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關燈
小
中
大
菁蕪當下便去了真我臺。
君綰正端著碟點心，拿著壺酒，坐在那最大的桃花樹上與暮遲鬥嘴。
暮遲穿著寬松的袍子，挽了袖口，系了頭發，在廚房裏做菜。
君綰道：“你竟是會做菜的。”
暮遲頭也沒擡，道：“君子遠皰廚。”
君綰拈了塊點心在嘴裏，道：
“唔…你是君子？”
暮遲斜斜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阿宛覺得呢？”
君綰顫了一顫。她坐得高，暮遲看她時便斜挑著眼角，一雙桃花眼端端得生出萬般風情來。君綰心道：果然是個風流胚子。
嘴裏卻道：“這個麽…看起來是的。”
話音剛落，暮遲便端了兩碟菜出來，頓時間便香氣四溢。
君綰被勾得饞蟲大動。當下也不管自己的點心了，手一撐便跳了下來。一面向桌子撲去，一面道：
“真香，戰君好廚藝，真真賢惠得緊。”
暮遲輕巧地轉了個身，避開了君綰伸過來的手，哼了哼，道：
“暮某不才，不過到確實是比某些人賢惠的。”
君綰笑嘻嘻地看著他，道：
“我這是在誇你罷。來來來，給我嘗嘗，別那麽小氣。”
暮遲將碟子放在桌子上，擋住了君綰的手，閑閑地道：
“畢竟我只是個看起來是君子的人。”
君綰噎了一噎，道：
“我說著玩的罷，當不得真。”
暮遲又哼了哼，卻沒再攔她。只接了她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
君綰得了暮遲應允，也顧不得拿筷子，只伸手一拈，便捏了塊到嘴裏。卻燙了嘴，於是一面哈著氣，一面道：
“呼…好燙…不過…到是不遜色菁蕪的…好吃得緊。”
暮遲彎了唇角，微瞇著桃花眼看著她笑。
菁蕪來的時候，便正正看著了這個場面。
她是進得真我臺的，君綰曾告訴過她進來的法子，以便她可以隨時來找她。
菁蕪見著他們倆如此和諧，一時到不好說了。只在院子門口站著，輕輕咳了咳。
這倒是菁蕪第一次來真我臺。君綰甚是歡喜，上前挽了她的手臂，道：
“菁蕪你到來巧，正說你呢。快快快，你來嘗嘗，這是我們戰君大人做的，千金難求，你試試好不好吃。”
菁蕪由她拉倒了桌子前，也不嘗菜，只反扣住了君綰的手腕，道：
“綰綰，先別吃了，我來是有要緊事與你說的。”
君綰是知道菁蕪的，甚少見得她有如此嚴肅的模樣，當下便知是真有要事的，於是也收了玩鬧心思，道：“你只管說罷。”
菁蕪看了暮遲一眼，同君綰道：
“明天，不，不只是明天，總之是接下來的日子，你都不要去太武山。”頓了一頓，又緊緊地看著君綰的眼睛道：“答應我，不管是出了什麽事，都一定不要去。”
君綰被菁蕪緊張的模樣嚇了一嚇，便將她往凳子上按了按，讓她坐下，道：
“菁蕪你別慌，慢慢說罷，出什麽事了？”
菁蕪略略鎮定了一會，見君綰與暮遲都看著她，便也不客氣，給自己到了杯茶水，才將蓿樓來找她，與她說的那些話，挑了些與他們說了，省了她喜歡箏朗的那些話。
末了涼涼地看了暮遲一眼，道：“我當得你是怎樣得罪了她，卻原來是受著別人的連累，撞了個桃花劫。戰君這院裏開滿了桃花，卻也不知道自己收拾收拾。”
暮遲與君綰皆尷尬了一下。菁蕪性子寡淡，平日裏從不說別人的不好，一說起來卻是真真厲害，叫人無法反駁。
三人都靜了一靜。暮遲見著菁蕪俏臉含冰，便知菁蕪是真心為君綰好的。心下讚了她一讚，道：
“菁蕪仙子說得是，既是暮遲的債，暮遲自當解決，護得阿宛周全。”語畢略略起身，親自給菁蕪斟了杯酒，道：“仙子情意深重，是不可多得的，阿宛有仙子這樣的姐妹，是阿宛幾世修來的福氣。暮遲替她敬仙子一杯。”
菁蕪見暮遲親自於她賠罪，心下便消了些氣。伸手接了酒杯，與暮遲碰了一碰，仰頭飲了。
君綰有些窘迫，只道菁蕪待她好，與暮遲有個什麽關系，說這樣的話，到是叫人誤會。
於是也端了酒杯，道：
“我自是知道菁蕪待我好的，來，菁蕪，我們也飲一杯，祝我們的情誼更為深厚。”
菁蕪笑了笑，又與君綰飲了一杯。
末了菁蕪又道：
“我既與你們說了她的計謀，綰綰你自然不會再去，蓿樓便不會再輕易信我。可來日方長，下次她若再要害你，到是防不勝防了。”
暮遲皺了皺眉，待要說話，便聽得君綰道：
“唔…正好近幾日有新鮮的木離子生成，我便去趟人間，一面釀我的春日宴，一面避一避她罷。”
菁蕪點了點頭，就聽得暮遲道：
“春日宴？是釀於我的新酒麽？”
菁蕪當下便笑出聲來，只意味深長地看著君綰。君綰眼皮一跳，瞪著暮遲道：
“你想得美！”
暮遲被菁蕪與君綰弄得莫名其妙，只好無辜地看著君綰道：
“是你欠著我的酒罷，又怎麽是我想得美了。”
菁蕪知她不宜久留，便朝暮遲行了個禮，道：
“天色已晚，我該走了罷。你們早些歇息。”頓了頓，又道：“綰綰你萬事小心，有事一定要與我聯系。”
暮遲與君綰一同站了起來，君綰道：
“菁蕪你這就要走了，多留一會罷，你難得來一趟。”
菁蕪搖了搖頭，道：
“罷了，我再留著到是不好。不過，綰綰你的春日宴釀好了要贈我一壇罷。”
君綰展開一個笑，道：
“那是自然。”末了又道：“我送送你罷。”
菁蕪卻阻了君綰，道：“不必，現下你處境危險，還是不要隨意出去的好。”說罷又握了握君綰的手，道：
“傻綰綰，你要釀得了春日宴，先自己飲一杯罷。我走了，你保重。”
君綰聽她讓自己飲一杯，心下怔了一怔，還未回過神來，菁蕪已下得山去。
正發著呆，暮遲上前來拍了她一拍，道：
“又不是不再見了，何必一副送別情郎的模樣。”
君綰白了他一眼，兀自回了桃樹下。
暮遲卻不依不饒地靠過來，道：
“你還未曾告訴我，這春日宴到底是個什麽酒？為何不能給我？”
君綰故作神秘，道：
“這春日宴乃是所有酒中最為覆雜難懂的酒，與你不配，自然不能給你。”
暮遲卻也不慌，只閑閑拈了片桃花，道：
“哦？阿宛你是在質疑我的智慧麽？”
君綰也學著他的樣子，拈了片桃花，道：
“這倒真真不是了，只是有些東西，你堂堂戰君，是不會懂的。”
暮遲冷哼一聲，道：
“也是，世間萬物，到也確是有許多我不懂的。”
末了又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道：
“比如，像木離子這種東西，我也是真真不懂的。”
君綰手上的桃花跳到了暮遲臉上，正中眉心。君綰怒，道：
“你無恥！”
暮遲笑了笑，“偽君子麽。”
君綰：“……”
“用不用這樣小氣罷，還記著呢。”
“記性好麽。”
君綰：“……”
兩人僵了半晌，到底是君綰先坐不住，只得搖搖頭，道：
“罷了，我說與你便是。”
暮遲調了調坐姿，整好以暇地等她說。
君綰略略想了一想，道：
“你可知人間有首詞，喚作《長命女》？”
暮遲略一思忖，道：“略知一點”
君綰道：“這‘春日宴’便是取此詞之意。其實要釀此酒，並不很難，只要采人間五谷百花，酵制十六月，取落泉之水，沈寂十六月。然後封壇，藏於桃花樹下，埋十六年春，再取出即可。”
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只是這落泉之水，在碧落黃泉相接之處，承得天界與地府兩處的氣息，含有劇毒，須得你的木離子才能解毒。因此只這兩樣有些難罷了。”
“待到飲時，須得用上好的青花白瓷，細膩如羊膏美玉，才能飲出最好的春日宴。”
暮遲道：“如你所說，也並不覆雜難懂，為何不能予我？”
君綰坐在凳子上，伸了手去接下落的桃花，一面將花瓣放在桌子上，一面道：
“這個自然不難，只是這春日宴初入口時甘甜清冽，待入喉時卻是苦澀難耐，最後入得腸胃，卻又是清甜微苦，是夫妻間喝的酒。寓的是個‘情’字，而這世間，最覆雜難懂的，便是這個字。”
語罷，已在桌上用花瓣拼了個“情”字出來。
君綰微嘆了口氣，道：“暮遲，你既無情，就算飲得此酒也如同飲水罷了。”
暮遲看著她拼出來的“情”字，也不說話，俊逸的臉藏在陰影裏，看不清面色。
兩人靜了良久，待到君綰起身回屋時，暮遲清朗的聲音才低低地傳來，
“你怎知我無情？”
君綰已經站了起來，並沒有聽清他的話，只道：
“你說什麽？”
暮遲不語，良久才站起身來，向著君綰。他站起來比她高了一個頭，因而半垂著眼睛，掩了滿眼的心思，道：
“我說，你才是無情。”
君綰扭頭便走。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君綰正端著碟點心，拿著壺酒，坐在那最大的桃花樹上與暮遲鬥嘴。
暮遲穿著寬松的袍子，挽了袖口，系了頭發，在廚房裏做菜。
君綰道：“你竟是會做菜的。”
暮遲頭也沒擡，道：“君子遠皰廚。”
君綰拈了塊點心在嘴裏，道：
“唔…你是君子？”
暮遲斜斜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阿宛覺得呢？”
君綰顫了一顫。她坐得高，暮遲看她時便斜挑著眼角，一雙桃花眼端端得生出萬般風情來。君綰心道：果然是個風流胚子。
嘴裏卻道：“這個麽…看起來是的。”
話音剛落，暮遲便端了兩碟菜出來，頓時間便香氣四溢。
君綰被勾得饞蟲大動。當下也不管自己的點心了，手一撐便跳了下來。一面向桌子撲去，一面道：
“真香，戰君好廚藝，真真賢惠得緊。”
暮遲輕巧地轉了個身，避開了君綰伸過來的手，哼了哼，道：
“暮某不才，不過到確實是比某些人賢惠的。”
君綰笑嘻嘻地看著他，道：
“我這是在誇你罷。來來來，給我嘗嘗，別那麽小氣。”
暮遲將碟子放在桌子上，擋住了君綰的手，閑閑地道：
“畢竟我只是個看起來是君子的人。”
君綰噎了一噎，道：
“我說著玩的罷，當不得真。”
暮遲又哼了哼，卻沒再攔她。只接了她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
君綰得了暮遲應允，也顧不得拿筷子，只伸手一拈，便捏了塊到嘴裏。卻燙了嘴，於是一面哈著氣，一面道：
“呼…好燙…不過…到是不遜色菁蕪的…好吃得緊。”
暮遲彎了唇角，微瞇著桃花眼看著她笑。
菁蕪來的時候，便正正看著了這個場面。
她是進得真我臺的，君綰曾告訴過她進來的法子，以便她可以隨時來找她。
菁蕪見著他們倆如此和諧，一時到不好說了。只在院子門口站著，輕輕咳了咳。
這倒是菁蕪第一次來真我臺。君綰甚是歡喜，上前挽了她的手臂，道：
“菁蕪你到來巧，正說你呢。快快快，你來嘗嘗，這是我們戰君大人做的，千金難求，你試試好不好吃。”
菁蕪由她拉倒了桌子前，也不嘗菜，只反扣住了君綰的手腕，道：
“綰綰，先別吃了，我來是有要緊事與你說的。”
君綰是知道菁蕪的，甚少見得她有如此嚴肅的模樣，當下便知是真有要事的，於是也收了玩鬧心思，道：“你只管說罷。”
菁蕪看了暮遲一眼，同君綰道：
“明天，不，不只是明天，總之是接下來的日子，你都不要去太武山。”頓了一頓，又緊緊地看著君綰的眼睛道：“答應我，不管是出了什麽事，都一定不要去。”
君綰被菁蕪緊張的模樣嚇了一嚇，便將她往凳子上按了按，讓她坐下，道：
“菁蕪你別慌，慢慢說罷，出什麽事了？”
菁蕪略略鎮定了一會，見君綰與暮遲都看著她，便也不客氣，給自己到了杯茶水，才將蓿樓來找她，與她說的那些話，挑了些與他們說了，省了她喜歡箏朗的那些話。
末了涼涼地看了暮遲一眼，道：“我當得你是怎樣得罪了她，卻原來是受著別人的連累，撞了個桃花劫。戰君這院裏開滿了桃花，卻也不知道自己收拾收拾。”
暮遲與君綰皆尷尬了一下。菁蕪性子寡淡，平日裏從不說別人的不好，一說起來卻是真真厲害，叫人無法反駁。
三人都靜了一靜。暮遲見著菁蕪俏臉含冰，便知菁蕪是真心為君綰好的。心下讚了她一讚，道：
“菁蕪仙子說得是，既是暮遲的債，暮遲自當解決，護得阿宛周全。”語畢略略起身，親自給菁蕪斟了杯酒，道：“仙子情意深重，是不可多得的，阿宛有仙子這樣的姐妹，是阿宛幾世修來的福氣。暮遲替她敬仙子一杯。”
菁蕪見暮遲親自於她賠罪，心下便消了些氣。伸手接了酒杯，與暮遲碰了一碰，仰頭飲了。
君綰有些窘迫，只道菁蕪待她好，與暮遲有個什麽關系，說這樣的話，到是叫人誤會。
於是也端了酒杯，道：
“我自是知道菁蕪待我好的，來，菁蕪，我們也飲一杯，祝我們的情誼更為深厚。”
菁蕪笑了笑，又與君綰飲了一杯。
末了菁蕪又道：
“我既與你們說了她的計謀，綰綰你自然不會再去，蓿樓便不會再輕易信我。可來日方長，下次她若再要害你，到是防不勝防了。”
暮遲皺了皺眉，待要說話，便聽得君綰道：
“唔…正好近幾日有新鮮的木離子生成，我便去趟人間，一面釀我的春日宴，一面避一避她罷。”
菁蕪點了點頭，就聽得暮遲道：
“春日宴？是釀於我的新酒麽？”
菁蕪當下便笑出聲來，只意味深長地看著君綰。君綰眼皮一跳，瞪著暮遲道：
“你想得美！”
暮遲被菁蕪與君綰弄得莫名其妙，只好無辜地看著君綰道：
“是你欠著我的酒罷，又怎麽是我想得美了。”
菁蕪知她不宜久留，便朝暮遲行了個禮，道：
“天色已晚，我該走了罷。你們早些歇息。”頓了頓，又道：“綰綰你萬事小心，有事一定要與我聯系。”
暮遲與君綰一同站了起來，君綰道：
“菁蕪你這就要走了，多留一會罷，你難得來一趟。”
菁蕪搖了搖頭，道：
“罷了，我再留著到是不好。不過，綰綰你的春日宴釀好了要贈我一壇罷。”
君綰展開一個笑，道：
“那是自然。”末了又道：“我送送你罷。”
菁蕪卻阻了君綰，道：“不必，現下你處境危險，還是不要隨意出去的好。”說罷又握了握君綰的手，道：
“傻綰綰，你要釀得了春日宴，先自己飲一杯罷。我走了，你保重。”
君綰聽她讓自己飲一杯，心下怔了一怔，還未回過神來，菁蕪已下得山去。
正發著呆，暮遲上前來拍了她一拍，道：
“又不是不再見了，何必一副送別情郎的模樣。”
君綰白了他一眼，兀自回了桃樹下。
暮遲卻不依不饒地靠過來，道：
“你還未曾告訴我，這春日宴到底是個什麽酒？為何不能給我？”
君綰故作神秘，道：
“這春日宴乃是所有酒中最為覆雜難懂的酒，與你不配，自然不能給你。”
暮遲卻也不慌，只閑閑拈了片桃花，道：
“哦？阿宛你是在質疑我的智慧麽？”
君綰也學著他的樣子，拈了片桃花，道：
“這倒真真不是了，只是有些東西，你堂堂戰君，是不會懂的。”
暮遲冷哼一聲，道：
“也是，世間萬物，到也確是有許多我不懂的。”
末了又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道：
“比如，像木離子這種東西，我也是真真不懂的。”
君綰手上的桃花跳到了暮遲臉上，正中眉心。君綰怒，道：
“你無恥！”
暮遲笑了笑，“偽君子麽。”
君綰：“……”
“用不用這樣小氣罷，還記著呢。”
“記性好麽。”
君綰：“……”
兩人僵了半晌，到底是君綰先坐不住，只得搖搖頭，道：
“罷了，我說與你便是。”
暮遲調了調坐姿，整好以暇地等她說。
君綰略略想了一想，道：
“你可知人間有首詞，喚作《長命女》？”
暮遲略一思忖，道：“略知一點”
君綰道：“這‘春日宴’便是取此詞之意。其實要釀此酒，並不很難，只要采人間五谷百花，酵制十六月，取落泉之水，沈寂十六月。然後封壇，藏於桃花樹下，埋十六年春，再取出即可。”
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只是這落泉之水，在碧落黃泉相接之處，承得天界與地府兩處的氣息，含有劇毒，須得你的木離子才能解毒。因此只這兩樣有些難罷了。”
“待到飲時，須得用上好的青花白瓷，細膩如羊膏美玉，才能飲出最好的春日宴。”
暮遲道：“如你所說，也並不覆雜難懂，為何不能予我？”
君綰坐在凳子上，伸了手去接下落的桃花，一面將花瓣放在桌子上，一面道：
“這個自然不難，只是這春日宴初入口時甘甜清冽，待入喉時卻是苦澀難耐，最後入得腸胃，卻又是清甜微苦，是夫妻間喝的酒。寓的是個‘情’字，而這世間，最覆雜難懂的，便是這個字。”
語罷，已在桌上用花瓣拼了個“情”字出來。
君綰微嘆了口氣，道：“暮遲，你既無情，就算飲得此酒也如同飲水罷了。”
暮遲看著她拼出來的“情”字，也不說話，俊逸的臉藏在陰影裏，看不清面色。
兩人靜了良久，待到君綰起身回屋時，暮遲清朗的聲音才低低地傳來，
“你怎知我無情？”
君綰已經站了起來，並沒有聽清他的話，只道：
“你說什麽？”
暮遲不語，良久才站起身來，向著君綰。他站起來比她高了一個頭，因而半垂著眼睛，掩了滿眼的心思，道：
“我說，你才是無情。”
君綰扭頭便走。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