了些被子下來,露出雙秋水似的眸子看著暮遲,道:

“對了,我到想起件事來,你說,當日在我那歧嗔湖,你又是怎樣找到我的?”

暮遲知道她還記著上次蓿樓的那個梗,便擡手為她理了理被子,笑道:

“阿綰你這性子倒是不知道承的誰的,明明想說的是一件事,卻非是要從旁的事上找出口。你吃醋就吃醋罷,說出來我又不會笑你,又何必這般的拐彎抹角。”

暮遲這樣笑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泛著流光,薄唇輕挑,俊逸無雙。

君綰覺著心跳了跳。然而腦子裏還記得暮遲剛才說的話,心下又是羞澀,又是喜歡,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卻覺著不能失了面子,便想回他一句,然而剛啟得唇,便聽得暮遲接著道:

“阿綰,你還記不記得你初入真我臺時,我贈你的項鏈?”

君綰楞了一楞,才記起這件事來。那項鏈自她帶上之後,她便忘了,且那項鏈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自己常常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便更是沒有在意。今日若非暮遲提起,她還真不記得了。

君綰記起了那項鏈,便朝著暮遲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暮遲彎了唇角,道:

“阿綰,我贈你的這項鏈,是由著我的頭發做成的,與我有著感應,因而我才能找到你。”

君綰甚驚,睜圓了眼睛瞪著他,結結巴巴地道:

“你...你的頭發!.暮遲..你你你,你真是...太惡心了。”

語畢,便伸了手去解那項鏈,卻怎樣都解不開。

暮遲黑了臉色,道:

“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到你這裏倒是嫌棄的緊了。”頓了一頓,又涼涼地道:“阿綰,這項鏈除我之外,是誰也解不掉的,你且別白費力氣了罷。”

君綰兀自折騰了半天,發覺暮遲說的是真話,便也不再折騰,只自暴自棄地躺了,道:

“暮遲,你真是太陰險了。”頓了一頓,倒是想起了什麽,擡眼緊盯了暮遲道:

“唔...這樣說來,一開始我進真我臺,你便怕我跑了是罷。”

暮遲看了屋頂,不置可否。

君綰甚怒,枉當初自己還誇他眼光好來著,卻原來都是自己想太多的緣故。

愈想便愈發來氣,撐了身子便要去打暮遲,卻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剛起得身,便覺著手上一軟,整個人便向下倒去。虧的暮遲眼疾手快,將君綰順手一撈,便抱在了自己懷裏。

暮遲勾了唇角,道:

“阿綰你現下身子未好,且別這般心急,我們就快成親了,到時候你想怎樣投懷送抱都行。”

君綰又羞又急,又掙脫他不得,索性便放棄了掙紮,道:

“隨你怎樣說罷,反正論無恥我是怎樣都比不過你的。”

暮遲自然不會在意君綰說的話,只一手抱了她,一手去拿了被子來,與她蓋上。剛把君綰蓋好,便聽得她道:

“唔...暮遲,你既能感應到我的去處,那那日在太武山時,你又何必要蓿樓來告知與你?”

暮遲微微斂了些笑,道:

“那日我與你分開後,感覺得到你是往緣情閣去的,便並未在意。可你到了天亮也不見回來,我便以為你在緣情閣內與菁蕪睡了,是以隨意感覺了一下你的位置,便要去巡視。可誰知我感應你位置時,卻發現你正在太武山,處境兇險...”暮遲頓了一頓,才道:“阿綰,你不知我當時有多焦急,正打算拋了職責去救你,誰知剛行得半路,便被蓿樓攔了去處,告知我你在太武山的具體位置。因而,也算是她告訴我的罷。”

君綰哼了一哼,道:

“這怎麽能算,這明明是你自己知道的罷。”

暮遲笑了一笑,略微沈吟了一下,便皺了眉頭,道:

“可自從那日之後,蓿樓似乎是察覺了些什麽,竟親自去了卿虔峰,利用我師傅念我心切,想我回去看看的心情,騙得我師傅拿得一道內部緊急令與她,將我騙回卿虔峰,還在那日你被困的岐嗔湖陣法內,設了幹擾我感應你的法器,才讓我拖到那般晚才來救你。”

暮遲沈了眸子,抱緊了君綰道:

“幸好我來得不算太遲...阿綰,日後,我定不會再讓你涉這樣的險。”

君綰心下甚暖,輕輕地伸手拉了暮遲的袖子,道:

“你既這樣說了,那日後蓿樓若是再來,你可不能在讓她欺負我了。”

暮遲笑了笑,道:

“再來?不會了,她也來不了了。”

君綰聽得他話裏有話,便道:

“來不了了?為什麽?”

暮遲冷冷地笑了笑,道:

“哼...聯合魔界魔人,傷害仙界仙子戰君,還五次三番想殺害君尊愛徒,騙取卿虔峰上上古上神戈桃夭的內部機密信件,這諸多的罪名,當夠她死上千百次的了。”

暮遲的眼裏泛著殺機與冷意,君綰心下疼了疼。

她伸手握了暮遲的手,輕柔道:

“暮遲,逝者已去,且不要再記恨了罷。”

暮遲反手扣了她的玉指,道:

“誰與你說她死了的?”

“誒?不是你剛才說的麽?”

暮遲捏了捏她的鼻子,道:

“我只是說夠她死的,又沒說她真死了。”

君綰:“......”

“那她不會沒死吧?”

話音剛落,便覺著似乎有些不對,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倒像是自己盼著她死似的,雖然自己是有那麽點這個意思。可那也顯得自己忒小氣了,倒像是蓿樓那樣的人了。君綰心下忐忑地看了暮遲,正正見得暮遲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君綰臉紅了紅,剛想解釋,便聽得暮遲道:

“阿綰,你不必覺著有什麽不好,是蓿樓她害你在先,怪不得你有這樣的想法。況且阿綰,日後若是有人再這般害你,你盡管還回去,不必顧及她的身份我的顏面,不管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在。”

暮遲的眸色認真,泛著無盡的暖意。君綰彎了唇角,卻是換了個話題,道:

“那麽暮遲,蓿樓她既沒死,又怎麽不能來這真我臺?”

暮遲道:“你昏迷了一月之久,自然不知那日發生了什麽。你且聽我與你慢慢說來。”頓了頓,接著道:

“那日自你昏死後,我重傷了蓿樓,卻沒法喚醒你,阿綰,你不知那時我有多怕。我以為你死了...”暮遲重了呼吸,緊了緊抱著君綰的手,直到感覺到那人微小的掙紮,才微微散了眉頭,接著道:“我本欲隨了你去,便動了畢生的功力,想與他們同歸於盡...”

話音未落,便覺著手上一緊,暮遲微微垂了眸子,見得君綰緊張的臉,便微微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道:“阿綰,不必緊張,我還好好的在這裏。”頓了一頓,接著道:

“幸虧君尊來得及時,阻了我的真氣,因而到並未受多大的傷,只斷了些經脈損了些仙體,養了半月的模樣,便幾乎好完。”

君綰心下緊了緊,暮遲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模樣,卻讓她聽得心驚肉跳,若是暮遲毀了仙身斷了經脈,怕是再也成不了仙了罷。君綰覺著有些恐慌。

暮遲理了理她的秀發,道:

“阿綰,別怕,我在這裏,我好好的。”

君綰定了定神,笑了一笑,道:

“嗯...你接著說罷。”

暮遲吻了吻她的額頭,接著道:

“因著你受了這樣重的傷,君尊大怒,直接一道神令,喚來了各路神仙,天帝天後,以及我師傅,將蓿樓茫熾一道綁了扔上大殿,讓天帝天後主持個公道。那天帝天後臉色怎樣我不知道,不過難看倒是一定的。當著眾多仙家的面,天帝天後即使再寵蓿樓,也不能再包庇她,更何況有著你師傅與我師傅兩位上神在,他們更是不能徇私,卻是舍不得殺了自家的寶貝女兒,便只好剔了她的仙骨,毀了仙身,罰下人界,永世不能再入仙班。”

暮遲頓了一頓,接著道:

“蓿樓她性子驕傲無比,最最受不得折辱,這樣懲罰她,倒也勉強算是過了罷。只是那茫熾都已是公認的魔界之人,天界不好處罰,便想著將他交給華籌,讓他處理。可是阿綰,你當是萬萬料不到的,正當天兵想把茫熾押去魔界時,華籌他竟親自來了天界。”

暮遲深深勾了抹笑來,道:

“阿綰,你且猜猜,他是為著什麽而來?”

君綰默了一默,道:“該不會是為著茫熾罷?”

暮遲笑了笑,道:

“自然不是,他連茫熾是誰都不知道。他來天界,是因著你的好姐妹,菁蕪。”

君綰驚了一驚,緊了抓著暮遲的手,道:

“菁蕪!?為什麽?菁蕪哪裏得罪他了麽?”

暮遲見著她緊張,笑了笑,道:

“菁蕪你還不知道麽,她得罪別人怕是很難的罷。”頓了頓,接著道:“並且相反,華籌他來天界,是來將菁蕪送回來的。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箏朗。也是那時我們才知道,蓿樓她騙著菁蕪說你被困魔界,菁蕪她這般擔心你,竟不惜擅闖魔界,也要救你出來。並且為著你的安危,還闖了華籌的宮殿!阿綰,有姐妹如此,你當別無所求了罷。”

君綰笑了笑,道:

“是罷,姐妹自是別無所求了,菁蕪她待我這般好,我定是銘記於心的。”

暮遲展了眉眼,君綰話裏的意思,他自明白,便接著道:

“華籌受著菁蕪對你的情誼感動,便助了菁蕪尋你,誰知你還沒找到,菁蕪倒是先受不住了,魔界魔氣對她的仙身損害甚大,又因著受了傷的緣故,勉強支持了一天,便倒了下去。華籌見得菁蕪支持不住,便想著先將她送回來,你說巧不巧,竟正正趕上懲處茫熾的時候。”

君綰聽得菁蕪受傷,心下又是感動,又是擔心,不由得緊了暮遲的手,道:

“那菁蕪她現在怎麽樣了?傷可好完了?”末了一頓,緊緊地看了暮遲,道:“暮遲,我想去看看她。”

暮遲自是不允的,只按了君綰的手,道:

“阿綰,你與其擔心菁蕪,還不如擔心你自己,你的傷可比菁蕪的重多了。”末了一頓,又接著道:“你昏迷的時候,菁蕪來看過你幾次,現下她還不知你已經醒來,待會我去與她說一聲,讓她來見見你,也好安了你倆的心。”

君綰朝他吐了吐舌頭,笑道:

“那你順道也去向箏朗說說吧,也好安了他的心。”

暮遲哼了一哼,看了君綰,似笑非笑道:

“怎麽,都要與我成親了,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君綰:“.....”

君綰默了一默,弱弱地道:

“那不是還沒嫁給你麽。”

暮遲自是將君綰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便將君綰掰了過來,盯了她的眼睛,道:

“阿綰,你且再說一次。”

君綰聽得暮遲語氣不對,幹笑了一聲,道:

“額...我說我都快嫁給你了,你自是不必再擔心別人。”

“哦...”暮遲深深勾了抹笑來,端的是風流邪魅,君綰不由得抖了一抖。正想著再補一句,便聽得暮遲微微嘆了一嘆,道:

“都說長發綰君心,阿綰,你既已收了我的頭發,那麽你的心,能不能被我綰住?”

君綰怔了一怔,半垂了眸子,道:

“能的,暮遲,那大概還是在很早的時候罷,就被你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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